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武周-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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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冯小宝不遣多让,如今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这让何弃疗难免失落。
一时间他心中的委屈爆发开来,声音都充满了质问,冯小宝闻音一惊,他这个小兄弟向来平和,看来是动了真怒。当即呐呐道:“弃疗,是大哥对不起你。”
说罢, 冯小宝低下头来,他所行种种确实让人啼笑皆非。何弃疗见状轻声一叹,他已经没有了师傅,不能再没有这一个亲人了。抬头道:“小宝哥,你把银票给我。”
冯小宝闻言一惊道:“干什么?”
“我让你给我!”何弃疗眉头紧皱出声。冯小宝此次死里逃生,确实侥幸。料来是何弃疗苦苦哀求,眼前唐冠才伸手援救,想到这,冯小宝也不敢再刺激何弃疗,当即从怀中将那几张飞钱取出。
何弃疗伸手去接,冯小宝却有些犹豫不决,何弃疗见状皱眉夺过,而后呈于唐冠面前道:“唐相公,这银子你拿回去吧,我等实在没有脸面再受了。”
唐冠见状不由暗暗摇头,他已经多次见识过何弃疗的君子作风,可见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事实也是如此,何弃疗曾说唐冠没有恻隐之心,那些奴隶是无罪之人却平白受苦,如今自己的兄弟是个有罪之人,理应受罚,自己却让唐冠搭救。
这种反其道而行的事情无疑打击了何弃疗的自尊心,唐冠望着那几纸飞钱默默不语,冯小宝却着急道:“弃疗!”
“你闭嘴!”何弃疗现在正处于气头上,一听到冯小宝出声,便立即开口呵斥,冯小宝见状只好呐呐不语。
这时,唐冠却出声笑道:“哈哈,我唐某若是缺这五百两银子,也不敢交你这个朋友了。”
说罢,唐冠摇摇头,何弃疗闻言心中一暖,随即暗道:“唐殿元性情豁达开朗,虽然有时心肠硬了一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好人。”
当然他这是没有目睹唐冠之前所作所为才有了这番评价,想到这,何弃疗又望了一眼身旁冯小宝,自语道:“小宝哥这事确实让人不齿,他却不计前嫌,罢了,既然唐殿元真的把我当做朋友,那为他效力也算不得什么。”
一番思索过后,何弃疗终于心中一横,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选了,当即说道:“唐殿元,草民有言在先,今后郎君若有差遣,弃疗一定照办。”
唐冠见他憋了半天,憋出这样一番话来,笑道:“弃疗兄,以后再说吧。”
说罢,唐冠闭目养神默默不语,冯小宝见唐冠不收银子,不由一喜,伸手就想去拿回,何弃疗却将他手打开,而后将几纸飞钱揣入怀中,冯小宝实在太不靠谱。
一时间,几人默默不语,马车摇晃间几个时辰悄然流逝。
当众人回到饱舍中时,天已经蒙蒙亮,这一宿折腾,众人都精疲力尽,唐冠着人将冯小宝等人安顿好后,才蹑手蹑脚的返回上官婉儿房中。
唐冠轻轻将门推开,而后望了一眼挂在一边的崭新朝服,这绯红朝服意味着他有了入朝的权力,同时也意味着他再也清闲不了了。
朝中谏议大夫属于议论职官,除了负责批核各部谏书以外,逢朝便要入殿,还有那弘文馆,总归要去看一看的。
唐冠轻声慢步取下朝服,正准备悄悄出去,屏风后突然传来声音:“病郎,你回来了。”
唐冠闻音止住脚步,而后转首走向床铺,只见上官婉儿斜依床头,手中还捧着那本怪书,说起来倒是有趣,自从唐冠教了她几个字以后,她对这本唐冠的命根子大感兴趣,有事无事便捧起来看两眼,尽管大多读看不懂。
唐冠见她面色白皙之余,美眸有些黯淡,不由出声道:“我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吗?”
说罢,唐冠坐在床侧,将手伸进被褥中取暖,上官婉儿闻言望了一眼唐冠放在一边的朝服,轻声道:“吃些东西再走吧。”
唐冠闻言一笑,他就喜欢上官婉儿这种直接,她不会问自己丈夫要去哪,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需要问也会知道,这种淡淡的心有灵犀,正是唐冠迷恋此女的原因之一。
唐冠微微摇头,而后起身更换朝服,一如以往一般笨手笨脚,上官婉儿起身为其换上。
唐冠这才转身离去,这种平静是他极为享受的,从初到长安时,连早起都是问题的唐冠变成如今一夜不眠依然精神的他,毫无疑问这其间的变化无常又有些可悲。
他一开始将上朝戏谑的称为上班打卡,可如今他才明白,原来每一次上朝都是与所爱之人的生离死别。(。。)
第二百五十八章:苟利国家生死以(二)()
大明宫,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帝国的权力核心所在。
我们曾多次提过三省的存在,这个机构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皇权,是以掌控这个机构的存在必然是最高统治者心腹中的心腹。
毫无疑问,此时的武承嗣与武三思的确是武曌的心腹,不仅如此,最重要的还是血统。
而弘文馆这个隶属于三省麾下的贵族学院,维护的便是这份贵族血统,之所以弘文馆不像一般太学有教无类,为的便是维持血统的高贵性,这一点在皇权社会中不分东西国界,只要诞生了统治阶层,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儒教”这个词诞生于后世,中国虽然是一个多神教国家,有凌驾于贵族之上无所不能超自然的神,但奇怪的是宗教并没有能向统治阶层发展,反而成了贵族手中的工具。
儒教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是宗教,但却具有比宗教来讲更加强大的洗脑能力,当然这并不是带有贬义的,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此时,儒家成了领先于全人类的制度。
它带来的不仅仅是稳定的社会,更多的还是人与人间矛盾的缓和。
此时晨更初响,宫中一片漆黑,只有前庭弘文馆亮起灯盏,开始了一场早读。
而弘文馆的主事人唐冠也难得在场一次,双手环胸坐在一边旁听学士开讲。
当然他也只是做短暂的停留,半个时辰后便要举行早朝,那时他便要去正八经的上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早朝。
望着自己一干学生倦容满面,唐冠坐在椅上暗自摇头,他是一个没有经过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一步登天的士人,对眼前场面也大感乏味。
只听学士讲道:“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
弘文馆中的大学士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从不讲两遍,听懂了就是听懂了,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唐冠闻言扫量了一下在场学子,当看到混在其中滥竽充数的小七后。不由莞尔一笑,这小子显然是在云里雾里,果不其然在那下起神来。
唐冠见状将目光挪开,此间有一人他倒是有点兴趣,那就是姚华,此子机灵懂事。倒是挺合唐冠胃口。
只见姚华专心致志的听着学士讲课,他知道家中花了不少力气,上下打点才将他送了进来,是以读起书来倒也没有怠慢。
就在唐冠望着此人沉吟时,一旁馆务走上前来低声道:“馆主,朝会要开始了。”
“哦,好。”唐冠闻音回神。而后正要起身却突然心中一动,开口道:“我听说可以带两名学子去听政?”
“这个啊。。。是有这么个说法,不过这些学子进馆没几天,个个都没规矩,去了,恐怕。。。”
“不碍,不去的话岂不是永远不懂规矩。”唐冠闻言摆摆手,站起身来。
馆务闻言赔笑道:“相公说的是。那您看带哪家郎君入朝?”
唐冠闻言默默不语,一个个打量起来,馆务见状微微一笑道:“馆主,你看,那位是中书侍郎家的郎君。”
唐冠闻言随意看了一眼,而后微微摇头,馆务又言道:“那位是大鸿胪家的三郎。正室所出,全家人都宝贝着呢。”
这馆务似乎对此间学子背景了如指掌,倒是让唐冠戏谑的望了他一眼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馆务闻言一惊,知道自己多嘴了。唐冠说罢便看向姚华,此子是下州刺史子嗣,放在地方上也是贵公子了,可是放在这里确实普通的紧。
若说谁最尊贵当然还要数坐在最前排,左右都无人敢靠近的皇孙李成器了,可这小胖子却被唐冠直接忽略了,武曌能让他入学弘文馆,已经算是还有些人性,至于朝政,那就更不用去想了。
想到这,唐冠出声道:“先生,劳烦停一下。”
学士闻言起身拱手止住,以为唐冠是有道要讲,正想让开座位,唐冠却指着姚华道:“你,过来。”
“我?”姚华闻言一惊,他早就发现了唐冠的存在,两日前那场血腥还让他心有余悸,想起来便头皮发麻,尽管如此,他也不敢怠慢,慌忙起身走向唐冠。
唐冠这才对那学士微微一拱手,而后转身便走,姚华见状立即跟上。
“姚华。”
“学生在。”
“前些日子那一课你可记住了?”
姚华闻言心中一凛,低声道:“记住了。”
“好,那些人都是反贼,大逆不道,死不足惜!”
“是。”姚华闻言恭声应是,唐冠下一句话却让他欣喜若狂。
“你随我来临朝听政,带上耳朵便可以,明白吗?”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唐冠说话时头也不回走在前面,姚华却一阵激动,他那些同学背景深厚,他在其中也只能算作垫底,没想到唐冠似乎对他极为看好。
“停。”两人行出片刻,唐冠喊停,而后唐冠躬身不语,举起手中朝板,姚华见状也不敢多看立即拱手低头。
原来是“大部队”到了,只见那边阶上浩浩荡荡走来,左文右武,为首的却是左右相公武承嗣与武三思。
二人行走间也望到了这边唐冠,看到他身上花色之后却没怎么讶异,上朝之人秩序井然,有几人也望了一眼路边唐冠,然后低头继续向上方大殿走去。
直到队伍行至末尾,唐冠才拉着姚华插入其中,姚华抬头一望心中不由激动,他爹官做的其实不小,能混到刺史这份上着实不易,不过这含元殿乃是天下士子的终极目标,能进入其中便是天大荣耀。
众人鱼贯而入,这含元殿唐冠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即站于一次,将姚华拉到身后。
早朝向来讲究,唐冠身侧便是其同僚,同为谏议大夫,他望了一眼姚华后。低声道:“唐相公,这是?”
唐冠闻言回应道:“馆中学生。”
此人闻言面现恍然,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只听上面诏令内监扯起嗓子喊道:“逶迤!”
“臣等参见陛下!”
此音一落,众人齐齐躬身行礼,上方帘子轻轻动了几下,帘中坐的正是武曌。她也不着急让众人免礼,而是扫量了一眼,当见到唐冠身影后才出声道:“众卿家免礼。”
众人闻音稀里哗啦起身,姚华早已激动的不能自已,武曌的声音他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只觉得一切都那么新奇。
唐冠抬起头来便目光四处游历了一下。文臣这边与往常无异,武将那边却有几个愁眉苦脸。
唐冠见状目光停顿了一下,这才挪开。
其实说来也有趣,文臣在早朝中大多时候没什么国事禀奏,往往说的都是一些人事调备,原因也很简单,早朝隔三差五才开一次。他们要秉的事基本都是已经处理过了的,有时中央的武将却成了主旋律,他们要奏的大多是一些突发事件。
果然在内监报完有事禀奏,无事退朝以后,那边一名看起来军阶不低的将领当即按耐不住,站出来说道:“陛下,末将有战事要报!”
听到战事二字,众人心中一凛。只听此将言道:“近日以来,末将下属来报,突厥人兵马调动频繁,列军河陇,恐怕是要对我朝不利。”
“哦?可有遣送使交涉?”
听到这话,又有一将站出说道:“陛下,这群胡贼早已有不臣之心。军中遣送使迟迟不归,料来已遭不测,末将愿领兵平叛!”
此话一出,帘子微微动了一下。边疆战线极广,国库虽然充实,可若是两线作战,难保不出意外,这一刻武曌倒是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若说武曌这些年沾了太宗什么光,最大的便是元气大伤的突厥了,突厥全胜时,马上得天下的唐太宗都废尽周折才将其击溃,也仅仅是击溃而已。
唐冠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是的,他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打仗是什么样子,他也早已厌倦了这种永无止境的纸醉金迷。
若是武曌能给他一个接触暴力机构的机会,那将是唐冠最想看到的,可是这条路漫长的不可思议,目前唐冠迫切希望再得到一个一步登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