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恬喜嫁-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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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
沈兆临都做得如此明显了,景泰帝又哪里会半点不知?
因而,自打沈熙离开了京城之后,这段时间景泰帝一改从前对成国公府的信重,颇有些冷淡的模样。
成国公府这爵位也是当初的祖辈从马背上打下来的,但大梁朝承平多年,除了如今的老成国公外,成国公府其他几位老爷在习武上都未有多好的建树,更不用提行军打仗了。
因此,如今的成国公府也就只是凭着景泰帝对沈家的信任,才能如此风光。
若是有朝一日,景泰帝收回了这份信任……
一个空有爵位却不得帝王重用的国公,又能有何用?
所以,如今的成国公府也是真的有些慌了。
不得不说,成国公府现在是真的没一个拎得清的人,当初沈兆临为了逃避去辽城装病的时候,没有人想着劝阻,到如今却又急了。
这次打发人上郡王府送腊八粥,是成国公夫人孙氏。
虽然作主的是孙氏,但打的却是三房的名号,那意思竟然是想叫沈熙回京之后去替沈兆临以及成国公府在景泰帝跟前美言几句。
沈熙替景泰帝解决了辽城之乱,待他回京,景泰帝必定会龙颜大悦,到时候沈熙替成国公府和沈兆临说些好话,这件事岂不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揭过了?
为此,孙氏还说了些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终归是一家人”这样的话来,隐隐还有威胁之意,道是沈兆临如何也是沈熙的生父,若是沈熙完全不顾生父死活的事被传了出去,又会对沈熙造成如何的影响云云……
若非如此,安阳郡主又岂会气得当场把那腊八粥砸在了成国公府来人的脸上?
别说安阳郡主,就是徐玉见,听完这些也气得一双柳眉倒竖起来。
安阳郡主半点没有说错,成国公府的人真真是无耻至极!
两府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外人不清楚,成国公府的人难道还会不清楚吗?
偏他们现在还有脸找上门来!
既不想冒风险,又想平白捡个大功劳,这世间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
徐玉见气得狠狠揪着手里的丝帕,好一会儿才安慰安阳郡主道:“母亲,这些外人的事,咱们也犯不着生气,没的叫自己心里不舒坦了……”
安阳郡主也点头,“那些人我从来都没放在心里,只不过这隔三岔五的就来上这么一出,总叫人觉得膈应得慌。”
第414章
膈应。
安阳郡主现在对沈兆临等人的感觉也就只剩下这一点了。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静日子,老是有不长眼又讨人厌的人来到坏心情,也难怪安阳郡主会如此恼怒了。
徐玉见又安慰道:“母亲,那种不相干的人,不理会也就是了,以后吩咐了门房,要是成国公府的人再上门,除了五房姑母他们之外,其他人直接撵了出去便是。”
安阳郡主点头。
之前虽然已经与成国公府撕破脸了,但安阳郡主哪里能想到成国公府的人能够厚脸皮成这样,也就没有吩咐门房,如今却是半点脸也不能给他们留了。
大概,有些人,不把他的脸撕下来丢到地上,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识趣。
有徐玉见,安阳郡主之前纵是有再多的气愤,这时也都平息下来了。
之后,安阳郡主也没急着回院子,而是留在了东篱轩与徐玉见说话。
正好这时,这些日子天天过来糊灯笼剪窗纸的婆子媳妇都过来了,安阳郡主干脆就与徐玉见一起看着众人做活儿,两人兴致来了还一人剪了一张窗花。
大红的纸张,几剪子下去就是一幅带着瑞意与喜气的图案,拿在手里一看,便是在这冬日里,一颗心也是会立即多了几分暖意与喜气。
翻了年就是鸡年,徐玉见剪了一张金鸡报晓,安阳郡主则剪了一张鲤鱼抱福,寓意都是再好不过的。
看别人剪与自己剪自然是不一样的。
虽然徐玉见也知道自己剪的这张窗纸是远不如下面那些婆子媳妇的手艺的,但她仍拿着窗纸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笑着与安阳郡主道:“母亲,这张窗纸我可要贴在窗户上。”
安阳郡主也有同样的打算,“看来咱们娘儿俩都是这等喜爱自夸的,我也觉得我这张窗纸剪得再好不过,也准备带回安和院贴上呢!”
旁边的媳妇婆子都是聪明伶俐的,这时自是少不得要说些好话,只将安阳郡主和徐玉见都哄得眉开眼笑的。
两人其实也都知道这些人只是在哄她们,不过这年节里,下面的人哄着乐呵几句,难不成还要一五一十的掰扯清楚不成?
过了腊八之后,年味儿便越来越浓。
郡王府里各处院子里也都挂上了新糊好的灯笼,窗户上也贴上了大红的窗纸,再有各处院落的修葺洒扫除尘,着实忙活了好些日子。
在这样的忙碌之中,就算今年过年府里少了一个人,也并没有少了喜气。
沈熙那里……
从京城到辽城,快马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到了,沈熙走了快一个月,早就送了信儿回来报过平安了。
知道沈熙平安无事,徐玉见和安阳郡主也放心了,以沈熙的身份,在辽城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再则,沈熙本也是个心中有成算的,也用不着她们太过担心。
这样收收捡捡的,半个月的功夫也就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小年这日。
沈熙不在,郡王府本就少了几分喜庆与热闹,安阳郡主想着总不能因为沈熙就叫她和徐玉见连这个年也过不舒坦了,干脆就将沈熙的事放到一边去,兴致勃勃的让人熬了糖烯,道是要亲自将糖糊到灶王爷的嘴上。
大梁朝家家户户都供奉着灶王爷,传说到了腊月二十三这日,灶王爷会回往天庭面见玉帝,拿了熬化的糖糊在灶王爷的嘴上,灶王爷就不能在玉帝跟前说这家人的坏话了。
虽只是一个传说,但民间却是再信奉不过的,因而便将这样的习俗传了下来。
徐玉见自然不会扫了安阳郡主的兴,等到糖熬好了,她和安阳郡主一人拿了一只小刷子,蘸了一些熬软了的糖,轻轻刷在了灶王爷的嘴上。
刷完之后,安阳郡主看着灶王爷嘴上那尚未干透的糖,笑得眉眼舒展,“恬姐儿,现在灶王爷的嘴都已经被咱们糊上了,总是不能再说咱们府里的坏话了……”
徐玉见闻言忍不住失笑。
“儿媳可要挑一挑母亲的错处了,”徐玉见抿唇,“咱们府里向来和和乐乐的,纵是不喂灶王爷吃这么一口糖,也断是不会被灶王爷寻到什么错处的……”
一句话就将安阳郡主逗得乐了起来。
之后,婆媳俩又说起了今年除夕宫宴的事。
“往年里只要皇上龙体康健,宫里都会设宫宴,群臣及命妇都会进宫领宴,今年……”安阳郡主微皱着眉头。
今年这一整年,景泰帝的龙体都有些欠安,上半年多是由太子监国,到了北夷进犯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因为太子年轻经不住事,景泰帝纵是病体未愈,亦只能撑着主持大局。
按说,景泰帝的病情反复得厉害,据说头风发作时又格外的痛苦,今年应该不会设宫宴了才是。
不过……
如今都是小年了,关于设不设宫宴的事,宫里都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
徐玉见对宫宴倒没有什么兴趣。
再则,她如今怀着身孕,据太医说这几日随时都有可能发动,纵是宫里设了宫宴,她也是不可能进宫的。
嫁到郡王府两年,去年是是景泰帝并未设宫宴,今年则是因为怀着身孕,纵是设了宫宴也不能去,大概是她与宫宴无缘?
当然了,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需要遗憾的事。
进宫领宴虽然风光,但也着实是个苦差事。
安阳郡主这时也回过神来,她看着徐玉见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也笑道:“瞧我,操心这宫宴的事做什么,纵是宫里设了宫宴,咱们娘儿俩也是不能去的,又何必再多想?”
徐玉见抿唇一笑。
她不能进宫,安阳郡主也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府里,万一什么时候发动了,总不能府里都寻不着一个坐镇的人。
是以……
这宫宴无论设不设,与她们还真就没有什么关系。
说话的功夫,徐玉见腹中突然一痛,猝不及防之下就忍不住“唉哟”一声唤了出来。
安阳郡主吓了一跳,随即一脸紧张地看向徐玉见,“恬姐儿!”
第415章
安阳郡主紧张得就似徐玉见这是已经发动了一般,甚至她都已经盘算好了,只要徐玉见说上一声,她立即就叫人去将太医和早就住到了府里的稳婆都接过来。
徐玉见捂着肚子。
自打太医说了徐玉见这几日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这几日她腹中的孩子时不时的就要闹腾一下,似乎是已经等不及要出来了一般。
略坐了一会儿,那突来的疼痛也就缓下去了。
徐玉见抬头,安抚着一脸焦急的安阳郡主,“母亲,您放心,不是发动了,大概是这孩子顽皮,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来了……”
安阳郡主这才放下心来。
“这小家伙也确实是顽皮。”想到这即将出世的孙子或者孙女,安阳郡主笑得一脸的舒心,那“顽皮”二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原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想了想却又始终未说出来。
凭心而论,安阳郡主自然是希望徐玉见这一胎一举得男的。
子嗣,不管是对哪家府上,都是极为重要的。
尤其是,端郡王府如今本就人丁单薄,若是能早早的就有了男丁,总也能叫人心中宽慰一些。
不过……
安阳郡主也知道,这儿女之事也是要看缘分的,不可能尽如人意。
再则,徐玉见和沈熙都还年少,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有子嗣,安阳郡主又对徐玉见这个儿媳妇满意得不能再满意,自然不会在她即将临盆的时候说什么给徐玉见添堵的话。
而且,都是沈熙的血脉,无论哥儿还是姐儿,安阳郡主都是嫡亲的祖母,又哪里会有不喜欢的?
虽然安阳郡主的话没说出来,但徐玉见多少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这也是人之常情,徐玉见倒不至于因此就有什么不快。
嫁过来这两年,安阳郡主对她的维护……
徐玉见都是看在眼里,而且一直感激于心的,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心生怨怼?
安阳郡主倒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徐玉见随时都有可能临盆,早在前几日,安阳郡主就禀了景泰帝,特意将打从徐玉见怀了身孕之后就一直替她诊脉的林太医接到了郡王府住着,这时干脆就让了人去外院将林太医请了过来。
林太医也是知道如今的徐玉见对于郡王府来说有多重要,没用多久就到了,替徐玉见细细诊了脉之后,道:“回郡主,郡王妃尚未有生产之象,方才应是胎动,这样的情况这几日应该会越发频繁,只要未见红或者破水,当是无妨的……”
安阳郡主这才放下心来。
吩咐了荣嬷嬷代为送林太医,安阳郡主又回头拉着徐玉见的手,“虽然劳烦了林太医,但如今恬姐儿你可是咱们府里的宝贝疙瘩,那是半点不容大意的……”
徐玉见抿唇笑。
说到这里,安阳郡主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原还想着,熙哥儿能和你一起看着孩子出世,咱们一家四口团团圆圆的多好,偏偏熙哥儿又领了差事去了辽城,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回来,只能委屈你了……”
安阳郡主也不是故意说起这个,她是真的心疼徐玉见。
想想当初她怀着沈熙的时候,就算那时她与沈兆临之间不过是面子情,但无论如何,她生产的时候,沈兆临亦是一直守在左右的。
现在……
女子生产时,本就是最需要陪伴的,哪怕夫君不能进产房,但陪在外面,总也叫人心安。
而这些,徐玉见却需要独自来面对这些。
就算有安阳郡主这个婆婆在,又哪里能代替得了沈熙这个夫君?
安阳郡主暗暗叹了口气,只在心里决定了,这几日她定要时时注意着徐玉见这里才是。
徐玉见听安阳郡主说起沈熙,心里也微微一黯。
自从沈熙离开之后,为了不叫徐玉见想起他伤心,安阳郡主一直避免在她面前提起沈熙,徐玉见也知道这是安阳郡主替她着想,但又哪里真的能就不想起沈熙了?
不过,她也只是微微黯然了一下,随即就收敛了情绪,“母亲,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皇命难违,子长也是不得已,咱们是一家人,总要互相体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