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娘的童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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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等小远回来一起吃吧！”常宁哪知道那小远是圆的是方的，跟着叫呗。　
　　常宁这次比上次想的时间更长，但显然效果并不显著。眼瞅着只剩下两个小仕子，为了护主都牺牲一个了，剩下那个也快不行了。　
　　“爷爷，我回来了。”挺清脆的一声。　
　　常宁觉得这声音挺熟，但就是个印象。接着看见个男孩儿穿着学生装，背个包进来了。男孩儿看见她就愣了那么一下，然后该干嘛干嘛。　
　　就常宁看别处的时候，那身负重伤的小仕子终于为国捐躯了。看着棋盘上孤伶伶的老帅，常宁就仿佛看见一位忠勇主帅却因为皇帝的无能持剑自刎。她决定有时间一定好好研究一下楚河汉界。　
　　老头下赢了棋就乐巅巅地进屋去了。　
　　男孩儿换了便装出来，看见棋盘上常宁那头“独霸一方”的老帅，一边的嘴角就向上那么勾了一下。　
　　常宁顿时觉得好刺眼。不要想歪，不是男孩儿牙齿白，也不是他笑起来多好看，而是他眼里的嘲讽太明显。哪有人笑话人这么直白的？！你个毛没长全的臭小子。　
　　“你是小远吧？”常宁就喜欢这样，越是瞧不起她的，她就越想跟他说话。　
　　男孩儿也不回答，坐饭桌边等着保姆往上摆饭菜。　
　　“你是他孙子吧？”还是没有回答。常宁专门挑了个靠他近的位置坐下了。“我是你爷爷的棋友。”　
　　男孩儿没反应，就跟她是空气一样。　
　　“你这孩子真是害羞，没事儿，我不介意。”常宁真的不介意。她就是觉得男孩儿把情绪都摆在脸上挺有趣。“我就叫你小远了，你，就叫我小姨吧。”　
　　小远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生动起来。两道剑眉拧起来。眼里的光冰冷冷的。　
　　“你多大？够格当我姨吗？”　
　　呀！这孩子说话真是冲啊！典型的贵公子啊！常宁就不服那个劲儿。今儿她这个贫民就非得当他这个姨。　
　　“那你多大？”　
　　小远斜常宁一眼，那意思“我凭什么告诉你”。倒是从里屋搞捣半天才出来的老头儿插了话。　
　　“小远今年周岁16了，虚岁都18了。”　
　　“哦~我今年虚岁28，周岁也27了。你看，让你叫我姐吧，我就太老了。让你叫我姨吧，我就太年轻了。”常宁对着小远笑。“不过呢，年轻总比老好。你还是叫我小姨吧！”　
　　不等小远有任何发表意见的机会，常宁赶紧把话丢给了老头儿。“老爷子您说是吧？”　
　　“嗯！有理有理！”老头儿挺高兴地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随口说着。　
　　听爷爷这么说，小远也没反驳。常宁觉得这孩子还行，起码知道尊老。但就是那眼神儿不太招人喜欢。瞅着老头儿看不见的空档都白了她好几眼了。但在饭桌上，小远不光自己吃饭还得看着爷爷少喝酒，时不时地还给夹个菜。　
　　常宁就觉得小远这孩子实际上就是骄气了点，本质还是好的。再说，他就是个孩子，她一大人跟一孩子较什么真儿啊！　
　　常宁边吃饭，边跟这一老一少话起家常。老头儿挺高兴地，小酒喝得美滋滋的，也跟着常宁的话茬儿说。小远很沉默。偶尔话到他那儿，他就嗯一声了事。　
　　话扯多了，常宁也听出来了。平时都是这一老一少在家，小孩子就不管了，老头儿可受不了那份冷清。今儿晚上她在这儿，吃饭时唠唠家常，这个屋子才有了点儿家的味道。　
　　所以常宁说要走时，老头儿十分舍不得。要常宁说了好几遍“我以后常来”并且还留下了电话号码后，老头儿终于放行。临了让小远送常宁去坐车。　
　　小远是因为爷爷的命令不想违背，常宁是因为实在推辞不掉。两人一左一右隔着有三米距离走向公车站。如果路再宽点儿，常宁觉得他俩的距离还能再远点儿。　
　　“宁宁，你回去吧！”自从知道这爷俩姓宁之后，常宁就想这么叫了。　
　　小远射过来冷厉的目光。可常宁全当没看见。　
　　“不是姨说你，你都多大了，还叫小远。”边说着常宁边用手在那儿摆，好像有个不到她膝盖的娃娃正听着她的招唤。“小远小远！”　
　　小远把眉头又皱紧了，因为在他耳朵里，常宁的声音就跟唤狗似的。　
　　“所以还是叫你宁宁好嘛！多成熟！”　
　　小远气得说不出话。“小远”够幼稚，“宁宁”又能比小远好到哪儿去。一样的幼稚。还有眼前这个幼稚的女人。　
　　“宁宁，你要是不习惯，我可以多说几遍，一会儿你就适应了。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宁…”常宁抻着脖子来回找公交车，嘴里就跟念经似的。　
　　宁远同志终于受不住了。　
　　“你叫什么？”　
　　“我？我姓常名宁，你叫我常姨就行。”常宁对宁远笑，转过头又去念经。　
　　冷不丁儿的一嗓子：“宁宁！”　
　　常宁习惯性地应了一声：“唉！”　
　　宁远笑了，明目张胆地得意劲儿。常宁却把脸拉得老长。　
　　宁宁的确是常宁的小名，她不喜欢这个小名由来已久。小学同桌小名叫甜甜，常宁特羡慕她。被人叫甜甜，人也甜美。哪像她的小名死气沉沉的。而今能让常宁对别人喊“宁宁”，对她来说是一种平衡。　
　　可谁知这小把戏被宁远一下子就识破了。　
　　“嘿嘿嘿！咱俩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就把小名送你了。收下吧，别跟你常姨客气啊！”　
　　宁远微笑着点头，表示没意见。　
　　等坐在公交车上，常宁透过窗子向宁远摆摆手。在车子将开的刹那，她听到一个声音。　
　　“宁宁，再见！”　
　　常宁尤其不喜欢“宁宁”这个小名最主要是因为“宁宁”后面会跟着“再见”，却再也没能相见。　　　　　　
　　　　　　　　　　　　　　　　　　第三章　
　　常宁根本没想过还要去宁老爷子那儿，但没想到第二天宁老爷子的电话就打来了。第二天的晚上常宁跟宁老爷子下了盘棋顺便又蹭了顿饭。这样几日下来，常宁想通了。自己做饭得花钱不说，还没有宁家的饭菜好吃，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现在到了下班时间，常宁的第一反应就是到宁家蹭饭。　
　　经过些日子，常宁也算融进了宁家。饭桌上，常宁也会学着宁远叮嘱宁老爷子少喝酒，多吃菜。跟宁远也多了接触，偶尔也表示下对他学业及生活上的关心。只是这孩子不像他爷爷那么热情，在他爷爷跟前勉强叫她一声常姨，等两人独处时都是叫她“唉！你！喂！”。常宁就记着这么个事，没往心里去。吃人家的，赔几个笑脸应该的。常宁就常笑眯眯喊着“宁宁来吃片瓜，宁宁吃个桃子…”惹来的都是宁远不耐烦的表情。　
　　不过，别看在精神上受了宁远冷脸色的折磨。身体上却是真的受了益。宁老爷子家的保姆做饭都讲究个饮食搭配。所以常宁经过这些天的营养，身体胖了点儿。　
　　坐在常去的小饭店里，常宁对着胖子炫耀。　
　　“你看，”常宁捏捏自己的小细胳膊，指给胖子看：“瞧瞧，咱这肱二头肌。”　
　　胖子坐对面，看着常宁跟个竹杆差不多的胳膊笑，“是胖了点儿。”　
　　“跟你老人家还是有段差距，不过我都感觉胖了很多，最近都有点走不动道儿了。”　
　　“那是你懒得不愿动吧！”　
　　“嘿嘿…他们家吃饭真的挺讲究的。虽然都是家常菜，但绝对营养。我也是运气好，还能在人家白吃白喝这么长时间。但是吧…”　
　　胖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常宁略有忧虑的脸。　
　　“但是吧，就是他们家那个孩子，老是对我横眉冷对，老让我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常宁说到这儿，想起昨晚上宁远临去书房看书时丢给她的表情。眼皮半搭着，斜着看了她一眼，脸色照样还是冷飕飕的。正赶上这些日子业务跑得不顺，常宁立刻自卑感满怀。　
　　“忍着点儿吧！”常宁的工资水平，胖子知道。那么点儿工资，付了房租，除去日常生活开销，想下顿馆子都不可能。“现在做什么都不容易。”　
　　“这些天晚上你都没出来找我，都是去他们家了？”常宁嘴有点挑，还有点儿馋，每次想增加点营养就会找胖子。一来二去，胖子都习惯了。　
　　“嗯。”　
　　“你是不是去他们家去得太频了？”　
　　常宁听了胖子的话，心想也是。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是在他们家吃的晚饭。一次两次当是个稀罕，时间长了可不就惹人烦吗？　
　　“嗯。”常宁想想挺哀怨的，这么好的地方还不能常去。唉，是自己太贪心了。“我知道了”　
　　“胖子，小常？”　
　　常宁一听“小肠”，脸仰起来就是个大白眼。　
　　“又生气了，小常常~”　
　　这次常宁把脸别过，干吐。　
　　来人是是胖子的好兄弟，林川同志是也。常宁很是不待见他，因为他风流堕落滥交欺骗未成年至成年女姓。最主要的是他的外表，玩世不恭的脸还有一头很娘的长头发。打从第一次见面，常宁就无法从他身上找到好感。常宁不承认他长得帅，只承认他嘴里的话都很不中听。但他是胖子的好朋友，胖子是常宁认为这个城市对她最好的人。　
　　“吃过了吗？没吃我帮你点。”　
　　常宁私认为，胖子如果是一只老母鸡，那她和林川就是他孵出来的两只小鸡崽儿。　
　　“我吃过了。”林川只要了一杯水。　
　　林川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常宁。他这举动跟个小流氓差不多，常宁很是不喜欢。　
　　“干嘛？”　
　　“最近没找胖子骗吃骗喝，听说是去骗老头儿去了？”　
　　“什么叫骗吃骗喝，我什么时候骗老头儿去了？胖子那是发善心救济我，我陪老头儿下棋换顿饭怎么了？！再说了，我吃你的了？你谁啊？管那么宽，管天管地还管我拉屎放屁。”　
　　胖子坐在一旁不语。眼前这俩人每次见面都有火药味儿。都是他的好朋友，他就劝过。但没效果。两人见面还是你掐我我掐你。现在他算是有经验了，看他俩吵就当饭后娱乐了。　
　　“唉，这么大火气干嘛？让老头儿发现你的不良企图了？”　
　　唉~~其实是他的孙子早就发现的。　
　　常宁叨起根面条，故意留出一大截在外面。用力往嘴里吸，外面的面条随着惯性转开了圈，沾上的酱四处飞。多半跑到了林川的衣服上，还有几块比较强，占据在他脸上。　
　　常宁得儿意地笑。　
　　“嘿嘿，不好意思。”　
　　林川也不在乎，伸手抹了一把脸，把抹下来的酱原数还在了常宁的白衬衫上。　
　　“哇！”常宁不让劲儿了。“这是我唯一的白衬衫，你赔你赔！”　
　　“多钱？”　
　　“九十多块呢。”　
　　“瞧你那点儿出息。九十块的衬衫而已。”　
　　“怎么的？那也是我用自己工资买的，不像某些人，专骗女人钱花。”　
　　常宁以为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林川的男子汉气概。可林川只是一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川儿没骗女人钱。”胖子来主持公道。这话茬儿就到此为止了。　
　　过了半晌，林川正经地跟常宁提了个事儿。　
　　“我给你介绍个长期饭票，包你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你干不干？”　
　　“傍大款？”　
　　“真是没档次。”看着常宁一脸的怀疑，林川说：“就是给你介绍个对象。”　
　　一提起对象，常宁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头。　
　　“家里条件相当好，人嘛，我和胖子都觉得不错。”　
　　常宁把视线转到胖子脸上，这事儿他也搀和了？　
　　“说起来，那人你也见过，两个礼拜前那次聚会那人也在。就是那个戴着眼镜的小张。”　
　　常宁心想，我管他张三还是李四，从两年前起我就根本不打算结婚了。　
　　“我们私底下接触过也找别人打听过，都说那人挺好的。你…”　
　　常宁忙打断：“呀！我怎么才发现这店的灯泡一闪一闪这么不稳，闪得人直晕。我得跟老板说说，这灯泡一定得用稳定的，节能的，环保的。正好我的福照牌灯泡适合。”　
　　常宁转身要逃的时候听林川对胖子说：“我就说她肯定不喜欢男的。你还硬要我给她介绍对象。你看见她那反应没？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老姑娘的正常反应。我劝你别替她瞎操心了，赶明儿我给她介绍个女的。”　
　　“…她可能就是有点害羞。”　
　　常宁回头瞥一眼，看见胖子脸上的担忧，林川脸上的笃定。　
　　晚上躺在床上，常宁就一遍遍地想林川的话。她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起码也算一种看法。她没谈过恋爱是事实，但，真的是因为自己喜欢女的？常宁吓得一身冷汗，忙摇摇头。镇定地对自己说：“我不是，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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