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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曼陀罗树下-第26部分

小说: 曼陀罗树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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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好痛!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亮晃晃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痛。怎么会开着灯睡着了!迟钝的大脑像台生了锈的机器,咔啦咔啦地响了一阵才启动起来,咳,这不还在客厅里么,怪不得睡得这么难受,还是快回床上去吧。我用手撑了一下,却没撑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腰上,往下瞟了一眼,一双瘦削苍白的手正环在腰间,慢慢回过头,一张脸赫然映入眼中。愣了一下,恍惚记得昨晚是我打电话把他叫来的。至于正么会在他怀里睡着就记不清了。也亏得他了,这种姿势都睡得着!

  “唔……”我这一动似乎搅了他的清梦,他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咕哝,大约也觉得身上压了我这么个一百多斤的秤砣难受得紧,松开了手把我朝外推。幸亏我手快,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才免于摔个四脚朝天。被我一扯他也睁开了眼睛,带着一片茫然的神情。

  “这里不舒服,床上去睡吧。”我拖着他的手把他拽起来,推到我卧室里。虽说他还没全醒,自己摸着床爬上去睡总是办得到的吧?我转身去卫生间刷牙——读书时养成的习惯,睡前不刷牙觉得一身都不舒服,上牙从上往下刷,下牙从下往上刷,咬合面要来回刷,牙齿健康人人夸……Shit!我怎么在背这么弱智的东西!这是写在医院候诊大厅墙上的几句哄小孩的儿歌,我大一第次看到时就觉得写得很蠢,谁知越觉得不堪却越记得牢,现在是想忘都忘不掉,每次一刷牙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念,想来也念了十年出头了。Shit!

  三分钟后,我带着一嘴薄荷味满意地走出卫生间。原本黑黑的厨房却亮着灯,还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这又是怎么了?

  一走进厨房就闻到浓郁的咖啡香。

  “喂,三更半夜的你没别的事好干啦?”觉没睡够,我脾气不太好,张口就想骂人。

  他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递了杯咖啡给我。

  我摇了摇头——“我刷过牙了。”

  他立刻收回手,一仰头灌进了自己嘴里。

  看他这般牛饮,我“哼”了一声转身折回卧室。我本来就不好咖啡,多加糖多加牛奶还勉强看得,什么都不加,一杯苦不啦叽的黑药汤,要味道没味道,要卖相没卖相,怎么比得上一杯热牛奶啊!我家存着咖啡豆都是因为他要喝,偶尔我也赏脸陪他喝一杯——但绝不是凌晨一点钟!他倒是随便招呼一声就有成打的研究生自愿帮他顶课,我明天可是值急诊班啊!铁实的二十四小时不得空闲,要是一个闪神弄死一两个人摆在那里,可叫我怎么收场啊!

  一头倒在床上,柔软的床垫托住我的身体,凉悠悠的被子裹住四肢,此刻就是用整个世界诱惑我我也不会有丝毫动摇——除了睡觉,什么都靠边站!很快我就迷糊起来了,嗯,好舒服……

  突然,一只冷冰冰的手搁在我的脖子上,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随即又闻到一股子咖啡香。妈的,你要亢奋一晚上是你自己的事,我可没资本陪你耗。

  “挪开。”我不耐烦地动了下脖子,又把被子卷得更紧些。

  “别睡了。”

  你做梦。

  “我叫你别睡了,陪我说会儿话。”他又来摇我。

  我本来不打算理他,但他却契而不舍地摇着我的肩,把我一脑子的睡意都摇跑了。我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对着他。

  “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Chappter 51

  “为什么叫我来?”

  尽管不那么渴睡了,脑袋还是昏沉沉的,想啥都想不起,更别提和他对话这种狂伤脑细胞的事情,往日里我打点起十二分精神也不曾占得他一毫便宜,现如今我这种与白痴相去不远的状态,只怕什么丑事都抖落出来了还不知道呢。不行,这浑水我可不趟。

  “你要说什么我就听着,少问东问西的,不说拉倒。”

  我听见他笑了一声,把手伸到我脖子下面,似乎是想搂着我,我配合地抬了下头。唉,为什么靠在另一个人怀里竟然这么舒服呢?母亲的怀抱是好的,他的也没得说,难道每个人的怀抱都一样舒服?还是心使之然?我也不知道——除了他们两人,再没第三个人抱过我。随即我又自嘲地一嘻,我怎么可能会拥抱不爱的人呢?想要穷究拥抱与爱哪一个是根本,就像研究鸡生蛋蛋生鸡一样,不可能有答案。以前,我从没想过生命中需要另一个人,是的,假如有人对我说没有某个人我的生命不完整我一定会嗤之以鼻——我自己的生命自己活,自己的路自己走,犯得着和另一个人扯上关系么?我相信自己会因为想找人做饭而结婚,但不相信自己会为了什么一见钟情而舍弃快乐的单身汉生涯;所谓心驰神摇可以在你触电时感觉到,但不可能在你与另一个人相处时感觉到——总之,两条生命的轨迹既不需要也不必要交汇。我相信,不知和所谓“爱”的我比此时的我更坚强,更令自己满意。但有些是毕竟还是控制不了的。比如他。

  唉,他啊!有人说爱情使人坚强,我的看法恰恰相反。以前,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现在呢?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能没有他。所谓不可失去,只是主观的态度,并不表示客观上不会失去。失去不可失去之物,其后果怎样我想都不愿想——我的结论是,他不能死在我前头。有什么结果让他去承担,要悲伤也让他悲伤。

  “假如你现在已经八十岁就好了。”我低声说道。

  “为什么?”愕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样我就可以少过一点提心吊胆的日子。”

  “提心吊胆?”

  “担心你离开我。”

  “你在说什么啊!”尽管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我知道你不会,但我仍然会担心。”

  “照你的说法,如果我明天就横尸街头岂不是更合你意——那样你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未尝不可。”这是我的真心话,假如给我一个选择,可以立刻毫无痛苦地死去,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会选是。如果真的有确凿证据证明某种死亡方法毫无痛苦,我敢以身家性命打赌——这个地球再也不用担心人口问题!一定会有许多人心甘情愿的放弃“神赐”的生命。人畏惧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前的痛苦。当活着的痛苦大于通向永恒解脱所必经的痛苦之时人就会自杀,试想当死亡成为一种轻易即可获得的选择时那会是多么大的诱惑。

  “有时候你的话真是可怕。”他的声音淡淡的,但并没有不快,他是了解我的,定然读懂了我的心。真要我一字一字解释给他听恐怕只能让我词不达意,现在这样最好,我还没说出来,他就已经明白了。

  “你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呢。”

  “当然。不过除了我谁能包得住你这把子邪火!”言辞间似有些徐自得。

  我听着觉得自己没什么需要说的了,他再讲我就接着着听,不讲就睡觉。他好像听到了我的想法,闭上嘴不吐一个字,他的心跳单调而有节奏,就像一只有力的手不停的把我朝黑甜乡里推,在我要睡着的那一刹那,他又拍拍我的肩。

  “Shit!”我骂出了声。

  “我还是想问问,今天为什么你突然叫我来?”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脸,也猜不出他的表情

  “你存心和我打擂台不是?”心里那档子事儿不想让他知道,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不管他分毫,只能烂在我心里,不能影响他。事关原则,“陪不了你妻子,现在才后悔?”

  “路石之于玄璜,对我来说她和你根本没有可比性,你又何必故意说这种话呢?”

  “难道你就这么出来,也不怕她猜到你去哪里吗?”

  “怕什么呢?我从没有刻意瞒过她,我没有瞒过任何人。”

  我惊讶于他的坦然。

  “你怎么做得到……”我喃喃地说道。

  “心之所至。”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吃一堑长一智;我又不笨,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只觉得鼻眼之间一股又涩又酸的感觉,和着几丝自惭形秽,搅得我难受。为什么他总能胜我一筹!

  “怎么又没声儿了?睡着了?”

  “没有,”我咬咬牙,吞下那股挫败感。“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儿好吗?”

  “以前的?多以前的?”

  “从最开始时讲!”我一发狠。小爷我拼上今夜不睡了一定得把你家底儿都抖落清楚。我的事儿你都知道,你的事儿我却治之寥寥,也难怪你总占上风。

  “最开始?”他沉吟了片刻,“最开始有什么好讲的?大家都一个鼻子两个眼。我看……从大学时讲吧。”

  “切!”我讥笑道,“上了大学你就两个鼻子四只眼啦?”

  

  chapter 52

  还记得那个下午,阳光明媚的炎热的下午,是中文系88级新生的见面会。我去得很早,在门边吹得到风扇的地方坐下,把书包丢在相邻的桌子上拿出带来的书读了起来。

  起初教室里很安静,后来随着学生的到来渐渐热闹起来,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种不同的口音,空气中涌动着的陌生的兴奋感多多少少也感染了我,抬头向周围一望,大伙都聚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带着好奇的神情去了解将要与自己相处四年的伙伴。为什么没人招呼我呢?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无所谓,我没有迫切地想认识这些陌生人,我更想安安静静地看自己的书。

  直到辅导员老师走进来,也没有人搭理过我。辅导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比我大不了多少,长得像一碗白开水,看样子也是刚毕业。她在讲台上罗罗嗦嗦地说着“些欢迎来到中文系”,“希望以后的四年里大家和谐共处”之类的话,下面的人没一个在专心听,有压低声音聊天的,有写信的,有发呆的,也有像我这样捧着书看的。我也不知道辅导员讲了多久,后来一个人站在我旁边挡住了光。

  “请问这位子有人吗?”一个偷偷溜进教室的男生低声问我。

  “没有。”

  “那可以把书包拿开一下让我坐吗?”

  我看了他一眼,随手把书包挂在椅子背后。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没人来跟我打招呼是因为他们以为我旁边的位子有人。如果不是这个迟到的男生怕朝教室里走引人注目而问我一句恐怕整个见面会上都不会有人跟我话。

  “你在看什么?”他什么都没带,甩着两只手来,大概也觉得辅导员的话无聊,坐下没两分钟就来跟我说话。我懒得开口,只是把封面给他看了一眼。

  “很好看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没想到会有人问《资本论》好不好看,不知道这种人怎么会混到中文系来的,简直和三岁的娃儿差不多。

  “好看得很,情节引人入胜。”我揶揄地回答。

  “那敢情好。如果有插图一定更令人满意。”

  我听得一愣,抬起头来,正对上他一脸的嘲讽。原来从他说一句话起就没安好心哪。咳,怎么遇上这种人!

  “你看过吗?”我问道。

  “没有,”他耸耸肩,“我对这种艺术不感兴趣。”

  他的话让我一头雾水,“艺术?我把这叫做社会科学。”

  “共产主义也是社会科学吗?”

  “当然。”

  “不对,不对。”他伸出一根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如果是科学就该先在动物身上做实验,他们一开始就用到了人身上——这只能称为行为艺术。”

  我被唾液呛了一下——怪胎!但仔细想想,他的话确是不好反驳。我本来也不爱与人争论,权且让他一回吧。

  后来又谈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清了,只知道在那个燥热的下午,我们聊得很久很开心。这个常常说些听着很匪夷所思却让人无法辩驳的话的男生有一张很普通的脸,表情也不丰富,普通的声音,普通的衣着,全身上下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修长匀称的手。他说话时手势很多,那双漂亮的手几乎没有一刻停歇,仿佛要将他口中的每一句话都描绘在空中。我本来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的Standing flowers (Wilhelm: 不晓得这个词是不是只有四川人才懂得起),但对于他,我却无论如何讨厌不起来,相反,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挺欣赏他——能让我欣赏的人可不多。我们聊啊,聊啊,从教室聊到走廊,从走廊聊到楼梯,边走边聊走走停停,从教室到寝室楼短短不到一千米的路程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正准备上楼他却停下了——“我得回家了,和你谈话真愉快。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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