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唐-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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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名人李清自然知道,一开始也有请李邕的打算,但是怕李邕因为年纪关系,不想从北海长途跋涉过来长安,另外此时的李邕还是北海太守,不可能放弃太守之职而去书院做一名教习博士。
说实话,在李清的心中对邀请李邕还是有些犹豫。历史上的天宝六载,也就是再过一年,李邕就会被李林甫陷害而死。这段历史上的公案牵扯到很多人,李邕也不过是受到牵连罢了,李清并不想自己跟即将发生的这场陷害有什么瓜葛。
李清对杜甫的提议倒是并没有感到意外。就在去年,杜甫和李白这两位历史上的大诗人同游齐鲁的时候,李邕听说两人到了齐州,忙赶去跟李白和杜甫两人会面,杜甫还写了“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诗句。
对杜甫来说,李邕算是长辈,对李邕这位已经名满天下的人自然多有崇敬,这时候向李清推荐李邕也就不难理解。
李清应下了。虽然杜甫并没有答应去书院教书,但是对于李清这位名动长安的侯爵能够亲自登门拜访还是感激不尽,倒是答应了李清前去《长安时报》帮忙的邀请。
杜甫拒绝书院的邀请,并不是对自己的才华没有自信,更多的还是对待李清这位侯爵的一种谨慎之姿。杜甫早就不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做事情一股脑的热度。杜甫成长在官宦之家,对长安城中的形势有着特有的敏感,这些天行卷的对象基本上也是限于长安城中那些清闲的、没有多少派别之争的勋贵。
当然,对于杜甫来说,跟李清并不熟悉,所以还有着陌生人之间惯性的疏远。这些李清也是能够看出来的,所以并不强求。
李清在杜甫那里并没有待太长时间,随后出了开元客舍,离开通善坊去往侯府。
夜晚的夜风清凉,已入亥时的长安城大街寂静一片,没有各个里坊里面的热闹。
李清坐在马车上长出一口气,李清对杜甫这位大诗人的印象还是很好,除了性子里面多了一丝谨慎之外,倒是也能看出杜甫这人心忧黎民、关心时事的心性。在李清邀请杜甫加入《长安时报》的时候,杜甫对《长安时报》问了很多的问题,看起来兴趣很大。
“小郎君,这位杜郎君真有很大的学问吗?”
坐在前面的车辕上,昆仑跟李清说着话。
昆仑从小就跟着李清,两人虽然是主仆,但是关系更像兄弟,昆仑在李清面前没有任何的约束,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当然,这可是有名的诗人。”
李清笑着说道,大约现在也就自己知道杜甫会成为整个唐朝历史上最为顶尖的大诗人。
“不过我倒是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出名的,怎么我在长安城没有听过这人的大名,倒是今晚见到,好像有些傲气。”
昆仑说道,对李清和自己在大堂之中被杜甫忽略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
“才子嘛,有些傲气是应当的。”
李清接着笑道。
“那可不一定,像小郎君这样的就没有,我整天跟小郎君待在一起,从来没有见过小郎君像他那种不理人。”
昆仑说道。
“你家郎君我是侯爵,一般人见了躲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过来跟我说话。”
李清笑道。
两人正说笑间,马车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昆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两匹马从一左一右越过马车往前面跑去了。
这突然之间的变故惊到了拉马的马匹,马匹“嘶、嘶”的叫了几声,马蹄慌乱,整辆马车东倒西歪的晃动了半天。
昆仑怒喊道:
“喂,怎么骑马的,没有看到路上有人吗?这么宽的大街还不够你们跑的?”
启厦门大街宽逾百米,这时候又是晚上,因为宵禁,大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虽然李清的马车走在大街的中间,马车两旁依然有足够的空间让两匹马经过。这一左一右夹着马车跑过的行为就像是一次挑衅。
听到昆仑的喊声,马上的一人扭过头来,往马车这里看了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昆仑的话,接着往前跑去了。昏暗的灯火之下,那人扭头的一瞬间,带着浓浓的怒意和不屑。
李清皱了皱眉,望了一眼跑过去的两个人影,并不认识,心中倒是有些警惕,不知道是这两人的无聊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赶上去,我看看是谁?”李清说道。
赶车的昆仑却是有些气恼,猛地一甩手中的长鞭,“啪”的一声抽打在马屁股上,马车狂奔,去追赶前面的两人。
晚间的长安街上,不时有巡逻的武侯和士兵经过,前面的两人跑的并不太快,马车慢慢赶了上去,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前面两人的说话声。
“柳兄,这大半夜的怎么突然从家里跑出来?”
“哼,还不是那杜老匹夫,整天在我面前念念叨叨,不胜其烦。他以为他是谁,竟敢教训于我,总有一天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刚才扭头的那人说道。
“这……”
那人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大半夜的,你我同去平康里,怕是嫂夫人知道了不太好吧。”
“哼,随她去,难道她还能闹腾不成,几时惹恼了我,一封休书把她赶回杜老匹夫那里去。”
另外一人摇了摇头,不在言语。
马车临近,前面骑马的两人听到身后的马车声,都回过头来,那姓柳的见是刚才被自己超过去的马车,赶车的一脸怒意,心中倒是冷笑了一下,随即拉住缰绳,让马缓缓的停了下来。
昆仑勒住马匹,马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双方对峙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那姓柳的看到李清的马车不过是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冷笑一声,正要说话,从旁边的大街上转过来一队巡逻的武侯,看到这里,大声说道:
“谁?宵禁期间竟敢出来,小心拉去衙门问罪。”
说话之间,这队武侯走近前来,看到马上的两人,刚才说话的那人忙躬身上前一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赔笑着说道:
“原来是柳兵曹,卑职不知道是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这大半夜的柳郎君怎么没有回府歇息?”
“嗯?”
那姓柳的看了一眼巡逻的武侯,“哼”了一声:
“我也是你能管的,还是管管其他人吧。”
姓柳的指了指李清的马车。
那武侯看向李清的马车,马车上没有任何标志,只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赶车的还是一个昆仑奴,于是笑着对姓柳的说道:
“是,是,卑职明白,您老先请,这里我会处理。”
马车的两人不再理会,骑马远去了。
刚才说话的那位武侯走过来,打量了一下马车和昆仑,高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违反宵禁是要坐牢的?下车跟我走一趟。”
旁边跟着的其他人作势就要上前拿人。
昆仑也不言语,从怀中掏出一块侯府的标牌,扔给了说话的武侯。武侯接过来,就这灯光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大变,忙制止住其他人,上前双手恭敬地把牌子递过去,对着马车里面的李清说道:
“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侯爷原谅。侯爷先请,卑职这就离开。”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想在马车中的人还没有发飙之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马车上的人身份可比刚才骑马的人尊贵的多,刚才的场面显然是双方对峙,没想到自己把另外一方给先放在了,这时候再不赶紧溜掉,怕是后果严重。
其他人还在疑惑自己的头领这是怎么了,见到牌子立马态度大变,比刚才见到柳兵曹的时候还要恭敬,难不成这个不起眼的马车上坐着什么大人物不成?
说话的武侯见其他人没有动,忙挥了挥手,想要离开,李清掀开车帘,在马车上说道:
“站住。”
说话的武侯住了脚,缓缓扭过身来,小心走到车辕旁边,看清楚真的就是那位年轻的、深得圣上重新的小侯爷,心中更是一阵懊悔,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笑着问道:
“侯爷有什么吩咐?”
“刚才的那人是谁?”
李清问道。
说话的武侯心中稍安,看样子这位侯爷没有什么不高兴,于是忙道:
“刚才的是柳绩。”
“哪个柳绩?”
“左骁卫兵曹柳绩,太子东宫的赞善杜大夫是这人的岳父。”
李清点点头,才想起来是谁。左骁卫兵曹柳绩,赞善大夫杜有邻的女婿,即将死在李林甫手中的人,李邕的死就是受他牵连。
李清笑了下,这柳绩的死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成为了李林甫和东宫太子斗争的靶子,虽然柳绩被人评价为生性狂疏,不拘小节,但在李清看来就是一个无脑之人。
知道是谁之后,李清倒是放下心来。挥手让这些武侯离开了。
昆仑看着匆忙远去的武侯,疑惑地问道:
“小郎君,这柳绩是……”
“一个将死之人,不用管它。回吧。”
第290章 七夕节中二三事()
天宝五载的七月初七,有两件事情是值得记住的。
因为是乞巧节,整个长安城一片欢腾,李隆基下令取消了这一天的宵禁,以待晚间月朗星稀之时方便人们乞巧。
其实,这一天的热闹更多的是来自于女子。白天的长安大街上,往来出入东、西两市采买的人群中,女子的身影明显比往常多了许多,女子在男伴或者丫鬟、仆人的陪同下高兴的挑选着针、线等一应乞巧所需之物,而陪同一起逛东、西两市的书生学子见了面却是议论着另外的事情。
“王兄,今天的《长安时报》看了吗?上面报道了城南书院的新闻。”
“看过了,本来我还以为这书院跟国子监等官学设置相同,没想到有些科目竟然是我完全没有见过的。”
见两人热聊,一旁一头雾水的一位白衣男人凑近问道:
“什么书院的新闻?”
说话的两人看了一眼白衣人,见白衣人一脸茫然,问道:
“魏兄没有看今天的《长安时报》?”
白衣人摇了摇头。姓王的那人笑道:
“魏兄既然没有看报纸,不知道也是正常。今天的《长安时报》刊登了两个消息,在我们这些读书人之间已经传开了。其中一件就是长安城中那位小侯爷创办的书院即将开始招收学员,今天的报纸上详细地介绍了书院课程的设置,有几门学科倒是新的。”
“哦,倒是请教茂才兄。”
白衣人拱手笑道。
“官学的课程设置,魏兄应该是知道的,分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等六学,我大唐所有官学的设置大体相同。而城南书院的设置却是大不一样。”
王茂才站在那里,侃侃而谈,
“书院的设置分国学馆、玄学馆、数学馆、律学馆、书学馆,除此之外,还设有医学馆、天文地理学馆、史学馆,这些学馆所学的内容有些私人的书院也是有的,关键是还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一门学科。”
王茂才说道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白衣人挑了下眉毛,急问道:
“是什么学科?”
“科学。”
“科学,这倒是稀奇,是做什么的?”
王茂才摇了下头,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之前从来没有过这个学科。《长安时报》上面对这门学科的介绍是‘寻求天地万物之道,明道之所存而为己用。’”
“听起来像是道家的说法。”
“嗯,那位小侯爷本身就是道门出身,玄静宗师的师弟,大约对道家之中的‘道’有所心得,不然如何能够准确预测出日食。”
李茂才点点头,说道。然而李茂才对所谓的科学也是一点都不明白的。
旁边另外一人接话道:
“道门追求‘寻仙问道’。这‘问道’中的‘道’虚无缥缈,除了得道的宗师之外,凡人哪里知道什么是‘道’,难不成这位小侯爷想着把道门的‘道’用世俗的方法给找出来不成?若是凡夫俗子也能‘闻道’的话,却是一大善举。孔圣人也曾言‘朝闻道,夕死足矣’,如此一来,真是善莫大焉。”
白衣人听了,摇头哈哈笑道:
“这些东西听起来都让人头疼,学来有何用处?你我寒窗十载,不过求一功名罢了。科举之中可没有什么科学、什么‘道’的。”
另外一人见白衣书生如此说,脸带不屑。书院之事这些天在长安城的士林之中传的沸沸扬扬,兼之那位小侯爷行事常出人意料,每有惊人之举,这书院所设的科目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定下的,自然有其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