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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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大笑说:“智兄你好愚!这个楼他喜叫什么楼就是什么楼。横竖我知道他的用意。三层必是三才,栏杆必是五行好合,外面的木板是八卦,两个圆亭必是阵眼。脚下所走之地,明显字势,走当中,两边必是滚板坠落,下去轻者带伤,重者废命。八卦者,走吉卦则吉,走凶卦则凶,不是有人,就是弩箭齐发。”话言未了,智爷连连点头,甘心佩服,名不虚传也。就不必往下再问。焉知晓净说了上头,没说底下铜网阵之事。智爷言道:“你我二人,既入宝山,焉肯空返?何不将冲霄楼上王爷的盟单盗来,拿获王爷时作干证干证——与讼案有关的证人。”五爷点头:“待小弟上楼,兄与小弟巡风。”将至楼下,二人说话声音太高,早被看阵人听见。在石象、石吼两旁边地板一起上来二人,形如怪鬼,手持利刃,杀奔前来。
要问二位的生死,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青脸虎看阵遇害 白玉堂失印追贼()
且说二人正奔冲霄楼,石象石吼两边地板一起上来二人。左边宝蓝缎子,八瓣壮帽,绢帕拧头。宝蓝缎子绑身小袄,宝蓝裤,薄底靴子,蓝生生的脸面,红眉金眼,一口钢刀,此人乃青脸虎李吉。右边一人穿黑挂皂短衣襟,黑挖挖脸面,一口钢刀,此人乃双枪将祖茂。叱喝声音:“好生大胆,敢前来探阵。”冲着五爷摆刀就剁。智爷在后着急,两个人首尾不能相顾(五爷在前,智爷在后)。智爷耳中听见咔咤噗一声,原来是青脸虎李吉早被五老爷一刀杀死,双枪将祖茂头巾被五老爷一刀砍掉。祖茂奔命翻身扎入地板中去了。待智爷赶到,死的死,逃的逃。五爷一阵哈哈狂笑:“智兄,想襄阳王府有几个鼠寇毛贼,又有多大本领?半合未定,结果了一个性命,砍去了一个头巾,哈、哈、哈岂不叫人可发一笑?智兄与小弟巡风,待小弟上楼盗盟单去。”智爷说:“且慢,五弟请想,两个逃走一人,岂不前去送信?襄阳王府手下余党,岂在少处?倘若前来,你我若在平坦之地,还不足为虑。你我若在高楼之上,那还了得?以劣兄愚见,暂且出府再计较。”五爷明知智化胆小,又不肯违背智兄的言语,只得转身向前。智爷仍然在后,出正西地山谦小门,仍由兑为泽大门而出。扑奔王府北墙蹿出墙外,寻树林而入,暂歇片刻。
智爷言道:“得意不可再往,等欧阳兄、丁二弟,大家奋勇捉拿王爷。”五爷闻说笑答道:“小弟在德安府与欧阳兄、丁二爷言道,说你们三位各有专责:他们二位押解金面神栾肖入都,兄台保护金大人上任,各无所失,定准俱在卧虎沟相会。兄台明日起身上卧虎沟,会同欧阳兄、丁二爷一同奔襄阳在上院衙相会。”智爷言:“我走,金大人有事,如何对得起欧阳兄、丁二弟”五爷言道:“无妨。”智爷说:“我嘱咐你的言语,也要牢牢谨记。”说罢分手。智爷不住回头,心中发惨,总要落泪,焉知晓这一分手想要相会,势比登天还难。
五爷回到上院衙蹿墙进去,回到自己屋内,问张祥儿:“大人可曾呼唤于我”回道:“大人已睡熟了。”五爷更换衣巾,换了白昼的服色,去到公孙先生的屋内。先生还未安歇,让五老爷坐。五爷就将上王府,与智化进木板连环,欲要盗盟单,杀了一人事,细说了一遍。先生一闻此言,吓了一跳,颜色大变,说:“大人再三拦阻于你,怎么还是走了”五爷大笑:“先生不知王府纵有几个毛贼,俱是无能之辈,何足挂齿?先生此话,明日千万不可对大人言讲。”先生略略点头,待承五爷吃酒。五爷言道:“夜已深了,请先生安歇。”
五爷告辞回到自己屋内,盘膝而坐,闭目合睛,吸气养神。不时的还要到外头前后巡逻,以防刺客。不料天交五鼓,正遇打更之人,五爷微喝:“从此上院衙内不许打更。”更夫跪言道:“奉头目所差。”五爷道:“有你们坏事。若有刺客将你们捆起,用刀微喝,你们怕死,就说出大人的下落。若无你们更夫,他倒找不着大人的所在。”更夫连连叩头而出,回禀他们上司去了。一夜晚景不提。
次日早间,大人办毕公事,仍与五老爷、公孙先生同桌而食。酒过三巡,先生将昨日晚间五老爷上王府的事说了一遍。大人一闻此言,吃惊非小。五老爷在旁,狠狠瞪了先生两眼,哼了一声。大人叫道:“五弟,劣兄再三不叫你上王府,仍是这般的任性。”五爷道:“从今小弟再不上王府去了。”大人言道:“去也在你,不去也在你,倘若再上王府,愚兄立刻寻一自尽,吾弟归回,悔之晚矣。”遂将印信交与五老爷,派他护印的专责。五老爷当面谢过差使(大人虽是一番美意,缚住五老爷的身了,不想却要了五老爷的性命)。
早饭吃毕,大人仍然和五老爷在此谈话,直到晚餐仍不放走。天交三鼓,五爷告便,回自己屋内稍歇。外面一阵大乱。五爷叫张祥儿外面看来。祥儿回头言道:“马棚失火。”五爷一惊,就知道是调虎离山计,总怕大人有失。解磨额,脱马褂衣襟,挽袖裤勒刀,并不往外看失火之事,竟往大人屋中观看。行至穿堂,公孙先生言道:“五老爷,大势不好,印所失火。”五老爷点头,蹿房过去,见大人在院内抖衣而战,玉墨搀架。五爷在房上言道:“大人请放宽心,小弟来也。”大人战战兢兢道:“吾吾吾弟,大大大势不好了,印所失火。”五爷说:“大人放心。”飞身下房,纵身蹿于屋内,至印所荷叶板门。由门缝内瞧,早见火光满地,就知道是夜行人的法子,其名就叫做硫火移光法。一抬腿,铛啷一声,双门粉碎,抖身蹿入屋中,伸手桌案一摸,印信踪迹不见。
若问印被何人盗去,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颜大人哭劝锦毛鼠 公孙策智骗盗印贼()
且说见印信丢失,五爷暗暗的叫苦。回头一看,贼人由后窗棂进来,撒下硫光火,虽是遍地的火光,有烟有火,绝不能烧什么物件,也不烫手,乃夜行人的诡计。五爷返身而出言道:“大人,印信丢失,谅他去之不远,待小弟追赶下去,将印信夺回。”大人道:“五弟,印信丢失不要了,只要有五弟在,印信丢失不妨。”五爷哪里肯听,早就踊身蹿上房去,一看东西厢房北山墙,有一黑影一晃。五爷用飞蝗石子打去,一声响亮,虽然打在身上,此人未能坠落下去。五爷纵在东房之上,赶上前去就是一刀,只听见哧的一声,原来不是个真人(也是夜行人用计),乃是江鱼皮做成的,有四肢,一个头颅。无用时将他折叠起来,赛一个包袱;若要用时,腿上有个窟窿,用气将他吹鼓,用螺丝将他捻住,不能走气。脑后有皮套一个,挂于墙壁之上,被风一摆,来回的乱晃。其名叫做映身。五爷上当,刀剁皮人。转向扑奔正西。大人连叫:“不可追赶。”
五爷哪里肯听。出上院衙往西追赶,见一人在前施展夜行术。细看肩头上,高耸耸背定印匣。五爷赶上前来,一刀正中腿上,哎哟一声,红光崩现,满地乱滚。五爷磕膝盖点住后腰,先拔贼人背后之刀,抛弃远方。解贼人的丝绦,四马倒攒蹄,寒鸭子浮水势,将贼捆好。解胸前麻花扣,将印匣解将下来,双手捧定,在耳边先一摇,只听见咣咣地乱响,就知道印信在里面。五爷暗欢喜。猛然抬头一看,前边还有一个夜行人。五爷意欲追赶那人,自思印已到手,便宜那厮去罢。
后边厢灯火齐明,原是上院衙官人赶到,本是公孙先生至马棚救火,一浸而灭。先生进里边见大人,诉言其事。大人命先生派官人追赶白护卫,故此前来。远远问道:“前边什么人”五老爷答道:“是吾追贼人,不上半里之遥,将贼拿获,尔等来得甚巧,将他抬至上院衙,以备大人审讯。”众人答言:“五老爷先请。我等随后就到。”
五爷提印匣按原路而归,仍是蹿房越脊,不由大门而入。至大人屋中,见公孙先生在旁解劝。大人呆磕磕发怔。五爷捧定印匣说道:“大人印信丢失,小弟追出上院衙,不上半里之遥,将贼捉获,将印信得回,请大人过目。”将印信放于桌案之上。大人欢喜非常,言道:“到底是我五弟呀,到底是我五弟。倘若印所门户已坏,就将印匣暂放先生屋内。”先生点头,不肯去收。自忖道:“印已到贼人之手,不知印信可在里面?倘若不在,糊里糊涂将印收讫,倘若用印之时,里面无印信,岂不是交接不清,一人之罪么”故此问五爷说:“是怎样将印信得回”五爷道:“行不到半里之遥,一刀将贼砍倒,将印信得回。”先生道:“就是这样得回”五爷说:“正是。”先生说:“印信已到贼人之手,没有什么差错”五爷冷笑道:“先生若怕有什么舛错,当着大人面前,大家一观,也省了日后有交接不清之患。”大人道:“先生收起去。虽然将印信丢失片刻的光景,依然追回,还有什么舛错”
大人论的是个人,即五爷不会办错事;先生论的是公事。五爷得了印匣之时,晃了两晃,知道印依然在内。他本就是狂傲的性分,哪时也没让过人,先生一问就觉得气哼哼的冷笑。暗道:“先生,咱在一处当差,念书的人实属厉害。既然这样,更得当着大人面前看明方好。”于是便对公孙策先生说道:“先生不肯收印,小弟虽把印信得回,不知里面印信在与不在,在大人面前务必看明方好。”先生无奈,将包袱打开偷看,就知道事情不好,印匣上锁头不在了。说:“不必打开看了。”五爷按住印匣一定要看。大人言道:“就打开看看何妨”将印匣盖打开一看,那一颗黄澄澄的角端印踪迹不见,有一块黑脏脏的铅饼子在内。大人看见一急,将包袱望上一搭,吩咐收起去。料着五爷未看见,岂不想夜行人眼快,早已看见,言道:“他们盗印的原是二人,小弟捉着一人,走脱一人。印匣既是空的,印信必在那人身上。谅那厮去之不远,待小弟将他捉获回来,自然就有了大人印信。”大人用手一揪,死也不放,叫道:“五弟呀,五弟!想你我当初在镇上相会,你也无官,我也无官,事到如今,你身居护卫,我特旨出都。丢了国家印信,不至于死,无非罢职丢官,你我回到原籍,野鹤闲云,浪迹萍踪,游山玩水,乐伴渔樵,清闲自在,无忧无虑,胜似在朝内为官。朝臣待漏待漏——指古时百官事先集于殿庭等待朝见。漏,古代计时器。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到,自家性命难保。五弟不至于不明此理。印信丢失不要了。”大人揪住五老爷死也不放,并有那边主管玉墨挡住,也是苦苦地将五爷解劝。五爷干着急不能出去,又不敢和大人动粗鲁,只好坐在那里低着头哼哼地生气。
大人和五老爷说起私话来了,讲论当初三吃鱼的故事。公孙先生一听大人与五老爷说起私话来了,转身出得房外,看见外头有许多人对面站定。公孙先生至前一问,原来是观看盗印之贼。
看此人夜行衣靠,腿上血痕。黄澄澄的脸面,倒捆四肢,是个浑人。吩咐官人:“搭在我屋里去。”先生跟定至屋中,取止痛散与他敷上。便问:“朋友,我看你堂堂一表人才,为何做出这样事来,岂不把自己的性命饶上?若肯改邪归正,我保你在大宋为官。”贼言:“我今前来盗印,万死犹轻,焉有做官之理,休来哄我。”先生道:“我们开封府,众校尉与护卫等,哪一个不是夜行人?何况你有说词。”贼言:“我说什么”先生道:“你们来几个”回答:“两个。”先生说:“少时见大人,你说他盗印,你巡风,本要将他拿住以作进见之功,不料他已跑远。”贼人说:“此言错矣。我现背定印匣,怎么说是他盗印哩”先生笑道:“你好糊涂,印是他早已拿着报功去了,你的印匣是空的。此人陷害于你,你还不省悟”贼言:“此话当真”“焉能与你撒谎”“哈哈哈哈,好邓车,原来是兴心害我。先生若肯引荐于我,愿与大人牵马随镫,泄王府之机,说印信的来历。”先生道:“兄弟,你先把话对我说明,我好在大人面前与你禀报。”贼言:“我乃襄阳王府与王爷换帖弟兄,姓申,名虎,匪号人称钻云雁。皆因是昨天大人手下不知是谁,前去至王府探阵,杀府内一人。我们那里有一个镇八方王官雷英出主意,叫王爷差派人来盗印。就是神手大圣邓车叫我与他巡风,命我马棚放火,他去盗印,事毕树林相会,将印匣叫我背定,见王爷报功。我只当是番美意,不想插刀死狗娘养的害得我好苦”先生问:“得印回去放在什么地方”申虎道:“雷英的主意,放在冲霄楼三天,以作打鱼的香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