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太监-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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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旺又使劲摇了摇头。
“叶头,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太监的?按说你们还是同乡哩,你为什么要卖他?”刑部尚书张老三问道。
这是一个特殊疑问句,特殊疑问句要具体回答。孙子旺这回既不能点头又不能摇头了,他喘着粗气说:
“当初我在凤凰城开店做店主时,他就住在我的店里。他杀了我的老婆坏了我的生意,使我流落异域他乡,因而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生啖其肉、活剥其皮呢!”
“说得好!”管刑部的张老三赞道,“咱俩是同病相怜呀,他和你有杀妻之仇,而和我也有夺妻之恨。”
孙子旺不解,疑道:“三公子此话从何说起?”
“叶头有所不知,大越公主阮氏梅乃是我的未婚妻,未料想却被那个姓潘的给霸占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孙子旺还要搭话,被老张头阻止道:“咱们说公事,你们却扯闲话。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不说了也罢。咱们公事公办,依你们几个人的意见,这个太监该如何处置?”
“父亲无虑,此事好办。”张兵部道,“据我所知,北朝所依仗的就是这个太监潘又安,他能征惯战,武艺又高,除却了此人等于是取了我国一害,其余就是包括那个叫王书贵的饭桶宰相都不足虑。北朝有公文到此,令我配合捉拿钦犯潘又安。上次因支持八位反王的事惹得两家不合,这次拿了姓潘的押送到北地,也算是大功一件,两家以此重修旧好,然后我们再瞅机会谋求北进,趁火打劫,扩充些疆土。”
老张点头道:“甚好甚好!老大的话正合我意。”
张吏部心存犹豫,道:“兄长之计好好是好,只是此事若是大越王知道这姓潘的是他女婿,因而从中作梗,怕是会横生枝节,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他知道个屁!”老张摇摇头不屑道,“阮老爷子久居内宫,沉湎酒色,深居简出,我等不报,他哪儿能知道那么多?”
张老三道:“依我之见,不如一刀砍了那个姓潘的算了,即便是王驾知道了是他驸马,但是生米已成熟饭,他又能奈我何?”
“好好,”张丞相大喜道,“传下令去,要死不要活,谁杀了那个北朝钦犯,赏万金,封万户侯!”
说罢,事不宜迟,老张叫他的几个儿子速速行动。孙子旺站起来道:
“老爷,我咋办?”
丞相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你必竟也是首举之人。咱们吃水不忘掘井人,事后我封你为相府总管,当然小姐也是你的人了。”
孙子旺大喜,爬地下“咕咚咚”磕了仨响头,信誓旦旦道:“此生我就是相爷的一只狗,你说我咬谁我就咬谁!”
张高寿肯定不知道孙子旺在凤凰城曾经被阄割之事,否则他决不会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一个废物。
再说小太监等人被丞相府派来的人马停停围得密不透风,老黄家屋里两位大内高手加上他老婆和他,老黄不算他只有嘴上的功夫,他们这几人如何是人家如狼似虎的大越军的对手?此时天已大亮,小太监四周一瞅,大略估计对方人手少说也在千人上下。不过他也稍有纳闷:不知那边出了什么情况?只见呐喊,不见进攻,否则一个冲锋,他们五个必定惨遭毒手,马踏刀砍,不成肉泥都是幸事。小太监两手空空,没有战马和长枪,他空有一身本事,就是一根趁手的烧水棍也遍寻不见。
正一筹莫展间,忽见对方阵上一阵骚动,紧跟着队伍中闪出来三个骑马的,一个坐车的。坐车的老者约有五旬左右,面黄如纸,两腮无肉,眼眶深陷,骨瘦如柴。老者冲他们这边喊道:
“里面的人听仔细了,老夫乃是大越王驾前首辅丞相张高寿的便是。你等几个蟊贼夜入相府,图谋不轨,按律当斩。本相存好生之德,念你等是初犯,又不明真相,故不再追究责任。听我一言,你们几个自缚其身,好好地走出来,每人责罚三五大板,就让你们去了,听明白了吗?”
两位高手想出面亮明身份,被小太监拦住。他是皇宫里出来的,深知宫庭险恶,尔虞我诈,两位出去必定是白白送死。再说他们夜闯相府虽是为了救人,但理上也欠些不妥。小太监思虑再三,决定亲自出面和张相对话。他大大方方从院里走出,两手抱拳,揖了一揖,道:
“丞相大人,请了。”
“好说好说,”张丞相话锋一转,拉下脸来,道,“你是何人,焉何到我大越国滋事。而且夜入相府,你不知这是死罪吗?”
小太监不亢不卑,朗声回道:“小子乃是北地人氏,因来此地投亲不遇,却被贵**兵置于牢中。也非我夜闯相府,是昨日有你家公子用小轿把我抬进去的。朋友怕我酒后误事,得罪公子,因此才爬墙进去接我出去。如有得罪,还望丞相大人海涵。”
“说得轻巧,一派胡言!”老相斥道,“我儿和你非亲非故,从不相识,为何用轿把你抬入我家,分明是你巧言令色,避重就轻,来呀,谁替我把这厮拿下,老夫必有重赏!”
“丞相且慢!”小太监笑嘻嘻的说。
“还有何话要讲?”张高寿有些不耐烦。
“我且问你,我一个普通百姓,用得着你这样兴师动众吗?按照常规,随便动用军队可是灭九族的呢!”小太监是为了拖延时间,具体说他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应对眼前的窘境。
“你是普通百姓?你敢说你是普通百姓吗?”老相使出了他的撒手锏。
“你说我是什么人?”小太监不信地处偏远的越国也会有人认出他来,不过他又突然想起昨夜在相府遇到的那位神秘女子。
“叶子壮何在?”张高寿回头喊了一声。
孙子旺应声而出,指着小太监的鼻子骂道:
“姓潘的,你也有今天哪?你以为你是官军大帅就可以高高在上,欺压良善,没料到今日却犯到我的手上了?”
小太监思忖片刻,突然才想起凤凰城那个小店主。他嘿嘿一笑道:
“原来是你啊老朋友,那次不小心我让人割了你的***,怎么样,这辈子不会有儿子了吧?还孙子旺呢?”
“姓潘的,你欺人太甚!”孙子旺被人揭到了短处,而且他的准老丈人就在身边,顿时满面通红,语无伦次的叫道,“你这辈子是太监,下辈子还是太监,你会遭报应的!”
“我太监不太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好好的店主不当,吃喝不愁,却要投靠反王,出卖我等,是我招惹你了?”
孙子旺哑口无言,其实他理亏,祸端都是他自找的。他还要分辨,被张高寿斥退了下去。老丞相厉声道:
“潘又安,你是北朝钦犯,今落到我手,你还有何说?”
“不说了,不讲了。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其不然,你们那一个过来取我的性命就是。”小太监仍旧那一副放荡不羁的口气。
第二七七章 潘又安枪挑三尚书
小太监嘴上说得好听,手无寸铁,仅凭两只拳头他能打得了哪个?也怪这个张丞相,半天光耍嘴皮子不动手,耽误了大好时机,否则十个小太监也砍作肉泥了。可见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文人做不成大事,打架斗殴还得靠那些莽汉。老相爷还在犹豫间,该是哪位公子出场呢?老大的武功好,就是手脚不利落,老二性子柔,老三脾气暴……再说呢,要死的还是要活的,死了倒是省事,可是大越王要是问起来怎么说?正这时突然队伍后头又是一阵搔动,有人亮着公鸭嗓子喊:
“让开让开,我是娘娘派来的,要在这儿宣读一下娘娘的懿旨呢!”
众人让开一条缝,倾刻间挤进三人一马还有兵器,小太监一见大喜,原来是张保保、王横横和一个不相干的人,牵着他的大白马肩扛钢枪手提宝剑进了场子。小太监如鱼得水,不由分说几步跨上前去,执枪提剑飞身上马。
宫中于太监见到这个场面高声叫道:“哎呀老丞相,你们怎么在这儿打起来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这位是咱朝公主阮氏梅的夫婿,驸马爷驾临了,你们打得哪门架呀?散了,散了,快散了!”
老丞相稍一沉吟,厉声言道:“于公公,我朝历代有规,不许后宫干预朝政,宫内不理朝中事,请你快走开,这里的事不用你管!”
于公公嘿嘿一笑,仍旧是那副公鸭嗓子叫道:“老丞相,朝中事内宫自然可以不管,大越国的驸马来了,娘娘能不关心她的女婿吗?”
“什么狗屁驸马?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丞相辩驳道。
“骆驼的脖子再长也吃不到隔山的草呀,你张丞相的本事咱家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大越王的家事也不该由你管呀!”于公公不服气的翻了翻白眼。
“来人哪,把这个阴阳人给我轰出去!”
说话间上来几个汉子,拉拉扯扯、七手八脚地将于公公扔出场子。于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骂骂咧咧的走了。
老丞相撵走了多嘴多舌的于公公之后,转过脸来朝小太监说:
“伙计,该你了!”
小太监骑在他的高头大马上,神气不说,心里踏实多了,至少临死前还可以找几个垫背的。见张高寿问他便道:
“你是说让我选择一种死法吗?”
“姓潘的,你也曾算是个人物,叱咤风云了半个中国,可惜大将死在无名之下,阴沟里翻大船的事也是有的。话说回来,不是我要你去死,这都是你自找的。我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嘛,谁要你大老远跑到俺们这个鬼地方?说吧,老夫再满足你最后一个条件,你是想要个全尸呢,还是要碎尸?”
小太监哈哈一笑,说:“全尸和半尸对一个死人来说有什么关系?横竖不就一个死吗,死了喂狗都无所谓的。““好,痛快!大丈夫视死如归,我答应你,死后厚葬,待遇从优,就享受尚书的级别吧,至于驸马一说就算了,免得让老王他们全家想起来不高兴。”
小太监突然想:和他说话的这个人哪里是什么当朝首辅,分明就是个小人得志的街头混混,大越国再无人才,也不能启用这样的混蛋呀!小太监忍无可忍,怒道:
“老匹夫,让你的人动手吧!最好是一次多上来几个,一个一个的杀我还嫌不过瘾呢!”
小太监虽说是经多见广,但比起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张高寿来说,他还是嫩了许多。老张见小太监中计,顿时心中暗喜。他深知这个潘又安非同小可,绝非是徒有虚名,更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他早就盘算好了,姓潘的此来肯定与朝庭对他的通缉有关。这小子在北朝那边失宠了,无非是想跑到他丈人这里混点差事。大越王老迈昏愦,生性愚笨,加上姓潘的相助,他们翁婿一家,必尤如鱼得水、如虎添翼,珠连璧合,还有他们张家父子的什么好果子吃?主意算定,张丞相决不能让这个驸马爷进入王宫半步和他的老丈人见上面。还有,他刚才拿不定主意是该派他的哪个儿子出战,经小太监一提,方才豁然开朗:一个没把握,两个有保险,三打一,百分百胜卷在握,裤裆里摸**,十拿九稳了。
按说老张的三个儿子也非是吃干饭的,兵部尚书老大张广南受岭南高祖广寒子嫡传,两柄镏金锤使得眼花缭乱。吏部尚书老二张广越是玉佛寺**师的关门弟子,两把宝剑舞得花团锦簇。刑部尚书老三张广海无师自通,善使双刀,削鼻子、割耳朵、剜眼睛,净找些零碎活儿。仨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早先他们也闻说公主阺氏梅功夫了得,几次要与她比武,奈何一是男不与女斗,二是机会不得便,三是麻杆儿打狼两头害怕,所以一直未能如愿。
老相爷见时机成熟,回头招呼一声,道:
“打虎亲兄弟,一齐上吧,这回就看你们哥仨了!”
三人应声道:“爹爹放心,定叫这厮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各亮兵器,三人齐出。
三人有姓,三马有名。老大骑的是红马,名叫赤毛猴,老二骑的是黑马,名叫锅底灰,老三骑的是黄马,名叫黄鼠狼。名字起得俗是俗了些,马却是名马,皆是重金从西堿购得的。
小太监微微一笑,道:“三位将军,报上名来!”
张广南应道:“说出我们的名姓,不吓你个半死!我乃大越国首辅张老太爷的长子,名张广南,授二品官衔,掌管兵部。”
张广越道:“我是老二张广越,官封二品,吏部尚书是我。”
张广海道:“排排坐吃果果,轮也轮到我了。我老三,张广海,官不大,好歹也是个尚书,管刑法的。你们那儿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