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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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他了,好么?”
清尊转头看她一眼,玄狐君顿时哀求道:“老友,我以后不对她如何了便是,你饶了我这回罢。”
清尊道:“说谎蒙人,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何况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当我会信么?”
秀行道:“师父,我以后也会小心,不会吃亏的,你相信徒儿罢。”
清尊见她如此,叹了声,对玄狐君道:“你听了这话,怕是会乐不可支罢?我徒儿竟一心为了你说话,你但凡有点良心,以后就别再胡作非为。”
玄狐君道:“那是,那是”
清尊道:“你若再敢乱来,我自有法子,让你痛不欲生。”
玄狐君愁眉苦脸:“知道了知道了,快快放手”
清尊才松开手,玄狐君松了口气,伸手去摸颈间,秀行从旁相看,却见他白净如玉的颈子上一道红痕,不由地心惊,又看他手指折了,更为心疼,便小声道:“你的手指”
清尊见她竟还关心玄狐君,便将她一把拉入怀中,道:“住口!就算是将他浑身的骨头都折了,也只是给他添点痛楚罢了,横竖不会死,狐狸,快些说她家里究竟如何了。”
玄狐君松了口气,才悻悻地说道:“此事其实要从十里林说起,先前我听闻丫头同一伙妖怪动手,其中一个叫胡三娘的,跟我同为狐族。”
清尊冷笑道:“原来是那只走脱了的狐狸精,难道此事同她有关?我正想去寻她晦气,没想到她又自撞上来。”
玄狐君急忙道:“且听我说完,其实当时在十里林中,她并未同丫头动手,丫头,你说是不是?”
秀行道:“这倒是。”当时胡三娘听说了她的名字,不知为何有些忌惮,当那些妖怪主张吃秀行之时,她还一脸看好戏之色。
玄狐君道:“后来天兵天将捉拿当时那一干妖怪,她走得快,便逃了,但她知道老友你大抵不会放过她,又知道我同你干系匪浅,因此就迂回传信于我,拜托我说个情,让老友你饶她一命。因同是狐族,她又的确是冤枉了些,我才想为她说说情。”
秀行听得茫然,道:“那怎么就跟我家有关了?”
玄狐君道:“我因怕事情有些差池,你师父面前不好说辞,就想当面问胡三娘一番,谁知道竟给我查到她去了玉华洲,我尾随而至,却发现她竟现身萧家,且不仅是她,偕同她的,还有一干其他妖魔,修为皆不差于她。”
清尊怒道:“难道他们是想报复行事?”
秀行更为紧张,就看玄狐君,玄狐君却一脸凝重,说道:“事情并非如此,当时现身萧家试图对萧家之人不利的,的确是胡三娘同其他妖物,我自是十分气恼,胡三娘前脚让我说情,后脚却又欲不利萧家,岂非想陷害我么?我当下现身喝问,谁知竟给我发现,胡三娘原来已被摄了神魂。”
清尊听到此,耸然动容。玄狐君道:“她被人摄了神魂,宛若傀儡一般只听他人使唤,全不听我的,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制住,又急忙化身通知萧家之人防范,才将一场弥天祸事消了下去。”
清尊问道:“那么,究竟是谁要不利于萧家?”
玄狐君道:“我曾问过胡三娘,她却也不知是怎么中了人家的道的,本来想逃逸山林避开风头,却糊里糊涂地被人操纵于手”
玄狐君说罢,秀行却仍无松一口气的感觉,只觉得心头如压着一块大石,沉甸甸地,更是忧心家里了。
却听得清尊道:“你也查不到?”
玄狐君看一眼秀行,冲清尊使了个眼色,清尊心头一动,往前走了几步,两人几乎并肩站了,却听玄狐君道:“胡三娘虽然不知是何人下手,但我从她身上察觉到一丝气息。”
清尊道:“何意?”
玄狐君道:“还记得你我元神出窍那段时日么?”
清尊骤然色变:“你”
两人一阵沉默,清尊狐疑不定,只看玄狐君。
玄狐君颓然道:“你我因找不到她,大千世界,俯视众生,终究是望梅止渴,但若是元神出窍,以化身入人间的话,你我自身的宿命原线,冥冥里缘化引牵,或许反而会将她找出来也不一定但”
清尊缓缓伸手,在胸前一握,声淡如霜冷:“却反而弄巧成拙。”
玄狐君的脸色也极败坏:“虽真遇上,但这缘化,却当真出乎意料,竟惨烈成那副样子事后我细细回想,当初那缘化遭遇,竟不似只是天然而已,却仿佛被人操控”
清尊双眸一闭,手握成拳,竟微微发抖,银发无风而动:“你天生善于追踪,才察觉有一丝仙气,一直追随着我们那一世难道这番,你在胡三娘那一干妖物身上发觉的,亦是如此?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同那仙气脱不了干系?”
玄狐君道:“我虽不知那仙气何来,意欲何为,但这两者牵连看来,的确是同那气有关,我这番前来,一是为胡三娘说情,二,便是将此事告知于你。”
清尊兀自闭着双眸,玄狐君却见他雪色长睫之下,有物微微晶然,玄狐君喟叹道:“你莫不是又想起那一世了?”
清尊转开头去,玄狐君只听他淡淡说道:“不,我已经忘了。”
秀行站在两人身后,怔怔地,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却也知道他们既然特意避开自己,她便不好去打扰。
秀行只眼巴巴看着,最后,却看见清尊转开头去,银色的长睫微微一动,有什么,在空中晃了晃,便坠了下来,没入地里。
第43章 察异样,痛做决断()
秀行疑心清尊落了泪,但他虽然脾气反复无常,时而冷若冰山时而燥若火焰,但却绝不是个会轻易落泪之人。
秀行觉得自己极有可能是看错了,或许是哪处的光照的奇异,故而让她生了错觉。
秀行定睛望着清尊,身不由己上前一步,却见他果真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去,同玄狐君道:“这不知名之人,显是不怀好意,只是为何他要对上萧家?难道”
玄狐君道:“你觉得,是因你之故?”
清尊怔了怔,回过头来,正对上秀行的眸子,他默默无言,低声道:“我怎知道。”
玄狐君道:“你细想想,历来有多少辅神者上山,家中遭事的又有几?”
清尊悚然:“我不记得”
玄狐君道:“你不记得,我却记得,并无一个!”
清尊脚步后撤,竟又回头来看秀行,秀行正在懵懂地竖起耳朵听着,此刻对上他金光氤氲的眸子,还以为是清尊不喜她偷听,顿时心虚地低了头,呐呐道:“师父”
清尊盯着秀行,却听玄狐君道:“你当初驻在九渺,是因为那金光圣贴,天地间,谁都可能骗你,但女娲娘娘总不会骗你,她让你留下,总有个缘故,你我私心来想,多半是圣神知道因果,怜你苦心,指点迷津,若是等下去,迟早会等到那人。”
清尊的身子已是不受控制地抖起来:“你、的意思是?”声音干涩无比。
玄狐君道:“我并无十足的把握,但是我觉得这个丫头”他踌躇着,犹豫着,又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到底也不敢就一语断定,看一眼清尊,便也回头来看秀行。
清尊却忽然喝道:“不!我不信!”
秀行正听得气闷,百无聊赖地抬脚踢着地上的土,听清尊陡然高声,也是吓了一跳。
玄狐君望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却温声对清尊道:“你又怎知道不是?总归有一半机会,你何不试一试?”
清尊道:“你、你又骗我,便如上回水含烟,我只恨自己听了你的话。”
秀行本是要悄悄离开的,听到“水含烟”三字,顿时又留心起来,又看清尊同玄狐君并未赶人,她便屏息静气,又站定了听。
玄狐君道:“你后悔?但是你当时的确是挺喜欢她的,也是,生得是极美的岂非跟你所想的她一般无二?天资又高”
“但她不是!”清尊忽地盛怒。
玄狐君道:“你总是说她不是,为何?”
清尊道:“我感觉的到。”
玄狐君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么这丫头”
清尊道:“我也不信不信”回头看了一眼秀行,“她也不是。”
秀行听了这句,莫名地心头一紧,手捂着胸口,无意识地抓了一把。
玄狐君犹犹豫豫看她,又看清尊,道:“你如此肯定?”
清尊道:“是”
玄狐君道:“我还是觉得,你该试一试。”
清尊道:“我说过,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我不要对这些凡人再惹孽债”他的声音一低,“我只等她。”
玄狐君默然:“我知道你只想等她,但但你有没有可能出错,或许,你以为不是,却又是明明在眼前,却错过了,岂非可惜?”
清尊怒道:“你又同我说你这番歪理邪说,照你说法,每个上来的辅神者,我都要倾心喜欢?就如你一般浪荡不羁?上回之事,我已经甚是后悔,你不要再同我说这个!”
“你会不会觉得你固执太甚?你等她无妨,何必就把自己弄得七情六欲都断绝了?”
“我本就是个没七情六欲之人,不似你。”清尊语声里有几分恨意,“我既然要等,便等得起。”
“好,”玄狐君挑了挑眉,把心一横,道:“可是我我格外喜欢这丫头,如果你不愿意,可否让我试一试?”
“不成!”清尊却又有几分焦灼,甩甩袖子,又道,“你对哪一个都很喜欢,你够了,别用借口理由来替你的天性狡辩!”
玄狐君低声道:“我只是不想错过罢了。”
清尊道:“在我看来,你这不想错过,便处处皆错。”
玄狐君双眉一蹙,望着清尊道:“好,人各有志,谁也说不服谁,但是老友,你可曾想过,你并非是哪一个都会如此维护的罢若非我知道你,外人看来,还以为你真对丫头有心呢”
清尊身子一震。
秀行模模糊糊地听到最后一段,才听出几分意思来,当下涨红了脸。
她看着清尊难受之色,忍不住叫道:“狐狸,你胡说什么!师父对我是对徒弟的关爱之心,你休要胡说八道,又要搅乱他心神了,你再胡说,留神师父对你不客气,我也不会再劝了!”
玄狐君绝没料到她会出声,狭长的眼一眨,说道:“丫头,你这般替他说话,难道你心里对他没意思?”
秀行的脸更红,叫嚷道:“狐狸,你休要过分了,我对师父是尊重爱护之意!你如此之坏,怪道师父说你不能亲近!”
玄狐君盯着她,笑道:“老友,你看,此事有多古怪,这丫头说的是真心话么?历来上山的女娃儿,哪个不是对你服服帖帖,恨不得做对鸳鸯同眠,求而不得,寻死觅活的都有,害得你还要将她们记忆洗去,可是这丫头竟完全不喜欢你。”
秀行竖着耳朵听,此刻又叫道:“我自喜欢我师父,你休要挑拨离间,只不过我对他并非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你这种人,懂什么!”
清尊在一边,始终不语,听到这里,心中便想到先前同秀行相处时候,她所说的一二话语,心里头酸酸苦苦。
“萧秀行。”清尊忽地出声唤道。
秀行急忙答应:“师父?”
清尊缓缓回身,面色已经如常,淡淡说道:“你先前求我说要回萧家一趟。”
秀行不知他此刻提起这个何意,便小声道:“师父不许。”
清尊道:“我如今许了,你可以回去。”
秀行又惊又喜:“师父,你说真的么?”
清尊道:“是真,你去前殿,看看秋水如何打算,倘若他亦要去,你便跟随同去,只别一个人下山。”
秀行反应过来后,十分欢喜,高高兴兴行了个礼:“师父,徒儿遵命!”
她转过身,蹦蹦跳跳出了后山。
玄狐君道:“你为何忽然变了主意?”
清尊沉默片刻,说道:“你方才所说,未尝没有道理,我想了想,我对萧秀行,的确是有些跟别人不同或许又是你那番邪说作祟,但,如水含烟的那番事故我不能坐视重演,害人害己。”
玄狐君道:“你甚至不试一试便”
清尊道:“秀行不是,你方才也听了,她对我无爱,她是极单纯的性子,日后还要嫁人的,与其再出来第二个水含烟纠缠,不如当断则断。”
玄狐君看着他淡漠的神情,半晌,才轻声道:“你大概是等了太久了”等了太久,近乎绝望。
但玄狐君心底另有一句话未曾说出来:“以你如此冷清淡漠的性子,怎么会对萧秀行如此不同?若说是师徒感情甚笃,喜欢亲近她,倒也罢了,如今更是替她长远打算起来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