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六宝-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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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给他点时间,不要逼他,你越是逼他,他越蹬鼻子上脸,这就好像是暴怒的牛马一样,你越拽它,它的反抗越大,你要是不理它,它蹦跶累了自然就会停下来,吴老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吴老爹叹口气,继续翻弄着火上的烤牛,说道:“一匹好好的千里马,你说为啥它就突然发疯了呢?也不知道天下有没有治这种疯病的药呀!”
阿永笑道:“有呀,我就有这个药方,不但治疯病还治心病。”
吴老爹露出了一口大黄牙,嘿嘿直笑,忍不住拿眼斜瞅着气哼哼的阳角。
阿永自忖道,看来“天狼堡”的很多弟子表面冷淡,内心还是希望阳角能回心转意的,只是大家不愿在脸上表露出来。
他看着烤得滋滋流油的肥牛,忍不住食欲大增,涎着脸说道:“吴老爹,真香呀,也不知道这肉熟了没有。”
吴老爹当然明白阿永的心意,他笑着道:“只有一个人有权评判它的味道。”
阿永道:“是谁?”
吴老爹道:“堡主,明天祭奠之后,堡主会亲自派发它。只有经过堡主的恩泽,‘天狼堡’的弟子享用后才会健壮快乐,无灾无痛,永享安康。”
看着吴老爹尊敬虔诚的神情,阿永相信,杜三娘在他们的心中一定是神圣不可亵渎的“云中仙子”,他忽然也很期待见到这个近乎于神一样的女人,她到底是一个怎么神奇的女人?
明天,当太阳从草原的东边升起的时候,那个神一样的女人是否会像包裹在金光中的仙人一样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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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天狼堡”的弟子就穿戴整齐,静悄悄地排列在神殿前。黑压压的人群,一脸的肃穆庄重,齐刷刷的目光看着那扇黑漆漆的大门。
没有人知道那扇门里到底有着什么,因为它是“天狼堡”的禁地,就连秦无欲也不能。不管他们是不是很想进去看一看,至少他们的双脚绝不会踏进里面一步,若是有人胆敢这么做,那他必将是所有人的敌人。即使有人真的进到了里面,他也不会活着出来,能自由出入的只有历代堡主一人。
这种事看起来有些神秘,但它绝不能缺少,因为一旦缺失了神秘,那种钢铁一样的凝聚力就会松散,固有的权威就会受到挑战。
站在最前面的是秦无欲,本来他的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他就是阳角,可是,三年前他就再也没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
站得位置就代表着你在别人心目中的位置。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可从来也没有人忽视过。位置不重要这句话只能说说,事实也是,大家都只是说说,从来也没有人去相信。
秦无欲的身后站着一字排开的“天狼十八骑”。他们手扶着长刀,昂首挺胸,平日犀利的眼神此时满是平和。
寅时已过半,再有半个时辰,就是卯时。每年的今天,今天的卯时整点,就是“天狼堡”的现任堡主推开那扇门的时刻,也就是祭奠先师的正点时分。
没有人知道历代堡主是何时进入神殿,也没有人知道他具体住在哪里,他们好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仙,想在哪里出现就在哪里出现,想要什么时候消失就什么时候消失。“天狼堡”的弟子只知道,他们的堡主不管身处何方,在这天的这个时刻一定会现身。
场上静得似乎落针可闻,只有偶尔飞过的乌鸦的“呱呱”声和几声清越的雕鸣。有风刮过,吹弯了枯黄的长草,吹起了众人的衣袂。
晚秋的天气有些寒意,可所有人的心却是火热的,热的似乎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不管什么样的等待都很熬人,尤其是快要临近的那一刻,慢得就像是等待后面追赶的蜗牛。
终于,“�”的一声锣响,卯时到!
听到这声响,所有人的心似乎沉浸到了一片祥和的云彩里。
秦无欲挺直了脊梁,摘下青箬斗笠,龙行虎步般走到了神殿门前,拉住门上的兽首铜环,开启了神殿的大门,然后他徐徐退了回来。
明亮的阳光照进了昏暗的神殿,照在一只体形硕大的动物身上,它的毛皮灰色中夹杂着圈圈的白毛,两只绿莹莹的眼睛闪闪发光。
天狼!
神殿的守护神天狼,历代堡主的仆人。天狼若是年老体衰,历代堡主会从它的后代中选一匹强悍的狼崽出来,把它训练成接替者,继续担当“天狼堡”的灵兽使者。
“天狼堡”之所以叫“天狼堡”,就是因为有天狼灵兽,它是“天狼堡”的象征,也是历代堡主的使者。
天狼疾矢一般从神殿里奔跑出来,飞跃上了殿前的巨石,蹲在石上仰天一声长嚎。“呜呜呜!”的叫声在空落的草原上传出很远。
天狼的叫声就意味着大祭地开始,使者报时就是堡主的隆重出场。
瞬间,肃静的场上顿时响起了牛拉鼓铿锵沉厚的声音。“咚咚咚!”的三声前奏过后,鼓声变得悠长激越,一声比一声厚重,后声压前声,重叠往复,生生不息。
当“天狼堡”堡主出现后,激昂的鼓声才会停止,可是鼓声已经敲了足有两个点,杜三娘却没有出现。
这实在有点不太正常,但是没有人询问,也没有人喧哗,所有弟子的眼睛里只是多了一份疑惑。
鼓声依然在不停得“咚咚”响,只是节奏似乎渐渐慢了下来。
绵长的鼓声已经把火辣辣的太阳敲上了正中。
太阳正中已近午时,现在距离卯时已过去了三个时辰,静候多时的人群终于骚动了起来。他们扭动着肢体左顾右盼,眼里的焦急已变成了惶恐,开始低声互相说着什么。
“天狼十八骑”标枪般的魁梧身材也弯曲了下来,紧握着刀柄的手也松弛了,神情变得焦燥起来。
只有秦无欲的身体依旧挺得直直的,他的双脚连一丝也没有挪动。作为辈分最高的尊者,他必须在任何时候都要做好表率,当然,他的武功和定力也是其他弟子无法相比的。
每个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何况这种早已突破极限的耐心。铁豹终于忍不住了,他走近秦无欲,说道:“师叔,你是不是进去看看,难不成是堡”
秦无欲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住口。”
“住口”的含义既是训斥,也包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铁豹只好无奈地退了回去。
第84章 变故()
太阳慢慢地偏过头顶,草原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乱了所有人的头发,也彻底搅乱了他们的心。
低低私语变成了大声地讨论,整齐划一的队伍也凌乱不堪,断断续续的鼓声变得无力。
人心若是散乱,这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秦无欲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忍不住伸手擦了一把。天并不冷,他身上也并不热,可他现在怀里似乎揣着一个火炉子。
天有不测的风,人有无妄的灾。只要是想到不好的方面,再镇静的人也会乱了方寸。
铁豹比不得秦无欲,他原地打转,眼里有了丝丝的惧意。他实在忍不住了,对秦无欲大声道:“师叔,你一定要进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堡主有要事耽误了时辰,说不定她会留下书信啥的,你还是进去看看再说,不然弟子们心里没底。”
秦无欲摇头道:“这是‘天狼堡’的禁地,除了堡主本身,谁都不能擅自踏入一步,你难道不晓得?”
铁豹急声道:“所有的弟子当然知道,可事有不同,今天不比往日,要是没有个准消息,弟子们怎会安心?你就委屈进去看看,或许里面有堡主的留言,若是上面有紧急的事务,岂不是误了堡主的大事?”
秦无欲盯着神殿的门,沉吟良久,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就进去看看吧,日后要是堡主怪罪,我自己领罪好了,免得众弟子担忧慌乱。”
说完,他挺起胸膛,缓步走了进去。
众弟子齐齐看他走进了神殿,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没过一会,秦无欲就从神殿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紧张,只有些许的失落。
众弟子都围拢过了,用询问得目光看着他。
秦无欲看着众人道:“今天地祭奠取消。”
取消祭奠?怎么会这样?这可是破天荒地的事情。据说唯一一次取消大祭是上上一代堡主的事了,那还是因为恰巧那天上上一代堡主亡故的缘由,今天堡主莫非遇到了天大的事情?到底有什么事情?所有人一脸茫然,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铁豹看着秦无欲道:“这是堡主说的?”
秦无欲道:“是。”
“堡主既然在,她为什么不出来?”
“她不能出来。”
“为什么?”
“因为她不在。”
“她怎么会不在?”
“我也想知道。”
“她总得有个理由吧?”
“她有。”
“在哪?”
“写在纸上。”
“莫非堡主真有手书留言?”
“你猜得不错。”
秦无欲拿出一张小小的笺纸,展给他看。上面只有一句话:祭奠取消,各随自便,个中缘故,日后详述。
纤细挺拔,这的确是杜三娘的手笔。
尽管大家心中充满了不解疑惑,可还是各自收拾行囊物品,默默地骑马赶车离去。
没要到多少时间,聚在神殿四周的人马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堆的柴禾果皮。刚刚还是人头攒动的草原上又恢复了空落平静,只剩下那沉寂庄穆的神殿。
神殿的门又关上了,天狼也不见了,它是不是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阿永和阳角一直站着没动。阳角眼神发呆,痴痴地望着神殿的门,好像那里一直都有未曾离去的仙女。
阿永也在看着那道门,他似乎想看透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他脸上毫无表情——一个脸上常有笑容的人,一旦他不笑的时候,大多都是在思考一件极其困惑的事,或是在做很重要的决定。
草原的夜晚很黑,很冷,阳角的心更冷,更迷惘。
他着魔般来回走动,嘴里只念着一句话:她到底有什么事?
杜三娘到底有什么事?没有人猜得出来。对其他人而言,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疑问,可对阳角却是压在心头的巨石。
——这个世上,人与人最珍贵的的莫过于牵挂。它虽然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或是一句念叨,可你怎能体会到他心里那时刻放不下的忧心。对你笑得人很多,为你牵肠挂肚的也许只有一个。
阿永并不关心杜三娘为何没有现身,他只对神殿有兴趣。这座神秘的殿宇它为什么会是禁地?它到底在禁止着什么?如果它并不特殊,可为什么不许任何人进入?它想要隐藏什么?难道这只是因为一种权威?
想要知道答案看似很困难,可也很简单,简单到他只需要走入那扇门,所有的疑惑也许就会揭晓。
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至今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尝试,因为他若踏进里面一步,想要活着出来几乎就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至少阳角决不允许他活着。
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看似复杂的事,你只要看穿了其实根本就不是个事。而很多看似简单的事,当你要去做时,却惊奇地发现,它实施的可能性很小。不管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它的实质永远只有一个:人的想法。双方的想法若是达成一致,不管是简单或是复杂,他们都能够无缝融合。
阿永看着失魂落魄的阳角,忽然说道:“杜三娘也许已死了。”
阳角茫然看着阿永,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阿永提高声音重复说道:“杜三娘也许已死了。”
阳角愣了片刻,忽然大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永又把声音提高了些,说道:“我说杜三娘说不定已经死了。”
阳角眼睛里忽然射出了凶光,他突然闪电般出手,抓住了阿永的肩头,疯狂地吼道:“你胡说,你胡说,你要再敢诅咒三娘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他长又粗的五指比秃鹫的爪子还狠还利,几乎就抓进了阿永的肉里。
阿永怜惜地看着阳角几乎突出的眼珠,冷冷道:“我已经说了三遍,你不会没听见。”
阳角狂叫道:“不可能,堡主武功盖世,机智多谋,她怎么会死?有谁能杀死她?”
阿永道:“你怎么会这样肯定?”
“因为我是阳角。”
阿永道:“你是塞北第一高手阳角没错,可你并没有时时呆在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