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红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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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点上他没束缚过我,是我自己不乐意,”伽蓝轻声答道,“刚懂事那会儿也好奇过,有一次在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我也扯住了一个平时就很中意的侍女。当时慌手慌脚解开她的裙带,却发现她正值月事——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猛一眼还以为是自己害她受了伤,吓得不轻,从此就没再试过。”
红生噗嗤一声笑起来,抬头与伽蓝面对面,沙哑低语:“你该试试的,试了才能知道哪样更好,才能决定到底选择什么。”
伽蓝摇摇头:“不用试,也不用选择。已经定下了,就这样继续定下去。”
红生笑起来,攀住伽蓝的肩,又一次吻上去。
这一次换作舌尖纠缠,深入的吻一路滚烫下去,蜿蜒到颈项、肩头,不断开拓湿润的印迹……衣料的窸窣摩擦声太刺耳,肌肤相贴又太灼热,真是叫人如何是好?一个手忙脚乱让人难捱,一个太过熟练惹人不快,这样又该如何是好?
他们步调太不一致、配合太不默契,可就这样轻重缓急不断纠缠,快乐竟一步步错落着攀升,越爬越高。
红生弓起身子张开双唇,却忘记呼吸;被窒息逼出的泪刺痛他双眼,让他看不清伏在自己腿间不断吞吐的伽蓝。他潮湿的手指扯住伽蓝的头发,无法自抑地狠狠拽着,足趾紧绷着划过伽蓝不断起伏的脊背……双目越睁越大,却除了黑色什么都看不清;神智越飞越远,却除了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他在最终地那一刹那嘶喊出声,在飞迸的星尘间委顿,心脏几乎要因这极速的下坠而骤停,身体却无比地轻——欢畅到极致,虚茫到极致。
他茫茫然被翻过身来,变成跪趴的姿势,虚软的腰忽然承载住伽蓝的重量。
“不——”黑色的记忆在一瞬间涌进空白的脑海,耳内鼓膜一痛就听见被自己强行忘却的声音,正从噩梦的最深处泛上来。
绯郎,绯郎……九叔我是不是最疼你?
“不——不——”红生浑身倏然战栗,连牙齿都咯咯打颤,他拼了命回手推着伽蓝,眼泪决堤般夺眶而出,嘶喊中夹杂着破碎的哭声,“不要进去,求你了——”
第卅三章 品红·叁
“绯郎?”伽蓝连忙缓下动作,安抚着在他身下不断发颤的红生,“别怕,我不进去……”
他俯下身子不断吻着红生的头发与耳根,温热的掌心摩挲着他的背,像呵护价值连城的脂玉;察觉身下人渐渐放松了僵硬的身子,伽蓝提起腰,只是将灼热的欲望置于红生挺翘紧实的臀间,试着上下摩擦。
红生紧张得扯紧被褥,埋头咬住自己的手背,不断在心里默念:他不会进去的,我信他,我信他……
可即便如此说服自己,浑身仍旧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他咬着牙,就是不肯再打断伽蓝。
然而伽蓝却没有再继续。
“还是害怕么?怕就换点别的……”他抱起红生,将他翻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双眼适应了帐中的昏暗,他可以看见身下人瑟缩的神态,那隐在凌乱发丝间苍白的额头、蹙紧的眉、犹豫躲闪的眼珠、紧抿的唇——他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吧?
伽蓝笑起来,凑近红生紧张闭紧的双眼,伸出舌尖轻轻扫了扫他的睫毛。红生身子一颤,没料到伽蓝会有这样的动作。
“伽蓝……”他惶惶低喃着,不敢睁开瘙痒的双眼,只得陷身于伽蓝温暖的气息之中,享受他倾注的温柔。
从相识的最初起,他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呵护备至,温柔得惹人起疑——不是没有疑心过,可是,疑心了又能如何?这样细密的温情是天罗地网、防不胜防。早先在巴陵时就想挣扎,自己不是半途折回,甘愿一步步沦陷了么?快一年的朝夕相处,朝朝暮暮一睁眼就是他、一抬头就是他、一转身还是他,直到梦里病中都是他……因此一发不可收拾,当不甘掉落情网的最后一根防线绷断,他下坠得比谁都快。
然而,在无边无际的温柔里,他捕捉不到伽蓝的心思——伽蓝没变,他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更令自己不安。该怎样才能确定他的投入?也许该自己先投入多一些?
“伽蓝……”红生按住始终在自己心口按摩的手,不想让旖旎的春情继续往治愈的方向发展下去,“我已经好多了。”
伽蓝望着红生恢复红润的面颊,心里不知不觉就涨满暖意。红生伸手抚摩伽蓝的脸颊与耳廓,轻声低语:“你别总顾念着我。”
说罢人也凑上去,吻住伽蓝想申辩什么的唇。
怎么可能不顾念你……伽蓝顺应这个吻,将话咽回口中。他的双手滑过红生圆润的肩、小巧的乳粒、细致的腰线,一路扪摩捻弄,张唇吞下他急促的喘息。
——怎么可能不顾念他,第一眼,他就成了自己寄托回忆的人;他的音容笑貌,怎么都藏着韬的影子,凝停时一切都不甚像,可一旦顾眄起来,一切又都那样生动。
不但顾念他,甚至挖心掏肺要对他好,把十四年来想对韬做的,全都“偿还”给他。他要对他温言相向,随意说笑话;他要替他穿衣穿鞋,侍奉汤水甲煎;他要倾尽所学让他颤抖尖叫,让他知道其实自己每一次都很舒服,是花费了多少力气才能忍得像条死鱼……
不再执拗不再作对,他多想他能够再活回来,叫自己一声佛奴,听他坦白心中有多少在意多少想念,然后笑得像朵盛放的桃花。
可他回不来了。心底一次比一次更明白——眼前只有眼前人,怜取眼前人。
伽蓝睁开眼睛,眼前是他的绯郎——细柔如白茅,孤高而自怜;这样的人不够强大,并不适合拿来疗伤,然而他单纯、敏感,一旦放开就坦率得可爱,这些都是与韬截然相反的品质;他不会左右他的情绪,不会逼他去喜欢去接受,所以这一次,他投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眼前人呻吟已乱,全身正浮起片片飞红,两腿间的欲望不知不觉再次抬头,蓬勃无以自处。
伽蓝扶红生坐起,二人面对着面,上身支撑住一个角度,使各自昂扬的分身可以紧贴在一起。
“伽蓝?!”红生星眸微睁,愕然看着伽蓝的手将两人火烫的欲望拢在一起,上下套弄。
炽热的紧贴令他血脉贲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分身又在伽蓝手中胀大了一圈,可一比还是显得秀气。这样直观地看着形状种种,心里又羞又恼又混杂着欢愉,他背靠着伽蓝的腿,呻吟被压抑着,嚼碎了似的一点点从唇角泄出来。
“别光看着,帮帮我,”伽蓝笑着扯过红生的手,让他细长的手指裹住自己握不过来的空隙,与自己配合,“我抓不过来了。”
红生羞赧地轻笑了一声,与伽蓝一起收拢手指,看着彼此的欲望在对方虎口处吞吐着,缓缓滑出透明的黏液;渐渐地身子越来越烫,他就再也看不清,索性闭紧迷离的双眼,浑身难耐地扭动着,感受十指扣合的崚嶒,将自己的神魂越推越高……
当疾射而出的白浊同时沾上二人胸腹,他们抱在一起浑身汗湿地躺倒,像筋疲力尽才爬上岸的溺水人,连呼吸都带着痉挛的幸福。红生尽力搂住伽蓝,同时也感受到他给的桎梏;这份滋味不同于男女之情,很有力,像操纵乘风破浪的桴筏,惊险刺激,需要耗更多的气力,但抱紧了又觉得异样地安全。
红生枕在伽蓝的肩上笑起来,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轻问:“你的第一次,是怎样?”
“我的第一次……你问的是哪一种?”
“有很多种么?”红生诧异地抬头,看着伽蓝促狭的笑眼,忽然明白过来,“你——死羯狗……”
他低声笑着,咬住伽蓝的耳廓:“是有两种,我怎么就没想到,亏我方才吓得要死——你倒是从了本王啊。”
说着调皮地扳过伽蓝的身子,自己蝉伏上他宽厚的背,把手往伽蓝臀间摸去。伽蓝将脸埋在枕中闷笑一声,由着红生动作。在他下身钻营的手指太生涩,指甲划到细致密合的嫩肉,牵扯出久违的疼痛,他呻吟了一声,却没阻止红生。
红生捣弄半晌才认输,丢开手爬回伽蓝身边,咬着他的头发笑个不歇:“怎么可能进得去,比处子还紧,我本来就挺讨厌御处子的,紧得要命,磨得人疼。”
“狠狠心就进去了。”伽蓝笑着翻了个身,吻了吻红生的鼻尖。
“是么?”红生听着愣了愣,滑回伽蓝身边躺下,拽了衾被覆住二人,“那你第一次,他很狠心么?”
“嗯,我也不大记得了,”伽蓝挪了挪身子,不想让尤自黏湿的小腹碰到衾被,只好侧身躺着,“那次我喝醉了。我十五岁那一年,天王在邺城东面修筑了华林苑,建成之后,石韬带我去那里玩。那里真挺有意思,记得苑中有道千金堤,堤岸上盘着两条铜铸的龙,口中吐出的水正好注入天泉池,灌溉着满苑的奇花异果。有冬天开花春天结果的李子;有大得吓人的羊角枣和西王母枣;有二斤一个的勾鼻桃;有碗盏大的安石榴,甜极了……那里还有一棵双生树,树中建造了一座阁楼,枝叶交缠着,将阁楼牢牢包裹……石韬在那里,吻了我。”
“然后呢?”红生将脸埋在伽蓝颈窝,闷闷地问。
“然后到了八月,天降暴雪,冻死了数千名在林苑中劳作的平民,可没人为那场天灾忏悔,”伽蓝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尽量借铺陈来冲淡回忆中的苦涩,“我们总是没日没夜的宴饮、宴饮。大殿前的金龙樽能盛五十斛的葡萄酒;数不清的灯树庭燎明晃晃冒着轻烟;每三十步就有一班鼓吹奏乐;宫女们穿的衣裳缀满金银珠玑,在流苏帐后星星点点地闪着光;宫中四壁涂着椒粉,被烛火一燎就是扑鼻的浓香……还有石虎的御床,足有三丈见方,挂着绛紫色流苏纱罗帐,帐门角安着金银鉴镂香炉,用石墨烧着集和名香;帐顶上悬着一朵很大的金莲花,花中挂着一个金箔香囊,人若喝醉了酒躺进去,就会深深陷进褥子里被香迷住,根本动弹不得……那一次我醉得太深,只记得床无比地宽,床褥子又软得像流沙,我根本就逃不出去……”
“你疼不疼?”红生的手指拨弄着伽蓝微鬈的头发,黝黑的眼珠在暗中闪烁。
“疼,疼得要寻死。”伽蓝笑起来,末了又添了一句,“可惜没死成,还是活下来了。”
红生翻身抱住伽蓝:“我知道,那样很疼,疼得恨不得要寻死。我真不知道这其中能有什么乐趣,在长沙,我看见表兄与叶将军那样……却是又怕又糊涂,你说,这样雌伏在男人身下,能有什么快活?”
“是有的,”伽蓝叹口气,揉着红生的头发,“但得慢慢试。”
红生抬头看着伽蓝,迟疑道:“真的?”
“真的,”伽蓝点点头,忽然对红生狡黠地笑,“你要不要试试?”
第卅四章 品红·肆
红生脸一热,血气就往脑门上冲,他红着脸犹豫:“不会疼么?”
“小心点就不会。”伽蓝知道得了红生默许,轻声笑着下床。
红生靠着床屏心怦怦跳着,片刻后伽蓝捧着什么钻回床中,他借着炉火微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几枚早上摘的霜柿子。
“外面挺冷。”伽蓝阖上床屏,隔着衾被拥住红生,递了一枚柿子在他手里。
红生揽臂抱住伽蓝,一手就将柿子送到嘴边,咬开个小口吮吸。冰甜的汁液滑过燥热的心口,很舒服。
伽蓝看着红生吮柿子的模样,不禁沉声笑道:“不是拿来给你吃的……”
“嗯?”红生纳闷抬眼,唇上晶亮的柿子汁已被伽蓝分享了去。
舌尖勾弄着彼此口中的黏甜,伽蓝抵在红生唇齿间轻声问:“不过的确很甜,是吧?”
“嗯。”红生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朦胧间看见伽蓝将衾被掀开,手中竟拈住枚柿子,信手一捏,冰凉的果肉滑落在红生小腹上,朱红色黏汁一路淌到身下。
“啊!”红生被刺激得蜷起身子,正待退让,却被伽蓝一把按住。
“别动,一会儿就好。”伽蓝笑着安慰道。
“可是太冷。”红生绷紧小腹,无奈地看着浑身寒毛竖起,四肢微微发颤。
伽蓝挑起湿滑的果肉,指尖还不忘促狭地滑过红生瑟缩的欲望,最终停留在他臀间幽窒的入口处,轻轻揉弄。红生倒抽口凉气,紧张得攥紧床褥瑟瑟发抖;下体冰凉酥麻,被伽蓝的指尖顶得微微胀疼,偏那按摩又一圈圈焦灼磨人,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求也不是骂也不是。最终他忍不住将一只脚踝架上伽蓝的肩,侧脸闷在衾被里催促着:“你倒是快些罢。”
伽蓝抿着唇坏笑,又挑了些被红生焐得温热的柿泥,往他臀间送去……原本还在忍耐的红生忽然就起身瞪住伽蓝,心惊胆颤问道:“你塞了什么进去?!”
“柿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