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武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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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小七慌忙抱紧马身,差点跌落。
而这一副宰相执马景象在后史也成了一段颇有戏剧xing的佳话,“忠义候幼时相遇老相,老相牵马而行之,圣王曰:“弗如执宰而不能,弗如梁君而行之。老相喜,座惊之”
裴炎笑过,望着将沉的落ri,轻轻一叹。
“老相公,没想到你还有这副雅致”唐冠望了望颇为瑰丽的落ri景象,上前笑道。
裴炎却不说话,直到余辉打下才说道:“去病,你可知前面是什么?”
唐冠望了望山后苍茫,除了飞鸟林石,也望不到什么。
小七却说道:“前边有大虫”
“哦?大虫?”裴炎闻言也来了兴趣,望向小七道。
小七挠挠脑袋,指了指天际一片犹如火烧云一般的云彩道:“你看,那个像不像大虫?”
“哈哈,你倒是与我儿幼时一般纯真”裴炎闻言一笑,他也是为人父母之人,也曾享受过儿孙的青葱岁月,善真活泼。
可如今年华老去,这位当朝执宰在夕阳下大有说不出的落寞感。
唐冠望着裴炎落寞背影,也有些触情生情,人终有一老,自己也铁了心想要获得人上人的地位,可真做到了人上人后,裴炎的模样也不见得有多开心。
到底什么是人上人,前世爷爷跟他说文人有傲骨,就是人上人,一直到现在唐冠都没有弄明白什么是傲骨。
难道就是像眼前的裴炎一样,不屈于人,落得惨死,还被抄家,连累一大帮人?
在他看来裴炎这叫不作死便不会死,明明他有大把的选择机会,直到他锒铛入狱,满朝文武还替他求情。
唐冠这才意识到自己改变的不止是裴炎一人,镇守边疆,震慑突厥的名将程务挺,当朝与裴炎同阁的宰相刘景先,郭侍举。。。。。。
史上裴炎入狱一案凡是求情的官员都下场凄楚,但这说明不了他们就不是好官,这些名字唐冠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他们那jian臣佞相的称呼是怎么得来的。
程务挺因为替裴炎求情,被酷吏诬陷,落得惨死,死后突厥人大摆筵席庆祝,如此响亮的耳光阻挡不了那个女人疯狂的脚步,她一步步将帝国带向鼎盛,而后没有了她,帝国盛极而衰,开元盛世似乎也成了她这则天一朝的回光返照。
“这个女人真可怕”想到这唐冠不由轻声喃喃。
裴炎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良久后才说道:“去病,前面是你要走的路,也是我同袍将士自相残杀的战场,洛观光说的对,可对百姓来讲没有对错”
裴炎并没有看唐冠,就那么背对着他说话,小七在马上向唐冠挤眉弄眼,听到这话不由愣住。
“老相公,长安路好走吗?”
“好走,也不好走”
“老相公,长安路您走了多久?”
“半辈子”
“那剩下的半辈子呢?”
说到这,余辉不再,天际暗了下来,裴炎转首道:“在马上”
说罢他牵马抱起唐冠,安在马上,而后翻身上马。
两人话不多,裴炎也没将唐冠视为孩子,简单的几句应答,却让唐冠心惊肉跳,在马上回首望了望后面,轻轻一叹。
下山极快,不多时几人回到营中,裴炎将二人送到帐中,望了眼陈允升道:“允升,你随我出来下”
陈允升应了一声,起身随裴炎出帐。
裴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于陈允升道:“此去长安,书信交于天后,就说是老朽所书,路上不要拆漆”
陈允升眼皮一跳,点点头,裴炎见状道:“回去吧,明ri一早会有人送你们到码头”
“老相公,这场仗何时能打完?”陈允升接过信件,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开口问道。
“想要胜利,不出三ri就赢了,想要服众,恐怕还要再打三年”
“啊!”陈允升惊呼出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裴炎却已经背负双手走开,陈允升愣在原地良久,直到一阵冷风吹过,才缩了缩脖子回到帐中。
。。。。。。
裴炎负手走回主帐,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桌案。
门外俩侍卫耳朵微微一动,转身进帐。
谁都不知道裴炎帐前两卫,才是这营中裴炎的真正心腹。
裴炎将案上那封誓约书丢到了二人面前。
二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人捡了起来看都不看就道:“相公,办不得”
裴炎轻轻一叹,默不作声,两卫也躬身低头,不敢说话。
良久后,裴炎才说道:“我是谁?”
两人闻言,望了望裴炎,不再说话,手持信件直接退出帐外。
裴炎这才点亮桌上油灯,犹如往常一样,捧起桌上公文细细阅读起来。
与此同时,一队兵马无声出营,为首的却是那帐前两个侍卫。
后面所随之人各个壮硕,服饰颜se鲜亮,身上甲胄也与寻常勇武不同,竟然有莽牛图案,腰间倒悬一柄造型怪异的环刀,若是常鹰在此一定会惊呼出声:“大内千牛卫!”
他们一骑绝尘,所前往的方向赫然便是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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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太平闻唐冠()
“咚。。。咚;咚咚咚”
“嘿,哈!”
熟睡中的唐冠被一阵鼓声和号子声吵醒,揉了揉眼睛,推了推身旁的小七。
“嗯~起开”小七似乎还在梦中,攘了一下转身又要睡。
这时天都没亮,外面却传来了金属摩擦声音,想来是士兵在cao练了。
打量了下四周,没发现常鹰与陈允升的踪影,唐冠慌忙起身摇了摇小七。
“起来了,该上路了”
小七这才被推醒,慢慢起身。
“要。。。要走了吗?”
二人说话之际,帐帘被掀开,常鹰走了进来道:“两位小郎君,该启程了”
几人不过在营中歇息了一ri便要启程,小七颇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子。
揉着惺忪的睡眼随唐冠出了帐。
见陈允升早已穿戴整齐,可惜那身官服已经随船入江,估计这会要么深埋河底,要么泡成稀烂。
“有劳了”陈允升对身旁一人微微拱手。
说罢,携起唐冠与小七,紧随这人后面出营。
“哇,好大排场”小七一出营,立即眼前一亮,只见一辆马车旁几名身着长枪的骑兵分列两侧。
唐冠也微微一愣,想起自己要搭的“顺风车”是朝廷的押粮大船,也有些期待起来。
陈允升闷头走路,拉着小七唐冠上了马车,那边常鹰踌躇一会说道:“将军,借匹营中军马”
这押粮官闻言一愣,倒是把常鹰给忘了,正要转身吩咐。
唐冠露出头来道:“常大哥,一起上车吧,一会就到码头了”
常鹰闻言也不想耽误,登上马车,与车把式坐在一起。
“驾!”
见众人都已备好,车把式呼喝一声,马车驶动起来。
唐冠掀开车帘望向后方军营,却没有见到那年迈身影,颇有些失望。
随即假寐起来,马车晃晃悠悠,一路颠簸。
直到渐渐平缓,才听到一声“吁~”
马车停下,小七见唐冠闭着眼睛,以为在睡回笼觉,伸出小手在他脸上一拍。
“别闹!”
“哈哈,我还以为你又睡着了”
常鹰在外面喊了一声:“御史,下车吧,到了”
陈允升闻言拉起小七和唐冠下了马车。
唐冠打量了下四周,微微一愣,还真是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竟然又到了临近的运河码头。
极远处便是他们沉船的密林。
“冠哥,你看这船比咱们以前那个大多了”
唐冠也望向江中所泊的那条大船,暗暗一凛。
他们本来乘坐的那艘只是商船,虽然造工jing致,可比起眼前这艘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仔细一看,原来眼前这艘押粮船,竟然有一部分是铁制。
看到这唐冠眼皮一跳,这艘船造型诡异,甲板上有几个出入口,不时有甲士穿梭。
常鹰倒是对此见怪不怪,陈允升看到阵仗不小,也是暗暗一喜,他对之前的遭遇心有余悸,生怕再次遇到险情。
如今有了这军中大船,想必路上一定顺畅。
“御史,请吧,已经为你和两位小郎君清理出一间干净舱室”
陈云沈闻言更是大喜过望,“多谢,将军有劳了”
他们都是江南道转运使麾下的兵卫,管些后勤押运,虽手底下有些人马,但难得被人尊称将军,尴尬笑笑,众人一道上船。
这些人倒不墨迹,一上船便起锚而行,大船缓缓驶开。
陈允升携着唐冠和小七来到舱中,大舒一口气。
“还不算晚”陈允升坐下身子自顾自的嘟囔一句。
这一波三折,众人终于又继续前行,损失最大的莫属常鹰,手下尽丧。
小七和唐冠也难得老实,知道这不比以前那艘,在这军船乱跑,搞不好就要生事。
重兵把守的大船安抚了陈允升的心,却让唐冠七上八下起来。
离那长安越近,走的越快,对唐冠而言紧迫感就更加一分。
朝阳缓缓升起,船在江中,人在船中,而唐冠一颗心却飘向了远方。
。。。。。
长安,大明宫中。
“公主,不能乱翻啊!”宫女神态焦急的对眼前正在东寻西翻的少女说道。
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可发育之好令人咂舌,胸前玉兔已经有了一定规模,宫装本就浅薄,少女行动间不时晃动。
若唐冠在场必然暗咽吐沫,这少女脸蛋至今为止见到的女子中也只有林雨熏可比,可身材却不可同ri而语。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倒是成了这少女的真实写照,眉宇间与那武曌倒是有几分相似。
“找到了!”少女终于在母亲常坐之处,寻到了要寻物事,却是两张jing裱过的卷轴,所放之处也颇为隐蔽,可见存放之人保管用心,人说诗词歌赋,锦绣文章。
这锦绣可不单单指字句的非凡,装裱成了一个细活,人靠衣裳马靠鞍,那这文便要靠裱,宫中裱匠都是千里寻一,这两幅卷轴显得jing致异常。
“公主”小宫女见状惊呼,可又不敢阻拦,天后对这小公主的疼爱是众人皆知的。
这少女三两下拆开卷轴,边说道:“母后和裴伯伯把这人夸上天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少女颇带不服气的望向诗文,却是那首《钱塘湖行》。先是有些戏谑,而后黛眉微皱起来。
“一派胡言,西湖哪有那么美!”良久后,这少女先是惊艳神se一闪,而后低声嘟囔。
小宫女望了望四下无人也壮起胆子上前察看:“公主,这写诗之人唐去病听说只有八岁呢”
“哼,我五岁也能写诗呢”
小宫女见少女有些底气不足的模样,偷偷掩嘴一笑。
“好啊!你敢笑我,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到司衣坊”
“啊!怜儿不敢了”这小宫女闻言脸se一白,慌忙跪在地上。
少女说话时语气骄横,与她这绝美容颜完全不搭。
“给你说笑啦”少女见怜儿吓成这样,也不再吓唬她。
“你去桌上拿支笔来”
怜儿闻言犹豫了一下道:“公主,你要做什么?”
“让你拿你就拿好了”
怜儿不敢怠慢,走到案前拿过一只笔来递给少女。
少女望着两幅卷轴微微一笑,接过来便想对其下笔。
怜儿大吃一惊,想要上前阻拦,可又碍于少女威严,只好束手看着。
只见少女在那空白之处写道:“八岁黄口郎,堂皇说大话。背后无德尽,随人议长短。小儿不识愁滋味,为赋诗词强说愁。入得冠冕天皇眼,却道天凉好个秋”
不得不说唐冠的蝴蝶效应之犀利,这一首极近讽刺之能事的诗文落在他的剽窃大作之旁,倒也是相得益彰。可奇怪的是这首诗,如果唐冠看到也要眼皮直跳,其中两句明明像是那“辛弃疾”的佳作。
少女落下最后一点笔墨,还是意犹未尽,这些天来朝中对这唐去病议论纷纷,**中人也对天后所藏的两首诗文大感好奇。
就在少女暗暗得意之际,一个威严女声传来:“太平,你在做什么?”(注:终于写到太平公主,她的名字没有流传下来,暂时用封号代替)
少女暗道一声糟糕,慌忙跳下龙榻,跪在地上道:“儿臣参见母后”
只见身后站着一美貌女子,小宫女早已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这女子一袭凤袍,乌云流簪鬓,瀑布般垂下,一双美目望向榻上被打开的卷轴,显出愠怒神se,赫然是当今天后武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