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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衣冠禽兽 (全本+2番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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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衡听见张量那屋喀喇一声门响,停住脚,好吧,那就都给他听着—— 
  “你们放心,我辜负不了人家,人现在压根儿就不让我招惹了。”   
  王者归来   
  陈串串 
  她没想到回到家就有一场风暴等着她。 
  当然,就像所有的风暴开场之前都还不显山不露水一样,她老妈一开始也还是比较和风细雨的—— 
  “这一趟玩得可好?” 
  “还行吧。我爸呢?” 
  “他们老战友聚会。你没数数,这一圈儿你一共玩了几个地方?” 
  南京、无锡、苏杭,加上之前的大连和北京,嗯,是有点儿多。 
  凌云看看女儿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心里冷笑了下,嘴上还问:“还好,你还记得要回来开学。钱还够花?”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串串想,她这回是亏了血本了,之前攒下来准备换电脑换手机的钱全都为国家的铁路建设和旅游事业发展做了贡献:“勉强够吧。” 
  “你就不怕身上带那么多钱被人劫住?” 
  这年头谁身上还带大额现金出去玩儿啊,陈串串笑:“妈,我揣着卡呢。” 
  凌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你揣着卡?”随手把一红色皮质钱包丢在桌子上:“那这里边儿装的是什么?” 
  她的钱包。怎么在老妈手里?陈串串脸有些发白。 
  “周英给送来的。”凌云简单一句:“说吧,怎么回事儿?” 
  钱包怎么会从周英手里转回来她多少可以猜到,但她老妈到底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多少,陈串串觉得心里没底,随口扯了个谎:“不小心忘在学校了,让她帮我收着。” 
  凌云本来冷着脸,听了这话,眉毛一立:“我和你爸很少啰嗦你,那是因为从小看你就挺有主意,但是陈串串,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儿,行差踏错一步都不行!” 
  陈串串刚才说话自己就觉得心虚,被这样一吼,更心慌,难道周英除了把东西送回来还说了什么?不能,周英再多嘴,这层利害关系还是应该明白的。 
  她心里还在猜测,凌云在旁边又爆出惊天大秘密:“纸是包不住火的。李夕家跟咱们住得那么近,我哪个月不在菜市场和她妈妈碰上几回的,你以为你瞒得住?” 
  李夕,原来是这样,她早该料到的。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委,陈串串反倒冷静了,惊讶的表情慢慢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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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以为她想装死抵赖,火气更旺:“李夕她妈妈恭喜我呢,说原来那回相亲好歹成了一对,我找的这个‘女婿’不错!” 
  陈串串嘴唇咬得更紧。 
  “你说我听到这话怎么想?相亲,那是两年前的事儿了吧?这么长时间、这么大的事儿你也敢瞒着,所以你也别怨我向你那同学打听。放心,周英没跟我说啥,不过我看她那样子,只怕也是知道的,你到底在背后干什么了?”凌云想到那天自己对周英的随口一问换来对方的慌张闪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女儿只是单纯谈恋爱的话,不至于是这态度啊。 
  陈串串却暂时顾不上回答她老妈的问题。 
  在南京,丹丹和可浓那位还在热恋,她不好杵在中间讨人嫌,所以让他们帮忙找到了住处之后谢绝了其它邀请,天天自己背着个包儿就出去转了。 
  南京说起来和她家一样是个大火炉,可绿化做得特别好,起码她住的地方,基本晒不到成片的太阳。丹丹真是会安排,听说那里是可浓那位父亲单位的招待所,民国时某小官的官邸改建的,三层的小楼,还保留着原来的红墙木地板,一楼还有个小面包房,每天早上她都是被烤面包的香味弄醒的。 
  那天没太阳,她起了个大早,开窗之后发现外面飘着小雨,当下决定了要去雨花台,收拾停当了到楼下买了个新出炉的菠萝包,啃着就出发了。 
  人比想象中少,不少商贩在推销各色小石头,吹嘘说是拾回来的纯天然,可她不傻,这年头哪里还有这样的无本买卖,最后挑了一串小手链,质量价格先不说,权当留个纪念。 
  李夕的电话就是在她欣赏手链的时候打进来的:“我说,你的事儿露了啊。” 
  “什么事儿?” 
  “先说明,不是我说的。张衡他妈给我妈打电话问你的情况呢,我妈来问我,我只说不清楚,不过我看你难逃一死。你们的事儿你跟你家里说了没?” 
  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俩会走到哪步,她没说;现在关系已经止步,就更没法儿说了。 
  “说吧,我那‘女婿’什么样儿个人?”这头她老妈半真半假地还在问。 
  陈串串抬头,凌云惊住,从没见过女儿这样的神情—— 
  “妈,我错了。” 
   
  张衡 
  张衡到了地方儿才发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他忘了暑假不光大学生放假,中学小学的也都是,小孩子平时被圈住了,这两个月算是解放,体院的游泳馆里一池子人,特别是小孩子多,放假了都让家长带着过来撒欢儿。 
  可办卡的人哪儿去了?张衡转了一圈,卖票那儿也问过了,人给指了地方,他找过去,门开着但没人。 
  天热,他没耐心等,正打算走,灵光一闪,碰碰运气吧:“周明,你现在在哪儿?” 
  “在学校呢。” 
  “那正好,有时间没?到你们游泳馆来一趟。” 
  “我这儿正忙暑期培训的结业考,没工夫玩儿。” 
  “谁让你玩儿了,你们这儿办卡的人没在,你看能不能帮个忙。” 
  “这种事儿用得上我吗?不然这样,我妹前两天也说想办来着,不行你把东西交给她,找时间我一块儿给你们办了。就这样,挂了啊。” 
  找他妹?他妹现在恨他恨得跟什么一样。 
  那天他在学校碰上她,知道自己不招她待见,想着那躲开吧,周英却冲过来质问他:“你扣着串串的东西干什么?” 
  陈串串跟她说的?他懒得多说:“让她自己来店里拿。” 
  “她人在无锡,怎么跟你拿?” 


  他一愣,她不在这儿? 
  周英也看出来他的不知情,在一旁幸灾乐祸:“她和齐磊跟我导师一块儿上北京开会,然后一块儿上南边玩儿去了。”完了脸色一整:“你知道你扣着她的包儿耽误多大的事儿吗?她的证件都在里面,临走前费了一堆事儿。” 
  跟她他说不着,他摸出陈串串的钱包扔给周英:“拿去给她。” 
  周英还在他后面嚷:“其它东西呢?” 
  陈串串别想就这么避而不见,其它东西,她得当面儿跟他要。 
  这破事儿想起来就心烦,想来游个泳去去火,偏偏又事事不顺,张衡皱眉立在游泳馆的门口正跟自己较劲,手机又响了,他看一眼接起来:“什么事儿?” 
  “张哥,来电话了,说要过来。”元山小声在那头说了一句。 
  张衡二话没说,挂了电话抬脚就走。 
  到了学校,离书店还有段距离就看见上面已经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嗯,元山办事儿就是稳当。 
  走进去,张衡回身把牌子摘了再把门掩上,听见元山在他背后招呼:“张哥。” 
  “嗯。”他只问:“你说了没?” 
  元山摇头:“没。” 
  那就好。张衡点点头,从柜台下把东西拎出来,走到后头的书吧的角落坐下。 
  片刻之后,那人果然来了,可能是看见店里没人有些疑惑,但还好没深究,只四下里打量了打量就走到柜台前问元山:“东西呢?” 
  元山估计也心虚,哼哼哈哈地扯七扯八。 
  来人也看出来了,于是说:“那我走了。”说完就转身。 
  张衡站起来走到前厅:“陈串串。” 
  陈串串明显僵了一下,不过转回身之后看着倒还镇定,眼睛直直地看向他,然后很快把视线移到他手里拎着的包儿上。 
  “元山,你先回去。”张衡没理她,只对元山交待。 
  元山答应了一声,拿了自己的东西出门走了。 
  张衡这才再看陈串串,她脸上的戒备藏也藏不住。 
  “给你。”他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陈串串又看他两眼,没动。 
  “不要?”他说着就要把手往回收。 
  陈串串两步抢上来,伸手就夺。 
  张衡把拿包儿的手飞快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就往怀里带,感觉她向外挣,他甩着包儿两手合围,硬把她摁在自己身上,用背包带卡死,直盯进她愤怒瞪过来的眼睛,轻声问—— 
  “出去玩儿的还好?”   
  完了   
  陈串串?张衡 
  这时候了他还跟她调什么情?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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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玩儿的还好?” 
  被张衡困在怀里,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吹在了她耳朵上,陈串串心里的火儿腾腾往上冒,也不说话,低头偏开他一直逼过来的脸,使劲向后退。 
  张衡也不好惹,她退他就进,双手在她身后不断用力,眼看着两人的身体越压越紧。 
  ——“妈,我错了。” 
  ——“你……” 
  ——“我是跟那男的……不过现在已经断了。” 
  ——“那你这是?” 
  ——“妈我心里难受。” 
  ——“他欺负你?!” 
  她长这么大没见她妈哭过,那天却红了眼。 
  她没骂错他,他就是个混蛋! 
  “你别动了!”张衡吼。 
  陈串串不管不顾地还向外挣。 
  张衡眼看着背包带上调整长短的钢袢儿深划过她的手臂,先是惨白的一道印,紧接着向外渗血,由一条线变成一小缕,鲜红鲜红的就要流下来,他脸变了色,终于松手:“行行行。” 
  陈串串二话不说又去抢还在他手里的包儿,这回张衡没再难为她,手上根本没用劲,包儿轻轻松松就到了她手里。 
  她转身要走,被张衡扯住,听见他吼:“不疼啊你?!”见她像是浑没感觉,更加气急败坏:“过来!” 
  硬把她拖进了柜台里摁在靠里的转椅上,他自己堵在外面堵结实了才弯腰下去到柜台下翻腾,找了半天找到个创口贴,从柜台上抽了张纸巾把她手臂上的血给擦了个大概干净,撕开创口贴贴上了,张衡这才说:“出去一趟脾气见长。” 
  见她不说话,他还笑:“你现在看我不顺眼不单是为着我之前那些话吧?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挺会挑地方啊,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跟那傻大个双宿双飞了。也行。但你不是恨我搞七捻三吗,咱这儿还没理清楚呢,你怎么也——看来我那些话也没全错,真让你发现别人的好儿了?” 
  陈串串慢慢站起来。 
  张衡左手手肘支在柜台上,右手伸出来想把她推回去,嘴上还在说:“别忙,我知道你现在巴不得离我越远越好,但咱还得把——” 
  他还真是气定神闲。 
  陈串串突然发力,直直撞过去向外走,张衡没防备,整个人咵嚓向后撞在了台板上,正顶住了腰眼,疼得龇牙咧嘴:“你!” 
  “我以后要不要再找人、会找谁,用不着你来安排。” 
  是啊,她要不是找好了下家儿只怕也不至于这样。张衡还歪在一边儿:“我哪敢安排你,我——” 
  陈串串却没让他把话说完,在柜台外转身冲着他说:“甭自己脏就往别人身上倒脏水。别说我没像你说的那样儿,就算是,我清清楚楚地一对一,跟你是两码事儿!” 
  张衡本来还抚着腰,听了这几句,腰上的手放下了,眼神也冷下来,直起身说道:“你再说一遍?” 
  她再说八遍也还是这样。陈串串直视回去。 
  张衡的语气比眼神更甚:“你知道什么啊就说我脏?没错,我跟陈鹭是谈过,但那是什么时候?你还军训踢正步呢!我和她之间的事儿跟现在我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从跟她分了手我就再没——总之陈串串你给我听着,甭管我什么想法,我对着你的时候没别人,你别成天一口一个脏字儿地埋汰我!” 
  “我埋汰你?你住的那地方不光我去过吧?说我拿错了钥匙,那钥匙根本是之前你给别人用的!是,爬上你的床是我犯贱,可我要是知道你的床上不止两个人,我就是当一辈子老Chu女也不会蹭你一下!你对着我的时候没别人?那那场架你是为狗打的?!你骗得过我也骗不过你自己去,我埋汰你?我吃饱了撑的来埋汰你!” 
  原来这丫头从头到尾都门儿清,并非他想得那样粗枝大叶凡事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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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什么叫“床上不止两个人”? 
  “陈串串,我刚都说了,我对着你的时候没别人!我跟陈鹭那是在她结婚之前,结婚的人我绝不碰,你别什么事儿都胡搅在一块儿说!打架——打架那事儿我也懒得解释了,我处理得是不好,可你不能总拿我之前犯的错儿到现在来说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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