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之枪-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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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把利卡纳变成一个完全由宗教管制的王国。」
「这就是矛盾?」
「若教廷只是单单设立教堂,派遣传教士,这还没什么。问题在于,教廷开始建立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
「直属军队,那它本身不是有……」
「它本身拥有的除魔队,并不是正规军。那是各国有志之士,以自愿为原则加入而组成的民间部队,现在我所说的,是三十年前才开始的,每年从军队的新人中抽调精英而组建的教廷骑士团。」
「呃……」杰特忽然又想起了大象踩蚂蚁的故事……他突然流冷汗了。
看到杰特的反应,拉兹哂然一笑,以为是见过骑士团实力的杰特,畏于骑士团的实力。
「哈哈!想不到,连能征善战的拉洛大将军也要流冷汗。那么,我相信你现在能够明白父皇的忧虑了吧!」
的确,教廷用这一招,把利卡纳各地的人才像血管输送养分一样吸收上来,然后再平衡地分配到各个器官中,其强化壮大,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与此同时,利卡纳本身就像一个刚被吸血鬼光顾过的人,不但自身虚弱,而且大有连自己也变成低级吸血鬼的可能性。
「嗯……」难以表达立场的杰特只能随口答话。
「军队的精英全都被调到教廷,军方的反对声音当然不小。我父皇也为此事跟教廷说过,可偏偏教廷又有天界撑腰,只要随便找一个天使出来,说两句这是为了天下苍生什么的,父皇就没辙了。」
「所以,你就建议让教廷骑士团参战?」
「这只是第一步,但却是没有成效的第一步。我没想到打一场仗,骑士团竟然只有几十个人战死。」
「毒蛇躲在草丛,就是为了一击必杀,置对手于死地。」
「我真不明白,三年前那个『赤发魔神』是怎样干掉半个骑士团的。」拉兹话音刚落,在虚伪干笑面具底下的所谓「魔神」,又开始流冷汗了。
「我也不明白。」杰特这句是真话。这家伙真的忘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了他,才把气焰嚣张,如日中天的教廷给压了下去。可是那一役,单单是圣骑士就死了四十多个……」
忽然看到杰特的表情有点怪,拉兹如同恍然大悟般一拍脑袋,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还要跟教廷的人在一起?」不等杰特回答,拉兹就自己说道:「其实……这也是父皇告诉我,我才知道的……」说到了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杰特并没有吱声。因为他知道,对于那些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高位者来说,往往他们身边人的话,就是事实。
可能,每个人都想知道绝对正确的事实。但实际上,只有经过多方面、多角度的推敲,才可以得出一个接近事实的答案。而所谓的绝对事实,其实从不存在于人的脑海里。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就是这个道理。
明白这一切的杰特,决定转一个话题:「不说这个了,第二件呢?」
「第二件就是:撇清与教廷的直接联系。」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个倩丽的金发女影闯入了杰特的脑海中。突然间,杰特觉得好像有一束无形的粗绳,一下子勒住了自己的肺,呼吸困难而短促,心跳猛烈而高速。该不会就是……
好的预感,往往不怎么灵验。坏的预兆,却往往会兑现。这就是人的第六感。
「也就是……」
「也就是,要我跟爱丽丝分手……」拉兹的话变成了比雷光更强烈,更耀眼的霹雳,一下子打在了杰特的心窝上。
顿时,杰特的眼前白芒一片,耳朵鸣响一片,脑海空白一片。拉兹后面说了什么,杰特都听不到了。这就是她爱我的理由?因为拉兹的被迫放弃?因为心底空虚,所以才找个男人填补自己心中的空白?还是因为……
心中想出的千万个理由,就像冉冉升起的千万个肥皂泡,每个泡泡上,都有一个亮丽的影子,仿佛每个泡泡都是一个真实的理由。但,每个泡泡都会在半空中破灭,又好像每个理由都不是理由。
没有正确的理由,也没有错误的理由,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又是那么的让人心乱。
杰特忽然发现,有时候,爱就是痛苦。但假若自己这所谓的爱,本身就是错爱呢?
错爱,宛如一个穿衣服时扣错钮扣的人,如果第一粒扣错了,那么接下来的,大概全部都是错误吧!
她当初是为了教廷,为了拉兹而接近我。那现在呢?是不是……
杰特努力地不朝坏的方面去想,但他原本优秀无比的脑神经,却在这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他,只允许痛苦和甜蜜这两种感觉流传于杰特的感觉之中。
怀疑被玩弄的痛苦,以及享受到恋爱的甜蜜,加在一起,成为了一剂足以让人疯掉的毒药……直到现在,杰特才发现自己那颗自以为像钻石一样坚硬无比的心,其实,只不过是一颗脆弱的玻璃,一敲就碎。
在痛苦中,在沉默的空气中,杰特慢慢地抬起头,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拉兹。
「杰特……知道吗?我也是一个刚从痛苦漩涡中爬出来的人,所以,你的眼神我懂。」
「你懂?」杰特不信。
「我懂,因为我也爱她。只不过,我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拉兹面带微笑地轻轻说道。
「资格?」
「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因为你可以放手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不像我,我背负的东西太多、太重了。」拉兹叹了叹气,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找答案……她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我的答案却可以告诉你,答案就是:我为了王位,选择了放弃。」
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气,拉兹慢慢地接着说:「或许,她本来想学我母后当年那样,成为教廷和皇室之间的桥梁吧!不过,这桥,注定是要建不成的。唉──天意弄人……」
短短一句「天意弄人」,道尽了多少辛酸苦辣,道尽了多少无奈和哀愁。杰特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责问拉兹。自己,其实有点像一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硬是拆散了一对本应相爱、但不能相爱的男女。
现在,梦醒了。拉兹对爱丽丝的爱意,已经在不可抗拒的大潮推动下,飘向了迷茫未知的远方,可能永远沉寂在心底,也可能随着那骇人的狂风,永远消散在空气中。
但……自己呢?自己又怎样?自己这个理论上的胜利者,下场又如何?
爱的起点,就是爱的终点。梦刚醒,就发现爱的帆船,已经搁浅在跟爱人相对的遥远彼岸,看不到、摸不着,只能在虚幻的梦境中,想象着你的一切。
每天,在曾经美好的回忆中漫游、在曾经甜蜜的思绪中沉沦。想象着,自己的爱能否燃烧这片无法逾越的大海、点亮这个黑暗的夜空,让彼岸的你能够看到,能够听到,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一根银匙,搅动我心中那池原本已经波澜不惊的春水?
为什么你要亲手点燃我心中的火焰,又亲手用狂风暴雨扑灭这团火焰?
为什么你用火热的身躯,温暖了我的灵魂后,又用残酷的寒雪,将我的身心冷藏?
为什么?为什么?
我该怎么说?该怎么办?
爱丽丝,无论什么事,你从来都是自己做决定的。难道说,我从来就没有走进过你的生命中?还是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没有明灯,没有光亮,杰特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在漆黑深夜的树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目标,只能在那莫可名状的黑暗中,痛苦无奈地承受着那份不可预知的孤独和恐惧。
一切仿佛都是空幻,一切仿佛都是虚假,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只可以静静地祈祷,让自己心中的思弦更坚韧一点,以承受随时会袭至的苦痛……
杰特的表情告诉了拉兹一切,拉兹如同猜到所有事情似的,轻轻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正在想……」
「是吗?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有点不真实。」
「没错!可是,问题仍然存在。」
「你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谢谢……」
紧接着,沉默的空气开始充满了整个房间,充斥在柜子内、抽屉中、以及两个人的心窝中……
良久,拉兹才打开话匣子。
「想知道,第三件事情是什么吗?」
「我在听。」
「你知道我会告诉你?」拉兹忽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我知道你要我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要告诉我现在要面对什么,而是要告诉我将要面对什么。」
杰特的回答很有趣,所以拉兹笑了,笑得很灿烂。
「杰特,我们是朋友。」
「从第一天见面就是了。」
「所以即使我倒下了,我仍然希望你能屹立不倒。」
「你没有倒下。」
「……唉!这年头最容易倒下的,就是好人啊──」
「的确,好人死一个,少一个……汉斯、卡斯特、伯伦、怀特……」
「杰特,所以我不希望你倒下。」拉兹叹气后,很郑重地说道。
「……我不是好人。」
「起码你不是坏人。」
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杰特,那七万莱卡战俘的事,你怪我吗?」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其实,父皇的第三件事,就是让我证明自己够狠,所以我……违背了自己的心。」
「但为什么……」
「因为父皇不满意我暗中把三万多人拉去了矿山……」
听到这里,杰特心中了然。原来,拉兹并不是真的那么狠,只不过由于他的仁慈,才断送了踏上王位的绝好机会。但照理来说,老头子应该不会只给他一次机会的,那么……
很快,杰特听到了下文。
「结果,父皇给了我最后一次机会:要我亲手把毒酒灌到他的喉咙里面!」拉兹仿佛呼吸困难似的,一字一顿地把老国王最后的条件说了出来。
拉兹继续说道:「我当时惊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来,我多么希望这是一个玩笑!父皇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连这样的事也不敢做,哪有资格做利卡纳的国王!可是,在那一刻我终于解脱了,我绝不做那毒如蛇蝎的皇帝!以后的结果,不用讲你也应该猜得到。」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吐出,杰特顿时觉得宛如有一条冷冰冰的毒蛇,慢慢地勒紧自己的胸腔,不断制造窒息的恐怖。
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国王吗?
杰特忽然觉得,老国王那双鸟爪似的手,应该附着有某种奇异的魔力。他的内心仍坚守着某种信念与痴求。
那双手在脸上一抹,就可以让众人只看到他的苍老、无力,而看不到他的睿智。
那双手干瘪,却有力量,足以操纵整个国家。
那双手迟缓,但快速,快得让人看不到,就在黑暗中完成了一件又一件的惊天大事。
那双手平和,然而却带着世间最恶毒的魔咒,一个为了维护血统、维护国家而不惜牺牲一切的魔咒。
连自己都敢杀的人,世界上,又有谁是他不敢杀的呢?
此时此刻,杰特几乎可以预见到,豺狼虎枭领导下的利卡纳,在漆黑的太阳照耀下,渐渐步入绝望的黑暗时代。
第二章 离叛(上)
对于一个混乱的时代来说,和平,仿佛是一件不合法和不可提及的事。那么,那些面对战乱,祈求平息冲突纷争,犹如螳臂挡车的和平爱好者又该怎么做呢?
振臂高呼?和平请愿?似乎无论是哪一样,都只存在于志士们的想象中。在这个动乱不安的紧张时刻,任何的不和谐之音,都会被视作利敌行为而加以严厉惩罚。
甚至一丁点骚乱的火苗,都会被敏感过头的统治者视为足以燎原的星火,而施以雷霆手段暴压下去。即使是胜利的喜悦,也无法冲淡这绷紧的气氛。
莱卡的确被打败了,但依然大量陈兵边界的希曼和谢尔斯达呢?
谁也无法知道,新一轮战争是否会在下一秒钟爆发?
没有谁敢保证,在下一个月,利卡纳是否还叫做利卡纳?
此刻,连历史的指南针也尚未能分清,哪边是南边,人们找不到历史潮流的方向,又有何奇怪呢?
未知就是恐惧。把握现在,压制一切混乱的苗头,成了统治者的共识。于是,戒严的命令一层一层地传了下来。
然而,就在时代的大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