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之花颜劫-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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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回来第一件事,他便是向夜清扬请罪。
夜清扬不甚在意,只是自顾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此刻正停在销金兽香炉前,揭开盖子细嗅了嗅,似笑非笑道:“方才老夫一时无趣,便在屋内随意转了转,这才发现此间的一事一物皆是世所罕有的珍品。就连香炉里燃的熏香亦非凡品,竟是万年沉水香!此物安神定心最好不过,却向来万金难求,十分罕有。如今少主动辄每日燃香为那位姑娘安寝,可见对她的看重。”
凤歌不以为意地笑笑:“万年沉水香,虽则难求,但毕竟不是办不到。辛夷是我心中最看重的女子,我自然愿倾尽所有许她平安喜乐。”
夜清扬眸色幽深,亦跟着笑了笑:“嗯,些许俗物,自然不足挂齿!然而你如何能将自己的性命视若儿戏,只为了讨一个女子的欢心便孤注一掷?凤歌,你如此头脑发热,实在是让老夫十分失望!”
“夜叔叔”
夜清扬抬手,制止他未出口的话:“你不必向我解释,老夫不耐烦听。倘若你只是一个寻常男子,则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如何做都不为过,然而你到底不是普通人。身为魔界少主,你肩负着振兴魔界,营救父君的重任,如何能这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缥缈仙岛地处万里之遥的海外,戒备森严,遍布机关,稍有不慎便会殒命其中。即便你自负法术高强,不畏艰难,可你想过万一没有?倘若有个万一,你如何对得起魔界众人,如何对得起你尚被封印在万恶之渊的父君?这些话,原不该老夫来说。论君臣,你是君,老夫是臣;论辈分,你是故人之子,老夫是你的长辈。眼下你夫君尚被囚禁万恶之渊中苦苦挣扎,无人可点醒你,老夫只好倚老卖老费上几句唇舌。自然,你若不听,则谁也阻拦不了你。只是小歌,你果真要为了一个女子而不顾一切么?你可曾想过,她邀你通往缥缈仙岛的目的何在?或者,这只是一个早已设下的陷阱,便如当年你父君被设计封印在万恶之渊那般。”
先前一番话,的确让凤歌听得又惭愧又犹豫,只是最后一句,却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蓦地抬头大声道:“不会,这世间谁人都可能算计我,唯独辛夷不会!”
见凤歌反应如此之大,夜清扬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脸上悲喜莫名,竟像是在感伤。他看一眼神情激动的凤歌,叹气道:“当年,你父君被算计前,亦曾说过和你一模一样的话。”
凤歌怔怔望着他,内心震动不已,“你说什么?难道当年我父君被封印万恶之渊,竟是被竟是被旁人算计的?”
夜清扬没有说话,但这个时候不说话,也就等于是默认了。
凤歌彷佛被针了一般跳起来,跑过来握住他的手道:“是谁?究竟是谁算计了我父君?以父君的谨慎睿智,能骗过他的人必然是他十分信任的人,那个人是谁?你且说出来,我必定要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夜清扬没有说话,只是复轻轻叹了声气。
涉及自己的父君,凤歌情绪显然有些失控,抓着夜清扬的肩膀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说那个人你也认识,还是你存心想包庇他?”
其实凤歌的行为十分失礼,然而此刻夜清扬显然并不打算和他计较,反倒语气和缓安抚道:“小歌,你先不要激动。此事说来话长,个中情由复杂,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而那个人陷你父君于当日困境的人,我亦找寻多年,但终究没有半点音讯。或许当年之事并非她所为,又或者她另有隐情。”
凤歌愤怒地挥落了一侧的缠枝竹意青鸦花瓶,低吼道:“无论如何,倘若那人真的陷害了我父君,则他纵使有千万般苦衷,我也绝不会原谅他的!”
夜清扬语气轻淡:“哦,是么?倘若那人是你的亲生娘亲呢?”
凤歌的眼眸无声睁大,踉跄后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一直退到墙角去,伸手一阵乱摸,才扶住了墙壁让身子不至于软倒,哑声道:“夜叔叔,你说什么?我的我的亲生娘亲。我有没有听错,你是说我有娘亲?”
夜清扬道:“你自然有娘亲。除了孙猴子,这世上哪个人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只是你娘亲当年生下你后,便彻底没了踪迹。无论我和你父君如何找寻,都再没有一点消息。”
凤歌无力倚靠墙上,整个人都陷在这个如晴天霹雳般惊人的信息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许久,他才低低问出一句:“夜叔叔,你可曾见过我的娘亲?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伴随着他的疑问,亦将夜清扬的记忆带回到了久远的万年之前,他的眸光闪闪发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神往微笑道:“你的娘亲,她是一个极美极美的女子。这世间,我再未见过一个比她更美的女子了。那样的光彩耀目,那样的纯洁无暇,芙蓉如面柳如眉,眉宇间带着一丝隐而不露的清傲之气。明明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言谈举止间却自有一股雍容大气。她说,平生所愿,是做一个人间仗剑走江湖的女侠客。当时,我和你父君听完都笑了。”
凤歌亦不觉跟着笑了,目光中满是孺慕之情,“我的娘亲,竟是这样一个有趣的女子。我真想见一见她啊,夜叔叔,你可知道我娘亲是谁?”
第129章 宁负天下()
说到这里,夜清扬浓眉紧蹙,沉思许久,却只是歉然地摇了摇头道:“小歌,对不起。关于你娘亲的身份,老夫至今也没个头绪,只怕就连你父君也一直没弄清楚。她便如一阵迷雾,来时匆匆,去时无痕,竟没留下半点痕迹。”
凤歌诧异地扬眉,显然是有些不信:“连夜叔叔也不知晓我娘亲的身份?这怎么可能?”
夜清扬苦笑:“小歌,老夫知道你不信,但老夫的确对你娘亲的身份一无所知。换言之,倘若老夫真的知情,又有什么理由要欺骗你?隐瞒这件事于老夫并没有半分好处不是?”
这倒是句大实话,隐瞒此事于夜清扬自己的确没半分好处。
凤歌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便有淡淡的失望浮上眸底,“我原以为能有机会见一见她,没成想却是一场欢喜一场空。罢了,如此凉薄心狠的女子,抛夫弃子多年,音讯全无,见不到也罢。”
听见他这样的怨怼之语,夜清扬微微蹙眉,彷佛是极不认同:“小歌,你怎能这样说自己的生身母亲?无论她和你父君之间的纠葛如何,终究她还是你的母亲。怀胎十月的辛苦,这是无可否认的。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老夫相信你娘亲她当年必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凤歌脸上浮起一抹似哭似笑的神情,“是么,我只怕这一切从头到尾不过是那个狠心女人的绝情算计。如若不然,她怎会对自己的真实身份讳莫如深?如若不然,她怎会在生下我后狠心抛弃,多年来不闻不问?如若不然,我父君何以被封印在万恶之渊,经年不见天日,饱受苦楚?夜叔叔,你且来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和至亲骨肉绝情至此?你再来告诉我,我要怎么样去原谅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母亲?”
一连几个问题,都将夜清扬问得哑口无言。
停顿了许久,他才道:“小歌,老夫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仍旧相信你的母亲绝对不会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子。倘若她真是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女子,以你父君的心性,又怎会对她念念不忘多年?你的母亲,自有她的美好之处,只是你一时尚无法了解罢了。”
凤歌满目怨恨,冷哼道:“哼,只怕我不是一时无法了解她的美好,是这一辈子都没法了解她所谓的‘美好’了。”
于一个从未蒙面的母亲,凤歌这话并没有说错。
而夜清扬显然也意识到了不该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否则只怕自己说得越多,则越会加深凤歌对这个消失在他生命中多年的母亲的怨恨。
他略加思索,便转了话题道:“好了,今日谈话的重点原不在讨论你母亲,而是在缥缈仙岛之行上。小歌,老夫仍是那句话,我并不赞成你前往缥缈仙岛。”
凤歌犹自为了方才的事气愤难平,遂语气有些冲撞道:“我原也没打算要征得你的同意。此事我心意已决,夜长老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他一向唤夜清扬一声叔叔,以显示亲厚之意。眼下一声冷冰冰的“夜长老”,却是有意在点明他们之间的君臣之别了。
“小歌,你千万不能拿这件事来赌气。”
“好了,此事我已有决议,你不必多说什么。倘若再谈下去,只怕倒伤了咱们多年的叔侄情分,还望夜长老自重。”
说罢,他便冷冷拂袖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愿多谈了。
倘若换了旁人,这个时候自当识趣离去,不再劝阻。然而夜清扬念着自己与他父君母亲多年相识的情分,而凤歌又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实在不能就此放手不理,眼睁睁看他走入火坑。
于是他只能继续道:“小歌,老夫知道你心中尚为了方才的事气愤难平,然而你对你母亲的怨恨,并不能成为你拿性命去赌气的借口。即便不为了别的,只想想你尚身受苦楚的父君,你也不该如此赌气任性才是。”
“你别跟我提我父君,只想着是那个狠心的女人害了他,则我现在就恨不能将她将她给杀了!”
夜清扬面色一变,星眸幽深如炬,严厉道:“胡闹!这世间哪有亲儿说要弑母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小歌你如此不理性,实在是让老夫太失望了!”
凤歌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亦是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他龇牙裂目一字字道:“失望,你对我失望到了极处?我却又能对谁道一句心中的辛酸苦楚?倘若我的亲生母亲能如世间所有寻常母亲般相夫教子,琴瑟和鸣,则我的生活只怕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断不会是今日这般局面。若非深受没有母亲的苦楚,我当年也不至于性情偏激,年少轻狂下深深伤了辛夷的心,以致分隔千年,今日历经艰辛才能重聚。如今,我不过是想稍加弥补一下当年对她的伤害,则你就百般阻挠。我倒想问上一句,你如此费心劝阻,究竟是为了魔界荣辱与我的安危着想,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女儿打算?”
“你——”
夜清扬被他的话气到了极处,右掌扬起,却终究没有落下。他摇了摇头,满面失望萧索之色,低声道:“老夫从不曾想,你心中竟是这样想我的。既然如此,老夫也实实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老夫只盼,少主此行,千万爱重自身就是了,老夫告辞。”
说罢,他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而凤歌站在原地,手伸出在半空,却终究没能拉住夜清扬的衣角,心中始觉得有些悔意。冲动过后,他已恢复理智,是以也很清楚这位归隐多年的魔界长老对自己的关爱与忠心。自己方才所言,实在是大大的不妥,也深深地刺伤了这位长辈的心。
“夜叔叔,对不起,但凤歌宁负天下人,也不愿再辜负辛夷了。”
他对着夜清扬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神情间似有说不出来的惆怅感伤。
第130章 撞个正着()
而屋外的绿荫小榭内,辛夷正与碧落一面喝茶纳凉,一面斗嘴皮子打发时间。
两人正说得起劲时,忽然不远处的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便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步出,正是夜清扬。
他一眼就看见了碧落的所在,冷声道:“碧落,即刻随爹爹一起回梧桐山去。”
碧落冷不防被他给说懵了,站起身来无措道:“啊,回梧桐山,为什么要回梧桐山?”
夜清扬不由分说就走过去拽住了她的手便走,声色俱厉道:“即便不随我回梧桐山,你也不能再没脸没皮地待在这里了。便是你不怕丢人,老夫还觉得有伤颜面呢!”
说罢,他的眸光射向小屋的方向,显然这话是说给屋内的凤歌听的。
若在寻常,碧落或许还敢分辨几句,但此刻见他面色铁青,分明是在盛怒中,便只是低头不说话。
夜清扬瞪大了眼睛问:“你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还想继续没羞没臊地留在这里任别人羞辱么?倘若你真的这般不争气,则不必再做我夜清扬的女儿了,也省得老夫为你生气担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却是十分严重的了。
碧落脸色青白,眸底含泪,无措地喊:“爹爹,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发这样大的脾气?是女儿做错了什么么?倘若您老人家希望我陪您回去住上一段时日,则我乖乖听话就是了,您千万别生气。”
见碧落如此顺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