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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待我长发及腰 作者:苏晓默然(晋江2013-12-26完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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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没等她开口,那两个方才还好好站着的人却瞬间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洛梨儿拼尽了全力,没有半点隐藏,稳稳地跑在了前面。
  这大大出乎杨裂的意料之外,那蠢货看着圆滚滚得跑起来竟如此快!
  等他冲到树下时,洛梨儿已爬出两人多高。向来心高气傲的三皇子殿下当然不会就此服输,索性将脚上的靴子一甩,身如猿猱,灵巧无比地攀上树干,三两下便超过了顶上的人。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洛梨儿小脸红扑扑的,没有半点惊慌,灿然一笑,不紧不慢地继续向上爬着。
  很快,杨烈便站到最到处的树干上,低着望着下面慢腾腾地爬着的红色身影,再想起刚刚那诡异一笑,浑身打了寒噤,莫非是那蠢货故意使诈,骗他上树?很快又摇头否定,即使真从这里被推下去,最多擦破点皮,怕什么?
  终于,洛梨儿也爬到了最高处的树干。
  “你输了,该滚了吧!”
  “没有啊,上面明明还有枝叶。”洛梨儿不在意地拍拍手,还是小时候跟牧笛那臭小子比过几次爬树,差点闪了老腰。
  杨烈笑得不行,“果然是蠢货,以为自个是鸟呢,能飞上去?”
  “能。”洛梨儿笑得眼睛都弯成一条细缝,缓缓地向一枝细弱的枝干走去。
  “你疯了!”杨烈大惊,万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莫说是他了,就算是轻功最好的东方师兄,也未敢如此行事。
  “咔嚓”一声响,红衣少女“啊”地一声连同被踩断的树枝瞬间跌落下去!
  树很高,十丈有余若任这般直直地坠落下去,再强健的身子也会摔成一团肉泥。作戏而已,又不是真寻死。洛梨儿正探着向下望,寻思着从哪里跳下去枝叶阻拦会多一点呢,孰料脚下的树枝“咔嚓”一声就断了!
  难道最近又长胖了?
  洛梨儿惊慌拼命抓挠,脚尖刚勾上一根粗大的枝干,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惜还没来得及庆幸,腿上一麻,又一头栽下去,长长的惨叫瞬间响彻了整个宁静的王城。
  看似很漫长,其实整个过程不过眨眼而已。
  快到那些吓呆了的侍女根本来反应,人已经落到她们面前,明晃晃的宫灯一照,桃红的锦衣下雪白的襦裙上已晕染开了大片大片刺目的鲜血。
  方才还笑颜明媚的少女此时已被疼痛折磨得脸色苍白,蜷缩着身子不停惨叫!
  树顶上的小少年抓着树条儿三两下跳下来,神情古怪地望着眼前这位叫声“异常”惨烈的蠢货。他早料到洛梨儿突然提出比试,其中定有古怪,只警惕着会来暗害与他,却不料玩起自残来了!
  若是寻常女子从那么高的树顶掉下来,恐怕都没有叫的叫唤的机会了,可这蠢货不一样,之前奔跑时明明轻功比他还要好,何至于“失足”坠落,摔得如此惨?
  难道这蠢货以为在他面前演一出苦肉计,他就会心软?
  洛梨儿感觉整个身子都散了!虽说摔得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厉害,可腿上被刺中的地方真心疼啊!原本为了“效果”逼真,以达到惨绝人寰的视觉惨剧,她还打算用袖中的弯刀往小腿上划了一刀,这下不用了。
  真是奇怪了,就算是在下落的中被尖锐的树枝刺,也不至于疼成这样啊!血流不止,眼前一阵阵发黑,难道是那小子使阴招放暗器?
  抬眸瞥一眼。
  之前她真是晕了头,竟会以为这小子不过脾气大了些,断然不会暗中害人。果然,轩辕家的后人,怎会跟她一样“蠢”呢?
  韩君夜,你再不快点来,可真要出人命了,疼死人了!
  杨烈被那一充满厌恶的眼神盯得浑身一麻,甚至忍不住揉了下眼睛。
  洛梨儿的头越来越重,许是流血过多,想抬手都困难了。转眼间,大片的襦裙已被鲜血浸透,身旁乱成一团手忙脚的侍女哭哭啼啼地更增添了几分“悲惨”。
  就在此时,一个青色人影如大鸟般轻盈地落到她面前。
  先是平静地看着,突然上前用手撕开少女被血浸染透了的褥裙,小心翼翼地拨开,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子,用嘴去吸泛着紫赤色的伤口。
  “啊!”洛梨儿大惊,“嘲风,你……”
  一口,两口,很快地上就吐出了一摊污血。神色淡然的青衣少年直起身子,在伤口洒上些散发着苦腥味的药粉,用力扯断衣袖,一层层包裹起来。
  “好了。”
  青衣少年静静地站起来身,忽如来时一般,足尖一点,翩然离去。整个过程,恍如梦境,直到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树下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浩浩荡荡的人群比想象中出现的早了许多。
  在洛梨儿被王城司药坊的医官抬上板床时,匆忙赶来的韩君夜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发疯”似的冲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反而很冷静地四张看了一下周围,瞥了一眼那个站在树荫下的冷漠小少年,最后才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受伤了?”
  “嗯……”少女苍白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皱成一团,“不……不小心从树下摔下来了。”
  “不小心?”
  “不……不小心踩……踩滑了!“
  洛梨儿被那双冷峻的眸子看得心虚起来,暗骂道没看见流这么多血吗?问什么问啊,真的好疼啊!
  这个回答,显然又出乎了杨烈的预料,竟然没有栽赃陷害是他推的?
  司药坊的医官首领胡子轲此时也赶到了,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冷静地吩咐赶快抬回去。
  韩君夜并没有跟着一道回去,而是与稍后赶来的帝都御使明全、虎贲军大统领连翼一同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数位侍女,以及纹丝不动如同石刻一般的小少年。
  在这一片慌乱之中,冷冷地站在一旁的这个锦衣华服的小少年尤为的引人注目。
  正骨上药的过程竟比摔下来还要疼。
  洛梨儿痛得哇哇大叫,毫无顾忌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声回荡在绿竹苍翠的幽篁馆,久久不散。
  “别嚎了,吵得头都疼了!”胡子柯黑着一张脸,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可是,真疼啊!”
  “这会儿知道疼了?”
  “就是疼嘛!”洛梨儿龇牙咧嘴地吸了一口凉气,到底是不是亲舅舅啊,捡来的吧?下这么重的手想真的弄残她吗!
  胡子轲挥散了其余的医官、医女,一边绑绷带一边没好气道:“这是王上吩咐的,要怪就怪他去!还以为闹着玩的,竟真把腿摔折了?还有,腿肚上的那道伤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是被树枝刺的!”
  十分刁钻地戳中了腿上的大动脉,深可见骨,更可怕的是,喂了毒。准确是说,不是毒,是刺激血液加速流动的熏香粉。不然刺中小腿而已,不至于流那么多血。若不是包扎及时,恐怕……
  “啊?真摔折了!”洛梨儿心里把韩君夜从头到脚骂个遍,才疑惑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突然腿上一麻,接着就血流不止的,吓死人了!”
  “你还知道怕啊?伤口没什么事了,小腿轻微的骨裂,这一个月是不能下床走路了!”
  “不是吧!一个月不能下床……”
  胡子轲翻眼瞥了吓得花容失色的少女一眼,随手又加了几块夹板,直将纤细的小腿裹成了粗壮的象腿,才用力打了个结,起身舒了一口气。
  早候在外面的小念,忍不住冲了进来,急得大滴滴地掉眼泪。
  “嗨,没多大事,就是轻微骨……骨裂?”洛梨儿赶紧坐起身,不料根本动弹不得,再低头一看,差点晕过去,“喂,不是轻微骨裂吗?怎么把腿裹成这样!还有,我只伤了左腿,怎么把两条腿都裹了!”
  “这是王上的意思,你自己去问他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小念你照看着,我先出去一下。”
  胡子轲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洛梨儿尴尬地躺回塌上,嘿嘿笑道:“真的就是破了点皮,没这么夸张,小念你别哭了,死不了人的!”
  这么一说,小念哭得更厉害了。
  雪姬也来了,抬手翻看洛梨儿眼底、舌苔,又简单问了几句当时的情况,便冷着脸不再说话。
  洛梨儿知道这位冷美人是生气了,说好了去找她们,结果半道上跟个小毛孩子比爬书,然后摔得个半死不活,丢人啊!
  “雪姬,那个,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师叔大人,其实人家真的很舍不得您老人家的……


☆、第六十五章:拔出毒刺

  “还能笑得出来?”韩君夜突然进来,一张脸冷得堪比天柱峰顶的千里寒冰。
  雪姬冷冷地瞥了洛梨儿一眼,拉过小念正欲出去,却被韩君夜止住了。片刻之后,宽敞豪华的卧房外面的门厅中传来阵阵脚步纷乱的脚步声,没有人说话,只听得女人低低的哭声。
  韩君夜将洛梨儿抱到正对门的暖塌上,吩咐雪姬看好,放下门下的纱帘,沉着脸走到门厅之外。
  洛梨儿紧张地抓住雪姬的手,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这架势,想干嘛?
  一旁的小念也止住了呜咽,挤到洛梨儿身旁,瞪大眼睛望着外面。隔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看到很多人,站着,坐着,跪着的都有。先是男人之间客套枯燥的寒暄声,接着是短暂的沉默,然而是女子娇滴滴的哭声。
  “王上,这些小丫头刚到王城不久,疏忽大意酿成大祸,万死难辞其咎!作为女官之首,初念亦难逃罪责,还望王下降罪!”
  “谁是那个来报信的丫头?”
  “呃,是若芸。王上,她们刚入王城,若芸一时寻不到路也……”
  “闭嘴!当时跟着王妃身后的人都带来了?”
  “都……都跪这里。王上,都是初念教导无方,这些丫头还小,恳请王上从轻发落。”
  躺在房内的洛梨儿糊涂了,韩君夜这闹的是哪一出啊?当然这么多人的面责罚下人,杀鸡儆猴?不至于无聊成这个样子吧!
  “都带下去,杖毙!”
  “王上!饶命啊!”
  “王上,她们还小,不懂事,可罪不至死啊!”
  女子惊慌的呼叫声,此起彼伏的磕头声,“咚咚咚”响了许久。
  听到“杖毙”两个字,洛梨儿惊得差点跳起来,有没有搞错?就算是她擅自妄为闯下大祸,不就破了点皮,养养就好了,至于杀人这么严重吗?要不是雪姬及时拦着,她真想破口大骂了!
  那些可都是活生生娇滴滴的小姑娘,不是路边没人要的野狗!
  精致的铜制暖壶中炭火烧得正旺,房内温暖如春,却仍让人感到了刺骨的寒意。磕头声渐缓,女子抑制不住的绝望的哭声不绝与耳。
  就在洛梨儿忍不住欲爆发之时,外面厅中终于传来男子冷冷的声音。
  “诸位御使大人,你们对此事怎么看?”
  “锦澜公主此次突遭意外,末将深表痛心。明日便飞报大楚皇帝,请圣上重定启程日期。”端坐在朱红锦塌之上的黑脸中年武士,此时脸色阴沉的骇人,却终于缓缓道。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逼他开口吗?
  这次,确实是他疏忽了,三皇子殿下年幼无知闯此大祸,他这个作师父的难逃干系。贵为帝都虎贲军大统领,连翼不仅武艺高强,智谋出众,为人处事也不似寻常武夫莽撞刚直,圆滑世故得很。
  事已至此,倒不如顺水推舟送个漂亮的人情。
  大局已定,连翼被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吵得头疼,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下属离开了。
  韩君夜仍悠哉地执樽饮酒,似笑非笑,却在突然叫住了走到最的的老者。
  明全这一辈子所做的事就是小心翼翼地侍奉主子,揣度心意、察言观色。他抬头瞥了一眼大步走在前面的虎贲大统领,见连翼片刻都不曾停顿,便笑眯眯地留了下来。
  世上都道韩君夜性格乖戾,冷血嗜杀。
  老人摇摇头,他是看着这个孤僻的少年慢慢地长大的,斑白的两鬓中刻下的岁月的斑驳,也埋葬了数不清不为人知的秘密。没有一个人是天生的魔鬼,每个人都曾年少美好过。
  “明全,你知道我留你下来的意思,直说吧!”韩君夜若有深意地瞥了老人一眼,又不耐烦地对跪在地上的侍女挥手,“闭嘴,不许再哭!”
  哭得伤心的女子陡然停住了,惊恐地抬头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老人,那双混浊的眼睛散发出如鹰隼般锐利的光芒,不由得吓得发抖。
  身着锦白宫衣的女官首领初念,在其中显得格外镇定。她脸上的泪痕已干,漠然地望了老人一眼,竟笑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在作戏。
  目光缓缓移向纱帐之后那个身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明全转了一圈后,在其中一位瑟瑟发抖的侍女面前停了下来。伸出枯瘦的指头,挑起少女深深垂下的脸。
  眉清目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惊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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