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宅随笔-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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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封建三王也。《赵忠简谥制》曰:“见夷吾于江左,共知晋室之何忧;还
德裕于崖州,岂待令狐之复梦?”《王彦赠官词》曰:“申带砺以丹书之誓,
方休甲第之功臣;挂衣冠于神虎之门,竟失戊营之校尉。”《向起赠官词》
曰:“驰至金城郡,方思充国之忠;生入玉门关,竟负班超之望。”《李师
颜赠官制》曰:“青天上蜀道,久严分阃之权;黑水惟梁州,怆失安边之杰。”
《襄帅王宣赠官词》曰:“黄河如带,莫申刘氏之盟;汉水为池,空堕羊公
之泪。”王渝以太常少卿朔祭太庙,忘设象尊、牺尊,降官词曰:“牺象不
设,已废司彝之供;饩羊空存,殊乖告朔之礼。”《潼川神加封词》曰:“驾
飞龙兮灵之斿,具严涣命;驱厉鬼兮山之左,终相此邦。”《青城山蚕丛氏
封侯词》曰:“想青神侯国之封,自今以始;虽白帝公孙之盛,于我何加?”
《阳山龙母词》曰:“居然生子,乘云气以为龙;惟尔有神,时雨肠而利物。”
《魏丞相赠父词》曰:《大名之后必大,非此其身;和戎如乐之和,幸哉有
子。”魏盖以使虏定和议,旋致大用。《赠母词》曰:“藏盟府之国功,不
殊魏绛;成外家之宅相,重见阳元。”《封妻姜氏词》曰:“筮仕于晋曰魏,
方开门户之祥;取妻必齐之姜,孰盛闺闱之美?”《虞丞相赠父词》曰:“活
千人有封,非其身者在其子;德百世必祀,畸于人者侔于天。”又《周仁赠
父词》曰:“有子能贤,高举而集吴地;受予显服,会同而朝汉京。”用东
方朔《非有先生传》“高举远引,来集吴地”,及《两京赋》“春王三朝,
会同汉京”也。《奖谕吴挺诏》曰。“■外制将军,方有成于东乡;舟中皆
敌国,应无虑于西河。”《梁丞相醴泉使兼侍读制》曰:“珍台闲馆,独冠
皋、伊之伦魁;广厦细旃,尚论唐、虞之盛际。”又答诏曰:“一言可以兴
邦,念为臣之不易;三宿而后出昼,勉为王而留行。”《王丞相进玉牒加恩
制》曰:“载籍之传五三,壮太祖、太宗之立极;贤圣之君六七,耀永昭、
永厚之诒谋。”《批以旱得雨请御殿》曰:“念七月之间则旱,咎征已深;
虽三日已往为霖,忧端未贳。”
余不胜书。唯记从兄在泉幕,淮东使者,其友婿也,发京状荐之。为作
谢启曰:“襟袂相连,夙愧末亲之孤陋;云泥悬望,分无通贵之哀怜。”皆
用杜诗。其下句人人知之,上句乃《赠李十五丈》云:“孤陋吞末亲,等级
敢比肩。人生意气合,相与襟袂连。”此事适著题,而与前《送韦书记》诗
句,偶可整齐用之,故并纪于此。但以传示子孙甥侄而已,不足为外人道也。
唐贤启状
故书中有《唐贤启状》一册,皆泛泛缄题。其间标为独孤常州及、刘信
州太真、陆中丞长源、吕衡州温者,各数十篇,亦无可传诵。时人以其名士,
故流行至今。独孤有《与第五相公书》云:“垂示《送丘郎中》两诗,词清
兴深,常情所不及。‘阴天闻断雁,夜浦送归人。’酖丽闲远之外,文句窈
窕悽恻,比顷来所示者,才又加等。但吟诵叹咏,大谈于吴中文人耳。”又
云:“昨见《送梁侍御》六韵,清丽妍雅,妙绝今时,掩映风骚,吟讽不足。”
按第五琦乃聚敛之臣,不以文称,而独孤奖重之如此。观表出十字,诚为佳
句,乃知唐人工诗者多,不必专门名家而后可称也。
容斋三笔
卷第九(十六则)
枢密两长官
赵汝愚初拜相,陈骙自参知政事除知枢密院,赵辞不受相印,乃改枢密
使,而陈已供职累日,朝论谓两枢长,又名称不同,为无典故。按熙宁元年
观文殿学士新知大名府陈升之过阙,留知枢密院。故事,枢密使与知院事不
并置。时文彦博、吕公弼既为使,神宗以升之三辅政,欲稍异其礼,且王安
石意在抑彦博,故特命之。然则自有故事也。
赦放债负
淳熙十六年二月《登极赦》:“凡民间所欠债负,不以久近多少,一切
除放。”遂有方出钱旬日,未得一息,而并本尽失之者,人不以为便。何澹
为谏大夫,尝论其事,遂令只偿本钱,小人无义,几至喧噪。绍熙五年七月
覃赦,乃只为蠲三年以前者。按晋高祖天福六年八月,《赦》云:“私下债
负取利及一倍者并放。”此最为得。又云:“天福五年终以前,残税并放。”
而今时所放官物,常是以前二年为断,则民已输纳,无及于惠矣。唯民间房
赁欠负,则从一年以前皆免。比之区区五代,翻有所不若也。
冯道王溥
冯道为宰相历数朝,当汉隐帝时,著《长乐老自叙》,云:“余先自燕
亡归河东,事庄宗、明宗、愍帝、清泰帝、晋高祖、少帝、契丹主、汉高祖、
今上,三世赠至师傅,阶自将仕郎至开府仪同三司,职自幽州巡官至武胜军
节度使,官自试大理评事至兼中书令,正官自中书舍人至戎太傅、汉太师,
爵自开国男至齐国公。孝于家,忠于国,口无不道之言,门无不义之货,下
不欺于地,中不欺于人,上不欺于天。其不足者,不能为大君致一统、定八
方,诚有愧于历官,何以答乾坤之施?老而自乐,何乐如之?”道此文载于
范质《五代通录》,欧阳公、司马温公尝低消之,以为无廉恥矣。王溥自周
太祖之末为相,至国朝乾德二年罢,尝作《自问诗》,述其践历,其序云:
“予年二十有五,举进士甲科,从周祖征河中,改太常丞,登朝时同年生尚
未释褐,不日作相。在廊庙凡十有一年,历事四朝,去春恩制改太子太保。
每思菲陋,当此荣遇,十五年间遂跻极品,儒者之幸,殆无以过。今行年四
十三岁,自朝请之暇,但宴居读佛书,歌咏承平,因作《自问诗》十五章,
以志本末。”此序见《三朝史》本传,而诗不传,颇与《长乐叙》相类,亦
可议也。
周玄豹相
唐庄宗时,术士周玄豹以相法言人事,多中。时明宗为内衙指挥使,安
重诲使他人易服而坐,召玄豹相之。玄豹曰:“内衙贵将也,此不足当之。”
乃指明宗于下坐,曰:“此是也。”因为明宗言其后贵不可言。明宗即位,
思玄豹以为神。将召至京师,宰相赵凤谏,乃止。观此事,则玄豹之方术可
知。然冯道初自燕归太原,监军使张承业辟为本院巡官,甚重之,玄豹谓承
业曰:“冯生无前程,不可过用。”书记卢质曰:“我曾见杜黄裳写真图,
道之状貌酷类焉,将来必副大用,玄豹之言不足信也。”承业于是荐道为霸
府从事。其后位极人臣,考终牖下,五代诸臣皆莫能及,则玄豹未得擅唐、
许之誉也。道在晋天福中为上相,诏赐生辰器币。道以幼属乱离,早丧父母,
不记生日,恳辞不受。然则道终身不可问命,独有形状可相,而善工亦失之
如此。
钴鉧沧浪
柳子厚《钴鉧潭西小丘记》云:“丘之小不能一亩。问其主。曰:‘唐
氏之弃地,货而不售。’问其价,曰:‘止四百。’予怜而售之。以兹丘之
胜,致之沣水鄠、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弃是州
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贾四百,连岁不能售。”苏子美《沧浪亭记》云:
“予游吴中,过郡学东,顾草树郁然,崇阜广水,不类乎城中。并水得微径
于杂花修竹之间,东趋数百步,有弃地,三向皆水,旁无民居,左右皆林木
相亏蔽。予爱而裴回,遂以钱四万得之。”予谓二境之胜绝如此,至于人弃
不售,安知其后卒为名人赏践?如沧浪亭者,今为韩蕲王家所有,价值数百
万矣,但钻鉧复埋没不可识。士之处世,遇与不遇,其亦如是哉!
司封失典故
南渡之后,台省胥吏旧人多不存,后生习学,加以省记,不复谙悉典章。
而司封以闲曹之故,尤为不谨。旧法,大卿、监以上赠父至太尉止,余官至
吏部尚书止。今司封法,余官至金紫光禄大夫,盖昔之吏书也,而中散以上
赠父至少师止。按政和以前,太尉在太傅上,其上唯有太师,故凡称摄太尉
者,皆为摄太傅,则赠者亦应如此,不应但许至少师也。生为执政,其身后
但有子升朝,则累赠可至极品大国公。欧阳公位参知政事、太子少师,后以
诸子恩至太师、兖国公,而其子辈亦不过朝大夫耳,见于苏公祭文及黄门所
撰神道碑。比年汪庄敏公任枢密使,以子赠太师,当封国公,而司封以为须
一子为侍从乃可,竟不肯施行,不知其说载于何法也?朱汉章却以子赠至大
国公。旧少卿、监遇恩,封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自后再该加封,则每次增
百户,无止法。今一封即止。旧学士待制,食邑千五百户以上,每遇恩则加
实封,若虚邑五百者,其实封加二百,虚邑三百、二百者,实封加一百。今
复不然,虽前执政亦只加虚邑三百耳,故侍从官多至实封百户即止,尤可笑
也。
老人该恩官封
晁无咎作《积善堂记》云:“大观元年大赦天下,民百岁男子官,妇人
封;仕而父母年九十,官封如民百岁。于是故漳州军事判官晁仲康之母黄氏
年九十一矣,其第四子仲询走京师状其事,省中为漳州请,漳州虽没,赦令
初不异往者,丞相以为可而上之,封寿光县太君。”今自乾道以来,庆典屡
下,仕者之父母年七十、八十即得官封,而子已没者,其家未尝陈理,为可
惜也。
学士中丞
淳熙十四年九月,予以杂学士除翰林学士,蒋世脩以谏议大夫除御史中
丞,时施圣与在政府,语同列云:“此二官不常置,今咄咄逼人,吾辈当自
点检。”盖谓其必大用也,已而皆不然。因考绍兴中所除者,不暇缕述,姑
从寿皇圣帝以后,至于绍熙五年,枚数之,为学士者九人,仲兄文安公、史
魏公、伯兄文惠公、刘忠肃、王日严、王鲁公、周益公及予,其后李献之也。
二兄、史、刘、王、周皆擢执政,日严以耆老拜端明致仕,唯予出补郡,献
之遂踵武。为中丞者六人,辛企李、姚令则、黄德润、蒋世脩、谢昌国、何
自然也。辛、姚、黄皆执政,唯蒋补郡,昌国徙权尚书,即去国,自然以本
生母忧持服云。
汉高祖父母姓名
汉高祖父曰大公,母曰媪,见于史者如是而已。皇甫谧、王符始撰为奇
语,云太公名执嘉,又名撰,媪姓王氏。唐弘文馆学士司马贞作《史记索隐》
云:“母温氏。是时,打得班固泗水亭长古石碑文,其字分明作‘温’,云
‘母温氏’。与贾膺复、徐彦伯、魏奉古等执对反覆,深叹古人未闻,聊记
异见。”予窃谓固果有此明证,何不载之于《汉纪》,疑亦后世好事者,如
皇甫之徒所增加耳。又尝在岭外,见康州龙媪庙碑,亦云姓温氏,则指媪为
温者不一也。唐小说《纂异记》载三史王生醉入高祖庙,见高祖云:“朕之
中外,《泗州亭长碑》昭然具载外族温氏。”盖不根诞妄之说。
君臣事迹屏风
唐宪宗元和二年,制《君臣事迹》。上以天下无事,留意典坟,每览前
代兴亡得失之事,皆三复其言。遂采《尚书》、《春秋后传》、《史记》、
《汉书》、《三国志》、《晏子春秋》、《吴越春秋》、《新序》、《说苑》
等书君臣行事可为龟鉴者,集成十四篇,自制其序,写于屏风,列之御座之
右,书屏风六扇于中,宣示宰臣。李藩等皆进表称贺,白居易翰林制诏有批
李夷简及百寮严绶等贺表,其略云:“取而作鉴,书以为屏。与其散在图书,
心存而景慕,不若列之绘素,目睹而躬行,庶将为后事之师,不独观古人之
象。”又云:“森然在目,如见其人。论列是非,既庶几为坐隅之戒;发挥
献纳,亦足以开臣下之心。”居易代言,可谓详尽。又以见唐世人主作一事
而中外至于表贺,又答诏勤渠如此,亦几于丛脞矣。宪宗此书,有《辨邪正》、
《去奢泰》两篇,而末年用皇甫鎛而去裴度,荒于游宴,死于宦侍之手,屏
风本意,果安在哉?
僧道科目
唐末帝清泰二年二月,功德使奏:“每年诞节,诸州府奏荐僧道,其僧
尼欲立讲论科、讲经科、表白科、文章应制科、持念科、禅科、声赞科,道
士经法科、讲论科、文章应制科、表白科、声赞科、焚修科,以试其能否。”
从之。此事见《旧五代史记》,不知曾行与否,至何时而罢也。盖是时犹未
鬻卖祠部度牒耳。周世宗废并寺院,有诏约束云:“男年十五以上,念得经
文一百纸,或读得五百纸,女年十三以上,念得经文七十纸,或读得三百纸
者,经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