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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列传第二百九忠义五+列传第二百五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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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明哲字元甫,太和人。性刚毅有胆气,明大节。少举进士,天祥开府汀州,辟充督干架阁监军。师出岭,明哲以赣县民义复万安,连结诸砦拒守。兵败,被执不屈,死于隆兴。临刑大骂不绝口,闻者壮之。

  杜浒字贵卿,丞相范从子也,少负气游侠。德祐元年,有诏勤王,浒时宰县,纠集民兵得四千人。文天祥开阃平江,往附焉。时陈志道等赞天祥出使,浒力争不可,志道逐之去。已而天祥果见留,志道窃藏逃归。天祥北行,诸客无敢从者,浒独慨然请行。特改兵部架阁。从京口,以计赂守夜刘千户者,得官镫,脱天祥,偕走淮甸,繇海道以达永嘉。

  益王即位,授司农卿、广东提举、招讨副使、督府参谋。寻往温、台招集兵财。福安陷,与天祥相失,遂趋行朝。苏刘义疑浒自来,欲杀之,陈宜中、张世杰不可,使人监护之,乃免。久之,奉命复入天祥幕。及空坑兵败,又与跋涉患难以出。天祥移屯潮州,浒议趋海道,天祥不听,使护海舟至官富场。浒惧力单,径趋崖山,兵溃被执,以忧愤感疾卒。

  林琦,闽人也。德祐二年,大兵既迫临安,琦于赭山结集忠义数千人,捍御海道。以功补宣教郎、督府主管机宜文字,充检院。文天祥开府南剑,琦佐其幕。琦外文采,内忠实,数涉患难,无怨怼辞。及潮州移屯,琦俱被执,至惠州遁,复执之北行,赴水,为吏所拔,至建康,以忧愤死。

  萧资,天祥幕下书史也。天祥起兵,资于患难中扶持甚至。空坑兵败,以全督府印功,升阁门、路钤辖。资性和厚,临机应变,辑穆将士,总摄细务,任腹心之寄。潮阳移屯,与大兵遇,死之。

  徐臻,温州人。父官河南,德祐元年春,臻往省,以道阻。会天祥勤王,臻往依之,以笔札典枢密,小心精练。天祥被执,臻脱难复来,愿从天祥北行,扶持患难,备殚忠款,至隆兴病死。

  金应者,性少刚知义。为天祥职书司,入京补承信郎,官路分。天祥奉使被执,左右皆散,应独无畔志。及脱走镇江,至淮东,以忧愤死焉。

  何时字了翁,抚州乐安人,天祥同年进士也。调庐陵尉,寻入江西转运司幕府,还临江军司理参军。郡狱相传,旧斩一寇,尸能行一里许。众神之,塐为肉身皋陶。时至,取故牍阅,此寇尝掠杀数人,曰:「如此可为神乎?」命鞭之,湛于水,人服其明。改知兴国县。

  天祥起兵,辟署帅府机宜、带行监文思院。天祥入卫,时任留司,分司吉州。饷运平江,天祥奏时知抚州。吉州下,时脱身归乡里。益王立,天祥开府南剑,时起兵趋兴国接引,以时带行卿监、江西提刑。时聚兵复崇仁县,未几,大军奄至,兵败,削发为僧,窜迹岭南,卖卜自给,变姓名,自号坚白道人。

  又有陈子敬者,赣州人。以赀雄乡里,尝从天祥游。天祥开阃汀州,子敬募集民兵屯皂口,据赣下流。及天祥攻赣,子敬与合谋,忠效甚著。空坑兵败,复聚兵屯黄塘砦,连结山砦不降。大军以重兵袭其砦,砦溃,子敬不知所终。

  刘士昭,太和人,尝为针工。与乡人同谋复太和县,败,血指书帛云:「生为宋民,死为宋鬼,赤心报国,一死而已。」因以其帛自缢死。

  其党入狱,多乞怜苟免。有王士敏者,独慷慨不挠,题其裾:「此生无复望生还,一死都归谈笑间,大地尽为腥血污,好收吾骨首阳山。」临刑叹曰:「恨吾病失声,不能大骂耳。」

  同时有赵孟垒者,合州人。登开庆元年第,为金华尉。临安降,与从子由鉴怀太皇太后帛书诣益王,擢宗正寺簿、监军。复明州,战败见获,不屈磔死。

  方大军驻绍兴,福王与芮从子曰孟松,谋举兵,事泄,被执至临安。范文虎诘其谋逆,孟松诟曰:「贼臣负国厚恩,共危社稷,我帝室之胄,欲一刷宗庙之耻,乃更以为逆乎?」文虎怒,驱出斩之,过宋庙,呼曰:「太祖、太宗列圣之灵在天,何以使孟松至此?」都人莫不陨泪。既死,雷电昼晦者久之。 
 
 



 
                   
列传第二百一十四忠义十
 
  ○陈东欧阳澈马伸吕祖俭吕祖泰杨宏中华岳邓若水僧真宝莫谦之徐道明

  陈东,字少阳,镇江丹阳人。早有隽声,俶傥负气,不戚戚于贫贱。蔡京、王黼方用事,人莫敢指言,独东无所隐讳。所至宴集,坐客惧为己累,稍引去。以贡入太学。钦宗即位,率其徒伏阙上书,论:「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言极愤切。明年春,贯等挟徽宗东行,东独上书请追贯还正典刑,别选忠信之人往侍左右。金人迫京师,又请诛六贼。时师成尚留禁中,东发其前后奸谋,乃谪死。

  李邦彦议与金和,李纲及种师道主战,邦彦因小失利罢纲而割三镇,东复率诸生伏宣德门下上书曰:

  在廷之臣,奋勇不顾、以身任天下之重者,李纲是也,所谓社稷之臣也。其庸缪不才、忌疾贤能、动为身谋、不恤国计者,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赵野、王孝迪、蔡懋、李棁之徒是也,所谓社稷之贼也。

  陛下拔纲列卿之中,不一二日为执政,中外相庆,知陛下之能任贤矣。斥时中而不用,知陛下之能去邪矣。然纲任而未专,时中斥而未去,复相邦彦,又相邦昌,自余又皆擢用,何陛下任贤犹未能勿贰,去邪犹未能勿疑乎?今又闻罢纲职事,臣等惊疑,莫知所以。

  纲起自庶官,独任大事。邦彦等疾如仇雠,恐其成功,因用兵小不利,遂得乘闲投隙,归罪于纲。夫一胜一负,兵家常势,岂可遽以此倾动任事之臣。窃闻邦彦、时中等尽劝陛下他幸,京城骚动,若非纲为陛下建言,则乘舆播迁,宗庙社稷已为丘墟,生灵已遭鱼肉。赖聪明不惑,特从其请,宜邦彦等谗嫉无所不至。陛下若听其言,斥纲不用,宗社存亡,未可知也。邦彦等执议割地,盖河北实朝廷根本,无三关四镇,是弃河北,朝廷能复都大梁乎?则不知割太原、中山、河间以北之后,邦彦等能使金人不复败盟乎?

  一进一退,在纲为甚轻,朝廷为甚重。幸陛下即反前命,复纲旧职,以安中外之心,付种师道以阃外之事。陛下不信臣言,请遍问诸国人,必皆曰纲可用,邦彦等可斥也。用舍之际,可不审诸!

  军民从者数万。书闻,传旨慰谕者旁午,众莫肯去,方舁登闻鼓挝坏之,喧呼震地。有中人出,众脔而磔之。于是亟诏纲入,复领行营,遣抚谕,乃稍引去。

  金人既解去,学官观望,时宰议屏伏阙之士,先自东始。京尹王时雍欲尽致诸生于狱,人人惴恐。朝廷用杨时为祭酒,复东职,遣聂山诣学抚谕,然后定。吴敏欲弭谤,议奏补东官,赐第,除太学录。东又请诛蔡氏,且力辞官以归,前后书五上。既归,复预乡荐。

  高宗即位五日,相李纲,又五日召东至。未得对,会纲去,乃上书乞留纲而罢黄潜善、汪伯彦。不报。请亲征以还二圣,治诸将不进兵之罪,以作士气;车驾归京师,勿幸金陵。又不报。潜善辈方揭示纲幸金陵旧奏,东言纲在中途,不知事体,宜以后说为正,必速罢潜善辈。

  会布衣欧阳澈亦上书言事,潜善遽以语激怒高宗,言不亟诛,将复鼓众伏阙。书独下潜善'所。府尹孟庾召东议事,东请食而行,手书区处家事,字画如平时,已乃授其从者曰:「我死,尔归致此于吾亲。」食已如厕,吏有难色,东笑曰:「我陈东也,畏死即不敢言,已言肯逃死乎?」吏曰:「吾亦知公,安敢相迫。」顷之,东具冠带出,别同邸,乃与澈同斩于市。四明李猷赎其尸瘗之。东初未识纲,特以国故,至为之死,识与不识皆为流涕。时年四十有二。

  潜善既杀二人,明日府尹白事,独诘其何以不先关白,微示愠色,以明非己意。越三年,高宗感悟,追赠东、澈承事郎。东无子,官有服亲一人,澈一子,令州县抚其家。及驾过镇江,遣守臣祭东墓,赐缗钱五百。绍兴四年,并加朝奉郎、秘阁修撰,官其后二人,赐田十顷。

  欧阳澈,字德明,抚州崇仁人。年少美须眉,善谈世事,尚气大言,慷慨不少屈,而忧国闵时,出于天性。靖康初,应制条敝政,陈安边御敌十策,州未许发。退而复采朝廷之阙失,政令之乖违,可以为保邦御俗之方、去蠹国残民之贼者十事,复为书,并上闻。已而复论列十事,言:「臣所进三书实为切要,然而触权臣者有之,迕天听者有之,或结怨富贵之门,或遗怒台谏之官,臣非不知,而敢抗言者,愿以身而安天下也。」所上书为三巨轴,厩置卒辞不能举,州将为选力士荷之以行。

  会金人大入,要盟城下而去,澈闻,辄语人曰:「我能口伐金人,强于百万之师,愿杀身以安社稷。有如上不见信,请质子女于朝,身使穹庐,御亲王以归。」乡人每笑其狂,止之不可,乃徒步走行在。高宗即位南京,伏阙上封事,极诋用事大臣,遂见杀,见《陈东传》。死时年三十七。

  许翰在政府,罢朝,问潜善处分何人,曰:「斩陈东、欧阳澈耳。」翰惊失色,因究其书何以不下政府,曰:「独下潜善,故不得以相视。」遂力求罢。为东、澈著哀词。澈所著《飘然集》六卷,会稽胡衍既刻之,丰城范应钤为之祠学中。

  马伸,字时中,东平人。绍圣四年进士。不乐驰骛,每调官,未尝择便利。为成都郫县丞,守委受成都租。前受输者率以食色玩好蛊裕Ф埽烨刖薇住C裾仁洌裂赝炯倜乱源锏F绞拐咚镔乖缧校治手杂υ唬骸附衲曷硐刎┦苣桑徊∥乙病!官辜鲇诔

  崇宁初,范致虚攻程颐为邪说,下河南府尽逐学徒。伸注西京法曹,欲依颐门以学,因张绎求见,十反愈恭,颐固辞之。伸欲休官而来,颐曰:「时论方异,恐贻子累,子能弃官,则官不必弃也。」曰:「使伸得闻道,死何憾,况未必死乎?」颐叹其有志,进之。自是公暇虽风雨必日一造,忌娼者飞语中伤之,弗顾,卒受《中庸》以归。

  靖康初,孙傅以卓行荐召,御史中丞秦桧迎辟之,擢监察御史。及汴京陷,金人立张邦昌,集百官,环以兵胁之,俾推戴。众唯唯,伸独奋曰:「吾职谏争,忍坐视乎!」乃与御史吴给约秦桧共为议状,乞存赵氏,复嗣君位。会统制官吴革起义,募兵图复二帝,伸预其谋。

  邦昌既僭立,贼臣多从臾之,伸首具书请邦昌速迎奉元帅康王。同院无肯连名者,伸独持以往,而银台司视书不称臣,辞不受。伸投袂叱之曰:「吾今日不爱一死,正为此耳,尔欲吾称臣邪?」即缴申尚书省,以示邦昌。其书略曰:

  相公服事累朝,为宋辅臣。比不幸迫于强敌,使当伪号,变出非常,相公此时岂以义为可犯,君为可忘,宗社神灵为可昧邪?所以忍须臾死而诡听之者,其心若曰:与其虚逊于人而实亡赵氏之宗,孰若虚受于己而实存以归之耳。忠臣义士未即就死,阖城民庶未即生变者,亦以相公必能立赵孤也。

  今金人北还,相公义当忧惧,自列于朝。康王在外,国统有属,狱讼讴歌,人皆归往。宜即发使通问,扫清宫室,率群臣共迎而立之。相公易服退处,省中庶事皆禀命太后,其赦书施恩惠、收人心等事,日下拘收,俟康王御极施行。然后相公北面引咎,以明身为人臣,昧于防患,遭寇仇胁污,当时不能即死,以待陛下,今复何面目事君,请归死司寇,为人臣失节之戒,伏阙下俟命。如此,则明主必能察相公忠实存国,义非苟生,且弃过而录功矣。

  今乃谋不出此,时日已多,肆然尚当非据,偃寝禁闼,若固有之。群心狐疑,道路混澒,谓相公方挟强金,使人游说康王,姑令南遁,为久假不归之计。上天难欺,下民可畏。相公若以愚言粗知觉悟,及此改图,犹可转祸为福于匪朝伊夕之间。过此以往,则相公包藏已深,志虑转异,外饰事端,忄妻日待期,而阴结寇仇,合从为乱,九庙在天,万无成理,伸必不能辅相公为宋朝叛臣也。请先伏死都市,以明此心。」

  邦昌得书,气沮谋丧。明日,议迎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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