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江湖by星宝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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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玉风赤裸的身体所显现出的体格与肌肉来看,他仍是货真价实的少年,那尚未完全发育、还滞留着少年人的青涩的身体远及不上龙少游的强壮,然而从他嘴里吐出的话语却足以让老于江湖的龙少游也感到从心里往外发冷:
“天下人根本都是连禽兽都不如的东西。我以前一直不想接掌玉盛宫,今天才想明白这劳什子宫主究竟有什么用——我要借着玉盛宫的权势把这肮脏的世界捣个天翻地覆,让这些畜生都知道惹到我玉风会有什么下场!”
他坐起身来,把龙少游扶起靠上他的胸膛。扳过那张平凡的面孔,玉风以几乎贴着他的唇的距离一字一顿地道:“龙少游,你给我听清了——别以为跟我上一次床就算还清你欠我的债了,你欠我的远远不止这样。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一切行事都要听我的命令。“
“明天——你就跟我回玉盛宫去。”
龙少游看着他与年龄不相称的冷酷表情,几乎可以想见武林未来的一片腥风血雨将由此而起。
绝不能留下这个对人间充满了恨意的少年——他现在全心的念头只有这一个。
龙少游慢慢试着将在体内乱窜的内息凝聚到右手,决定在玉风不注意的时候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玉风却仿佛察觉了龙少游眉间的坚毅所代表的想法,竟选在此时吻上了他的唇——可怜龙少游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功力顿时又完全涣散,只能瘫软着靠在玉风身上任他对之予取予求。
一切本是注定——从来不相信命运之说的龙少游在此刻分明清晰地看见命运是如何向他张开毒牙的——他可以感受到自己一丝丝扼止不住的欲望在面对着玉风那美丽的脸庞的瞬间如火焰般窜升上来……
一切挣扎都是徒劳,他的命运——已注定将与这邪恶的少年永世纠缠。
4
光阴竟是如此匆匆,无言问青天,今生尚余几何……
龙少游微微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长袍。
虽是夏日的晚上,可连日阴雨,天气并无半分炎热的样子,晚上还时不时可以感到阵阵凉意。
距离上次玉风到易游居已有数日之久,龙少游总算是从高烧和全身无力这些欢爱的后遗症中稍许恢复了过来,虽然还不能凝气练功,却已经能下地走动和独立做一些简单的劳动了。
身体上的痛苦毕竟终将有完全消退的一天,然而精神上的折磨却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龙少游的心中又掠过了五年前玉风强暴自己时那双燃烧着刻骨愁恨的眼睛,心下不由一凛,觉得夜色中的寒意仿佛变得更深了……
距那件事发生已经有五年之久了——这五年间自己选择留在玉盛宫、留在玉风的身边,眼看着他如何使尽手段将一个个英俊而出色的男宠纳入自己的麾下,眼看着他如何费尽心机地将玉盛宫一步步扩充成为目前的规模……
而自己却仿佛始终只是充当着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即不甘心于助纣为虐,却也完全对现实无可奈何。
玉风对自己的感情可说是极端复杂——龙少游虽不善言语,心思却十分敏锐。
自己一开始跟玉风的时候,在长长的数年中他完全没有给过自己任何名分,即使早先的每个晚上他都会疯狂地拥抱自己,但白天也只是用讽刺的眼光看着在他和一个个男宠调情时只能一脸尴尬地站在一边的自己,而十七公子的封号也是他在身边已有十六个男宠的情况下为免无名无分的自己显得过于突出而封给自己的。
从心底深处,龙少游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玉风对自己那种仇恨、嫉妒还夹杂着几分也许他自己也不理解的情意的感觉,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还能允许自己忍受眼下的情形多久,允许他继续留在玉风的身边多久……
从小师长灌输给他的道德观念里,自己和玉风的这种关系真可谓是寡廉鲜耻、天地难容。
而自己选择留在玉风的身边,一开始也确实有暗下监视、在确认他终将成武林大患之际便下手将他除去的意思,然而随着光阴的流转,自己的初衷却渐渐变质,对玉风的感情也从一开始的一片空白渐渐变成一种陌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感觉,最终演变成无法说出口而只能在每个夜里彻夜折磨他的沉沉依恋——明明被他拥抱只有痛苦,然而在他离去时却会有令龙少游心绞般的疼痛,抽住他的心,让他即使心知肚明玉风已日渐坐大、终将成白道武林心腹大患的事实却仍迟迟拖延着没有采取行动。
这种眼看着玉风左拥右抱着别的男人自己却始终只能选择沉默的生活再继续下去的话,龙少游真无法想象未来的自己终究会变成怎样——
在成年冠礼时他已暗暗许下心愿——要在克尽孝道之后便学师傅归隐山林,一生不再问红尘俗事。
这样的自己,竟会对一个堪称邪恶的男人产生凡人那卑俗的依恋、怀揣这份惊世骇俗的情感而终究未能承欢于老父膝下的自己,背叛了所有亲人的期盼而选择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的自己,终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池中袅袅荷,焉知人间千丝万缕愁,只顾自在静静夏夜中独自发散着清香。
“什么人!站住!”
玉盛宫的寂静夜空忽然被一声大喝划破,也把龙少游从长长的思绪中打断。
抬头处,却见宫内的另一角天空已被众多火把照亮,护宫守卫们的叱喝声响彻夜空。
正诧异间,眼角处已撇到一道黑影闯入了自己的房内——
“什么人!”
龙少游心中微微一紧,回头处,已与那闯入的黑影打了个照面。
“是你!”龙少游惊呼。
那黑影正是与自己在君清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赵鼎文——此际的他一脸仓皇,显然是被一众护宫守卫追得无路可走,在慌乱中误闯入自己的居处。
赵鼎文却认不出他——不过这也无甚奇怪,那日的龙少游始终蒙着面孔,而赵鼎文的心中也总是把那个蒙面护卫想象成一名绝世美男,自然无法把他和眼前这长相平凡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快,躲到这里来。”
远处护宫守卫的叱喝声逾离逾近,龙少游也没空跟他解释,拉开身边的橱门便示意他躲进去。
赵鼎文微微犹豫了一下——他今日夜闯玉盛宫本来是想摸清地形、以备他日一举剿灭玉盛宫所用,谁知玉盛宫的守卫奇严,众护宫守卫的武功也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高,自己一进入玉盛宫的内宫便被其发现,和他们对战几招却发觉以自己的武功很难在他们数十人手下讨得好去,结果只能选择慌里慌张不辨方向地狂奔而逃,又因为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而慌不择路地闯进一旁的屋里,结果却是碰到了这个奇怪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显然是住在玉盛宫中,但情势已容不到他多加思考,再加上龙少游又是一脸的诚挚,赵鼎文便也不再多想地钻进了柜中。
龙少游这边刚将柜门关上,那边嘈杂声已涌到了他的院前,敲门声震天价地响起来。
龙少游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刻意在脸上做出平静无波的表情,以平常的步调走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一大群身着黑衣的守宫护卫便跟在兼任守宫护卫头领的十九护卫身后涌了进来。
龙少游不得玉盛宫主的宠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守宫护卫们自然也不会把他放在眼中,进门环顾四周后便以倨傲的语气对龙少游道:“十七公子,可有看到人闯进这院中吗?”
龙少游脸上不露半点端倪,装出一副很诧异的样子道:“怎么,有人闯宫吗?我一直站在窗边,好象没有看到人进来啊?”
“我明明看到那人钻进了公子的房中!”守宫护卫中自有眼力好的嚷嚷起来。
龙少游再次露出一脸迷糊的表情:“不可能!我一直没睡,房里灯火通明的,有人进来不可能会看不见的。”
那守宫护卫还想再说,一边的十九明已经不耐烦地挥手制止他,自己越过众人站到了龙少游面前。
“十七公子,我手下确实看到贼人闯进了你屋里,可能是你一时走神没有注意。不过……”他环顾了屋内一眼,眼光甚为鄙夷:“你这屋里反正也没多大地方,便让我的手下搜一下也不打紧,不仅我对手下有个交代,对十七公子的安全也有好处。”
他说完,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开始搜查。
龙少游怎肯让他们搜,见守宫护卫们要行动,忙伸手拦住,一边做出气愤的样子,道:“十九,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诬蔑我私通外敌么?”
十九冷冷一笑:“十七公子误会了,小弟怎敢如此这般。只是为了宫主和大家的安全,要确认一下罢了。”
龙少游一挑剑眉,喝道:“十九!你少说得好听,若是真相信我,这便带你的人回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在宫主面前自会担代。”
听他此言,众守宫护卫顿时骚动起来。
十九一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冷冷看了龙少游一眼,道:“十七公子何必如此激动,我等怎敢说你通敌,只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怕十七公子你万一一时疏漏将贼人留在屋内,搞得大家都难看罢了。”
“十九,你是怀疑我能力有所不逮,竟连一个大活人跑到屋子里来也会看不见吗?”
“十七,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在和龙少游磨了一刻钟的嘴皮子之后,十九的耐心终于用完了,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强行搜查。
龙少游心下着急——他此时还无法行功凝气,真要动起手来只怕会落在下风——然而赵鼎文若真被搜了出来,自己会怎样暂且不论,他却肯定是留不住一条小命了。
心下一横,他迈步往内室前一站,手已抽出了悬在一边的剑:“谁要搜便得从我剑下过去!”
十九柳眉一挑,手动处腰间长剑也已在手:“十七,可是你先要动手的!莫怪兄弟我剑下不留情!”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都给我把剑放下!”心悬时刻,门口处却传来一声断喝——众人一齐回头,却见是小三和他的主人三公子正大步迈入屋中。
“这是怎么了?大家自己兄弟,怎么好好地要动起刀剑来?”
三公子狐玉臣本是魔教的大太子,本身的武功与势力在武林中都是屈指可数,跟了玉风之后也十分得宠,在整个玉盛宫中是极强势的一派,即使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也要让他几分。
众人不敢得罪,忙纷纷后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看了看脸色苍白仍极力撑住墙壁挺直身体站着的龙少游,狐玉臣微微皱眉,走了过去,扶住他关心地道:“十七弟,你身体不舒服,何必为这些小事动气?”
又转向十九:“这是怎么了?你把十七公子气成这样?”
十九出身魔道,本就是魔教麾下一个分堂的堂主,是狐玉臣的属下,虽后来被玉风看中纳入手下,变成了和狐玉臣平起平坐的护卫身份,但魔教规矩极严,他多年来养成的对狐玉臣毕恭毕敬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
这下看狐玉臣一脸怒意地问他,十九也不敢托大,忙收起手中的兵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禀报了一遍。
狐玉臣听了事情的经过后深深皱了一下眉,向龙少游看去——龙少游只觉他眼光中大有深意,一时竟无法对正他的目光,只能微微调过头去。
狐玉臣再转向十九,眼光已转为严厉:“不管如何,十七公子这两天身子不爽,你这般刺激他,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不仅宫主那里你无法交代,我也不会轻饶过你!”
十九本是怕狐玉臣怕惯了的,这下看他发火,心里一慌,也忘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他的属下这件事了,忙语气谦恭地道:“十九怎么敢冒犯三公子!若是有三公子做保,十九也不敢怀疑,这便请三公子发落吧。”
狐玉臣看他一副搞不清时间地点的样子有点想笑,终于忍住,假装思索了一会,道:“那这样吧——你先率众守宫护卫回去,我呆会自会替十七公子四下看看有没有贼人。反正出了什么事也有我给宫主交代,你就不必操心了。“
十九见他这样说,自己若再坚持要搜难免会拂到他的面子,也不敢多争,便躬身一礼,带着手下离开了易游居。
“十七弟真好雅兴,一个人喝酒赏月吗?”
看十九一群人走远了,狐玉臣笑着坐到房内的椅上,问龙少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