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六宝-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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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因岂止不听话,自从他来到了“生死帮”,除了陪着胡闪闪说话打闹外,余下的时间也不消停。他东跑跑,西闹闹,居然有一天拉着胡闪闪看他追一只大公鸡玩,最后把那只大公鸡活活累死在地,连顾长乐都被逗笑了。
这个人不但老不正经,且不正经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风九让胡闪闪把自己放在一个空旷无人打扰的地方,从太阳还没有升起到晚上月亮西斜,没有他的允许,绝不让任何人走近。谁也不知道他的伤势恢复的怎样,顾长乐虽然没有问,可心里也很着急,风九能不能站起来意味着他们的心血有没有白费。
此时已是冬天,夜晚很冷,几乎所有人都钻进了暖暖的被窝或围在炉火旁取暖,唯独风九还在这个空落落的地方。在他的前方,有一棵大树,粗大的树身,旁枝很少,只在树顶上长着十几个树枝,一只夜枭蹲在上面,冷冷看着躺在软塌上的风九。
风九闭着眼睛,从早上到此时,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就像一个雕塑一般。下弦月清冷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就像抹了一层蜡液,把他包裹在其中。
他似乎没有了一丝生气,地上的蚂蚁和几只小虫子爬到了他的身上,有几只都爬到了他的脸上。其中有一只金背虫,在他的鼻子上面爬来爬去,最后钻进了他的鼻子,可他居然没有一丝感觉,或许连它们都感觉到这是一个东西而不是一个人。
在远处的树背后,站着一个人,他站了很久,也没有动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风九,他要看到什么时候,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淡淡的月光忽然隐去,吹来的风也忽然冷了许多。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常的夜晚,因为原本好端端的天却变了,天空越来越黑,风越吹越大。急厉的大风吹得地上落叶尘土漫天飞舞,周围的树木左右摇晃,树枝与树枝相互的摩擦发出刺啦啦的声响,连那只夜枭都耐不住了,它轻叫一声,展翅飞走了。
胡闪闪听着屋外的风声,实在忍不住了,因为风九呆在外面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往日,现在忽然天变得很冷,会不会下雪?若是下雪,要不要把他抬回来?
她披了一件衣服,让侍女领着,去看风九。
她远远看见了动也不动的风九,正准备走过去,忽然有一个黑影掠过来,拉住她的手,轻轻在她耳边说:“别动。”
胡闪闪没有动,因为这是胡雪因的声音。她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的父亲,什么也没有说。可她知道,自己的爹看似嘻嘻哈哈到处胡闹,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是怕她难过,在这么冷的夜晚还站在这里守候风九,其实是在守护她的希望。一旦风九永远也站不起来,不光是她伤心失望,胡雪因也会因为她而悲伤。
父女两人手拉手,静静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远处那个男人。他是不是能够给他们惊喜,谁也没有把握,他们能做到的就是,守候,鼓励,无微不至的照顾。
风渐渐小了,有雪花落下,雪花越来越多,一片比一片大,纷纷扬扬的雪花就像胡闪闪雪白的小手,替风九挡住了所有的苦难。
雪越下越大,只一会,风九就像被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胡雪因把自己的大氅披到了胡闪闪的头上,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今晚也许是他最关键的一晚,明日也许就是新的一天了。”
胡闪闪看着风九已经被大雪覆盖,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听胡雪因这么一说,眼里又有了泪水。
明天是不是新的一天,她无法肯定,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会等下去,直到有一天她倒下,再也不能醒来。
一个女人的真爱是不会随便付出的,可一旦她决心要拿出来,那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无法收回。
有的女人真的很傻,傻到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男人一样;可有时候她们又非常狠心,狠到转身就走,再也不会看这个人一眼。这当然不能怪她们,怪只怪这个男人没有真正抓住这个女人的心。
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其实有时很简单,简单到你只需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这个标准要女人来定,她们的标准有时也很简单,简单到她认为是就是,她认为不是,那一定不是,即使你是真正的男人。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有时需要道理,有时需要感受,当她感受到了你的心跳时,那这个感受不需要道理都将成立。
顾长乐也来了,他给父女俩带来了厚厚的披风和斗篷,他也没有讲一句话,只是把东西递给他们,然后默默注视那个埋在雪堆中的人。
风九会不会再一次创造传奇?他很期待,他还能不能在江湖中重新成为神话,他更期待。因为这个人已经拨动了他的心弦,风九若是一直都是传奇,那他的心弦也一定在颤动,绝不会停下来!
第142章 破茧成蝶()
夜。
亮而冷。
皑皑的白雪把四周映的白晃晃一片,就像洒下的月光,月光是空灵的,雪光是凄清的。
大雪终于停了,天边隐约有曙色出现。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那个带着希望的人呢?
厚厚的大雪已经把他埋没,只留下一个人的大致形状。那只夜枭竟然又飞了回来,停在原来的树枝上,直勾勾看着那个雪人。
突然,它“咕咕”叫了起来,这突兀地叫声在这静寂的地方犹如报晓的鸡鸣。
那个雪堆似乎动了一下,上面的雪掉了一点,又过了一会,雪堆又动了一下,上面的雪掉了很多。
胡雪因和顾长乐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眼里有光芒在闪动。
又过了很长时间,那个雪堆上的雪“簌簌”往下只掉,紧接着越来越多,最后,雪堆不见了,风九的整个身体出现在了一片雪中。
胡闪闪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她用力地握了一下胡雪因的手,胡雪因也使劲地握了一下,这个动作表明风九已经出关了。
胡闪闪的眼睛里涌出了泪花,她知道,自己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天,她期待着风九把那颗初生的太阳送到她的手中,对她说,跟我走!她忽然很紧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紧张。
静静不动的风九慢慢抬起了一只手,接着,他的第二只手也抬了起来,他的两只手伸在空中,就像两把出鞘的长刀。
他的双臂在空中缓缓移动,不停地划着圆圈,这个圆圈划了很久,最后越来越快,由圆圈变成了推手,回肘,斜劈。
忽然,他坐了起来,双掌缓缓在胸前下压,再返上,如此十来遍,他的口中发出了轻啸。
胡闪闪看不见场中的情形,可她听见了啸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软了下来,再也支撑不住了。顾长乐和胡雪因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这才勉强站住。
忽然,风九站了起来。他慢慢迈出了右腿,接着左腿。
他就像一个刚站立走路的小孩,慢慢试探着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又过了一会,他的双腿自然了起来,在雪地上一圈一圈走动。
又过了一会,他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最后跑了起来。
顾长乐和胡雪因终于笑了,笑得简直比娶了新媳妇还要美。
风九在雪地里不停地做着各种动作,还打起了一套拳法。他的拳法大开大合,虎虎生风,越打越快,最后只见一个人影在雪地上翻滚腾挪,顾长乐和胡雪因在远处大声地喝彩。
风九忽然又停下了动作,如一尊石人。突然他又奔跑起来,如一颗流星,眨眼就冲到了那棵夜枭栖息的大树前。他凝视大树许久,然后单掌如一柄利斧般从上到下砍出。
接下来的情景让顾长乐和胡雪因惊骇的张大了嘴。风九站在距离大树一丈的地方,就那么一掌劈出,竟然从中劈开了那棵大树。
好端端的大树一分为二,各自朝两边倾倒,大树的底部承受不了重力,“咯巴巴”倒在地上,把地上的积雪砸的四处乱飞。
那只夜枭也失去了歇脚的地方,“咕咕”叫着展翅飞走了。
夜晚终于过去了,红彤彤的太阳冒了出来,开始散发它的热力。
胡闪闪听见大树倒地的声音,惊叫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胡雪因大笑道:“风九练成了震古烁今的劈空掌力。”
胡闪闪扔掉头上的斗笠,跑向风九,她脸上在笑可眼泪横流。胡闪闪小时候都很少哭,可自从风九受伤后,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学会了哭,当然,在很多年后,她和别人是这么讲的,但她知道,哭是不用学的,因为那时由不得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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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好马,一匹赤色,一匹炭色。
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他们站在马前,看着对方。
风九已完全恢复了健康,而且比以前更强,可他的性情几乎完全变了,绝不笑,若非必要也绝不会多一句话。
胡闪闪却几乎一点没有变,还是和初次见到风九时一样。她的笑依然迷人,她的声音依然动听,她的举手投足依然让看见她的男人陶醉。遗憾的是,她再也看不见现在的风九是一副什么样子,若是她能看见,她一定高兴不起来。
风九淡淡说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件东西,希望你喜欢。”
胡闪闪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不喜欢?”
风九没有说话,把手里的斗篷给胡闪闪戴上。这个斗篷做得很漂亮,只是它的四周加上了黑色的轻纱,垂到了肩上,从外面看,谁也看不清轻纱里面人的模样。
胡闪闪伸出白腻的手摸着轻纱,说道:“这样是不是别人不会看见我的脸?”
风九没有说话。
胡闪闪的语气忽然冷了许多,说道:“你怕我的样子影响你?”
风九道:“绝不会,我觉得这样会更好一些。”
胡闪闪道:“怎么个好法?”
风九道:“你戴上这个斗篷会有一种神秘的美,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胡闪闪道:“你这不是真心话。”
风九道:“那些看见你的人嘴里有毒。”
胡闪闪道:“你怕他们笑我是个瞎眼女人?”
风九道:“世上并不缺这种无知的人,他们的话虽然不如放屁,可毕竟影响你的心情。”
胡闪闪笑道:“你会杀了他们吗?”
风九道:“好吧,那我们就这样约定。”
这句听上去很平淡的话,可胡闪闪感觉到了寒意,她勉强笑道:“谁让你这样做,我只是和你开玩笑。”
风九道:“我是认真的。”
胡闪闪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世上有不少人喜欢嘲笑别人的缺陷来娱乐自己,甚至我们自己偶尔也会做这种事,这是人的天性,谁也无法改变,所以世上有缺陷的人都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足,怕别人轻视自己。”
风九神情突然变得很痛苦,可惜胡闪闪看不见。
胡闪闪道:“你说得对,我胡闪闪不在乎世上所有的流言蜚语,可这种话听得多了的确影响心情。”
风九默默把胡闪闪抱上马背,把缰绳塞在她手中,说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眼睛,直到我死去。”
胡闪闪听见风九这样说,既高兴又悲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些许的悲伤。
胡闪闪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风九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京城吗?”
“是。我们的朋友还在受苦,我要去救他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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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夜晚,很冷很冷,月光和雪光互相辉映,让寒冷的夜晚不再黑暗,阴沉。
一辆宽大的马车向京兆尹属下的大牢缓缓驶来。在这样的夜晚,谁会到这个没有人愿意来的地方?大牢外面的守卫紧紧握住冰冷的刀柄,看着这辆不寻常的马车。
前段时间那起轰动京城的劫狱事件,让见过和听过这件事的人记忆犹新,因此,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在夜晚企图靠近牢房的人,都会让他们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马车越来越近,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忽然,外面所有的烛火都亮了,守卫的人抽出长刀,一字排开,看着近在眼前的马车。
马车终于停在了他们眼前,驾车的人从车辕上慢腾腾走下来,他带着个斗笠,笠沿压得很低,让守卫的人没有办法看清他的面目。
这个人再慢慢打开车门,从车上扶下来一个带着斗篷的人,这个人的面目也被黑纱遮盖。所有的守卫立刻紧张起来,紧握着刀柄的手都在微微抖动——想起前段时间的事情,他们不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