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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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开花……”
她晕了过去。
陈胜昆率两个手下来找法医官。一个精干又瘦小的人物从写字台后站起来,陈
胜昆认出这是法医官杨森。他一直是重大案件的法医头头。
杨森上前踉他握了握手,陈胜昆感到对方那双手冰凉。他猛地一阵反胃,这位
法医官在此地干了十二小时,他的手准保在许华君的身上停留了许久,这叫陈胜昆
感到心悸,以往他从没有如此过。
杨森难得地笑了,笑后他就公式化地说开了:“我们警员把原有的脚印踩坏了,
所以脚印分析还要迟些送来。”
“我们穿的都是新城东亚皮鞋厂为我们专门生产的模压胶底皮鞋,辨认起来不
会十分困难。”陈胜昆回答说。
“但验脚印不能像验手印那样精确,如果有两个相同清晰的脚印,我们就难以
肯定哪个压着哪个。”
“那还不好办?”陈胜昆说:“我们的人是接到报警后才到现场的,”
杨森对陈胜昆说:“目前除了我们自己人的脚印外,围绕着犯罪现场还有几个
脚印。死者的脚印是从住宅外进来的,一直到现场,几乎是一口气走到那儿。现场
可以看到两种清晰的脚印,那就是死者和叶又睛的。最先死者是一直面向落地窗的,
而C出许是叶又睛女士走到酒柜前倒酒, 他便转过了身,这时脚印转动了,他可能
在这之后不多时就被杀了。”
“死者问叶又晴站得很近?”
“是这样,”杨森说:“死者最后的脚印与叶又晴女士的脚印交叉对立,距离
只有二十公分左右。”
陈胜昆朝杨森点点头。
杨森继续说:“在其后是丁建的脚印,他的脚印是由走廊而来的。可能是发现
了死者,他站住了,在客厅内距叶又晴不远的地方站住了,而后是快步奔到死者面
前跪了下来,因为这时死者的头部附近有一个明显的膝盖印。是丁建报的警,报警
后他又返回了现场。整个客厅除早晨女工打扫卫生时留下的脚印手印外,只有叶又
晴、丁建和死者的脚印。也就说在你们到来之前,只有他们三个人到过现场。”
“好。”陈胜昆问:“那被击碎的长窗附近有没有可疑的脚印?”
杨森面有难色地回答:“或许是我们的无能,或许是凶手穿着特制鞋。事实上,
除警员的脚印外,只有园工的脚印,再就是杜局长到现场看后留下的脚印。”
“这么说我们毫无线索。”
杨森没说话。
“杀害许华君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陈胜昆声音提高了问。
“HM-27折叠式狙击抢。”
“她妈的!”陈胜昆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沙发后腿,“这个狗娘养的,用这么
凶的武器。”
杨森用眼睛扫了他们三个一遍,“我带你们去现场看看,然后再回到这儿来。”
“我们拿上手电筒吧。”李明义说。
陈胜昆点了点头,“再去看看。”
他们四个走过前厅,又走出门厅前厚厚的地毯,来到前院门口不远的青树前。
杨森用手向这棵树一指:“问题就在这儿。”
法医工作者在这儿设了警戒,他们跨过标有白线的地段,只见青树干上画着一
圈黄线标记,地下也有这样一个标记。
杨森说:“我们在这儿发现了一个陌生人的手印,但不是指印。这个人用握着
拳头的手接触过这段树干。地下的标记是一个模糊的脚印,我们作过分析,但不知
道它到底是多少码的鞋子,也判断不出鞋的质地。”陈胜昆看了看那个手印的高度,
走过去用自己的手量了一下,说:“是个高个子男人。”
杨森又说:“地下虽没留下清晰的脚印,但因为这土松,所以有凹痕,看来这
个人在这棵树下呆了足足有十分钟。”他用手指着陈胜昆脚下的一块地方:“这里
的一切我们都拍了照,做了技术鉴定。这个凹痕大概是穿42—43码鞋号的人留下的,
看来凶手是尾随死者而来。”
“你是说跟着许华君到了这里?”魏常虹问。
“是的。”杨森说:“他在死者走进前厅后,就留在青树下,由于他思索着如
何动手,所以疏忽了掩盖自己的形踪。他左手握拳放在了树干上,叫我们取得了一
个很重要的线索。从凶手的形踪上分析,他或许进入了叶又晴的前厅走廊,看到了
死者和宅内的女佣在攀谈,接着他意外地发现许华君进入的那间客厅有一扇墙是用
玻璃做成的落地窗,窗外是玫瑰花丛。这对他来说,是下手的最好角度。”
陈胜昆问杨森:“凶手是否进入到客厅?”
“我只能说他进入了前厅和走廊。”
“那么他怎么才能发现客厅里有扇那么大的落地窗呢?”
“很简单,叶又晴当时尚未到家。凶手只要装着若无其事,便可以经过客厅时
向内窥探一番。”
“你可别忘了,丁建一直坐在客厅走廊的沙发上。”陈胜昆说。
“我查问过丁建,”杨森说:“丁建说他在许华君进入客厅后就先去了洗手间,
从那儿出来后才在走廊的沙发上坐下。”
陈胜昆思索起来,现场调查时叶又睛说,我当时走进客厅,看见的就是许华君
在等我。在这以前她还说,我刚从公司回来。
“这么说,凶手是先叶又晴一步来到她的住宅,显然他是尾随许华君而来的。
那么,在这之后,他留下了手印和模糊不清的脚印,待到叶又晴一出现他便开始行
动。”
陈胜员边分析边摇头。他真拿不准凶手是否认识叶又晴,而这个人显然木是为
了复仇,他手中有新式武器,他是个枪手。
那么他为什么偏要等叶又晴出现后才动手呢?更可疑的是,他谋杀许华君,意
追到此地才动手,如此大费周折所为那般呢?
陈胜昆分析不透,就抬起眼睛看杨森。他问:“这个手印鉴定出来了没有?”
杨森回答说:“如果判断不错的话,此人是个双手都会用枪的人。”
三个人听了一愣。
“此人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左手的中指和食指离得很近,也就是说他食指很
长。手指骨的肉是经历数年磨练后留下的硬肉,它死死地长在这只手上。我们推测,
此人的右手和左手的训练程度一模一样。假如从我们公安人员的手指纹档案中找不
出这种人,那么,他只可能来自军队。那样一来,我们调查的难度就更大了。”
“有没有可能是境外流窜到此地的杀手呢?”李明义问。
“不排除。”
天亮后叶又晴来到公司。
叶又晴今年四十七岁,她有着常人意想不到的体态与魅力完美结合的风貌。任
何坎坷或岁月,例如年轻时的不幸遭遇、屡屡奋斗失败的苦果,都不能破坏她永远
妩媚优雅的外表。她一头黑发梳得恰到好处,鹅蛋脸,黑色的大眼睛,标致的鼻子
和那张嫩红的小嘴,就像四季迎着朝阳怒放的鲜花,永远绽开。她窥免的身段无论
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如同十八岁的女孩一样恰到好处。她的言谈举止表现出一种老练
的智慧。她对于商场上的风云涉猎甚广,但在了解世风的险恶、权力斗争的残酷上,
却如同她的外表一样,永远年轻,从无任何突破。
今晨,她迎着阳光踏进蓝天集团大厦。一进她办公的第三十九层就看见秘书吕
迪小姐正和高级助理桑维珍女士谈论早晨在市区发生的一起火灾。
许华君死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们已将这件事抛在脑后,津津乐道地谈上了
另一起死人,另一个事故。
叶又晴没听她们说,她已聚精会神地想她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如果真想抓住
跟踪她的那个人,那么她必须在公司外布下天罗地网,就这么着。
她说干就干。
叶又晴转过身按了下对讲机的按键,对目迪小姐说:“给我叫保安部的头头们
来。”
“明白,叶总。”
秘书吕迪小组站在门口:“肖建国他们来了。”她轻声细气地说。
“叫他们进来。”
保安那长肖建国带着二个保安小头目走进总裁室。他用眼睛问叶又睛:有什么
事?可他嘴上不敢说。
混蛋!叶又晴心中骂了一句。但她嘴里却说:“找你们来,没有什么急事。”
她从皮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圆珠笔不断敲着桌子角,眼睛盯在肖建国的大肚子上,
心想:我把你们养得多肥呀!
她说:“通知所有的保安人员,今天下午两点三十分在六楼会议室集合,一个
也不准请假。我说的是所有,一个不拉,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下午两点三十分, 叶又晴穿着一身白色T恤,外罩一件深沙色马甲,下面穿一
条深沙色短裤,脚蹬一双褐色羊皮靴。她的面颊浮着一团兴奋的红晕,脚下的靴子
走在会议室里咋咋作响。
最后,她停下脚步,双手交叉放在背后站在那里。
此时,她用眼睛环视着会议室中的二十六个人,她说:“我下午三点钟进行考
核,你们可以利用三点以前这二十分钟想—想,想你们是真想保卫蓝天集团内的工
作人员的人身安全吗?真想保卫这儿的财富不遭受破坏和损失吗?如果有谁是只想
挣钱不想出力,不想为蓝天集团的利益牺牲一点自己的利益,对蓝天集团没信心,
认为蓝天集团是我叶又晴个人的,不把自己看成是蓝天的一分子,那么我请这种人
在二十分钟内走出这块地方,明天到财务部去领你应拿的工薪。”
叶又晴掉头走了。
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三点钟一到,叶又晴把长发揽到脑后,踏进了会议室。死一般的沉寂。
叶又晴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内,正好二十六名,一人不差。
“很好,”叶又晴说:“看来你们每个人对蓝天都有信心,这就好。”她说:
“不过,我在聘用保安人员时对人事部提出过几个字:蓝天的利益高于一切。那就
是说,不光要求你们对蓝天有信心,把蓝天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还必须具备一种条
件,就是你必需足智多谋,勇敢果断,身手不凡。不然你将蓝天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就是个幻想,是句空话。”
保安人员中有个叫谢飞的小伙子。他虽然站在那里不舒服,但他还是直瞪瞪地
看着叶又晴。他想:叶又晴女士真了不起,她比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强得多,简直就
是女神的化身。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在谢飞看来都是那么正确,那么生动,能镇住在
场的每一个人。但谢飞木认为自己是无能鼠辈,心吓大志、身手木凡的他认同自己
和叶又晴女士一样,他们应当联合起来,保卫蓝大集团不受损害。
这时他听见叶又睛说:“除肖建国以外,你们每个人现在带齐对讲机和电棍,
一切准备好后,到我这儿来集合。”
谢飞想:总有一天叶又晴会说,除谢飞外……叶又晴这时正对肖建国说:“你
现在乘你的车,到我们下月开业的艺苑游乐场去,在南门口等我。”
两分钟后,她对返回来集合的二十五名保安人员说:“我有八辆公司的轿车停
在蓝天广场,你们每三个一辆,其中有一辆是四个人。注意!我的轿车开出蓝天停
车场后会有一辆宝马车跟踪我。你们的任务是:发现这辆车,并在它尾随我时紧紧
地叼住它,别叫它发现你们,我想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它跟着我,我要的是活的。”
那还不好办,谢飞想。
“是。”
异口同声。
叶又晴神色肃穆地看着他们:“我们的目的地是公司下月开业的艺苑游乐场南
门,如果那个家伙发现大事不好,半路想逃,你们便想方设法把他给我弄到南门,
交给我,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现在三个人三个人地出去,每三个人之间相隔五分钟,别叫外人看出我们在
搞什么行动。”
“是”
“噢!见鬼。”叶又晴返身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脸。她明白镜子里
的女人要做什么,而且一会儿就做,但又感到太紧迫,孤立无援,对自己缺乏信心。
她明白,自己很可能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或许是结局可悲的举动,不过这是被
逼无奈,她对自己这样说。
她很清楚,整个事件只能她一个人兜着。她希望能有人分担,但这个人死了。
当她发现有人跟踪她时,她希望能有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叫她认真观察,深人探访,
谨慎而又果断地采取行动。但许华君被杀了——在她的家里——她的面前——倒在
她的怀抱中。她显然已没有时间。直至今日她才不得不承认,一旦她处于生死关头,
她第一个想到的仍是许华君,而许华君在她的客厅里与她面对面谈话时被杀了,自
从咬牙切齿地决定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