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之战 (出书版) 作者:约翰·斯卡尔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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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米材料阻隔绝大部分热量,并利用其中一部分能量加强电子网。它们最终会被烧毁,但是另一部分马上替换上,理论上,它可以提供足够时长的保护。我们纳米材料的分布是按照Coral的大气层计算好的,而且还有一点节余。但是你还是不免会紧张。
在进入Coral的高层大气时候我感到一点震动,我的脑伴在我忍受着乱流时发出毫无意义的滴答声。我在球罩里感到很恼火,我虽然被固定着,但晃得厉害。当球罩边缘差不多有四千度的高温时,任何朝向边界的晃动,不管多小,都让人胆战心惊。
降落到Coral以后,任何人抬头都能看到数百个在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不过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这是刚刚被Rraey军队摧毁的飞船碎片。一个坠落的士兵和一片坠落的残骸看起来差不多。
与大气磨擦产生的阻力降低了我的速度,等球罩冷却了几秒以后,它就完全瓦解了。我就像刚孵出的小鸡从蛋壳里出来一样窜了出来。视野里也不再是彻底的黑暗,而是一个昏暗的世界,被几株发冷光的海藻照耀着,凸显出珊瑚礁的轮廓。从Rraey宿营地和以前人类的殖民地发出的刺眼光线,我们朝着第二种光亮走去。
“联接脑伴。”Crick上校发送道。我很惊讶,原以为他已经随船阵亡了。通过脑伴,排长的身份被确认了,所有的士兵都跟上自己的头儿。
在我西边一公里远和几百米的空中,Jane那儿突然闪了了。她不是真的像霓虹灯一样发光,不然可就给敌方的地面部队树了好靶子,这只是我的脑伴告诉她在哪儿。在我的周围,或远或近,其他的士兵也开始发光,我的新战友们,都开始将他们自己表识出来。我们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在移动的时候,Coral表面形成一种由亮点组成的拓扑图形,他们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聚集:预测站。
Jane向她的手下迅速发出信息。自从我加入Jane的排之后,特种兵就不再恭谦地和我用语言交谈了,而用他们的脑伴模式进行交流。如果我要和他们并肩作战,那我们就得按照他们的方式来。最后三天的交流让我丢人丢大了。Jane说和真生交换信息会慢一些,这完全是一种客气的说法。特种兵之间传递信息简直比我眨眼睛还快,我还没看完第一条信息,他们的会谈已经结束了。最麻烦的是,特种部队不仅仅传递一个文本或者视觉信息,他们利用脑伴传递情绪信息的能力,瞬间传递出某个情感,就好像作家写文章的时候加标点符号。一个人讲了个笑话,所有听到的人都用他们的脑伴传递一个笑意出去,就像在BBS上消遣发帖一样。这让我头都痛了。
但这确实比说话有效率得多。Jane宣布了我们排的任务、目标和策略,用了普通CDF指挥官所需的十分之一的时间。用这种终极速度指挥你在星球上的人确实是相当强悍。令我惊讶的是,我几乎能够跟得上Jane传递信息的速度。我后来发现一个秘密,她将那些信息重新组织,按照我容易接受的方式,将其分成段传递给我,而不是让我像从大开着的消防龙头那喝水一样接受信息。这样我也不用再回去问什么了。
预测站在一个高地上,以前这是我们人类的一个的小殖民地,在一群小山的环绕中,最里面就是预测战。这块区域最初是殖民地的指挥中心,有一些相关建筑。Rraey占领了之后,加强了防御火力,拆散了指挥中的电脑、信号站和其他一些设施。Rraey在指挥中心的周围建立的防御工事,但是即时信息显示(由Crick领导的小队的一个士兵提供,她在胸部安放了一台间谍卫星),这些攻势的火力和人手不是特别强,Rraey对太过于自负,以为他们的太空船能压制住一切进攻。
其他的排攻打指挥中心,控制并保护好向Rraey飞船发送预测信息的设备。我们排的任务是搞定向飞船发送地面信息的信号塔。如果这些信号塔是Consu的高级设备,我们没能切断通讯,那们就只能死守此地,等着Rraey的反攻。如果它只是Rraey自己的破烂货,那我们就能轻松炸了它。
不管哪边成功了,预测站都会失效,Rraey的飞船也会变成瞎子,无法知道我们的舰队于何时何地出现。信号塔距离主控中心有点远,而且有重兵把守。不过我们有办法将他们各个击破。
“选择目标。”Jane发送道。然后我们目标区域的覆盖图从脑伴浮出来。Rraey士兵和他们的机器发着红外光,还没察觉到他们大祸临头。从班长、队伍以及个别单独的士兵,我们都已分配好,做好开火的准备。只要我们只打人不打机器,那剩下的装备就全都归我们自己用了。只要我们的扳机一扣,他们的枪就再也不能杀人了。我们选择好目标以后,大家都稍稍分散开向目标潜行,等到一千米的距离就能开火。
已经到了一千米的高度,我们战斗服剩下的纳米材料展开成一个可操作的滑翔伞,加快了我们下降的速度,我们可以稍微移动一下避免撞在一起。我们的滑翔帆就像我们的战斗服一样,伪装得很好,除非你知道我们在找什么,不然你不可能发现我们。
“消灭目标。”Crick上校发送信息,这时我们的悄无声息的潜行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MP尖利的开火声,伴随着倾盆而下的弹雨。Rraey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已经被子弹打得不成人形。他们的战友在遭到同样的命运之前,也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去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任务是三个驻守信号塔的Rraey,前两个毫无察觉地就被干了,第三个举起枪朝着外面的准备开火,他认为我更有可能是在外面而不是上面。我在他想明白攻击方向之前就灭了他。不到五秒钟,所有在外面能被看见的Rraey就全挂了。这时候我们还在几百米的空中。
探照灯立即亮了起来,并且他们也开了火。我们朝着嘈杂的Rraey战壕和伞兵坑猛烈得发射飞弹,Rraey士兵纷纷跑出指挥中心和宿营地。我们追着他们的屁股打,射杀那些在空地上准备还击的家伙。
我的着落地靠近信号塔,我让傻逼挑选一条尽量安全的路线进入。我刚到,塔旁边的小门里窜出两个Rraey,一边往控制中心跑一边朝我这边开火。我打中了其中一个的腿,他极力尖叫着到了下去,另一个凭借Rraey人强健的肌肉和敏捷的步伐跑了。我让傻逼放下滑翔伞,通过静电丝展开的纳米材料立即溶解,收到衣服上。我从几米高的地方落到地上,打了个滚,看到那个狂奔后退的Rraey。他直直地后退,也不迂回一下回撤,这就让我很容易射击了。只用了一颗子弹,就灭了他。我身后那个Rraey还在尖叫,这是却突然收了声,我回头一看,Jane正在我后面,她的枪对着那家伙的尸体。
“跟着我。”她发送了一条信息,奔向小房间。在我们的路上,两个Rraey疾奔着穿过小门,第三个躲在门里面射击。Jane落到地上还击,我追那个逃跑的Rraey。他们两个分开跑了,我干掉一个,另一个跑了,企图翻过一个围栏的时候也被我干掉。这个时候,Jane对用散弹射击已经不耐烦,发射了一颗榴弹进入那个小房间,一声压抑的大叫之后,是一声巨响,一大陀Rraey的身体从里面飞了出来。
我们进入小房间,除了Rraey身体剩下的部分,还有一屋子的电子设备。脑伴检查后报告说,都是Rraey的通讯装备,这里就是信号塔的控制中心。我和Jane退出来后,扔了几颗榴弹,把它炸个粉碎。信号塔现在是断线了,尽管塔顶的通信传送装备还需要处理一下。
Jane从他的班长那儿得到一份形势报告,信号塔和周围区域已经拿下。Rraye从最初的攻击开始就没能聚到一起。我们的损失极小,排里没人阵亡,其他小组的进攻也都很顺利。最激烈的战斗是在指挥中心,我们的人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追,把那些Rraey全灭了。Jane派了两个班去支援指挥中心,一个班保护设备,还有两个班建造环形防线。
“你,”她指着塔说,“爬上去,告诉我们上面有什么。”
我抬头看看信号塔,这是我们那种很标准的发射塔,大概150米高,除了固定顶部物件的金属架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这是Rraey给人映像最深刻的地方了。Rraey到达的时候这座塔还并不存在,所以一定是他们迅速建立起来的。这就是一个发射塔,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你在一天之内建造一个发射塔看看?发射塔有一个内部的梯子通向塔顶,Rraey的生理结构和身高都和人类差不多,所以我也可以用这个梯子。我就爬上去了。
塔顶的风很大,有一个汽车大小的天线和相关仪器。我用傻逼检查了一下,将看得见部分与Rraey的技术库进行对比,发现,无论是从与卫星的联系设备,还是控制中心的联系设备,都是Rraey自己的东西。我希望占领控制中心的部队别以不留神把好东西给炸了。
我把信息传给Jane,她让我赶紧从塔上下来,别被碎片砸到,我不敢磨蹭。下来之后,几颗飞弹掠过我的头顶,直接击毁了塔顶的设备。巨大的冲击力折断通信塔的稳定钢索,锋利的断头抽打下来,绝对拥有把人脑袋切下来的力量。整个塔都在晃动。Jane命令向塔基攻击,飞弹扎进金属主干,发射塔摇晃了两下,呻吟着彻底坍塌。
控制中心战斗的声音已经平息,只有零星的一些叫声,不管Rraey藏在哪儿,现在都已经挂了。我看看傻逼的计时器,从Sparrowhawk出来到现在,整整九十分钟。
“他们完全没料到我们这一手。”我对Jane说,几乎被自己的声音吓一跳。
Jane看看我,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信号塔:“他们不知道我们来,这是个好消息;但坏消息是,现在他们知道了。前面的任务很简单,但是后面这部分很困难。”
她转过身去,开始给全排布置任务。我们都期待反击,狠狠地反击。
“你愿意再做一次人么?”Jane问。这是登陆前一天的晚上,我们都坐在食堂里。
“再做一次?”我笑着问。
“你知道我的意思。”她说道,“回到一个真正的身体里面,没有任何人工的改进。”
“当然,那样我还能再活个八十几岁。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会退伍,当殖民者。”
“这意味着你又变回以前的虚弱和迟钝了。”Jane说道,离不了特种兵的思维方式。
“那也不坏。而且还会有其他的报偿,比如说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还可以和别人进行交际,不用因为仅仅他们是外星军队就必须杀死他们。”
“你会变老,死去。”Jane说。
“我想是的。人都会这样的。”我举起一只绿色手臂:“我们这个身体是不正常的,你知道。说到死,在CDF的任何一天,都比作一个殖民者要更接近于死亡。准确地说,做一个普通的人类殖民者,是一个逃避死亡的好办法。”
“你还没死呢。”
“谢谢你的关心,”我说,“你什么打算?有没有退伍作殖民者的计划?”
“特种部队没有退伍一说。”Jane说。
“你们没退伍的权利?”我问。
“不,我们有这个权利。”Jane说,“就像你们那样,我们也有服役期,十年。我们不太可能能够活着完成十年的服役。即使完成了,我们也不退休。”
“为什么?”
“我们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经验。”Jane说,“我们出生后,就参加战斗,这就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只知道战斗。”
“你就没想过停止这种生活?”我问。
“为什么?”Jane问。
“一方面,你可以避免惨死;另一方面,你可以过你梦想中的那种生活——为你的生活创造过去。我们普通的CDF士兵在入伍之前有自己的生活,你可以在退伍之后补过一次。”
“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Jane说。
“过人类过的生活。”我说。“特种部队以前没有人离开过吗?”
“也有一两个,”Jane承认道:“不过是一对夫妻。”
“有这么巧的事情?”我问,“他们后来到哪儿去了?”
“我也不是十分了解。”Jane含糊的说,“明天我希望你跟着我。”
“我明白。”
“你反应不够快,我不希望你干扰别的特种兵。”
“多谢。”我说道。
“抱歉,”Jane说,“我知道这样不太得体,但是你也带过兵,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如果你陷入危险境地,大家都会有麻烦。”
“我知道。”我说,“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你说得很对。不过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我还有退伍的计划,所以我会让自己远离危险的。”
“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动机。”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