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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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侠遂说:“智贤弟,你若能改,就给人家改一改;若是不能改,就给人家一个痛快话儿。”智爷说:“焉有不能改的道理?改出来又恐怕不好。”钟雄说:“阁下不必太谦了。”智爷无奈说道:“这个‘庭’改个‘殿’字如何”钟雄说:“好!但不知什么‘殿”智爷说:“用个‘承运’二字如何?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钟雄一听,鼓掌大笑,连连点头夸好,叫人将“豹貔庭”改为“承运殿”。钟雄道:“一事不烦二主。我还有个书斋,是‘英锐堂’,恳为删改。”智爷说:“不好!堂者,明也,亮也。总是用个小小‘轩’字,‘五云轩’如何”钟雄更觉欢喜,立刻叫人改了,吩咐摆酒。智爷一听摆酒,就知诈降计妥了。总想个主意,教欧阳哥哥显显才能方好。忽然心生一计。
毕竟不知智爷想出什么主意,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削钢刀毛保甘受苦 论宝剑智化暗骂人()
且说智爷一听摆酒,站起身来告辞。寨主伸手拦住说:“已经摆下酒了。”智爷说:“不能,我们入山讨茶就不敢当得很,焉敢又要讨酒?我们又不投山入夥,焉敢屡领寨主的赏赐”钟雄说:“实对二位说吧,船只已经打发了。”智爷说:“寨主不必哄我们,怎么能把船只打发了”闻华说:“我们寨主打发喽兵下去,问明船上人,所欠二百两银子,已经给二位还了,还赏了他二十两银子酒钱。你们二位就有两份行李,别无他物,对不对”智爷一听,假意着急:“怎么把我们船支开了”钟雄说:“我为的留二位在山上多住几日,走的时节再与二位另雇。酒已摆齐,请二位上座。”北侠说:“就坐下吧。”
钟雄与闻华亲自把盏斟酒。酒过三巡,漫漫谈话。智爷说:“我欧阳哥哥与我就是相反,我是文的上略知一二,我兄长是武的上,可不敢说好,却比我强得多。就说他有一万胜刀,我到今也没学会。”钟雄说:“这位尊兄会万胜刀?这趟刀一百二十八手可会得全”北侠道:“也全都记得。”钟雄惊讶道:“这趟刀全会的可是少。无论哪趟刀,全由万胜刀摘下来的,奉恳奉恳赏赐我们一观。”北侠说:“小可武艺不佳,不敢在寨主爷跟前出丑。”寨主说:“兄台不必太谦。赐教,赐教”智爷说:“兄长你就施展施展,又有何妨”北侠点头,遂将刀摘将下来。
智爷伸手接将过来,胸中忖度:闻名寨主文武全才,我今何不试试他,到底学问怎样。说:“寨主,请看我哥哥这把刀怎样”说罢,将刀递将过去。寨主欲待不接,已经递过来了。一看此刀,绿鲨鱼皮鞘,金什件,金吞口,紫挽手,绒绳飘摆双垂灯笼穗。将刀亮将出来,呛啷啷声音乱响,光闪闪遮人面,冷飕飕逼人寒,霞光灼灼,冷气侵人,一身龟纹。钟雄一看,暗暗惊异,想此刀无价之宝,世间罕有,价值连城;此人若有这口利刃,准是出色的英雄,不然这个刀他佩带不了。每遇宝刀、宝剑,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钟太保可称得是懂物之人,看毕哈哈大笑说:“好刀哇,好刀”智爷问:“寨主爷连连夸赞此刀,小可领教领教!此刀何名”钟雄道:“此刀名叫‘灵宝’,出于魏文帝曹丕所造三口那,一口叫‘灵宝’,一口叫‘含璋’,一口叫‘素质’。”智爷问说:“怎么我哥哥说叫‘七宝’刀”钟雄暗道:这个人实在的利害。刚到山上,初逢乍见,他就要探探我的学问深浅,才干如何。他便笑道:“若问这个‘七宝’名字,是俗呼谓之‘七宝’,皆因他有‘四绝’‘三益’之妙:一决胜负,二防贼盗,三诛刺客,四避精邪,谓之四绝;切金、断玉、吹毛发,谓之三益。何为叫一决胜负?每遇出征之时,挎上此刀,伐梆点名,掌号起队,此刀由鞘中自己出来寸许光景,今日出征,必是大获全胜。倘若此刀仍在鞘中不出,那就急急的撤队。倘若一定要出征、非交锋不可,必是伤兵损将,这就是一决胜负。这第二是,有贼人前来偷盗窃取,此物若在墙壁之上或在床头,自己就能坠落于地,难道说还不惊醒?这就是二防贼盗。第三是若有仇人,夜晚之间,藏在黑暗之处或桥梁之下,无论他在什么地方,此刀必在鞘中锋锋作响,难道自己还不留神?这就叫三诛刺客。这第四,无论白昼黑夜,行在哪里,若有邪魔鬼怪,此刀能在鞘中放出一道白光,邪魔远避不能向前,这就是四避精邪,共谓四绝。三益是切金,拿过块金子来,能用刀把它切碎;断玉是将玉断成一片一片的,如同上了砣子的一般,这就谓之断玉;吹毛发是将发拿着一绺,冲着刀刃上一吹,这发俱都齐齐的断了,这就谓之吹毛发,可称为三益。这‘四绝’‘三益’俗呼谓之‘七宝’。”智爷连连称赞说:“罢了!寨主爷名不虚传,称得起是博古通今。”
大家笑了一番,又把刀交与北侠。智爷拿着刀鞘,北侠早就把衣襟吊好,袖袂挽好,把刀接将过来,冲着寨主一躬到地说:“我要在寨主面前出丑了。”钟雄说:“岂敢!尊兄赐教。”北侠回头一看,承运殿外有许多人,把承运殿都围满了。皆因大众没寨主爷的令,不敢私自进殿,只可就在外边把窗户纸通了许多的窟窿,往里观瞧。北侠转回身来,往外又是一躬到地说:“众位寨主可别见笑。倘若我有哪手不到,求寨主指教一二。”
说毕,把刀手一擎,就听见飕、飕、飕、飕、飕、飕,就是金刃劈风的声音。先前看不大很起眼,嗣后来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紧似一刀。这口利刃按的是:扇、砍、劈、剁,折、吸、拦、挂,蹿、迸、跳、跃、闪、辗、腾、挪。绵软矮速,小腕跨肘。膝、肩、手、眼、身,伐步、心神、意念。足真称得起手似流星眼似电,腰似蛇行腿如钻。蹿高纵矮,脚底下一点声音皆无。北侠这一趟万胜刀,把寨主爷看得乐了个事不有余,又是夸赞,又是连连地叫好,说道:“此人若非幼年的功夫,焉能到得了这个部位”说毕,又是连连地大笑。
北侠这一趟万胜刀,用了八十余手就收住势了。他把刀一背说:“献丑!献丑!教寨主见笑。”钟雄说:“赐教!赐教!实在高明。”寨主看他气不涌出,面不改色,就知道这人的功夫甚绝。将要谈话时,承运殿上蹿进一人嚷道:“毛保来也。”智爷暗道:欧阳哥哥这一趟刀练得怪好的,怎么又来了一个“毛包”?
你道毛保因何进殿?此人性情与大众不同,专好抬杠,你说东,他偏要说西;人要说他不行,他偏行定了。皆因在外面众家寨主看北侠施展刀法,人人夸好,个个说强。其实好几位使刀的那,神刀手黄寿、花刀杨泰、铁刀大都督贺昆、金刀将于艾、云里手穆顺全都说好,惟有削刀手毛保不服,说:“你们别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据我看着很不要紧。”
大家全知道他的性情,素常合这君山,连喽兵都不欢喜他。大众弄了一个眼色说:“毛寨主,瞧他的刀不好,你有些不服。”毛保说:“我为什么不服”大众成心要冤他,说:“你服哇!你不能不服,你不服也得服啊”毛保说:“如此说,我偏不服”众人说:“你服了吧”毛保说:“我不服”众人说:“你不服,可敢进去和人家较量?此刻却没有寨主号令。”毛保说:“我不晓得什么叫令不令”言还未了,他就蹿入庭中去了。
钟雄一看问道:“毛贤弟,为何无令进庭”毛保说:“外面大众夸奖这个紫面的本领高强,小弟与他较量较量”钟雄说:“毛贤弟,你的武艺如何是这位英雄的对手”毛保一听,哇呀呀的喊叫说:“我这命不要了!我们两个要见个上下高低。”钟雄说:“既然这样,欧阳兄,你就教训教训我这个毛贤弟。”北侠说:“小可不敢”智爷说:“既有寨主的话,哥哥你就陪着这位寨主走个三合两趟的就是了。”北侠说:“这位寨主爷,咱们无仇无恨,可是点到为是。”毛保说:“格杀勿论”言语未了,飕的一声刀就到了。北侠一闪,净仗着自己的身法就赢了他了。两个人交手,北侠总不还招。钟雄净笑说道:“尊公不必戏耍我毛贤弟了,还招吧”智爷说:“哥哥还招吧”北侠暗道:这可是你们叫我还招,真杀了他倒不要紧,误了我们的大事了。就将刀一碰,呛啷一声,当啷啷毛保刀头坠地。毛保说:“不是我的人不行,是我的刀不行。我有好兵器,我去取来,咱们两个总得较量较量。”说毕转身出去。
北侠在大寨主面前请罪说:“我一时的不留神,把那位寨主的刀削断。得罪了那位寨主。”钟雄说:“是我毛贤弟不知自爱,阁下何罪之有”又见毛保打外边闯将进来,手中一口明晃晃的宝剑,要与北侠较量。钟雄打毛保手中把剑要将过来,要试试智爷眼力如何,叫道:“这位尊兄,看看小可这口宝剑如何”智爷看了暗惊,这是我展大哥的宝剑。有了,我骂他两句,说:“寨主,这可是一口好剑,我猜着了,必是你们祖上的,传在寨主手中。”钟雄一听,颜色更变。
不知到底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论本领刀削佞性汉 发誓愿结拜假意人()
且说毛保怎么会把展老爷的剑拿来?皆因展爷被捉,钟寨主就把宝剑挂于后面五云轩内,单有两个小童看守,凭是谁也不准拿将出来。今有毛保把刀一削,想起展爷的宝剑来了,去到五云轩把宝剑摘将下来,将剑出匣,剑匣抛弃于地,转身就跑。小童就追,见毛保竟蹿入里边去了,进来就要与北侠动手。宝剑叫寨主要将过去,叫智爷观看,智爷这才骂了他一句。明知是展爷的,愣说是他们祖宗的。北侠暗笑黑狐狸多损,这就叫骂人不带脏字。
钟雄一听智爷说是他祖宗的,脸一发赤,说:“不是,此剑乃朋友所赠。”智爷连忙告罪说:“我可太愣”寨主说:“无碍,不知者不作罪。”智爷说:“该打!该打!按此剑可称无价之宝,论出处乃战国时欧冶子所铸,共五口剑,大形三、小形二。大形是湛卢、纯钩、盘郢,共三口。小形二是巨阙、鱼肠两口,前后五口。此剑乃巨阙剑,价值连城,世间罕有。也是切金、断玉、吹毛发。论当初铸剑,以天地之气,有五山之精,方能成此宝物。送与寨主爷宝剑的这个朋友,交情可谓不小。愚下胡批了几句,可也不定是与不是?寨主千万别嗤笑于我。”
钟雄说:“是,说得一点不差。”说毕将剑交与毛保,说道:“贤弟不必再较量了。”毛保不服,总要找一找脸,复又过来与北侠交手。欧阳爷为难:宝刀遇宝剑,二宝一碰,总有一伤,伤了自己的刀犯不上;伤了展大弟的剑,日后如何对得起兄弟哪!北侠拿了一个主意:与毛保动手,刀不见剑,万不能伤损一物。二人动手,犹大人斗小孩子玩耍的一样。毛保使剑本不行,又对上了北侠一戏耍他,工夫一大,毛保眼花了。不是好几个北侠,就是一个没有。缘故北侠抱自己的刀,或前或后,把自己陆地飞腾之术施展出来。那毛保一看,左边一个,右边又是一个,前后好几个。其实是北侠一人,讲身法如刮风的一般。那样快法,毛保眼睛一花,怎么会不像看着是好几个人的一般呢!不然,北侠老在他的身后,随东随西,身形乱转,总不叫他看见自己的身子。工夫不大,毛保通身是汗。
他打算得好:拿宝剑砍刀,剑要坏了他不心疼,刀要坏了他算赢了。焉知晓老看不见人,一点方法没有。不然,就是好几个,砍哪个哪个空了,就是这样,急也要把他急坏了。钟雄笑道,说:“毛贤弟,我把你好有一比,比作个伏鱼入海。欧阳兄不必戏耍我毛贤弟了,还招吧”
北侠听了寨主的言语,心中暗道:有你话我就给他留一个记号了。把刀往上一递,冷飕飕正在毛保的脖子之上。毛保一歪脑袋,“哎哟”了一声,把眼睛一闭,牙关一咬,觉着冰凉挺硬,贴着左边的脸,一蹭儿鲜血直冒,当啷啷把剑一丢,撒腿就跑。他拿手一摸,短了一个耳朵。原来刀虽临于脖颈,不肯杀他。他手往上一翻,连点脸子带耳朵哧一声,血淋淋的一个耳朵,就坠在了地上。
毛保一跑,北侠仍在大寨主跟前请罪。寨主说:“兄台何罪之有?这还是阁下手下留情,不然他岂不早死多时了。”叫人将剑拾起,然后归座。北侠也就将刀带起,重新另换杯盘。有喽兵捡起了耳朵,追毛保去叫他趁着热血粘上。
看剑的小童儿进来诉说毛保抢剑之事,寨主并不往下追究。将剑交与小童儿,仍收在五云轩之内。
三位畅饮,酒至半酣。钟雄说:“二位!我有一言,在二位跟前不知当讲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