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还情记 作者:花犯夫人(晋江vip2014-06-18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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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女多狡诡,当真如此。你以为演好这出戏,千岁眼里就有你了?哼,你去阎罗殿再等上几十年吧!”君公子阴邪的声音飘忽在她的耳边,直让她全身战栗。
三丈外的初紫跪在宫容脚下泣不成声:“千岁,千岁救救央姐……”
央姬的眸光扫过哭成泪人儿的初紫,寒意漫过心湖,随后定在白衣轩然的小千岁身上。
为什么愈想走近他,反而愈来愈远?
千岁视君公子如命,愚蠢如初紫居然妄想离间千岁和君公子?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吗?
四目相对。她有千言万语,想说上一辈子的。
日头开始隐去,阴霾一寸一寸的侵入树影。
宫容负手而立,风吹起衣袂,吹动一湖秋水般冷清。他只需站在那里,便有了一个秋天的萧条和一个冬天的冽寒。
君公子拿着匕首的手抖个不停,泪水泫然欲落,嘴唇颤的慌,就是发不出声音。
宫容道:“小君,央姑娘我是保定了,你撤手吧。”
君公子厉声吼道:“一个低贱的姬女,什么姑娘姑娘,当真可笑至极!容哥哥,你醒醒!”
宫容眉色不动,斥道:“小君,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与泼妇何异!我教你的,你都忘了,你统统都忘了!”
宫容随即道:“初紫,下去。”初紫还要继续哭嚎,却被威压的全身瑟缩,只得红肿着眼睛下去。
爱之深责之切。她在生死关头,宫容斥责的却是君公子的德行。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君公子惨淡道:“容哥哥,做个泼妇也罢,只要你能活着,我做什么都行。”
央姬被抵在君公子的胸前,她的背部清晰的感受到君公子剧烈紊乱的心跳。
君公子愈是慌乱,她反而愈是平静。
宫容一向深沉无波的悬珠明眸里沉浮哀伤潋滟,扬起精致的脖颈,侧颜被镀上一层落霞。
宫容叹息:“小君,你太让我失望了。”
千钧之重。君公子的泪水滴到她的后颈,滚烫滚烫。
君公子反而邪魅一笑,“哥哥,我最尊贵的哥哥,央姬必死,你救啊!你拿什么来救?”
君公子舔了一下刀口:“哥哥,你已经不是文武双全惊才绝艳的哥哥了!你现在就是个废人,就是个废人!自身难保,还想救她!哈哈!哈哈!”
“有本事你来救啊!”
“有本事你来救啊!”
宫容袍裾一掀,右腿向前,左腿屈起跪下,右腿后收与左腿并齐下跪。
宫容腰杆笔直,眸子里蓄满哀伤,平淡无波道:“小君,我求你,放过央姑娘。”
君公子浑身一震,搂着她向后退了三步。
央姬瞳孔大睁,脖颈就要向前一伸。她宁可割喉而死,也不舍得他如此。君公子的刀却适时退了分毫,刚好让她的脖颈避了刀锋。
央姬的泪水顺着脸颊打在刀刃上,折射出斑斓琉璃。
谁都不好过,谁都好过不了。
——
“大胆!”
一声厉喝传来。
面目倨傲的海棠大步走了过来,对着宫容跪下,一巴掌甩上了俏脸:“海棠来迟了,任千岁责罚。”
海棠说罢便要搀宫容起来。宫容的袖子仿若不经意的避开海棠,泰然的起身,拂了一下裾角。
海棠向前三步,冷峭道:“君公子,谁借你的胆子!把央姬放了!”
君公子道:“哼,一个奴婢,谁借你的胆子!本公子就不放!”
海棠厉眸一闪,斥道:“君公子莫忘了自个的身份了!我是奴婢,也是千岁的奴婢!你不过一个男宠罢了!”
君公子挟持央姬往后一退,两人靠在雕栏上,君公子望了一下三丈下的池面,决然道:“容哥哥,最毒妇人心,待小君杀了央姬,就陪央姬一起找阎王……
下一句话被他嚼碎在腹中,“这样哥哥就能好好活着了……多好啊,多好啊……”
海棠扬起皓白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是刺目的三根银针。
君公子更加癫狂:“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本公子这把削铁如泥快!”
海棠迟疑了。
央姬的眸光穿过天边红的渗人的落霞。那里一片空旷。临死前她的灵魂曾抵达过,那里没有伤悲没有痛苦没有人世的真真假假。那里抵达永恒。
可是那里,同样没有千岁。
央姬勾起唇角,落霞洒满她殊璃脆玉的娇容。
第一句:“君公子,你不是千岁的男宠。”
第二句:“千岁视你如命,你就这般待他的?”
第三句:“你我死不足惜,你教千岁如何自处?”
第一句暗示央姬知道千岁和君公子的身份,央姬一个姬女怎么可能知道,必有幕后主使。
第二句暗示央姬知道他们的秘辛,君公子定然要留她一命顺藤摸瓜。
第三句暗示央姬和君公子对于千岁的重要性,晓之以情。
央姬的泪水干涸在瞳孔里。她愈想通往他,他们之间愈是隔了一道深渊。
闹剧远没有结束。
半晌。
君公子右手一颤,匕首掉落。一把推开央姬,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容哥哥,小君头好疼。头好疼。”君公子蜷缩呻、吟。
宫容走了过来,就要抱起他,怜惜道:“小君不要怕,哥哥在呢……”
海棠脸色顿变,对惊魂不定的央姬道:“今日吓着央姑娘了,君公子有魇症。”
君公子听着宫容的声音,总算好了些,抬起脸,明眸里已然一片赤红。
君公子身子抖的更厉害。
君公子癫狂了:“哥哥一身是血……哥哥不要死……哥哥不要……”
宫容只得站起身,吩咐道:“海棠,好好照顾君公子,他现在这样子见不得我,我走了。”
宫容的身后是君公子一声接一声的啼血呼唤:“哥哥身上好多血……哥哥不要死……”
宫容的每一步都有千钧之重。
——
央姬沉默垂首,双手拢于袖中,慢吞吞的跟在宫容的身后。
南院处处曲径通幽,乔木矮灌葱茏郁郁,初春的落霞红的滴血,风瑟瑟的。
宫容忽然止步,央姬不设防,一下子便撞上了他的后背。
央姬忙不迭的后退三步,福身道:“央姬无礼了。”
宫容听的分明,她自称“央姬”而非“央儿”。
或许,他们本该这般疏离。
不复往日抬眸望他的样子,不复那些貌似真挚的情深无量。他在心底嗤之一笑。
央姬琢磨不透他的情绪,近在咫尺却远过天涯。今日初紫惹的祸端,加上她对君公子意有所指的那番话,一切都会把他们越推越远。
央姬委屈,委屈的不行,心乱如麻,眼下只想回去好好想想法子。
他屹立不动,乔木的阴影和落霞的血色各占一边。
没有人能琢磨出他的情绪。前世三年,她曾绞尽脑汁也是枉然。
他不开口的时候,一切声音都是突兀。
他只是仰项面朝天际,得不到他的回应,她越发觉得自己多余。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可怜楚楚的望着他:“千岁……”
“嗯?”他仿若这才注意到她,垂首看她。
她忏悔道:“今日央姬累千岁毁膝下黄金,累君公子魇症,央姬,央姬万死。”
他应道:“回头让海棠伺候你。”
她的心一片冰冷。前世海棠易容做初紫在她身边两年,今日海棠手执银针,这个海棠可不是一般的婢女,千岁,千岁终究还是怀疑她了。
她压住心底的苦涩,黯然道:“央姬谢过千岁。”
他续了一句:“这样小君便不能找你麻烦了。”
她的瞳孔瞬间被点燃,亮灿灿的望着他。他微蹙了下眉头,别过脸。
他径自向前走。她紧随其后。
“哥哥一身是血……哥哥不要死……哥哥不要……”君公子的啼血呼唤声声催在她的耳边。她捂住胸口。
他孑然向前,走过甬道。
她紧跟不舍,小心的问道:“千岁,晚些央姬能去看君公子吗?”
他只道:“不用。小君无碍。”
她随着他在南院兜兜转转,只顾着低着头。已经把南院转过一圈都不知情。
宫容只顾着自己走着,走着第二圈。身后跟着她轻轻的脚步声,仿佛连步伐都怕惊扰了他。
宫容忽然想多转上几圈。
事实上,他也是这般做的。
她只顾盯着脚尖,只觉得初春的天黑的格外早。
要不,怎么会天都黑了,北院还没到呢?
才降下来的夜幕格外温柔,他的脚步声不复之前的冷淡,也随之温柔起来一般。
她忽然觉得脚痛的不行。
她委屈的问道:“千岁,还要多久才到啊?”
这才抬首,周围八宝琉璃灯盏在风中轻摇。
他道:“快了。”
他说快了,她思忖着他又要独守一室,心下一窒。
就要出南院的时候,他道:“我不喜欢听姬这个字。”
“嗯?”她未反应过来。
许是她的眸子像好学的等待解惑的宠物,他抬手,几乎要敲她的额头。
距离两指间停住。行云流水的收回。
他总算是提示了一下,“不要自称央姬。”
兜兜转转间她的千头万绪也已理清。此刻听着他这般说,便觉心花怒放。
她又哼哼唧唧的委屈开了:“千岁……”
她扯着他的袖子,仿若小狗在咬他的裾角。
他眉头蹙的很,她锲而不舍。“千岁……”继续撒娇。
“何事?”
“待会去看君公子,可好?”她打的是好算盘,去看君公子,她便又多了和他相处的机会。
他已经不欲再应她,径自要走。
一计不成。念头飞转。
“千岁……”
“又何事?”分明不耐烦了。
她可怜楚楚的矫揉造作,“君公子不喜央儿,自然不喜四位姐姐,若是日后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那……”
五姬都是动不得的。宫容岂会不懂其间道理?
她支支吾吾的补充道:“央儿与四位姐姐有姐妹情谊,这才多嘴了。何况君公子有魇症,央儿也是不忍。”
“那依你所见呢?”
“千岁若独宠央儿……”她试探的问道。
他戚薄的冷唇开合,只吐出两个字:“甚好。”
白玉雕成的五指婆娑上她的娇容,意味不明的问道:“央姑娘可知,何为独宠?”
殊璃脆玉飞上烟霞,她羞涩道:“央儿懂。”
他的手指轻轻的研磨上她的红唇。
“我只有这双手,你也愿意?”
她的心跳个不停,毫不犹豫:“央儿死也甘愿。”
“我先去看小君,亥时去你那边。”
第13章 同房
亥时迟迟不至。
四盏鎏银屏画明灯各据一室四方,正中的青鸾牡丹木雕花大床光线微暗,酡红缣丝宝罗帐微摇,平添靡靡奢气。
一柱沉香自鎏金铜胎浮雕荷花熏炉上空腾起,被窗外的夜风扭出妖娆美人腰状,窜入帐中。
坐在螺钿铜镜前的央姬抱了下手,为冷气一颤,起身阖窗。又觉得这室内狭仄的慌,两个火盆里银炭噼里啪啦的,从她光裸的脚尖一直烧到脸颊。
浑身燥热难耐,心跳的快要蹦出来。她来来回回的踱步,只觉这滴漏太缓太缓。
亥时。
推门的声音又轻又缓。央姬匆忙的起身,藕臂磕上金丝檀木梳妆台,却是连疼也顾不得。
四目相对。
白衣轩然的宫容负手进来,央姬光脚踩着金线昙花毯过去掩门。
相隔一步,央姬却是垂首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央姬的手心都是汗。
宫容屹立不动,视线专注的定在她身上。
重重莲瓣玉绫蝉纱寝衣下是若隐若现的蔷薇色鸳鸯戏水肚兜和薄贴的滚雪细纱合裆裤,延颈秀项以优美的姿态浅垂,嫣红从皓白的耳根烧上侧脸,蔓延至半露的酥胸。
不堪一握的婀娜小蛮腰在蝉纱寝衣下惹人垂涎。
宫容垂涎了,也这样做了,纤长的右手臂一伸,一把搂上她的细腰,把她向前一带,紧贴自己的胸膛。
她心跳如鼓擂,绯红的耳畔是他清冷的笑意,“央姑娘怕了?”
她仰项望他。娇容殊璃脆玉,不染铅华,远胜傅铅。眸子仿若弯月坠入染坊里的一缸绯料,染出意乱情迷的潋滟。
他的笑见皮不见骨,半真又半假,胚滑釉清的瓷面冷清又冷味。
她的丹唇轻开,一字还未吐出。他冰冷的手指收紧小蛮腰。
只余一声羞臊的哼哼唧唧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