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猪老妖-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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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抬头看时,却是一个孩童,赤条条的,吊在那树上,兜住缰,便骂孙悟空道:“这泼猴多大惫懒!全无有一些儿善良之意,心心只是要撒泼行凶哩!我那般说叫唤的是个人声,他就千言万语只嚷是妖怪!你看那树上吊的不是个人么?”
朱悟能道:“师傅,这小孩儿却是妖精,不过是猴哥的亲戚哩!”
“俺老孙亲戚?”孙悟空一听这话,莫名其妙,“俺乃是石头里面迸出来的,哪会有什么亲戚?”三藏也是觉得奇怪。
朱悟能道:“他爹叫做牛魔王,称为平天大圣,与哥你结为七弟兄,他做了大哥;还有个蛟魔王,称为复海大圣,做了二哥;又有个大鹏魔王,称为混天大圣,做了三哥;又有个狮犭它王,称为移山大圣,做了四哥;又有个猕猴王,称为通风大圣,做了五哥;又有个禺戎王,称为驱神大圣,做了六哥;惟有猴子哥你身小,是以称为齐天大圣,可对?”
“咦,贤弟你倒是很了解,不错。这么说来,他还是我大哥和罗刹嫂子的儿子了,他们好好的,怎会容得个儿子出来成精作怪?”孙悟空却不着恼,自是笑道:“五百年前,俺老孙被压两界山下时,还没这小鬼呢,谅他能有多大道行,也想劫了师傅去。若非看在大哥面上,俺定要打他个头破血流的,如今见着了,打个二十孤拐,也就算数。”
二人说得大声,三藏却似有着选择性失聪,对这番话完全不听闻,只将鞭梢指着问道:“你是那家孩儿?因有甚事,吊在此间?说与我,好救你!”
朱悟能和孙悟空对看一眼,苦笑道:“这老和尚十有**是恢复了金禅子的记忆,存心赚这受难的积分呢!俺们是做了白功了。下回再见妖魔,我们直接把他绑了,丢到别人家洞穴里面,再救出来,省得这一路上走的辛苦。”但米加勒不知金禅子和这老和尚有什么关系,只是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完全不知所以。
红孩儿却是以为自己诡计得逞,越加弄假成真,眼中含泪,叫道:“师父呀,山西去有一条枯松涧,涧那边有一庄村,我是那里人家。我祖公公姓红,只因广积金银,唤做红十万,专一结交四路豪杰,将金银借放,希图利息。怎知那无籍之人,设骗了去啊,本利无归。我父发了洪誓,分文不借。那借金银人,身贫无计,结成凶党,明火执杖,白日杀上我门,将我财帛尽情劫掳,把我父亲杀了,见我母亲有些颜色,拐将去做什么压寨夫人。那时节,我母亲舍不得我,把我抱在怀里,哭哀哀,战兢兢,跟随贼寇,不期到此山中,又要杀我,多亏我母亲哀告,免教我刀下身亡,却将绳子吊我在树上,只教冻饿而死。我在此已吊三日三夜,更没一个人来行走。不知那世里修积,今生得遇老师父,若肯舍大慈悲,救我一命回家,就典身卖命,也酬谢师恩,致使黄沙盖面,更不敢忘也。”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就为了一口和尚肉,居然说谎了。”朱悟能感慨牛魔王家里教育制度不好,教出来这么一个不诚实的孩子。正准备把他放下来,过了三藏的眼,然后再想办法解决了这小鬼。
孙悟空却看不过去,怒道:“那泼物!有认得你的在这里哩!莫要只管架空捣鬼,说谎哄人!你既家私被劫,父被贼伤,母被人掳,救你去交与谁人?你将何物与我作谢?这谎脱节了耶!”
红孩儿暗中恼怒孙悟空的直言,却又假装又战战兢兢,滴泪而言曰:“师父,虽然我父母空亡,家财尽绝,还有些田产未动,亲戚皆存。我外公家在山南,姑娘住居岭北。涧头李四,是我姨夫;林内红三,是我族伯。还有堂叔堂兄都住在本庄左右。老师父若肯救我,到了庄上,见了诸亲,将老师父拯救之恩,一一对众言说,典卖些田产,重重酬谢也!”
朱悟能拊掌笑道:“多动听的故事!俺就算知道你是妖怪,但对你这说故事的本事,倒是佩服,且罢,让我放你下来。”说罢,解了红孩儿下来,再道:“俺知道你手脚都吊麻了,腰胯疼痛,一则是乡下人家,不惯骑马,就让俺师兄背你罢!”
三藏却道:“悟能,你身子大,力气也大些,你切背他罢!若是不行,沙憎也背得。”
红孩儿抹了一把眼泪道:“师父,我的皮肤都冻熟了,不敢要这位师父驮。他的嘴长耳大,脑后鬃硬,搠得我慌,那些贼来打劫我家时,一个个都搽了花脸,带假胡子,拿刀弄杖的。我被他唬怕了,见这位晦气脸的师父,一发没了魂了,更不敢要他驮。”
三藏只得要悟空妥红孩儿,孙悟空笑道:“我妥,叔叔背侄子,倒是天经地义的,但若是这侄子不怀好意,倒要天打雷劈啊!”说话间,天际响起几声惊雷,倒是衬景。
走到半路,孙悟空心生恶念,寻思道:“行此险峻山场,空身也难走,却教老孙驮人。这厮莫说他是妖怪,就是好人,他没了父母,不知将他驮与何人,倒不如掼杀他罢。”
红孩儿却是早知早觉,一早解了尸,出了元神,跳了出去,伫立在九霄空里,只留得一个假身在悟空背上。孙悟空笑道:“摔了侄子,这等恶事我还干不出,但摔你个假身,小小损你一点道行,也不为过罢!”顿时抓了红孩儿过来,往那路旁边赖石头上滑辣的一掼,将尸骸掼得象个肉饼一般,还恐他又无礼,索性将四肢扯下,丢在路两边,俱粉碎了。
红孩儿被损去一个跟自己心血相连的化身,顿时心口一闷,差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忍不住心头火起道:“这猴和尚,十分惫懒!就作我是个妖魔,要害你师父,却还不曾见怎么下手哩,你怎么就把我这等伤损!早是我有算计,出神走了,不然,是无故伤生也。若不趁此时拿了唐僧,再让一番,越教他停留长智!”
好个红孩儿,却在半空中弄起风来,呼的一声响亮,走石扬沙,诚然凶狠,朱悟能早已经布下阵法,三藏四周方圆三丈,风平浪静,微风不起。哪知三藏竟然似乎受惊一般,手足发软,一扯白马便往前跑,竟是出了朱悟能布下的阵法,被这怪风一卷,已经消失不见。朱悟能见此情景,气得差点顺手一石头把三藏砸晕,直接带到西天,省得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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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亲无戚 叔侄无情自相残
作者:胡笳钤记一时间,风声暂息,日色光明。孙悟空上前观看,只见白龙马战兢兢发喊声嘶,行李担丢在路下,朱悟能伏于崖下呻吟,沙僧蹲在坡前叫唤。不禁怒道:“呆子!”
朱悟能听见是孙悟空的声音,抬头看时,风已停,爬起来,拉住孙悟空道:“哥哥,好大疯啊!那老和尚好大的疯啊!”朱离看见自己师傅气得有些神智不清,急忙把方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孙悟空沉吟半晌道:“且不论这个,师傅现在在哪?”
“风来得紧,我们都藏头遮眼,各自躲风,师父也伏在马上的!”沙僧解释道。“师傅想必是个灯草做的,想被风卷去也!”
孙悟空,朱悟能皆是气苦,没事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勾当,明明保护那老和尚,他还偏偏要被妖怪抓走,只得道:“兄弟们,我等自此就该散了!趁早散了,各寻头路,多少是好。那西天路无穷无尽,几时能到得。”
沙僧闻言,打了一个失惊,浑身麻木道:“师兄,你都说的是那里话。我等因为前生有罪,感蒙观世音菩萨劝化,与我们摩顶受戒,改换法名,皈依佛果,情愿保护唐僧上西方拜佛求经,将功折罪。今日到此,一旦俱休,说出这等各寻头路的话来,可不违了菩萨的善果,坏了自己的德行,惹人耻笑,说我们有始无终也!”
孙悟空道:“兄弟,你说的也是,奈何师父不听人说,我老孙火眼金睛,认得好歹,才然这风,是那树上吊的孩儿弄的。我认得他是个妖精,你们不识,那师父也不识,认作是好人家儿女,教我驮着他走。是老孙算计要摆布他,他就弄个重身法压我。是我把他掼得粉碎,他想是又使解尸之法,弄阵旋风,把我师父摄去也。因此上怪他每每不听我说。故我意懒心灰,说各人散了。既是贤弟有此诚意,教老孙进退两难。呆子,你要如何打算?”
“当然是去西天成佛了,貌似在那功德池上一洗,蝼蚁都变佛陀啊!这量产佛陀的法宝,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朱悟能自然不肯放过成佛的机会,对他而言,拜谁做老大不要紧,最重要是能提高自己的实力,“哥,自然是寻妖怪救师傅了!不过我且问你一句,你寻这红孩儿,是当妖怪杀耶?还是认个亲戚,劝他还我等师傅,免伤和气!”
“自然是认回亲戚,免得被人说我老孙是那等没义气之人。”
“常言道,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你与他想别五六百年,又不曾往返杯酒,又没个节理相送,他牛魔王若是不认你,你也没法,况且他还是你那兄弟的儿子哩!”沙僧冷笑道。
孙悟空怒道:“你怎么这等量人!常言道,一叶浮萍归大海,为人何处不相逢!纵然他不认亲,好道也不伤我师父。不望他相留酒席,必定也还我个囫囵唐僧!”朱悟能当下引路,与孙悟空,米加勒,朱离,朱月儿去寻那红孩儿,只留了沙僧看守行李。
行不了多远,已经看到洞口,只见风景跟朱悟能之前来,有所不同,见一松林,林中有一条曲涧,涧下有碧澄澄的活水飞流,那涧梢头有一座石板桥,通着那厢洞府。朱悟能笑道:“这孩子精明,知道下了禁法,不然门口被人打破,可就丢人得紧!”
但见那洞府之中,回銮古道幽还静,风月也听玄鹤弄。白云透出满川光,流水过桥仙意兴。猿啸鸟啼花木奇,藤萝石蹬芝兰胜。苍摇崖壑散烟霞,翠染松篁招彩凤。远列巅峰似插屏,山朝涧绕真仙洞。昆仑地脉发来龙,有分有缘方受用。
将近行到门前,见有一座石碣,上镌八个大字,乃是“号山枯松涧火云洞”。那壁厢一群小妖,在那里轮枪舞剑的跳风顽耍。孙悟空厉声高叫道:“那小的们,趁早去报与洞主知道,教他送出我唐僧师父来,免你这一洞精灵的性命!牙迸半个不字,我就掀翻了你的山场,翙平了你的洞府!”
那些小妖闻有此言,慌忙急转身,各归洞里,关了两扇石门,到里边来报:“大王,祸事了!”
朱悟能苦笑道:“真个是人的名树的影,怎么每次我都得做一回坏人,才可以把这些小妖吓跑,而师兄只要往那一站,周身王八之气尽出,那个天下群丑尽俯首的感觉。”
却说那红孩儿自把三藏拿到洞中,选剥了衣服,四马攒蹄,捆在后院里,着小妖打干净水刷洗,要上笼蒸吃哩。“哼!本来本大王还未打算吃你,但你那徒弟,实在无礼,如今实在对不住,也得割你几斤肉下来才行。”
忽然听得报声祸事,且不刷洗,便来前庭上问:“有何祸事?”
小妖道:“有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带一个长嘴大耳的和尚,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童子,外加一个年轻人,在门前要什么唐僧师父哩。但若牙迸半个不字,就要掀翻山场,翙平洞府。”
红孩儿冷笑道:“这猴子不济,连小孩都带来了,这又不是吃饭,多个人多双筷子就顶用的!小的们,把管车的,推出车子来!”那一班几个小妖,推出五辆小车儿来,开了前门。
朱悟能望见,取笑道:“哥哥,这妖精想是怕我们,推出车子,搬家哩!”
孙悟空笑道:“别大意,且看他放在那里。”只见那小妖将车子按金、木、水、火、土安下,着五个看着,五个进去通报。
有那一伙管兵器的小妖,着两个抬出一杆丈八长的火尖枪,递与红孩儿。红孩儿轮枪拽步,也无什么盔甲,只是腰间束一条锦绣战裙,赤着脚,走出门前。只见他面若敷粉,唇若涂朱,鬓挽青云,眉分新月,双手绰枪,五色祥光护体,出了门来,高叫道:“什么人,胆敢在我这里高声叫唤?”
孙悟空笑道:“我贤侄莫弄虚头,你今早在山路旁,高吊在松树梢头,是那般一个瘦怯怯的黄病孩儿,哄了我师父。我倒好意驮着你,你就弄风儿把我师父摄将来。你如今又弄这个样子,我岂不认得你?趁早送出我师父,不要白了面皮,失了亲情,恐你令尊知道,怪我老孙以长欺幼,不象模样。”
“那泼猴头!我与你有甚亲情?你在这里满口胡柴,绰甚声经儿!那个是你贤侄?”红孩儿想不到这猴子一见面就叫自己侄子,自然不大乐意。
朱悟能笑道:“你是不晓得,俺猴哥与你令尊做弟兄时,你还不知在那里哩。”
红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