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如故,裴先生你火了-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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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白的唇抿得死紧!
“小白,飞机会不会掉下去?”
“不会。”
陆冉白腾出一只手来安慰她。
“哦。”
容箬的行李很少,不用托运,换了登机牌,陆冉白带着她去了候机室。
这个点,人很多。
大多在讨论昨天那班飞机失事的事,容箬安静的坐在位置上,陆冉白去对面超市买水。
将一瓶温热的奶茶放在她蜷缩的掌心,“喝一点。”
刚才在车上,他就察觉到她手心很冰了。
容箬被突然的温暖烫的缩了缩手,看到是瓶奶茶,才勉强笑道:“我不渴。”
她现在,什么都没胃口吃。
陆冉白斜着眼睛看了眼被她放到一旁的奶茶:“你给点面子,这个时节,让人家热饮料很奇怪。”
怕她不明白,又打了个比喻:“就像你大白天的去西餐厅,却问人家要蜡烛。”
容箬被他逗笑了,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看不出,你还经验丰富。”
去西餐厅大白天要蜡烛,他还真干过,那时候她生日,她又不想吃蛋糕。
他就别出心裁的拉着她去了西餐厅吃披萨,问服务员要蜡烛的时候,那人一脸讶异的看着他们,半天没回过神。
当时,她捂着脸,都快钻到桌子底下了。
陆冉白翻了个白眼。
意思是:那还不是因为你。
。。。。。。
飞机晚点了半个小时,虽然容箬一直在心里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但飞机起飞的时候,还是吓得整个人都软了。
临时定的机票,已经没有头等舱了!
三人的坐位。
他们旁边坐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见陆冉白紧紧的抱着颤抖个不停的容箬,“小伙子,你女朋友是第一次坐飞机吧,多陪她说会儿话,分散一下注意力,等飞机平稳了就好了。”
陆冉白感觉到,容箬贴着地方,渐渐的湿了。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容箬后来,在陆冉白怀里睡着了。
太紧张了。
头发都被汗沁湿了大半!
中途,飞机为了躲避云层,突然往下降。
猛烈的失重感让容箬从睡梦中惊醒,眼睛豁然睁大,不安的揪住他的t恤。
后来,她就睡不着了。
头靠着窗,大睁着眼睛看外面厚厚的云层。
看起来好厚,好结实,怎么就撑不住坠落的飞机呢?
当时,七七会不会跟她当初被裴靖远抱着跳伞一样,恐惧、害怕、绝望,每一秒,都以为自己会死掉了。
不。
应该,是更惊骇吧。
那时的她,有靖哥哥在,死亡,似乎不是第一考虑的事!
而且知道,距离地面五百米的时候,会有降落伞撑开。
所以,生还和死亡的几率,各占了百分之五十。
***
容箬走出机场,一股热浪迎面而来,连刮在腿肚子上的风,都是烫人的。
空气中,还伴着海水的腥味咸涩。
陆冉白抬手招了辆出租车:“梅花海边。”
司机是本地人,抄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那边刚出了事,你们还去?”
容箬的头靠着车窗,车子一动,就撞得玻璃‘砰砰’的响。
她恍然未觉,整个脑子里都想着,等一下见到靖哥哥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陆冉白将她拉过来,强行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虽然硬了点,但好歹也有肉,总比你撞光玻璃强。”
这会儿,海边已经静下来了,媒体也走了大半,只留下几个人做跟进报道。
搜救人员还在继续,但都是精神不济!
大量的尸体已经被打捞起来了,只等着医院做dna比对,确认尸体的归属。
家属也走了,整个海边前所未有的空旷哀寂,一眼望去,容箬眼里,只有裴靖远一个人。
他还和早上新闻里看到的一样,身姿挺拔,像一棵拢着寒霜的松柏!
容箬的心骤然缩成了一团。
她早上看到的新闻是重播昨天晚上的,他已经在这里站在一天一夜了吗?
皮鞋和裤腿,沾着一层细细的海盐。
李秘书陪在他身边的,和男人相比,她的神色已经憔悴的不成样了。
眼睛里通红通红的,头发凌乱,脸上的妆也差不多没了,高跟鞋深深的陷进了沙滩里!
他们离的近,警觉性那么高的裴靖远,居然没发现。
飞机的残骸还没来得及清理,避免污染海水,都堆在岸边。
已经是面目全非,焦黑一片了。
陆冉白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容箬的肩膀:“去吧,这会儿他需要你。”
早上的新闻他也看了,其惨烈程度,他一个外人都受不了。
然而,裴靖远是个骄傲的男人,从他的姿态中就能看出。
其他家属都是声泪俱下,痛苦难当,唯有他一直很冷静,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汹涌的海面。
109。108:她一路坚持着走回来,却在家门口被个二货给摇晕了()
容箬咬着唇走过去。
李秘书看到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情绪,但很快平静下来了,朝她淡淡的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靖哥哥。”
容箬想了一路,有过无数个开场白,最终,见到真实的他,嘴巴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
许久说不出话来偿!
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
搜救队有些意兴阑珊,尤其是,今天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任何收获撄。
若不是顾及到裴氏的压力,他们早就收队了!
这场意外,连专业人士都说,不可能有生还的几率,又刚好遇到涨潮,即使逃脱,冲到深海喂鲨鱼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容箬不知道裴靖远这会儿什么心情,但是她,都恨不得自己上去打捞了。
七七那么好胜,连癌症都能攻克,还有什么不能做到呢?
而且,她还有梦想没完成。
那天,她说她要去美国,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神采飞扬的笑意。
这才一眨眼。。。。。。
裴靖远重重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里面的红血丝更重了,“回去。”
一天一夜没开口,声音都哑的听不见了!
“靖哥哥,我不走,我要等七七。”
她要等她回来。
七七那么怕寂寞的人,如果上来,肯定希望看到很多人在等她!
容箬看着他,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溅在手背上开了花,“这海里多冷啊,七七那么活泼的人,肯定不乐意多呆,说不定,她一会儿就自己起来了,对,她肯定是在跟我们玩捉迷藏呢,她小时候最喜欢这样了。”
裴靖远没有看她,眼睛里一片淡漠的漆黑,“陆冉白,把她带回去。”
陆冉白看着哭的尤为厉害的容箬,微微皱眉:“裴靖远,箬箬也是。。。。。。”
想陪着你。
裴靖远淡漠的视线扫过来,陆冉白突然就明白了。
他不想容箬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怕七七真的没了。
那些被烧得焦黑扭曲的尸体。。。。。。
不,应该说,是残肢!
如果容箬看见,估计会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梦魇。
“箬箬,我们回去。”
容箬不愿意,拉着裴靖远的手,也不说话。
但那隐忍的表情,莫名的惹人于心不忍。
陆冉白唾了一口。
妈的。
他觉得自己都成法海了!
“她回去,也是胡思乱想,还不如在这里陪着你。”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看着海平面,没让她离开,也没说让她留下。
眼睛漆黑,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容箬就当是他默许了。
将容箬交到了裴靖远手上,陆冉白一分钟都没多呆,转身就离开了。
人家郎有情妹有意,他是脑子有毛病才眼巴巴的往上凑!
搜寻队在海上搜寻了七天。
最终,还是抱歉的跟裴靖远摇了摇头。
七天。
人类生存的最大极限。
这七天,裴靖远吃住都在海边上,大部分时间都是站在沙滩上看着,吃也吃的很少,大部分是流质食物。
衣服没换,澡也没洗,胡渣冒出了很长。
但丝毫不显得狼狈落魄!
中途,慕锦年来劝过、陆怀眠、林若胥都来劝过。
郁青蓝也来了,哭晕了几次,被慕锦年送回a城了。
容箬从那天起就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做噩梦,梦里,她坐在一架无人的飞机上,飞机从高空往下落。
她拼命的挣扎喊救命,但没有人,连空姐空少都没有!
大部分,她都是梦到七七,她拖着被烧得焦黑扭曲的身体,问她: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
这些,都不能跟裴靖远说!
他在沙滩上站着抽烟,她就在窗口看着他。
而同样痛苦难熬的,还有一个人。
七七的男朋友。
容箬一时想不起名字。
这几天,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慕锦年原本以为,搜救队撤退,裴靖远就会振作起来。
然而,他电话雇了一批人,继续找。
慕锦年:“近海片区,已经全部找过了,包括这周围十公顷的海域都找过了,没有。”
dna的结果出来了,没有七七。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让人心情好转,但大家也知道,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们太过乐观。
没有找到。
也许,是在。。。。。。
“那就远海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个残肢,也得给我找全了。”
在他们几个面前,慕锦年很少动怒,但这会儿,也是脸色难看:“如果远海也找不到呢?那是不是要将这片海域的鱼全部捞起来,开膛剖腹?”
裴靖远的眼睛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犀利的目光扫过一群还杵在原地的人:“没听到慕总说的吗?捞鱼,开膛剖腹。”
“妈的。”
慕锦年直接回了宾馆,说是宾馆,都是抬举。
就是海边上的农户,环境差的让人分分钟想暴走。
这片区域不是旅游地区,没有酒店,连房子都还是那种原始的,一楼一底的小平楼!
有个阳台,平时晒海鲜。
一大股鱼腥味。
陆怀眠问慕锦年,“怎么办?由着他?这么下去,离死不远了。”
“能怎么办?晚上下点药,弄晕了送回去。”
李秘书抱着一堆文件进来,“慕总,这些都需要您过目签字。”
慕锦年心里正憋着一团火,随手拿起上面的一份文件,翻得哗哗响,“他也真放心,这么大个公司交给我这个外行。”
裴氏和慕森的经营范畴不同。
慕森主要是酒店、商场、度假山庄开发。。。。。。
裴氏则是科技类,gps、医学器械、生物科技之类的。。。。。。
文件大部分都是裴氏副总直接过目审核,只有少部分的,很重要的,才会被送到慕锦年这里。
陆怀眠打了个哈欠,“我上去睡觉了,昨晚被海浪声吵了一晚,都没睡。”
慕锦年将文件往他怀里一扔:“自己想办法让大哥去签。”
要不是陆怀眠多嘴,这苦差事怎么落的到他身上。
容箬早上难得安稳的睡了半个小时,醒了后,她习惯在床上眠一小会儿才起床。
空气里,有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被腥咸的海水味所掩盖。
她起床从窗户往下看。
沙滩上,摆着很多死鱼,都是被开膛剖腹的。
血染红了沙滩上细软的沙子!
正好一阵风吹来,浓稠的血腥味涌进容箬的鼻息,她这几天休息不好,身体特别敏感。
当即就忍不住,冲进厕所就吐了。
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这会儿吐出来的,全是水。
这一群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豪门公子,慕锦年在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就忍不住了,下楼,直接将裴靖远给劈晕了。
裴靖远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精神力全在海上,慕锦年一记手刀又快又狠,他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就直接晕了过去。
。。。。。。
飞机上,容箬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假寐。
薄被下的身体紧绷着。
她不想被他们看出她在害怕,所以,一直假装在睡觉!
飞机的每一次波动,都让她的心脏升高,又狠狠摔下。
林若胥将一杯热饮放到她手上,“喝一点。”
容箬勉强睁开疼痛难忍的眼睛,“谢谢。”
里面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比裴靖远还憔悴。
她感觉额头上凉凉的,一摸,全是汗。
林若胥体贴的递了张手巾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