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恬喜嫁-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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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的美髯,却是先后递了两本书给徐玉见。
徐玉见接过书看了一眼封面,一点也不意外的,都是关于算学的书。
不过……
如何是两本?
自打第一次知道徐玉见对算学感兴趣,之后的这些年,每年徐玉见过生辰,徐勋这个做父亲的总会送她一本有关算学的书。
但是,每次也就一本而已。
用徐勋以前的笑谈,算学方面的书算不得多,若是一次送得多了,这未来的几十年里,他又要哪里去找书来给徐玉见?
虽只是送书,但其中也不无对徐玉见的美好祝愿。
这么多年来都是一本,怎的这次却突然变了?
徐玉见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些不对。
大概是徐玉见的眼神太过直白了,徐勋面上的笑容便微微僵了一僵,“行了行了,你这丫头,怎的就生了一双利眼,实话实说吧,一本是我送的,另外一本是孙家那小子寻来的……”
孙霖宇。
自打中了进士之后,孙霖宇就搬出了武定侯府,住进了孙家在京城的宅子里。
考中进士之后,孙霖宇也没有急着补缺为官,而是考中了庶吉士,等到两年后散馆,前程自是可期的。
徐玉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前面几年,她与孙霖宇虽然一个在外院一个在内宅,但也能算得上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偶尔遇到年节时府里总会所有人一起用膳,还有在徐勋的书房里,总也会偶尔遇到。
她总觉得,有时候那偶遇有些太过巧合了。
不过,徐玉见也不是那等自恋之人。
孙霖宇前程极为光明,想要往他跟前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她与他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但又没有过多的交集,孙霖宇又如何会对她有什么心思?
第128章 生辰礼
这般想着,徐玉见倒也松了口气。
她看向徐勋,有些不赞同地道:“父亲,女儿知道您挺看好孙家表哥的,不过女儿与孙家表哥到底男女有别,总也得注意着些,您这就将他给的东西递到女儿这里,这也好在只是一本不起眼的算学书,若是是别的东西,叫旁人知道了可不得说嘴?”
听徐玉见这样一说,姜氏也微微斜了徐勋一眼。
别人且不说,单是孙氏那里,若是叫她知道了孙霖宇特意往恬姐儿这里送东西,只怕也会说上几句酸话。
姜氏可还记得很清楚,当初容姐儿只是借着酒意唤了一声表哥,孙氏就直接让容姐儿没脸。
“老爷,咱们恬姐儿说的有道理。”姜氏也道,“恬姐儿也大了,如今正是该说亲的年纪,要是让大嫂又误会了什么,闹出点事来咱们恬姐儿要如何做人?”
姜氏对孙氏那将孙霖宇当作什么一样护着的行径也有些看不过眼。
纵是再如何好的少年郎,难不成自家的姑娘还要硬巴着不放不成?
妻女都这样说,徐勋便也有些讪讪地道:“好好好,这次是父亲大意了,再没有下次了,这样可好?”
姜氏和徐玉见便相视一笑。
又陪着爹娘说了会儿话,眼见外面开始暗下来了,徐玉见这才出了丝竹苑,慢慢踱着步子回了碧水阁。
已是夏日,虽然傍晚稍凉爽了些,但这一路走过来,徐玉见也出了一身薄汗。
自从徐玉初出嫁之后,这碧水阁便只有徐玉见一人居住,倒叫她霸占了这两层的绣楼,平时读书习字等都放到了底楼,二楼则只作了起居之所。
先是在下面沐浴一番,换上单薄的衣裳,徐玉见这才上了二楼。
今天众人都送了生辰礼,她都还没有来得及看看呢。
锦年和锦华早就将收到的生辰礼送到了徐玉见的房里,正堆在罗汉床上的矮几上呢,徐玉见先是将窗户推开,然后才歪在罗汉床上看着众人送的生辰礼。
几个姐姐依然如当初在闺中之时那般,送的生辰礼都算不得贵重,但都是她们自己亲手做的,这份心意倒也极为难得。
两位伯母一位婶婶,则都是挑了几样首饰。
徐慧贞和安阳郡主都送了一只小匣子来。
就像姜氏准备的那样,匣子里装的都是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戴的头面首饰等,一打开就能叫人看到那一匣子的珠光宝气。
而安阳郡主送来的那只匣子里,毫不意外的仍有一只兔子形状的玉器。
自从五年前徐玉见生辰之后,这几年每一年,安阳郡主都会在给她的生辰礼之中放上这样一件东西,也不知道都是在哪里去搜罗的。
算一算,徐玉见手里都已经有六件这样的东西了。
五年前收到的那只羊脂玉的兔子,因为实在喜欢,徐玉见就让锦年做成了噤步,时常戴在身后,后面的那几件却都被她妥善收了起来。
看着面前摆成了一排的几只兔子形状的玉器,徐玉见就忍不住想到了已经被送离京城整整五年的沈熙。
她还记得,当初沈熙还说过,那只兔子,是他选的。
还有五年前收到的那只兔子毛球,一直到现在都被徐玉见保存得好好的。
也不知道沈熙现在如何了。
这五年来京城是半点关于沈熙的消息也没有,安阳郡主也从来没有离京去见过他,以安阳郡主前面那些年将沈熙护得如掌中珍宝一般的性子,她之五年来都能忍下与独子的分离,倒也叫人不得不佩服了。
想到这些,徐玉见就又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她这也是多管闲事了。
安阳郡主当然会妥善的安置沈熙的,哪里用得着她来操心?
这般想着,徐玉见便又唤了锦年和锦华进来将面前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等到两个丫鬟将东西收好,眼见着时辰也不早了,徐玉见正要探身将窗户关上一点,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一阵扑腾声。
她面上忍不住便带了些笑容。
下一刻,果然就见着那只名叫“扑扑”的小灰鸽扑腾着翅膀从窗户里飞了进来,最后落在了罗汉床上的矮几上。
虽然过去了五年,但徐玉见与扑扑的主人之间的通信,倒是一直没有停止。
不过,徐玉见也是知道分寸的,虽然因为觉得有趣而将这通信持续了下来,却也从来没有谈及过自己的身份,更没问过对方的身份。
好在,扑扑的主人似乎也是同样的意思,从来没有打探过徐玉见的身份,只将她当作了一个志同道合可以说话之人。
两人就经由扑扑时不时的给对方出上一道算学题,间或再聊几句生活中的琐事,倒也安然自在。
看着扑扑落在矮几上,偏着头拿了一双绿豆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徐玉见忍不住在它头上轻轻点了一点。
以这五年来的惯例,扑扑自然是在向她讨食吃。
“小家伙,你家主人是不是从来没喂饱过你啊,怎的每次到了我这里就不忘了惦记着吃的?”徐玉见这般笑道,“而且每次见你总会觉得你又胖了一些,以后只怕得都飞不起来了吧?”
话虽如此,却仍找出特意替扑扑准备的一只食盆,从里面抓了一把豌豆递过去。
扑扑颇有些雀跃的在徐玉见手心里跳了两下,然后便埋头吃食。
徐玉见便伸了纤长素白的食指,轻轻抚着扑扑虽然是灰色,但实则极有光泽的羽毛。
等到扑扑将那把豌豆吃完了,便主动抬了一只小爪子放到徐玉见的食指上。
徐玉见笑着将竹筒里的纸条取了出来。
仍是这五年来早就已经熟悉的字迹。
她也不知道对方的年纪多大,只能推测应该不会比她大多少,至少对方这五年来的笔迹以及口吻,看着就进步成熟了不少。
当然,徐玉见也没想过要将对方的身份给挖出来。
如此通过扑扑说话也挺好。
说不得什么时候,他们就再不会有行这般趣事的心情,便且珍惜当下吧。
第129章 信
打开字条。
这次倒没有算学题,上面只写了一些生活的琐事。
比如说,院子里的树从春天的发芽,长成了如今的枝繁叶茂,后山的桃林里花早就谢了,如今已经结出小小的青色的桃子……
等等。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到底也通信了五年,徐玉见能从对方的字迹中感受到他心情的飞扬。
大概,他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吧。
而且,可能还与他最近要出行有关。
为何?
只因,对方在这纸条上写了一句,也不知道等到桃子成熟时,他还能不能去摘上几个来吃。
徐玉见记得,前面几年里,对方每到桃子成熟时,总要提上一句那桃子的香甜的。
虽只通过扑扑交谈,但到底也持续了整整五年,徐玉见也是将对方当作了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的,是以知道对方高兴,她倒也颇替对方开心。
取来笔墨,徐玉见当即就写了回信,只选了自己近期生活中遇到的一些有趣的琐事说了,然后就将字条塞进扑扑足上绑着的竹筒里。
等到扑扑飞走了,她这才带着愉悦睡去。
又过了几日,徐玉见去丝竹苑里陪姜氏一起用午膳。
就着小丫鬟打起的帘子才进了屋,就见姜氏一人坐在屋里看信,眉头还紧紧拧起,面上神色既有愤慨又有些快意。
“母亲,”徐玉见来到姜氏跟前,“谁写的信呀?”
听到徐玉见的声音,姜氏这才抬起头来,“你姐姐送回来的信。”
徐玉初写的信呀。
徐玉见一时便有些了然。
上次她过生辰时,徐玉初还说要她陪着一起去光华寺里上香呢,但这一连几日都不见徐玉初那里递信儿过来,如今倒是送了封信给姜氏。
想来,就是因为生辰那日东宁伯府二房的事有关吧。
徐玉见都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是以她倒也没有觉得好奇追问。
姜氏这时正在犹豫着,若是徐玉见追问了要不要如实说,不曾想徐玉见压根儿就没想追问,她仔细想了想,反倒决定要将这件事好好与徐玉见说上一说了。
毕竟,徐玉见如今也十六岁了,最多过个一两年也就要出嫁,早些让她知道些这后宅里的阴私,她将来总也好防着些。
有了这样的决定,姜氏便招了招手让徐玉见坐得近些。
徐玉见干脆就搬了个小杌子坐到姜氏跟前,极为亲昵的趴在姜氏膝头。
姜氏见了便忍不住笑了笑。
自打徐玉见一天天长大,这样亲昵的举止倒是极为少有了,这时得了她的亲近,姜氏心里也软得几乎能掐出水来了。
“恬姐儿,是你二舅舅和二舅母的事……”姜氏道。
徐玉见倒是猜到了,但总不能表露出来,于是故作惊讶地问:“二舅舅和二舅母有何事?”
姜氏既然决定要说与徐玉见听了,当然也不会犹豫,当即就将东宁伯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五年前严氏为了一己之私朝着徐玉初下手,后来事情败露之后就被送去了家庙,在家庙里呆了一年多才重新回到伯府。
之后,就是徐玉初嫁进姜家了。
因为有先前的事,严氏后来倒也算得上安分守己,整日里只呆在院子里,平时也就操心着一双儿女,与徐玉初极少打照面,这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对严氏来说倒也算是件好事。
但偏偏,就有人不想让她这样平静下去。
那个人,当然就是严氏的娘家大嫂李氏。
当初严氏之所以会下定决心冒着风险朝着徐玉初下手,最大的原因也就是因为李氏的威胁,只不过五年前严氏在事情败露之后,为了怕牵扯出李氏而导致自己的秘密为姜家人所知,便压根儿就没把事情往李氏那里引,只自己一人咬着牙认了下来。
也因此,五年前没有任何人知道徐玉初的事还有李氏的功劳在其中。
李氏是知道严氏被姜家人揪出来了的,原本还有些提心吊胆,但一直也没见姜家那边有什么动静,这才渐渐安了心。
李氏之所以要逼着严氏,不过是因为独子严成那时候染上了赌瘾,在外面欠下了一大笔赌债,为了还上这笔债,这才应下了桃姨娘。
真要论起来,她可是半点不敢招惹东宁伯府的。
而自五年前的事受了教训之后,李氏的独子严成倒也着实老实了几年。
原本李氏想着,桃姨娘没了,严氏又只会把这件事捂得死死的,断不会主动将这件事给捅出来,这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却不想,就在前段时间,严成竟然又跟着人去了赌坊,还一输就输了整整一万两银子,这些银子还都是从赌坊里借的。
一万两啊!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