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武周-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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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闻言接过字画,轻轻摇头道:“哎,太宗也曾找欧阳询补过书帖,如今欧阳询已离世,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字迹如此相仿者。”
唐冠闻言暗舒一口气,虽然自己有近乎特异功能的过目不忘,但他发现仓促间竟然无法立即将王羲之的字拆解开来。
只好用已经熟悉的欧体来顶缸,好在武曌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殿下武承嗣小声对武三思问道:“欧信本是谁?”
武三思闻言一愣,回应道:“欧阳询啊。”
武承嗣闻言点点头,似乎还是不太了解,只知道唐冠似乎再一次超越了自己的“马屁”。
“哎,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武承嗣见唐冠在上面轻而易举搏得武曌开心不由心中感叹,而后又望了望李旦,不屑神se一闪而过。
太平公主竟然站起身来,向这边张望,身旁女子慌忙拉了她一下。
武曌见状眉头一皱道:“太平。”
“母后,儿臣也想看看。”太平公主作出撒娇状,武曌见状轻笑道:“上来吧。”
“是。”太平公主闻言一喜,款款走上前去,薛绍的目光也随着她移动。
太平公主是那种一眼便极为惊艳之人,与武曌有几分相似,那上官婉儿却属于百看不厌之人,平淡中有惊人妩媚。
太平公主先对李旦盈盈拜道:“皇兄。”
而后才看向那副字画,一眼便认出了唐冠所写的字,“母后,他乱写!”
“太平!”武曌闻言黛眉一皱,只当是太平公主的小xing子又上来了,唐冠也暗暗摇头。
其实武曌第一眼也以为唐冠是在乱写,可仔细分辨后,确实是名家手笔,能写成这样已算是不错。
可是太平公主刚说完,又小声说道:“母后,你天天说薛绍好,他肯定能写出比这更好的字来,你让他写给我看。”
她虽然声音不大,可群臣却听得一清二楚,薛绍还在下神,可薛瓘却面se大变,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他虽然看不清唐冠所写的欧体,可能让李旦这个儒生失声,必然不会差。
“绍儿,绍儿!”当即薛瓘暗中拍了下薛绍,薛绍猛然回神。
武曌听太平公主这么说,又见她满脸笑容,望了望那薛绍,轻轻摇头道:“太平,你不要胡闹,你叔叔伯伯都在这里。”
太平公主小嘴一嘟道:“母后,唐去病都能做状元,薛绍那么好,肯定比他还要厉害。”
“太平!”终于武曌动怒,太平公主见状后退两步,眼眶微红。
“我真是怎么着也中枪啊!”一旁的唐冠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后不由苦笑。这太平公主来了个通杀。
殿下薛绍更是涨红了脸,这次他倒是听清楚了,从头到尾他都在下神,这时听太平公主这么说,跃跃yu试之余,又自知自己不如唐冠。
武曌见她垂泪模样挥袖道:“送公主回寝宫!”
“母后,妹妹一时贪玩,您息怒。”李旦在一旁安抚,太平公主却陡然转身跑了出去。
武曌不由大怒,群臣纷纷起身,“天后息怒!”
武曌这才缓和下来,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如此愤怒,可是太平公主此举无疑是给薛家打脸。样子总是要做的。
只是万万没想自己这个女儿骄横到这个程度。
被太平公主一闹,本就有些尴尬的薛家父子更是浑身不自在。
“撤宴!”
良久后,武曌才冷冷出声,群臣闻言互望一眼,看了下桌上还未动过的菜肴,都纷纷望了眼唐冠,这场夜宴是为他而设,没想到就这样草草结束了。都在猜测他此时肯定对那太平公主怀恨在心。
可他们却没想到对此当事人唐冠全然不在意,只是可惜了一桌好菜。
当即也不再多留,纷纷起身行礼告辞,薛家父子更是一刻不想多呆,起身行礼走出殿外。
一时间本来热闹的麒麟殿顿时只余四人,李旦轻声道:“母后息怒,儿臣告退了。”
武曌闻言点点头,李旦又望了眼唐冠,才转身离去。
上官婉儿见状yu言又止,目送李旦出殿。
武曌沉吟片刻,望向唐冠说道:“小状元,倒是搅了你这桩喜事。”
唐冠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不知陛下刚才所言是否还作数?”
武曌听到这话,想起刚才允诺,点头道:“君无戏言,你说吧。”
唐冠思索一会,直接开口道:“陈伯伯要回杭州赴职,去病年幼,想和天后讨一护卫,也好免去长辈担忧。”
唐冠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没有提出回乡一事,他不是傻子,知道武曌不可能放自己回去。
或者说从那场殿试以后,唐冠就没想武曌能在短时间内让自己脱离视线,自己道出了她最想做之事的同时也犯了她的大忌。
这是一条不归路,狠命敲竹杠才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武曌闻言,毫不犹豫道:“谁?”
“鹰扬卫,常鹰。”
“常鹰?”武曌轻念一下,似乎有些印象。
“常大哥武艺娴熟,忠义难当,去病一路走来,多亏有他。不然便遭了刘迅毒手。”
唐冠见武曌沉吟,也不隐瞒,将实情说出,他知道自己不说,武曌也会去查。
武曌闻言点点头说道:“也好,朕允了。”
唐冠闻言一喜,武曌似乎有些疲态,这场夜宴足足举行了两个时辰,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唐冠见她模样,知道这是想着回去如何教训太平公主,不过让他莫名觉爽的是似乎太平公主和薛绍间越走越远。
“嘿嘿,人艰不拆,是你们不够坚定。”
“婉儿,你送病郎出宫。”
“是。”上官婉儿闻言称是。
“小郎君,你随妾身来吧。”
唐冠对武曌躬身一礼,随即随着上官婉儿步出殿外。
第七十一章 :黥面女相()
夜凉如水。
宫道不长,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就像第一次相遇一般的沉默。
唐冠在上官婉儿身后一言不发,上官婉儿似乎也满腹心事。
路,走了不到一半,她终于停下脚步。
“小郎君,你能不能帮妾身做一件事情。”
她回首望向唐冠,唐冠也抬起头来,却没有马上回答,过的片刻才说道:“你说吧。”
上官婉儿闻言一喜,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事,唐冠还没看清,东西已经到了眼前。
原来是一方手帕,这手帕竟是灿黄颜se,唐冠不由眼皮一跳,这分明是皇家之物。
“状元郎,你帮我把这个交还给睿宗陛下可好?”
她声音很轻,可这话落入唐冠耳中,不由眉头一皱。
伸手接过那方手帕,仔细分辨了一下,只见上面有丝丝血迹,而且样式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上官婉儿有些期待的望着唐冠,她知道也只有他能帮自己了。
可唐冠沉吟一会竟然直接说道:“不行。”
上官婉儿一下愣住,他们间虽然关系不大,可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没想到唐冠竟然问都不问直接拒绝。
她也不是喜欢央求之人,见唐冠拒绝,面上不做表情,伸手道:“那还给妾身吧。”
唐冠闻言,冲她一笑,直接说道:“不给。”
“你。。。”此话一出,上官婉儿终于变se。
“我正好缺个手帕,送我了吧。”
唐冠嘿嘿一笑,他当然是故意的,在他看来这张手帕和定情信物无疑,一定是极有价值的东西,想让他做那大备胎,还帮助两人谈恋爱那是绝无可能的。
上官婉儿本来对唐冠有几分好感,觉得他是可信之人,现在看到他这幅模样,瞬间心中一凛,这事要是被天后知道了,自己恐怕后果堪忧。
想到这,她面se一白,唐冠见状笑道:“小姐姐,你想做妃子?”
上官婉儿闻言一愣,随即斥道:“你胡说什么,枉我还帮你提名点姓!”
“果然是她。”此话一出,唐冠心中暗道一声果然,他还一直纳闷究竟是谁将自己的字迹仿得如此相似。
可上官婉儿毕竟是讲究规矩之人,盯着唐冠手上的东西,却不敢出手抢夺,哪怕那本来就是自己的。
唐冠也料到了此节,更加嚣张起来,说道:“姐姐是天后近侍,竟然能和陛下私交笃深,不愧是宰相之后。”
其实现在的唐冠也有三分恼火,一分是莫名其妙的醋意,两分是事情脱离掌握的郁闷。
他想遍诸多史料,也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有关系,这可就有点复杂了,史上并没有两人关系的记载。
可有一段却是睿宗再次登基后,修葺还位上官婉儿的记载,若是两人没有关系,在上官婉儿死后,睿宗为何要这么做?
上官婉儿听他提起自己家世,先是一惊,而后更恼,对唐冠的好感瞬间清零。
气氛骤然转冷,唐冠依旧嬉皮笑脸,他就是要刨根问底,这女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将东西交给自己,自己不好好利用那就不是唐冠了。
唐冠见她不说话,行礼道:“多谢姐姐赏赐了,前面的路去病认识,不劳姐姐带路了。”
说罢竟然拂袖离去,直到唐冠擦肩而过,上官婉儿才出声道:“那是我爹的!你还我!”
这一喊完全不是她往ri处变不惊的风范,就像是被抢夺了心爱之物的小女孩,恨恨的瞪着唐冠。
正暗暗得意的唐冠闻音猛然一个踉跄,这事情果然复杂,怎么又扯上了她爹。
但还是停下了脚步,两个少年人竟然踌躇在了这宫道之上,好在四下无人,不然又要生出祸端。
唐冠又望了眼这手帕,显然保管的较为慎重,上面还带着丝丝香气,看来平ri是一直随身携带。
可老旧不掩,一看便是陈年旧物,唐冠仔细分辨一下,又望了望如今才十三四岁的上官婉儿,心中大摇其头。
上官婉儿见他停下脚步,俏脸一红,自己刚才那一喊确实不像往常作风,可还是忿忿不平的盯着唐冠。
“她家一门双相,上官仪是老宰相不假,上官庭芝也是西台宰相,这其中肯定有变!”
唐冠猛然心中一凛,意识到这方手帕恐怕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他上官一族和皇室的恩怨所在。
“哈哈,那就更有收藏价值了!”唐冠正se一闪而过,随即又乐了起来。
当即拱手道:“那就多谢老宰相恩赐了,去病一定好生保管。”
说罢,提步又走,这一下可大大超乎了上官婉儿预料,唐冠行事之匪夷所思堪称世间少有。
就连上官婉儿印象中那个最不按常理出牌的狄仁杰都万万不及。
唐冠却扭头就走,还把玩着手中手帕。
上官婉儿愣了一会,回过神来,竟然小跑追上,一把拉住唐冠衣袖。
“你。。。你无耻!”上官婉儿涨红脸庞,憋出一句怒骂。
唐冠被她拉住,也不挣脱,笑着回望过去道:“姐姐,你这是舍不得我走吗?”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将这么重要事情轻易托出,本身就是个错误,自己对唐冠根本就不了解,一直沉浸在他的文章诗赋之中,觉得他很亲切。
可此时她却骑虎难下,若是平时这样被人调戏,只需要向武曌禀报,那这人不死也扒层皮,可眼前唐冠却不一样,别说自己去禀报,就算真参了他一本,武曌处不处理还是两码事。
更何况自己还有把柄抓在他手里。
唐冠见她气急,心中恶趣味顿生,若是掌权以后的上官婉儿,哪怕泰山崩于前也脸se不变,那时候的她倒是少了几分生趣。
“哈哈,小姐姐,你可知道天后为何要让陛下住在东宫?”
上官婉儿紧紧拉着唐冠衣袖,不敢在进一步动作,这已经不合礼法。
听到唐冠这话,俏脸煞白,她当然明白天后心思,自己和睿宗扯上关系便犯了大忌。
小手缓缓松开,上官婉儿有些失魂落魄的低下头来,似乎是在隐藏情绪。
唐冠见状微微摇头,转身便走,上官婉儿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手帕,是交给天后,还是自己留下。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是一场背叛,史上并没有记载掌权前的上官婉儿是一种什么样的女孩,只记载了她受宠后的风光。
“巾帼女相,称量天下。”
恐怕现在的她连自己那颗小心思,在唐冠这等善变之人面前都藏不住。
上官婉儿瘫软下来,跌倒在宫道上,并没有注意唐冠在转角处一下消失。
她楞楞的望着宫道,视线竟然模糊起来。
“娘,天下间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信吗?”
她一生都活的很小心,难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