闻香识鬼-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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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医院成立于清末,在本地非常有名,能住单人病房的自然都是有钱人。
林玉英急忙点点头“对就是那个张家小少爷。”
护士脸色立马缓和了,指着前方的走廊说“呶,往那边走就是儿科单人病房。”
林玉英抬腿就要走,护士急忙拉住她小声道“不过要小心哦,那边有好几个警察守着呢。”
“啊?怎么还有警察?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林玉英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瞪大眼睛。
护士看看左右无人,在她耳边说道“是肖家,肖氏医院的肖家小少爷在那住呢,好像肖家缠上了什么官司,哎,反正和咱们都没关系,你绕着走便是了。”
林玉英到过谢,走向那道走廊。她在走廊走了一圈,发现一间病房门口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身着黑色中山装,百无聊赖的样子,林玉英断定这应该就是肖家小少爷的病房。
她趁人不注意,悄悄进入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进去后将手里的捧花扔进垃圾桶,迅速从包里掏出一件外套披上,又戴上一顶帽子,照照镜子,确定和刚才打扮不同,这才拉开门大摇大摆从那俩中山装男子身边走过去。
这天晚间,林玉英换上一身护士装戴着口罩来到教会医院,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无人注意自己后,走进了医院。
晚上医院大厅的人并不多,她很快就在护士台旁边找到一个输液架子,上面还挂着一瓶药。林玉英急忙上前推着架子往前走。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头发花白的清洁工戴着口罩和她擦肩而过。
清洁工推着垃圾车,里面很多垃圾。林玉英戴着厚厚的棉纱口罩也能闻到那里面飘出的怪味,忍不住往外让开一些。
那间病房门口只坐着一个人,似乎有些困倦,头向后仰着,抵着墙壁。
林玉英深深吸口气,将内心中的惶恐不安都压了下去,推着输液架子走近。
“干什么的?”
那人猛然惊醒,蹭地站起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枪。
林玉英吓了一跳,声音有些发抖“护士输液打针。”
“怎么晚上输液?”
那人将信将疑地看着林玉英。
林玉英推了推厚厚的眼镜“我只是个护士,哪知道为什么开药输液,有问题你去问医生啊。”
那人打开门“你进去吧。”
林玉英走进病房,小孩子脸冲里面躺着,看不清长相。
林玉英从兜里掏出一支药和一个注射器,她将药抽出后,对那小孩子说“打针了,乖,不疼的。”
说着那就去拉小孩子的被子。
她的手被人按住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林玉英对吧?我们在东吴大学见过面的。”原来躺在床上的是苏三。
林玉英刚要挣扎,身后的警察已经一把抢下她手中的针管,同时将她的手牢牢抓住。
“让我猜猜这是什么药?”
苏三从警察手里接过针管,一股苦杏仁味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文韶光好恶毒啊。”
林玉英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警察喊道“枪声!”
接着又是砰砰砰几声枪响。
林玉英这才如梦方醒,大声喊着“我们上当了!”
那个警察一把捂住林玉英的嘴巴,她用力挣扎着,伸出手抓向苏三。
苏三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林玉英疯了一般向苏三身上扑去,双手紧紧地握住苏三手里的注射器。
苏三急了,喊道“松开松开,这是剧毒物!”
林玉英双手一用力,那玻璃针管竟然断裂了,她的手上也渗出血液。
苏三吓坏了,慌乱中松开手。
罗隐几步冲进来,苏三脸色苍白,靠墙站着,林玉英则躺在地上,不住抽搐,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苦杏仁味。
“苏三,苏三。”罗隐从没见过苏三这么惊恐过,急忙伸出胳膊搂住她肩头。
“她就那么扑过来了,我没法躲开,针管断了,她受了伤,就就”
苏三摊开手,只见她手心之间也有两道轻微的玻璃划痕,差一点高浓度的就会渗人她的血液中,生死只在一线。
罗隐用力搂住苏三,拍拍她的背低声安慰。
这时听着走廊里传来卢局长的声音“那家伙跑了,大家去码头!”
走廊尽头,一辆垃圾车孤零零地停在那,刚才推车的清洁工已经不见踪影。。
第十九章 片云天共远 永夜月同孤()
京杭大运河边的码头上一辆吉普车从黑暗中驶出。
“不许动!”
忽然黑漆漆的岸边灯火通明,出现无数持枪的警察。
车子拐个弯,向另一边驶去,却见从对面开来一辆大卡车,眼看两辆车就要撞上,那吉普车子噶一声又转了方向。
“文韶光,你投降吧,你已经被包围了!”
匆忙赶来的卢局长手里拿着话筒大声喊话。
“砰!”子弹在他面前的地上打出一道火花。
卢局长吓了一跳,腾地跳到后面,嘴里叫着“文韶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文韶光也不说话,砰砰砰又是几枪。警察们往后退了两步,纷纷开枪还击。
就见那吉普车在冒着枪弹继续往前开。
“文韶光!你投降吧!”
苏三大声喊着。
那吉普车直直地冲上前去,砰的一声有子弹打中吉普车的玻璃,吉普车速不减。
罗隐喊道“不好!拦住他!”
晚了,吉普车已经冲向大运河,噗通一声坠入河中。
“他宁可自杀!”苏三闭上眼睛,眼前晃动着那地下室里蜷缩成一团的白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卢局长带人冲到河边,冲着河水不住放枪。
罗隐紧紧地握住苏三的手,低声问“你是希望他死还是不死。”
苏三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样,只觉得,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苏三心里难受,低下头,强忍着眼泪。
第二天早上,忙碌了一夜的卢局长面色疲惫,满眼血丝,对罗隐摇头叹息道“车子打捞上来了,人没找到。”
“文韶光逃了?”
卢局长点点头“唉,不知道是逃了还是死了后被冲走了。我这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罗老弟,你说这件事唉,我想不明白。”
“卢兄,我们是警察,要以法律为准绳。文韶光是有情可原,但他完全可以将掌握的情况上报,让法律来制裁肖家父子,而不是用私刑,我们并没有做错。”罗隐回答的铿锵有力。
而苏三听着总觉得他其实也是在自我暗示,自我安慰。
中午的时候,警察彻底搜查完文韶光在河塘街的那栋房子,在里面找到了没来的及组装的雷管和炸药,还有很多电子元件。
同时也逮捕了黄三,可是黄三老实地承认自己帮文韶光打探消息,却让警察也奈何不了。
“老子袍哥咯,就是给钱办事打听个消息犯哪门子法嘛,包打听哦。”
不错,他并没有搀和进文韶光的杀人行动。他给文韶光的那三个袍哥也对文韶光要做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只是利用他们做一些外围的事情,比如运送雷管炸药到宅子,守着码头上仓库里的吉普车,至于文韶光用这些做什么,他们不想也不问。
即使这样,卢局长也打算以知情不报和危害安全将这几个人告上法庭,只是这样的罪名就算宣判下来也不过是两三年而已卢局长内心非常矛盾,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他对文韶光是即同情又痛恨,复杂极了。
肖琴带着肖宇站在大运河边,旁边还有一堆纸灰。一阵风吹过,纸灰飘飘荡荡飞向运河里。
“姑姑,我们给谁烧纸?是爷爷还是爸爸?”
这个七岁的孩子,一周前还是备受宠爱的小少爷,而现在,经历过一次生死考验,他变得格外敏感。肖琴注意到他并没有提起谢雨欣,叹口气说“这纸钱是烧给跳进这条河的一个叔叔的。”
“哪个叔叔?”
肖琴不知道该怎么向肖宇解释。这个叔叔害死了包括肖家在内六个人,最后还有一个甘愿为他牺牲的学生,可是肖琴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去恨他。
他是个英雄,这一切都是肖家父子作恶在先,他本可以在抗战胜利后回到苏州和东方燕结婚,这一切都被肖家父子毁掉了。
肖琴打开怀里的坛子,那里面是满满的骨灰。
她抓起一把骨灰扔进运河,嘴里念念有词“都是我爸爸和哥哥害得你们生前无法在一起,希望你们死后能永远在一起,相亲相爱,我是个医生本不信鬼神之说,可我现在真希望这世间有鬼,让鬼来惩罚那些恶人,让那些生前无法实现的愿望,在做鬼后能够得到圆满。。”
苏三和罗隐站在远处看着肖琴,苏三小声问“你没有告诉她实情?”
“我说文韶光死了。”
“那万一文韶光没有死,又找上门来怎么办?”苏三有些担心。文韶光可是枪林弹雨冲杀出来的,从被子弹打碎的玻璃逃走也是极有可能的。
“没有办法,不能让肖琴永远活在心惊胆战中,只能我们以后多照顾她了。”
“我们?”苏三的话中透着淡淡酸味。
罗隐拍拍她手臂“好了,就是我们,她不是我们的朋友吗?”
晚上,木渎镇的石家饭店门口王妈忙着上门板。
一个人走到她身后,轻轻拍拍她肩膀。王妈回过头,吃惊地张大嘴巴“文”那人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噤声。王妈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竹林。
过了一会,王妈拎着个包袱走到竹林。
“文长官,莫非苏小姐和罗先生要找的人就是你?“
文韶光点点头“实不相瞒,我杀人了。”
王妈沉默一会,将包袱交给他“快点逃吧。”
“你不问我杀了什么人为什么杀人?”
“文长官,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你做事一定有你的道理。”王妈忽然想到那天苏三提到的百日醉瞬间明白过来,“那百日醉?”
“不错,看来罗探长他们找过你了。好,我这就走。”
文韶光接过包袱,掂了掂道“多谢你王妈。”
王妈哎了一声,文韶光回过头问“什么事?”
“文长官你还会再杀人吗?”
王妈小心地问。
“不会了,我今天看到他们给我烧纸,还将我最爱的人还给了我。我总共杀了六个人,一点都不后悔,只有最后害的那个人让我内疚,也许,我的余生就为了这份内疚活着赎罪吧。”
文韶光大步走向黑暗中。
王妈擦擦眼睛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
她是在云南流浪时候遇到文韶光的。
那时她得了严重疟疾,是这位文长官偷偷给她一点宝贵的药物救了她的命。
在苏州见过这位文长官几次,王妈并不知道文韶光要做的事情,当苏三和罗隐问她百日醉的秘密时,她将他们的视线引向了四川袍哥,却不知道袍哥黄三竟然是文韶光的故人。阴差阳错,铸成种种,王妈独立夜风中不觉得冷,她张开嘴,看着文韶光消失的方向唱起了林冲夜奔。
“叹英雄生死离别遭危难
满怀激奋问苍天
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
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
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
诛尽奸贼庙堂宽!壮怀得舒展,贼头祭龙泉。
却为何天颜遍堆愁和怨。。。。。。”。
第一章 鬼市人头()
鬼市这名字有点毛骨悚然,可它不是孤魂野鬼聚集的地儿,而是天津南开区天宝路上一个专卖旧货的市场。这市场啥时候出现的,谁也说不清,据说前清的时候,这是个难民扎堆儿的地方,难民一多就有了物物交易、财物交易,难民市场有个什么特点呢?那就是后半夜开张,天一亮就赶紧收摊,估计这难民中很多人也都曾经是有点头脸的人,虽然落魄了,可也不愿意青天白日出来摆摊,下自己的脸面,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这个鬼市,小摊子前面都点着个小碟子插一棉线捻子的豆油灯,阔气点的来个煤油灯或者半根脏兮兮的白蜡烛,远远望去,影影绰绰,却又看不分明,搭配着周围黑漆漆的房子,冷清的街道,不知道的人一准儿吓一跳,久而久之人们就把它叫做鬼市。
还别小瞧这鬼市,天津是什么地方啊?当年明成祖就是从这一步登天的,所以命名天津,天子渡口啊。前清和北洋那会,坐吃山空的王爷,城头变幻大王旗被扫地出门的政客,北洋大员们乌泱乌泱的往这跑,这鬼市的生意也好的不得了,据说真有很多人在这捡了漏,淘登到宝贝一夜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