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神话之 千般云路 by 踏雪寻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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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易缺……伤得好重。」
「快带易缺回天上，叫皇龙医治啊！」
女娲懊恼地看着方才自己注入的功力全都从易缺的呼吸之间散了出来。「事不宜迟，快走！」
「那这个凡人呢？」雷问道。
「丢在这儿就好。」女娲头也不回。
「嗳，这样会死人的，一并带去看医生不是挺好？」月信人觉得自己应该出个声，要不然照这两条看起来火气都很大的龙这样商量下去，这人不死才奇怪。
雷大声地吼，「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吧？这人类关我们屁事啊？」
「但易缺这么保护他，不救他说不过去吧？」月信人抬出易缺。
雷闻言搔了搔头，「反正易缺就是心软啦！哎呀，算了，都带去给皇龙烦恼好啦！」
※※※
雪舞带着师妾来到天上，皇龙无梦仿佛早已料到般，盘在云端上看着雪舞。
雪舞警戒地看着无梦，他虽然不想让易缺死去，但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后代被杀。
「雪舞，你无需如此紧张。」
雪舞没有说话。
皇龙沉静柔和的声音再度传来，「吾知道你不想让师妾受到伤害，吾自然也不会伤害她。」
「你有什么目的？」
「我要救易缺和云，你愿意相信我吗？」
「云有救？」出手救了易缺，雪舞就有云可能会死的心理准备，但此时听到皇龙无梦的话后，心中不禁又燃起希望。
「当然。但是你必须将师妾交给我。」
「你想杀她？」
「杀了她，云和易缺就都没救了。我怎会杀她？」
「那你要怎么做？」
「天上九龙的力量因为易缺的衰弱而失去平衡，云也因此而死。而我们无法救易缺的原因是因为易缺的体质和众龙都不同，无法接受异质的能力。但师妾吸收了地龙的力量，并且与自己的力量同化，师妾身上这种强化过的力量是有可能再回到易缺体内的，而且不至于产生排斥。」
无梦续道。「所以我打算将师妾的力量转到易缺身上，让力量再度平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见雪舞还是怀疑，无梦一笑：「将她交给我吧！等到雷他们上来，光是师妾要杀易缺这件事，雷他们就非杀师妾不可了。」
雪舞低头想了想，点了点头，将师妾交给了无梦。
※※※　
「易缺！你怎样？有没有好一点？」女娲看着易缺睁开了眼，赶紧问道。
「谢谢……阙军呢？」
「你是说那个凡人？月信人和皇龙政治治疗他。」女娲道。
雷在旁大声地嘀咕着，「嘿，你都只关心他，我们也在这儿，你都没有问一声。」
「你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多问？」
「真是不可爱，你就只会说实话了吗？」雷甩着尾巴。
女娲担心地看着易缺，「易缺，皇龙说你要多休息，而且，大概要养上好几千年才能再变成人形吧！」
雷帮腔，「就是说嘛，旧伤都还没好就出来乱跑。」
易缺略垂首：「是我不对。」
女娲卷起易缺，「算了，你挺挂心那凡人的，我们带你去看吧！」
※※※
「月信人，阙军的情形怎么了？」
「他呀……」
月信人还没有说完，易缺就听得阙军呻吟一声，易缺急忙转头过去看，却忘了此刻自己伤重，尚是龙身。
「啊！」阙军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月信人，接着上空遮来一大片阴影，一颗大的不象话、浑圆泛着水光的黑色东西出现在眼前，阙军不明所以，伸手就要碰触，没想到旁边飞来一掌，打掉了阙军的手。
「搞什么？」阙军浑身酸痛，抱怨道。
「你想戳瞎易缺的眼睛吗？」月信人忍笑忍得好痛苦，他好想知道一个凡人看到原形的龙时，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他可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将阙军弄上来的。
什么……？阙军闻言呆愣了一下。
「阙军，你好一点了没有？」
阙军一怔，那是易缺的声音，易缺在哪里？阙军转头四顾，发现刚刚那个大大的黑色圆圆的东西，正缓慢地开合了一下，而另一边还有一颗……往上，有着瑰丽颜色如马鬃的毛发，上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但看不清楚；阙军往右瞄，光芒闪烁、有如上等琉璃瓦的薄片覆盖了……好长好长有圆弧形的身躯。
这是什么？
「嘿，看美人儿也不是这样看的，女娲，那傻小子是不是看易缺都看傻了！」
「还说别人呢！你第一次看到易缺的时候，还不是出了大丑？」
「哈哈，但这傻小子也太没有礼貌了，看这么久，应该要称赞一下我们九龙里最美的地龙一下啊！光会看，哼！比我差远了。」
易缺没有等到阙军的回应，看向月信人的方向，「月信人，阙军还没有醒吗？」
啊啊！原来头上还有一对如银色月光一般透明的角……这是……刚刚有个声音说是……龙……
「有的！」月信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又晕过去了！」哦哦！真是好玩。
「易缺，这种没胆的人不用理他了啦！走了走了。」雷不屑地喷了口气。
「呵呵……」这样的心情，还真是轻松呢！易缺望着同伴，不禁微微地笑了。
「对了，那个，国师怎么了？」
「呵呵，这个呀！你听我说啊！」雷兴致勃勃。
当时雷、女娲和雩将易缺带到天上的时候，皇龙已经等在云端。而且身边还躺着师妾。
雩看到师妾，迅速飞上前就要下手，被皇龙挡了下来。
「雩，别冲动，杀了她易缺就真的没救了。」皇龙无梦道。
雩疑惑地看向皇龙无梦，「有这种事？你不是唬我们的吧？」
无梦道，「的确不是唬你们的，将易缺交给我吧！等会再向你们解释。」
事关易缺，三龙再也没有说话，迅速将易缺交给皇龙。
只见皇龙无梦将易缺和师妾一左一右地放在身边，随即在身周画起一道光墙，原先被师妾吸收的地龙精力，开始源源不绝地逸出体外，慢慢地渗入易缺的身体，易缺原先变得透明的身躯，开始有了颜色。
「哇！这招好赞啊！」雩赞叹道。
「能这样做，为什么易缺要受那么久的库啊？早知道就叫皇龙把我的力量给易缺就好啦！」雷瞪大了眼，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又更大了。
「要是易缺吸了你的精气，变得和你一样怎么办？」女娲轻慢地甩了甩尾巴。
「唷！和我一样有什么不好啊？」
「你说呢？」
三龙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忘了旁边还有一个阙军也需要医治……月信人看着怀中的阙军，不禁有些可怜起他来。
过了没多久，师妾身上的地龙之气已经全部释出，回到易缺的身上，雷以为这样便成了，兴冲冲地想靠近，没想到无梦轻轻道：「不要过来。」
雷一怔，看着光墙内，师妾持续释出力量，那是……
「半龙的力量！」女娲惊呼。
「无梦想把师妾的力量全都……」转到易缺身上？雩目不转睛，看着光墙内，那饱满的力量将易缺的鳞片变得光彩夺目。
「看不出来，无梦倒也挺狠的。」雷咋舌，想着自己要是所有的力量都被拿走，不知是怎么个哭法？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无梦终于缓缓撤掉了光墙，师妾原先金灰的发色，全部转为灰沉沉的颜色……
「无梦……真的这样做？」易缺听到此处，轻呼出声。
「做都做了，是她想害你在先的。」女娲道，但是她想到师妾醒来后，发现自己能力全失后，那带有深深恨意和杀意的心思，到现在还是让她觉得……不寒而栗。无梦这样做，真的好吗？
雷看着易缺突然低落的眼神，道，「不要想那些啦，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身子才是。」
「恩，谢谢。」
「呵呵，不要这么说啦！」啊！易缺真美，被这样道谢真是不好意思呢！雷无意识地将尾巴卷了又放，放了又卷。
「你在发什么痴啊？」回过神来的女娲伸爪扯住雷的龙须，痛得雷哇哇大叫，雷不甘示弱地也趁机伸出一爪，想扯女娲的长鬃，女娲如电的身影优雅地一转身，银白色的鬃毛在空中画了个半弧，抽在雷的身上，女娲哈哈笑着迅速地飞离，雷怎会放过？大喊一声「别跑！」就追了去。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月信人看着两龙渐去的身影，问道。
「是啊。」易缺望着女娲和雷消失的方向，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后话
「喂，你有没有觉得他们这样怪怪的？」雷呼了口气将飘过的云朵吹开了点。
「还好吧！」雩懒懒回应。
雷好像不满意雩的回答，「可是，我总是觉得怪怪的嘛！」
雩瞄了眼，「他们处得很好啊！也没吵架也没打架，有什么不好的？」
「你看他们，光是在后花园这样逛，什么都不做，有什么意思啊？」雷搔搔头。
「花园大得很，他们散散步又哪里不对？」
「可是他们实在散步太久了，看得我都烦了。」
「哦，要不然你得看到什么才不会觉得烦啊？」太阳有点大，好昏啊！雩无力地想。
「嘿嘿，我有个好主意，我们合力下场雨将他们淋湿，这样他们就会回到屋里，搞不好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活动出现喔！」
「进了屋又会怎样？」下雨啊！下雨也是一件很累的事，啊！还是将云朵聚集起来比较好。
「雩，你实在不太懂喔，让我告诉你……」
「雷！我警告你喔，不可以带坏雩。」女娲的声音远远飘来，下一瞬间，身影已经出现在两龙的眼前。
「耶？怎么这种时候你都来得特别巧啊！」
「废话少说，过来！」
「哈哈，雩，我下回有空再告诉你喔！」
「雩，下次你记得要离雷远一点，记得啦！」
女娲和雷离开后，雩慢吞吞地将好几片云朵汇集在自己的上方，然后继续往人间看，左看看右看看，还是看不出阙军仔细地呵护易缺美丽鳞片的样子有什么不好；还有易缺脸上满足的神情和阙军宠溺的笑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全书完——

*有关于风龙雪舞和云龙云的故事请看《颠覆神话》。


不知道该写在前面还是后面的说明
「千般云路」的意思，根据我多年前在某书上看到的解释，是：描述很多妖魔神怪故事的意思……（不知道有没有记错），寻鸦觉得很有意思，便将「千般云路」当成了书名，至于「龙」算不算是妖魔鬼怪呢？就由各位读者大人自行评断。
易缺的眼睛，到底看不看得到呢？他的眼睛，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其实将易缺的眼睛描写成有看没有见的样子，是来自某友（匿名希望）　的建议，其灵感来自于《火星上的人类学家》一书。在〈重见光明的弔诡〉一章中，描写了几位从小失明，到了中年之后才重获光明的人类如何适应环境的描写。曾经看过戏剧上都描写从小失明的人，突然重见光明后，常常激动地抱住自己的亲人感动落泪，甚至马上就知道哪个是吗、哪个是爱人。
真是太扯了。
寻鸦比较愿意相信的是，这些病人不了解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他们能看见光线、颜色等，却无法连贯地明白那是什么样的东西。书中描写某一位病人，在重获光明之后，直到他的主治医生发出声音，他才明白他眼前那一片模糊是他的主治医生的脸。他分不出大的物体和形状，无法盯住移动的目标，各式各样令眼睛正常的我们无法想象的情况都有。
而易缺的情形是，他是地龙，在地底下长久不使用的眼睛，到了地面上的时候，便可能产生像这些失明的人重新学习用眼的情形。（在洞穴中生活的蛇、在深海中生活的鱼类，常有眼睛退化的情形。）
在描写易缺的世界时，我常常会盯着地板和楼梯间的线条发呆，想着为什么我们知道那一条线后是平面还是上升或下降，我想像易缺在分不清楚远近高低的世界中如何生活、如何吃饭、如何走路……。
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所以，各位读者大人如果已经看书超过了半个小时，一定要记得起来活动一下，看看远方哦！
感谢某友（匿名希望），没有某友的提点，千般云路可能还没办法面世。（感动落泪……）
感谢威向文化，谢谢威向能肯定寻鸦的作品。
感谢所有买了这本书，进而看完它的读者，大感谢～～
最后附上参考书目，给讲究学术的读者们。（APA五版哦，呵～～）
踏雪寻鸦
民国94年4月于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