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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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蓝天集团不同于别的公司之处。虽然我们集团在去年才成立,目前阵容是小了点,
但是我们的产品信誉,商住楼宇是第一流的,一点也不夸张,我们的事业将会蒸蒸
日上,一大比一天好。所以,我看了你的业绩和履历后,决定在我独创蓝天后第一
次破格提拔的年轻人,那就是你。”
“我懂了,不知你要我做什么?”
“了解蓝天的物业,做一个一流的行政管理人员,这就是我选择你的目的。”
“我对那些一窍不通。‘”
“事实上,像你这样独立的年轻人,更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人、奋斗。”
“谢谢你。”许华君说:“我早就做梦买地皮,造大楼。”
“那好!”
叶又晴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手中拿着一张履历表,她黑黑的大眼睛盯着许华君
说:“我想问你几个个人问题。”
“问吧!”许华君后背冒出了冷汗。
“我看了你的履历表,你所有的文化成绩以及文凭,全是来自松华镇的一间民
办夜校?”
“是的。”
“为什么?”
“我当时白天做工糊口。”
叶又晴对他注目良久。
一瞬间许华君产生了低人一等的感觉,尽管他强作镇定,但这个女人身上那股
力量摧毁着他的自信,叫他心理不平衡。
“你知道这些夜校并没有得到市一级教育局的正式批准,它只是民间普及文化
的一种手段,简言之,你是个没学历的人。”
许华君脸色苍白,心想:当年那些有头有脑的教育机构还不知在哪里转筋呢!
“是呀!”叶又晴抱有同情心地~笑,“但是,最主要的,是你在上学的年龄
干了些什么?”
“如果我不去总部,你还会盘问我吗?”许华君气愤地问。
“很抱歉,”叶又睛说:“回答我的问题。”看来她没一丝动摇。
“这同去蓝天总部有什么关系吗?”
“有。“
“这恐怕与公司无关了吧。”
“有关!”
许华君叹了一口气:“我在谋生。”
“谋生?”
“对!我自己养活自己。”
“你亲属一栏里谁都没填,是这个原因吗?”
“应该是的。”
“你是……”
“我是个弃儿。”
叶又晴怔了一怔。
“总有人同你发生联系吧?你不会凭空长大呀!”
真真是一针见血。
许华君暗自告戒自己:别发火。告诉这个狗娘养的,我是石子里崩出来的。他
说:“从我记事起,就以乞讨为生。”
“没有人和你联系、来往?”
许华君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看不出这些情况,对我的未来有什么意义。”
他拔脚想走。
只听叶又睛和颜悦色地说:“我必须了解我总部高级职员的详细情况。”
许华君没理她向门口走去。”“别幻想你能有什么例外。“
他转过身来沉下脸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一切”
“我是个野种这还不够吗?”许华君狠狠地一甩门,嘭的一声,门在他身后关
上了。
叶又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三十多年前,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
北京西城小七条49号门前有个女婴在不断啼哭……她沉思良久……
过后她又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意味深长地盯着许华君关上的那扇门。但凡苦孩
子,都额外地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人,许华君不光身世凄苦,他还被人当作野种看待
了二十年……
几年来,叶又晴办公司贯彻始终的是:职员一经在蓝天总部注册,履历表一律
先拿给她看。她确信一个人的身世、经历、亲属、学历,对她公司的前景有着潜移
默化的影响。
不能说叶又晴的眼光不独到。
凌晨五点,闹钟不断响着,许华君把它的响铃键按下去。他悄悄起身,到屋外
的小天棚里冲了个凉,好叫自己打起精神,上好第一天班——到蓝天总部。
许华君在这一天的清晨清楚地想起了庄子的“逍遥游”。那则寓言中说:有一
条鱼,名叫辑,长几千里。这条大鱼化作了乌,名叫鹏。鹏有几千里长,它展翅飞
翔,羽翼就像云彩一样向外伸展,遮住了天空。鹏在大海上空朝南,向自己要去的
地方——天池飞去。
许华君知道,在他要像大鹏那样展翅高飞,用偌大的羽翼拍击海水三千里,然
后乘风直上九万里,还需很长~段时间的奋斗,唯有这样,它才能飞得更远。许华
君自信:总有一天,大鹏会背负青天,毫无阻碍,向南飞去。
五点四十分,他到了蓝天总部大厦门前。仰头望去,蓝天大厦在晨曦中泛着深
蓝色的华光,即将从东方出现的太阳染红了一片天空。许华君赞赏地在大厦门口多
站了一会儿,他知道,叶又晴是新城最成功的女性之一。她现在已经成了个人物,
是全国屈指可数的几十家私营企业中的亿万富翁。她拥有汽车运输公司、豪华饭店、
服装业、饮料业、电脑业以及庞大的蓝天地产。
她还在香江城有一座商住楼宇,另外,在澳大利亚拥有一片土地。
叶又睛之所以要雇用许华君,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许华君日后一
定能帮助她解决她的物业管理问题。
结果许华君比她想象的还要勤奋,他五点钟起床,五点四十分抵达蓝天总部,
是整个大厦前来上班的第一人。他计划了他的人生目标,别人干十年的事,他要三
年就做到,从而成为这个集团最年轻的决策人。
许华君走进大厦。从玻璃大门里走出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卫,许华君站住了,出
示了他的工作证,上面贴着他没有笑容的照片。
“你是新来的?”
“早晨好,我叫许华君。请问贵姓?”
“我叫江旭东,保安员。”
“很高兴认识你,阿东。”
“我也很高兴,你来得这么早。”
许华君摇摇头,说:“不,我只是愿意早起。”
“你是第一个。平常每天都是叶总来得最早。”
许华君这是头一次听说叶又晴起得这么早,他在走进办公室后还思索着这件事。
办公室是里外间,他在里面的大间,外面那一间留给秘书用。如许华君所料想
的,秘书肖玲来上班时见到他,吓了一跳。
“啊……你来得这么早?”许华君回过头来应了一句:“我从来都是这样。”
他心说这句话足以叫这个三十岁的女人受的。
“对不起,我来迟了。”
“没什么,你应该按点上班。”
“那我给你冲点咖啡?”肖玲匆匆忙忙收拾着问。
“冲茶吧。”
“菊花?还是水仙?”
“什么?”
“你喜欢什么茶?”
“清茶。”
“清茶是什么茶?”肖玲不知所措。她抱起桌上的一堆书放到书架达,心想等
一会儿再。这个小年轻的头头要什么清茶,她若有所思地走向茶水房。许华君
一早了一大堆信息部门交来的资料和文件,把它们分门别类,然后找出重点边
喝茶边细看。
“这是一部莲花塘地皮的资料,现在持有者是当地新新开发公司总经理陈永贵。
他人住在新城茄技高级公寓,是新城本地土生土长的人,腰缠万贯,但为人分文计
较。他前年买下了莲花塘40亩土地,现在,他正准备同人合伙购买一家家具厂,想
把土地卖个好价钱。陈永贵当然知道1983年的地皮比1979年贵上好几倍。他买这40
亩地时花的那点钱,现在只能买块屈大的地,所以他认为卖给谁都成,只要价钱出
得高。
许华君仔细看了看文件。他问肖玲:“信息部的这些资料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是叶总叫送来的。”
“这些已是过时的信息了吧?”
“有的是,有的不是。”
许华君喝了口清茶:“我们就当它们是最新的吧,你把信息部负责收集资料的
职员给我请来。”
“是。”
叶又晴及桑维珍一同走到三十九层叶又晴的办公室外,门自动开了,秘书小姐
正在收拾东西。
“早,叶总。”
“你早。”
桑维珍把提进来的手提包往叶又晴的沙发上一摔,“小姐,”
她叫秘书,“来两杯咖啡。”
“有什么消息吗?”
“情况有变。”
“你指华福公司?”
“永昌实业公司。”
“他们也想染指莲花塘?坦白地说,我认为他们不是我们和华福公司的对手。”
叶又晴脱下罩在外面的衣服,看着桑维珍。
“这还说不准。”桑维珍倒在沙发上,“陈永贵是个农民大叔,他的花枪咱们
不摸门。”
“说说你的看法。”
“拉倒算了,”桑维珍说:“反正我们不缺那块地皮。”她的话引得叶又晴笑
了。桑维珍继续说:“你知道我怎么想?我和你一样,我们面对着一个又一个大男
人,他们把我们当作蠢驴,那些在一边看笑话的人指东说西,扼杀我们今年的全盘
计划。如果我同陈永贵的那些客户争,我根本不如他们有本事。要我说,你不如把
今天一早上班的年轻人请来,看看他怎么说。”
叶又晴感到振奋,她姣好的脸庞上洋溢着北方女子的白皙和活力,清澈的黑眼
睛中闪烁着光芒。她坐到办公桌后呷了口秘书送上来的咖啡:“你去办公室之前把
许华君给我请来。”
“你这么快就变心啦!”桑维珍说完哈哈大笑,她也呷了口咖啡:“许华君今
早是五点四十分到公司的。”
“噢?”叶又晴拉长了音。
“这小伙子天生有股倔劲儿。照他这么干,我们俩就得告老还乡了。”
她们俩又笑起来。
桑维珍是蓝天集团创建以来第一个同叶又晴亲密无间的人,她是她的副手。从
什么标准看,她都是才华横溢的女中豪杰。她今年二十七岁,风姿秀逸,这大概得
益于她从小就注意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她喜欢长跑,每天清晨六点钟起床,洗浴
更衣后,她骑车到蓝天广场绕圈长跑。
她每天跑得越来越长,把人生的各种烦恼忧虑撇在一边。
她现在已处于自己事业的高峰,任何扰乱她现在生活的情绪都要不得。况且她
有朋友,老板又是个独身女人,常把她从睡梦中叫起,通过电话聊呀聊的聊到天亮。
她尊重叶又晴,对她把她从一个乱哄哄的人才市场中挑选出来心存感激。但她
在一些事情上同样与老板有分歧,她有时开玩笑说,即便她同叶又睛都是女权主义
者,但叶又晴比自己更厉害。
在莲花塘的这块地皮问题上桑维珍认为老板太急于求成,步子太快,反而把底
牌亮得太早,但她不会做事后诸葛亮,干涉老板过多——她绝对不做这样的事。
她下楼时顺便通知了许华君去见叶又晴,而后迈着自信的步子走出蓝天大厦,
她今天有许多事情要做。
走出办公室,许华君乘电梯到三十九层去见叶又晴。他手中拿着那份莲花塘的
资料,心中七上八下地不停打鼓,希望叶又晴别异想天开给他出道邪门的题来做。
“叶总,早。”
许华君谦卑地站在门口。
“你早!请坐吧。”叶又晴上下打量他:“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卷宗?”
“莲花塘地皮的有关背景资料。”
“噢!”叶又晴心里乐了,真是不谋而合:“你拿莲花塘的资料是想找我说什
么吗?”
“是的,叶总。”许华君说:“如果资料可靠,我们应该组织人分析调查,买
下这块地皮。”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叶又睛说。
“嗯。”许华君点点头,他知道这份卷宗之所以放在他的办公案上的原因了。
但他还是要问:“我们买下了莲花塘这块地皮?”
“还没有,”叶又晴垂下了眼帘:“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
“我懂了,叶总,有人同我们竞争,地价越抬越高。”
“陈永贵这个人失信于我,我们都谈好了,只差签字一项,他又反悔了。”
“因为有了新买主?”
叶又晴点头:“突然冒出来两家,同我们争这块地。”她盯着他看,“我把所
有的资料交给你,包括那两家公司的,你火速想出个办法来。”
“是,叶总。”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越快越好。”
“是。”
几分钟后,许华君回到办公室,他叫肖玲去找总裁秘书把所有要用的材料都拿
来。肖玲告诉许华君装饰公司有人来找他,叫他尽快打个电话去。
找许华君的人叫张军,他原是电子工业部设计院一名年轻的设计工程师,1981
年辞职后来到新城发展。
据许华君了解,尽管知识分子辞职已不是新鲜事,但张军的行为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