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漩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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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听詹姆斯讲故事时所忘却的烦恼,现在又渐渐地跑了出来。今晚我就得在这两人的左右包夹下过一夜。我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这两人窜进来。问题是,他们有每个房间的钥匙。虽然我已拿了一把,可他们有备用的一把。
我只能依靠邦德了。这时,詹姆斯“呵”的一声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噢!
总算有时间睡觉了。今天开了一整天的车,明天还得继续赶路。你们两个真够讨厌的,不过,我还是要去睡觉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郝拉的眼光忽然变得很凶。“看样子,你们真有很重要的工作。”邦德说。
“你说什么工作?”
“嗳!奇怪!你不是自我介绍是保险公司的评估员吗?这旅馆可值不少钱,我估计在五十万美元以上。不过我想问你们中哪位参加了人身保险?”
“不,我们没有参加保险,我们老板绝不让他的属下操心,所以我们不需要参加保险。”
“哦!这么说,他很会讨部下的欢心。他的部下好象都是好家伙,怪不得他很有信心。请问你们保险公司叫什么名字?”
“叫米特勒保险公司。”郝拉依然全身靠在柜台上,可我看出他灰色的脸上已显出紧张的神色,“哦!这公司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乱讲,有什么讲什么,别藏在肚子里。怎么样?”
邦德毫不客气地脱口而出:“根据这位蜜雪儿小姐的说法,这家旅馆的生意并不太好,而且也没有参加旅馆协会、休假日旅馆同业会、特级旅馆联盟等等。我想这家旅馆也很怪,没参加同业组织的话,要想扩大生意是比较难的,所以只能派你们来检查几只汤匙,关掉些电器而已。”詹姆斯露出很同情的表情说:“这是我的看法,也许是生意不好几乎不想做了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公司还真值得可怜,毕竟这地点很好,装修也做得蛮好的。”
郝拉眼中显出一种恐怖的红光,他缓缓地说:“闭住你的嘴巴!这种英国佬的梦话,我已经听够了,你再说我就不客气了。你是说我们的行为触犯了法律吗?你想说我们在干坏事吗?”
“哈!你生气了,我们的好先生。现在光叫也没用,即来之则安之嘛。”
詹姆斯露出笑容说:“看样子,你也知道我前科累累吧。”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冷峻了,“不仅如此,我打哪儿来你好象也知道,你大概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我觉得他们好象两个街头流氓在作恶心的谈话一样,郝拉大概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仍能控制住自己:“哦!你这该死的家伙,要知道我这张脸在警局已拍过好多次照了,你们侦探警察这类人都差不多,故意东拉西扯地来套我们的话。啊!我那可爱的小家伙怎么还不回来?我可真想睡了。”
他慢慢向后门走去。忽然电灯熄灭了。詹姆斯和我停止了说话,可郝拉好象在黑暗中也看得见似的继续走。恰好施葛西拿了两盏石油灯拐了进来,他把油灯分给我们一盏。在黄色的灯光下,他那没毛的脸笑得连黄牙都露出来了,说:“今晚大概有个好梦吧!”
詹姆斯陪着我到我房间,把门关起来:“如果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就好了,不过今晚你能否在这间房安睡还是个问题。哦!你就住这种房间?”邦德拿着油灯仔细查看房间的各个角落,看看窗户有没有关好,门锁牢不牢,气窗的大小等,然后满意地说:“看样子只有这个门是个问题。你说他们另外有一把备用的钥匙是不是?我看这门要用楔子塞住,外面才打不开,我走后,你就把那桌子拖到门口来,把门牢牢顶住。”我跑进浴室撕了些纸巾弄湿,揉成硬得象楔子般的东西,然后拿到门口一条条从下面塞进去。我试着转动门把,一时打不开。可如果对方是个强壮的男人,用力一撞,就会撞开的。
他看了一下,皱了皱眉,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小的左轮手枪,“这种枪你用过没有?”我告诉他,我小时用过枪身较长的二二口径的手枪,当时是用来打兔子的。他笑了:“哦!这是警用手枪,打死一两个人是毫无问题的。
不过瞄准时,要瞄得低一点,把手臂伸直了再扣扳机。”他比划了一下姿势,“要是开枪,我在我的房间听得到,我会马上赶来。别忘了,你是受到重点保护的。这些窗户关得很严,他们没法从窗户闯进来,而且这些玻璃是打不破的。”他又笑了:“反正设计旅馆的人也知道,一定会有人想窜进来的。
不过也许那两个流氓会从窗口开一枪进来。你最好别睡在床上,床维持原状,你用床垫和毛毯铺在房间角落或者最好在床底下睡觉,枪就放在枕头底下,那张桌子当然要顶住门,再把电视机放在桌上,最好放在桌边。如果有人想硬闯进来,电视机马上会掉下,发出巨响。你可以朝着门把手开枪,因为那人总得扳把手,或站在把手附近。如果开枪后你听到有人哀叫,事情就成功了,你懂了吗?”
虽然我尽量装得很轻松,告诉他我完全明白,可我的心仍砰砰直跳,因为我觉得最好的法子,就是他在这房里过夜,可这种话我讲不出口,而且邦德也好象另有计划。
忽然,邦德靠过来,温柔地吻我。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我一跳,象个傻瓜似的呆在那儿让他吻。“对不起,葳芙小姐,可我觉得你很漂亮,衣服也很合身,我好象见到了梦中的天使一样。好了,别再担心了,还是先睡一会儿,我暂时充当门卫来帮你看门吧!”
我紧张地用两手绕住他的脖子,激烈地吻他的唇:“哦!你这样了不起的人,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能来这里我真的好高兴。拜托你,詹姆斯,你自己也要小心。你和我不同,你对他们也许还不了解。我告诉你,他们的确是很厉害的家伙,不小心就会没命的,请你多留意自己。”他又轻轻地吻我一下,放开了我说:“别烦恼了。这种情况我已碰到过多次了。照我的吩咐去睡一下,听话。”一边说,他一边走了出去。我看着他随手带上门。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到洗澡间刷了牙,准备铺床睡觉。这时的我在镜子里真狼狈,眼眶深深地凹了进去。唉!多倒霉的一天,而且这霉运还没有结束。
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邦德离开我。不过我心里也明白,我是根本没有办法的,往后的日子,他还得继续他的工作,我也要继续我的孤身旅行。在我看来,过去或许是没有能控制这种男人的女人,我相信将来也找不到这种女人的!他现在是光棍,单独一人工作,不会轻易把心事告诉别人。想到这,我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我会想法来和他交谈,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他离开我后,我也许会哭泣,可这哭泣是不会长久的,因为我已经历了不少风霜了。
嗳!傻瓜!我就象只呆鹅一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想到这些我几乎要恨死自己了。我猛地甩甩头,跑回了卧室,赶快收拾起床铺来。外面风刮得很厉害,一些树枝碰到屋后的窗户,沙沙作响。天上的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幽柔的月光透过窗帘射进屋内。等月儿又躲进云里时,石油灯黄色的光就笼罩了我,房间的四个角落却是一片黑暗。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紧张,看看左右的墙壁,然后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听,可隔壁房间还有个停车场,所以什么也听不到。我先悄悄打开门,伸出脑袋看看走廊。八号和十号房有灯光从门缝里露出来,同时右边远远的四十号詹姆斯的房间里也有灯光摇晃。周围一片寂静,好象万物都入睡了。我缩回脑袋,小心关上门,锁好,然后站在房中央看看四方,按照邦德的吩咐,把该做的事做好。我忽然想起今天曾发誓要祈祷。于是跪在地毯上,感谢上帝,请他指引我和邦德度过难关。然后我吞了颗阿司匹灵,这才把灯熄掉,还把烟囱般的灯罩擦干净,免得发生意外。我走到房间角落铺好的床上,把上衣脱下,松开鞋带,整个人钻进了毛毯里去。
过去我从未服过阿司匹灵或其他任何药。这些药是我为了旅行而准备的,放在小急救箱里。我真的很累了,身上有些地方还很疼。服下的药马上就生效了,我很快进入朦胧的状态。我忽然想起了他的脸,想起他拿打火机的手第一次碰到我的手,还有他刚才给我的吻,慢慢地进入了甜蜜的半睡眠状态。突然,我想起了他给我的手枪,猛地惊醒,马上伸手去摸。枪在枕下好好放着,我安下心来了,很快坠入幸福的梦境中。
我终于感到自己在醒过来,眼睛睁不开,想着我在哪儿。外面的风声,似乎比刚才缓和了些,周围一片寂静,朦胧中只觉得自己还是仰卧着。呀!
我还是睡过去了,现在醒了。我睁开眼看着对面墙上那块高而方的红色东西,呀!是月光吗?怎么这样静?静得好象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我还是没完全清醒过来,懒洋洋地翻个身,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可忽然觉得屋里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一惊,强迫自己再睁开眼。迷糊了一阵,等看清楚一切,已过了好几分钟了。一束细光从对面的柜门缝里射出来。
我真傻,自己吓自己,壁柜门如果关好,里头的灯会自动熄灭的。我满不愿意地从铺上爬起来,周身酸疼。才走了两步,我猛然想起这壁柜里没有电,昨晚临睡前电源已经全部切断了。
我打了个寒噤,不由得用手掩住嘴,差点尖叫出来,然后急忙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摸手枪。这时,壁柜门忽然被撞开了,施葛西从里面跳了出来。他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拎着样尖尖的东西,向我猛扑过来。我觉得自己尖叫了一声,也许这声音只是在我脑子里,接着耳旁似乎听到一种破裂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趴倒在床上,然后一切都黑暗了。
我觉得天气似乎很热,而且好象有人拖着我的脚在跑。过了一会儿,我又闻到好象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接着眼前一片红光。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想叫,嘴却不听使唤。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感到我发出野兽般的鸣叫。
我本能地想挣脱双脚,可有双手抓着我的脚踝,我的身体弹着撞来撞去,头撞得很痛。我终于知道,这是经过潮湿的草坪往树林中走去。这时抓住我脚的手放开了。我的脚“啪”一声摔到地上,接着有个人跪在我身旁,用手捂着我的嘴,附在我耳边说:“喂!别出声!你安静地躺着,没问题,是我!
知道吗?”
哦,上帝!是詹姆斯。
我伸手攀住他的肩膀,不禁吓了一跳。他没穿衣服。我推开他的肩膀,控制住自己。他放开了手:“你要在这儿等我,不要随便乱走,知道吗?再过一会儿我就回来。”说完,他很快离开了。
他很快离开,好象对所发生的事满不在乎。我听到后方噼噼啪啪的声音。
循声看去,呵!熊熊的火焰在燃烧。红色的光一直照进树林里来。我定定神爬了起来,拍拍膝上的泥土。头有点痛。我睁大眼看看燃烧的地方。火焰从客厅的右边升起。哦!是邦德把我从危险里救出来的。我不由得赶紧摸摸身体,再摸摸头,看头发有没有给烧光。呵!感谢上帝,一点都没事,只有后脑勺抽筋般发痛而已。过了一会儿,我又站起来看看。我想回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被打昏后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我想,他们是来旅馆放火的,而詹姆斯把我救了出来,拖进树林里。树叶沙沙作响,我看到邦德向我跑过来了。他没穿衬衫也没穿内衣,在火光照耀下,看得出他满身汗水,腰部还围着皮腰带。腰带是用来挂手枪的。他把枪口朝上挂在腰间,一脸紧张兴奋的表情,视线不断地转来转去,脸上有几道被烟熏出来的黑印,头发蓬乱,一眼看去象个海盗似的。
他看见了我,露出笑容,用嘴朝起火那儿努了努,说:“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个,为了要领保险费,故意放火把这间旅馆烧光。为了要让火蔓延到平台那一带的屋子,凡有屋顶的走廊,他们都洒了些含铝的助燃粉。不过现在我们没工夫多讲了。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收拾他们。要是我们去作证,可以说,这两个无赖是放火的凶犯。如果我们能以目击者作证,我相信他们就不再敢提保险费的事了,反正这些人是以牢狱为家的,放出来就好象回了趟娘家似的,所以我们再等等,看清楚他们还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时,我忽然担心起我的行李来,我有气无力地说:“呀!我那辆摩托车完蛋了。”
“放心,你损失的只有那件破烂的衣服,就是你丢在洗澡间的那件。我把你救出来时,顺便把那把手枪和你的行李也挂在肩上带出来了。本来我也觉得来不及救你那辆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