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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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气。
李铃将女警员击昏后扶住她,将她放倒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这时才回身去看叶又晴。
“天!”
李铃这一看如遭雷击一般混身一震。也就是在昨天,她还是气质超群、清雅绝
伦的女强人,风韵非一般人可比。而现在,她的骄傲消失了,风韵不见了,代替的
却是惨白苍老。
她的生命,现在全靠这些乳白色的液体维持着。透明的玻璃瓶里的液体,通过
一根白色的透明软管和一根银针,输入到她的体内。李铃猛地感到一阵剧痛,这痛
楚是在许多年前,李小五被自己的地雷炸死时他感到的。1988年,驻守在老山山脚
下的李小五带着战士们去扫除中越边境战争留下的地雷时,不幸触响地雷,从此再
没能爬起来……
李铃一言不发地站着。
过去,他看过不少人的脑袋在他枪口下开花,可那时他觉得别人的一切都无关
他的痛痒,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而眼前,他情愿躺着的是他,而不是叶又晴。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在这一刻,他注视着这位本是他母亲的女人。她满头乌发,
保养很好的皮肤闪着白晰的光泽,见鬼!
就是这么一个孤单的女人,她自己苦苦奋斗了二十七年。要知道,这二十七年
来,她身边无一个亲人支持她。
李铃一直认为是母亲抛弃了他,是她为自己的私欲弃他于不顾。
事实上这个女人当年没有权利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根本无法靠近自己亲生骨肉
一步。她说到底,是一个最悲惨的女人。
叶又晴突然深深地喘息了一下。
李铃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她,叶又晴又是一次深呼吸,李铃一下扑到她身上,等
着她的第三次,第四次,等着她睁开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叶又晴仍纹丝不动地躺着,再无任何动静。
“妈……”
这声音如此生硬,如此苦涩。
李铃恍然大悟,自己从记事起,就生怕喊“妈”这个字,谁他妈的不想有自己
的亲妈呀!
李铃知道自己该走了,不然,明天的计划就会变成泡影。但他抬不起脚来。
他又默然地看了叶又晴一分钟,看她微弱地呼吸着。他突然发现叶又晴两次呼
吸之间的间隔拉得特别长。他明白,从目前的情况看,叶又晴的生命还处在危险之
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意外发生。所以,为了她的安全,他不能在此久留。
然则,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报了仇,他就有朝一日会回来,和母亲团聚。
女警员一直斜歪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抱着双手。
李铃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锁,把叶又晴的右手分开放在她手掌心里,又合上她的
手。他记得这是外婆告诉他的,这是惟—一件属于他母亲戴在他身上的东西。他希
望叶又晴醒来后能看见它,原谅他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李铃又一次告戒自己:该走了!
陈胜昆拨通了局长的电话。
“局长,半小时前,李铃来过叶又晴病房。”
“好家伙!”
“他击昏了女警员,但没伤害叶又晴。从现场看,他像是来向母亲忏悔的。”
局长说:“他这么明目张胆干,只意味着一点,”
“你是说他可能有所行动?”陈胜昆问。
“正是。”
“那么,局长,我除了身上带的逮捕证外,还有一点请求。”
“说吧!”
“李铃是个职业杀手,说不定持有自动武器。”他喘了一口气:“我想请你为
我的几名特警配备最好的武器,以防万一。”
“可以,不过我得向肖副市长报告。”
“还报告?局长,你想叫我等到日出吗?”
“你现在要去哪儿?”
“西斜街。”
“你到那儿干吗?”
“在西斜街的东南角有一家自选商场叫愉康。我在那儿等我的十名特警到来。”
陈胜昆看了一眼表:“我等30分钟吧。30分钟后我们就出发,怎么样?”
“我没问题。”局长说:“给你配备最好的武器。我就知道你早晚有这一手。”
“我抓到李铃再跟你联系。”
“听着,胜昆。”突然局长的声音特别严厉:“我还是要向肖副市长报告,你
保证把李铃抓回来吧!”
“没问题。”
第九章
叶又晴正斜靠在书房的架子旁,聆听桑维珍在电话里说明她为她安排的那个同
美国人吃晚餐的细节。叶又晴现年四十五岁,正值体态与键力完美结合的年华。任
何艰难险阻,例如生意上的挫折,许华君的揭竿而起,孤独生活的阴影,都不能破
坏她永远妩媚的外表。
挂掉电话,叶又晴觉得头疼起来,还有一种模糊的沮丧袭上心头。她无情打采
地走出书房,来到浴室,用莲花喷头冲洗全身。
洗完后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擦干身体,镜子中映出她姣好完美的身躯。叶又晴
对自己四十五岁还保持着这么美妙的形体又爱又恨,这种情绪在她内心不断作怪,
既欣慰又痛苦。她认为,即使她如此迷人,也末得到她想得到的那个男人,这是对
她无情的嘲弄。
是的,她风姿绰约、夺人心魄的三十六岁时,许华君拒绝了她。又过了两年,
他与她分道扬镇。
她记得她同许华君一起出访日本,同日本的武田竣公司谈判,那是1984年。当
时风靡日本和东南亚的天然食品包装——南岭盛产是他们谈判的首要项目。
他们同日本人唇枪舌剑地谈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才在叶又晴和武田竣总投资
100万美金的合同书上签了字。
叶又晴同许华君在签字后,各自回到自己在酒店的房间睡觉,他们简直困极了。
许华君马上进入了梦乡。
叶又晴却在自己的卧房内瞪着酒杯,她难以入眠。她拿眼望着卧室的墙,那边
住着许华君。他对她总是十分友善,叫她感到他那么合她的胃口。他是不是真的喜
欢她呢?也许他害羞,所以不敢碰她。当然,他是个童男子,他是腼腆的。上星期
她和他一起到外面吃晚餐时,他显得那么手足无措,脸色发红,好像同女性交往甚
密是一种罪恶。
如今,她真想壮着胆子把他拉进自己的卧室,叫他为同她这样的美妇交往感到
自豪。
她希望在日本的日子叫他终生难忘。
后来,她睡着了。不知过去多久,她听见有人叫门。她站了起来,我是什么时
候睡着的呢?她胡乱一揽睡衣,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叶总,有份传真。”他站在那儿,手中拿着两张纸。他身材高大,比他手中
的白纸更吸引她。他正在看着她,而且全神贯注,她喜欢他这样。
叶又晴此时没有注意许华君手中的传真件,她觉得自己梦想成真了——他亲自
来到她的卧室。叶又晴已经远离真正的爱情十六年了,向来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女子。
但她有才华、智慧,她相信这同她的体态一样迷人。她早就对许华君有一种迷恋,
这是发自内心、纯感情的。如果他也接受她,那么,他将成为她生命征途上完善自
己的一个象征。除此之外,他还能使她生活在奇迹之中。
“你进来吧。”她轻声说。
“刚来的传真,我怕误事。”
“噢!”
他把传真件放在卧室的桌子上,而后转身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外走:“叶总,我
不打扰你了。”
“你呆会儿吗?”她说。
许华君又转回身:“我想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你留下来喝一杯好吗?”
“叶总,还是别……”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她没穿胸罩和内裤,从腰带系
得松松的睡衣里可以看见她的真面目。
“来吧,跟我来。”
叶又晴摇晃着走到外间的酒柜前,她拿出一瓶威士忌,回头对跟来的许华君说:
“你从冰箱里把冰块拿来。”
“叶总,我不喝,还是你自己喝吧。”
叶又晴有说不出的烦躁:“叫你喝,你就喝。”
“是的。”
“把冰放好,我先看传真。”
她走过去把传真件拿到手里,然后,坐在一个接沙发上,她的睡衣落在一边,
大腿和一部分臀部裸露出来,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胸部,很有魅力。
“调好酒了吗?”
“调好了。”传来的是许华君闷声闷气的声音。
“拿过来。”
他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眼睛向上看,不敢直视。
她翘起一条腿,说:“快点,你还没睡醒?”
他看向她,她的睡衣由两肩滑下半尺,露出光洁的两肩和弹跳的大乳房。他羞
红了脸说:“叶总,我走了。”
他急忙转身走,她却伸出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来吧,”她说:“除了酒,我
还要你。”
叶又晴站了起来,按住他。她的睡衣全开了。她发现他气喘吁吁,脖子上青筋
直跳,喉结不停地窜动。于是叶又晴明白,他看见她迷人的一切了,今天她要享有
他了。
他突然暴怒起来。“叶总,你这是,我根本没……”
“你真不懂事。”叶又晴贴向他,用手围住他的脖子,“来,试着吻我一下。”
他用手想拉开她,但却反而碰到了她的乳房。他吓得退后一大步,仿佛天要塌
下来一样:“我不能这么做。”他脸憋得通红,“你是我的老板!很抱歉,我碰到
了你。”
“爱我!”
“叶总我……”
“叫我又晴。”
“我不能……”
她扑过去贴在他身上,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许华君僵在那里,下体根本没那种
性冲动。也就是说他对她示爱的动作,迷人的躯体根本没激情。
就在她呆立的那一瞬,许华君挣脱她的怀抱,迈着大步飞也似的冲出房门。
叶又晴固定在那里。
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有什么毛病?还是根本对她无动于衷?叶又晴蹲下来,双
手抱住双膝,泪水爬满了脸颊。周身由于气愤而发抖。过了好久,她才伏到床上,
呜呜痛哭起来。
那之后虽然叶又晴和许华君心照不宣,但他们的关系疏远了,再不像从前那么
亲密了。事过好多年叶又晴才明白,许华君就是从那天起,有了离心。
许华君经历了这一番触动后,强烈的失望卷袭着他的心,原来叶又晴同他养母
一样。
他本来想永远跟着她干的雄心被搞乱了,但他并没有因此惊慌失措,他对他来
新城后奋斗出来的成果和确立的对未来的追求十分执着。他审时度势,估量着可行
的办法。他可以独立,完完全全自己干,也可以现在一走了之,到外面自己去闯。
但是这一切的方法都无法解释叶又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事实上许华君已把她当作
大救星,当作最可信赖的人。最她自己毁了这一切。
从日本回国后,叶又晴穿着标准的职业女装,驱车来到蓝天总部办公室,等着
桑维珍应召到来。
叶又晴等着她的助手走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叫她坐下:“桑桑,许华君不识好
赖,我想降他的职。”
桑维珍这一下叫她给震晕了:“我的天。老板,你倒说说是怎么回事?”
叶又晴二目圆睁,她吸着一支大中华,“在日本我那么孤独,而他拒绝我。他
敢违抗我的意志,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桑维珍明白了。“噢,这事儿。”她说:“老板你何必降他职?
据我所知许华君就是怕女人,而且在同女人确定关系上特别固执,我发现他不
会结婚。“
“不会结婚?”叶又晴问。
“不信你看,老板,有些人是挺特别的。不管怎么说,你降他职就等于打自己
耳光,除非你迫使他滚蛋。”
叶又晴压制着怒火:“这么说我要看他的脸色了?”
“或许你该将他调到外地一段时间。”
“废话,桑桑,我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调走,那不等于降职,不等于抽我自己
耳光?”
“老板,你三思。”桑维珍说:“别逼他,许华君在外面已不是一般人物了。”
叶又晴熄掉烟,“也许他很出名,不过我是他的老板,你千万别忘记了。”
1986年五一刚过。
星期一。
许华君站在南苑小型机场上,凝视着那架叶又晴1984年送给他的女神号轻型飞
机,看见机械师正为它在做检查。
他转身向身边的肖铃:“肖秘书,”许华君说:“你为我安排一下明天上午见
老板的事。”
“好的。”肖玲说。
“我有事要找她,”他两只限紧盯着她:“你务必为我办到。”
肖玲眨眨眼睛,心里有些纳闷。但嘴上说:“是。”
“我知道你很惊奇,近两年我同老板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