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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耳(流行病系列 iii)-第19部分

小说: 耳(流行病系列 iii)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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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马俊又恢复那张冷漠的脸:“你这虚僞的瘾君子。”
  
  文素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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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病毒 (4)

  4
  
  富德咳得越来越用力了。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是吧?”马俊又重新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端详著富德逐渐缺氧的样子。
  
  富德奋力摇头,脸色都发紫了。
  
  “你对他做了什麽?”文素转头瞪马俊。
  
  “我没有做什麽。”马俊摊开双手:“他和你一样接受了同样剂量的麻醉药,我没有再对他做什麽。”
  
  马俊瞄了富德一眼:“这就是真正的咎由自取了,郭医生。你看看这个虚僞的人,竟然是个鸦片类药物滥用者。”
  
  文素望著富德,虽然无法置信,但是如果马俊除了同样剂量的麻醉药以外就没有添加注射剂量的话,富德不应该出现药物过量的反应。
  
  就在文素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想不出任何理由説服马俊救富德的时候,马俊突然又站起身来:“但从科学角度来説,你是一个很有利用价值的实验对象。”
  
  “药物滥用者对魔鬼1103号被激活的反应是怎样的呢?还真是让人好奇啊,不是吗?”马俊站在富德的面前,摸著下巴,望著富德快要窒息而死的模样。
  
  文素整个人即害怕又紧张,这时候的她只能噤若寒蝉,屏息等待马俊的下一个举动。
  
  “反正你知道得太多,死也只是迟早的事。”马俊又走到实验桌给另一支针筒注射了一些药物溶液,再回到富德的面前;这时富德已经奄奄一息了。
  
  马俊给富德注射了针筒里的药物溶液,富德停止了挣扎。一时间文素以爲富德已经死了,脑海变得一片空白:“富德!富德!”
  
  马俊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烦地把针筒扔掉。这时富德的胸口又有了起伏,他重又开始呼吸了。
  
  “不懂珍惜自己生命的人。”马俊不屑地冷哼,接著又凑前抓住富德的下巴,暴怒地説道:“爲什麽像你这样的毒虫就可以侥幸活著?而像我这样想继续活下去的人,却要得癌症?”
  
  说著,马俊愤恨地伸手扇了富德一个耳光。富德摇摇头,擡起头,眼神迷离地望著马俊。马俊双手开始握拳。
  
  “马俊!”文素眼看马俊又要失控,马上出声喝止马俊。
  
  “不要继续当我是你的狗这样叫我!”马俊双眼瞪向文素,眼里写满恶毒。文素屏住了呼吸。
  
  “所以……所以是你……”富德此时微弱地开口。
  
  马俊的注意力被移开,他转而把富德耳边的耳机取下:“是啊,是我啊,你这僞君子。”
  
  富德眯起眼:“你才是阳奉阴违的小人。”
  
  “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早应该拥有的荣耀罢了,这样有错吗?”马俊抱胸:“我只不过是一个就要死的人,实现我一个临死的愿望,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富德皱眉:“你有病?”
  
  “你也有病。”马俊弯腰凑近富德面前,望著富德的双眼説道。
  
  接著马俊又直起身:“我不知道你爲什麽非要插手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会有什麽理由在找到阿莫,知道魔鬼不存在之後,还要继续锲而不舍地寻找这个病毒。可是你也一样知道得太多,所以你也必须受到处置。”
  
  “你知道阿莫?”富德虚弱地问道。
  
  “他只是个不知情的孩子,真正可怜的人是他的父亲。”马俊撇了撇嘴:“他丢失了几百年来最重要的一个宝物,而且丢失了那麽久才发觉失窃。获得这个宝物的人,当然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还给他。我不知道组织用了什麽方法或手段,总之那个阿拉伯男人已经被洗脑,并且已经疯颠了,他不再记得耳病毒,就算他真的记起,也永远没有人会相信他了。”
  
  “所以‘魔鬼’的确存在。”富德皱眉:“你们到底是什麽组织?”
  
  马俊摆了摆手:“拜托,我不想再重复我说过的话。”
  
  “政府。”文素给富德填入空白:“通过婴儿统一疫苗注射,他们把经过克隆技术改良的魔鬼病毒注射入所有人的体内,并透过病毒改良後拼入的半机械体,从主机调控发布指令组合,激活个人体内的魔鬼病毒。”
  
  “马俊他们帮政府寻找正确的指令组合,以便能通过这病毒机械共同体,控制人类的思维和意念。他们实验不同的指令组合,导致许多无辜的受害者产生精神失常并杀人或自杀。”文素补充道。“同时,长期连续性利用耳机听音乐,是激活病毒的第一必要因素。”
  
  富德听罢消化了一会儿:“所以,利用耳机听音乐竟然导致了这场腥风血雨?”
  
  “可以这麽说。”文素叹了口气。
  
  马俊重又坐下:“对了,我想提醒你们,你们已经听了耳机超过两小时了,应该足以激活你们体内的魔鬼1103号了。”
  
  “你们是我最後几次的实验了。”马俊勾起嘴角:“或许你们会让我获得成功,并变成完全被控制的傀儡;要不然你们就要准备变成疯疯癫癫的人,总之到最後,你们的脑,都不会再属於你们。”
  
  “你这可怜虫。”富德不屑地説道。
  
  “什麽?”马俊愤怒地瞪了富德一眼。
  
  “就算你体内的病毒没有被激活,你也一样只是个傀儡。政府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你这丧失良心只懂愚忠的可怜虫。”富德冷冷地説道。
  
  “啪”的一声,马俊又打了富德一巴掌:“让人恶心的毒虫。而且我没有受影响,是因爲这是我最後的一点侥幸!难道就只有你们这样的人配得到侥幸吗?”
  
  富德望著眼前的马俊,突然有点作呕起来。是药物过量的效应还没过去吗?抑或是马俊的极端让他感到恶心了?
  
  就在富德还在疑惑的时候,一把声音冷不防出现在他脑海里。“富德。”
  
  富德知道在这个阴暗隐蔽的废弃地段里,除了他、马俊和文素之外,没有其他人。他知道这把声音不属於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他的心不禁一阵收紧。幻听,它又出现了。而这次,那声音重塑得如此逼真,就像她真的又回来了,从他的回忆里复活了。
  
  “富德。”声音又轻唤了富德一声。
  
  马俊又坐了下来,平稳了一下呼吸:“该说的我都说了。郭医生,你知道爲什麽我要把真相告诉你吗?”
  
  文素摇了摇头,咬了咬下唇。
  
  “因爲我要你知道,是你造成了我的痛苦,是你造成了我现在的位置,是你造成了那个女人砍杀并肢解她的丈夫,是你造成了那个男人把自己煮了来吃,是你造成了那个女生的眼球被活生生挖出来,是你造成了那个男人在火车轮下变得血肉模糊,是你……是你造成了那些人的死和悲剧。”马俊眼里闪著冰冷的光:“他们不会原谅你,他们做鬼也会纠缠著你,因爲是你,是你造成了他们的死。”
  
  文素更用力地摇头:“不是的!”
  
  “是的!”马俊大声説道:“我一无所有,是你害我的!我走投无路,才会走上这条路!全都是因爲你!”
  
  “停!”文素崩溃了,但马俊却反常地笑了起来。
  
  马俊笑了笑:“我真的很想看著你们发疯,郭医生,还有你,蓝富德。”
  
  “可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马俊又望了文素一眼:“还有实验要进行呢。所以,各位,失陪了,迟点再回来看你们。请乖乖地不要乱动噢。”
  
  说完,马俊站起身,给文素和富德重新戴上耳机,接著掀开其中一块透明塑料帘,在空荡荡的废弃地下停车场里,一步一步,“嗒嗒嗒”地离开了。
  
  文素想转头叫富德,可是富德却一脸迷惘,不知道在想什麽。
  
  在富德的脑海里,那一把即让他心碎又让他感到安慰的声音,仍在一遍遍地叫著他的名字。
  
  “富德,是我。你还记得我吗?”熟悉的声音,让富德无法言语。
  
  明知道是幻听,可是他只想沦陷在其中。或许,这一个“毒”,才是能真正让他解脱的“毒”。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富德闭上了双眼,轻声回应回忆里的人:“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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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沦陷(1)

  “有时候,我们要对自己残忍一点,不能纵容自己的伤心。有时候,我们要对自己深爱的人残忍一点,将对他们的爱、责任、记忆搁置。 ”——《倾城》,三毛。
  
  第七章—沦陷
  
  1
  
  睁眼望著病房的天花板,小霞安静地把双手放在腹部上,感觉自己的腹部随著呼吸,轻轻地上下起伏。
  
  抑或那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微微地移动?
  
  小霞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起腹部来,想像著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什麽样子的。在羊水里,小小的生命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著;有一天,他会以自己逐渐成形的鼻子呼吸空气。
  
  有一天。
  
  小霞的心又揪紧了。或许,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到也不一定。只要她做出了不一样的决定,孩子可能就不会看到这个世界,用自己的鼻子呼吸这即丑陋又美丽的世界的空气。
  
  她又想起了医生的话:“你的身体里检验出肺癌细胞。”
  
  小霞眨了眨眼,双手仍轻轻地抚摸著隆起的腹部,试图感觉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你只要及早进行化疗,治愈的机会是很大的。”医生和颜悦色地説道。
  
  医生的神色是那麽地故作轻松,反而让小霞心里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几乎是医生才刚提议完化疗的事情,她就马上想到,接下来一定还有“但是”。
  
  而小霞的预感果然还是成真了。“但是,进行化疗,你就不能保住你的胎儿了。”
  
  小霞回忆著当时的情景:医生脸上的表情,桌上的花瓶,花瓶里的红色鲜花,窗外的光线,光滑的地板,被她紧紧捏著的床单一角,桌上的随身笔,还有一张纸。
  
  “我还有什麽选择?”作爲一个母亲,取掉孩子的生命这个选择,几乎不能说是选择。
  
  “你的胎儿还太小,发育还不完整,现在催生的话,存活的机率很小。”医生说著,不安地吞了口口水,看来他还很年轻,对於这样的事情还是难以啓齿。
  
  “那如果我现在不进行化疗,等生下孩子之後呢?”还没有到最後,小霞都会爲了孩子,保持乐观。
  
  医生又不安地把手放到背後:“如果再等三个星期,你的胎儿进入第29个星期时催生,能增加胎儿存活的机率。可是,如果你再等下去,你自己的生命反而会受到威胁。肺癌细胞扩散得很快速,你必须尽早进行化疗。”
  
  小霞望著天花板,又眨了眨乾涩的眼睛。最後医生只给了她两个选择:一、冒著生命危险等到胎儿进入第29个星期催生,二、拿掉胎儿,现在进行化疗。
  
  这等於要她选择她自己和胎儿之间的生命——他们之中,竟然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而这个决定,就在小霞的手上。
  
  作爲小霞丈夫的阿修此时仍昏迷不醒,小霞的父母亲得悉这个消息後,也是一样陷入惶恐不安,反倒是小霞安抚他们说:“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我再和医生讨论一下。”
  
  当然,那是骗人的。还能讨论什麽呢?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没有其他第三、第四、第五个选择了。她只能在胎儿和自己的生命之间二选一。
  
  多麽残忍的选择,但也因爲是如此残忍又重大的抉择,除了小霞自己,没有人有资格替她决定。或许,除了胎儿的父亲,阿修。
  
  小霞摸著肚皮的手仍轻轻地拂动著腹部上方的衣服。
  
  阿修会希望她把孩子生下来,还是宁愿牺牲孩子,保住小霞的生命?这,对於阿修来説,也是极其残忍的抉择吧。他怎麽选,小霞都一定会恨他,一定会。所以这个决定,只有小霞能做。能恨的人,就只有她自己了。
  
  小霞缓缓闭上了双眼。她静静地倾听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孩子生下来的话,会长得像谁?是不是会拥有阿修的鼻子和嘴巴,还有小霞的眼睛?孩子会不会很好动像阿修那样?又或者像小霞那样热爱音乐?
  
  想著想著,小霞突然感到鼻子一酸。悲伤的感觉,排山倒海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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