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鲁元初微笑道:“是么?这我就放心了我只担忧你任性,或会受什么委屈,是我多虑了。”
秀行听他如此说,鼻子无端一酸,生生忍了,笑道:“自是你多虑啦,你也曾在此呆过,自会同我感同深受。”
鲁元初点头,又道:“这倒是只不过,我虽曾在此修行一年,却未曾见过神君之面,秀行镇日跟着神君他是个好相与之人么?”
秀行喉头一梗,旋即若无其事地轻松道:“神君性子随和也极少使唤我,更不曾难为我,想来三年很快便轻松而过了。”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许久,秀行又多问了些家里人的近况,一刻钟后,秋水君便又转回来,相对说了会儿,鲁元初识趣,起身道:“多有打搅,是该时候告退了。”
秋水君道:“也罢回去请带上九渺对萧家主的问候,那”看了秀行一眼,望着她眼巴巴不舍之态,道,“秀行随我相送一番如何。”
秀行自是巴不得的,元初却道:“折煞元初了,怎能当得起师叔相送?能得师叔接见,已经铭感五内。”
秋水君道:“不必客气,我便送你出殿门,让秀行再多送会儿吧。”元初果真不再多言。
秋水君果真说到做到,陪了片刻,便自停步。
秀行便相送元初下山,两人才出了一重道门,秀行道:“元初哥哥,你不能在此多住几日么?”元初笑道:“又说孩子气的话,素来凡俗中人,只要非九渺在山弟子,便不能过宿的。”
秀行叹了口气,闷闷道:“我一时忘了,那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元初道:“你放宽心,得闲我便来,只不知下回还会不会承蒙秋水师叔见我你知道,九渺的掌教也极少迎客的,我来时候还颇为忐忑,特意递了家徽,又用了父亲名号,才得秋水师叔接见。”
秀行蹙了眉:“那以后该怎办?”久别重逢,忽而又别,便有些红了眼眶。
元初看她如此,便温声道:“秀行,听我说,你如今也并非小孩子了,三年辅神过后,更是前途无量我来见你,只望你好生行事,专心修道,更千万收敛你的脾气,休要不留神得罪了他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么?”
秀行只听他的声音温柔至极,更为心酸眼热,眼巴巴地望着远处,道:“元初哥哥,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你离开。”眼中便含了泪。
鲁元初叹了口气,望着她的模样,放低了声道:“傻丫头,我又怎么舍得”探手轻轻地搭在秀行肩上,不料手刚碰到秀行肩头,却忽地低低痛呼一声,极快缩手。
秀行吓了一跳,道:“怎么了?”
元初皱眉看向秀行肩头,却见她肩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只戴着道冠的猫,两只圆溜溜地眼睛幽幽地望着他,似有几分警惕之意。
元初拉下袖子,遮住手背上的伤,道:“原来是灵崆大人。”声音平和,并不恼怒。
秀行早看到元初伤了,当下叫道:“灵崆,你做什么?”灵崆却倨傲不语,只轻声一哼。
元初笑笑,道:“无事,是我该回去了,秀行,且记得我的话,好好辅神。”
他望着秀行双眸,略微沉吟后,又笑道:“三年后你功成下山,我会亲自来接。”
秀行听了这话,当下转怒为喜,心头无限欢悦升腾,当即应道:“元初哥哥我会听你的。”
鲁元初望着她欣慰一笑,道:“那我下山去了,你休要再送,快些回去罢。”说罢之后,果真转身往山下而去。
秀行目送元初身影,不舍得移开目光,却听耳畔灵崆道:“那小子便是你的心上人么?”
秀行反应过来,怒道:“方才你做什么伤他?”
灵崆道:“你心疼么?吾就是不喜,这是什么难闻的味道,如此令人厌恶。”声音大为不善,分明是一只猫,那种表情,却恨不得要吐几口口水似地。
秀行正要怒斥,忽地听另一个声音娇柔地道:“正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真是羡煞旁人也。”
秀行一怔,回头,却见到有位貌美女子,身着绮丽华美裙服,摇曳生姿从路边小径而出,蹁跹若仙,她身畔同行之人,银发飘扬,金眸泛冷,正是清尊。
第12章 看不透,贪恋痴嗔()
灵崆先前还一副冷傲之态,在清尊现身之时,却自秀行肩头滑下,秀行双手一抱,将他拥住,才又急急行礼道:“师父。”
清尊并不答应,貌美女子却走前几步,一双眸子上上下下打量过她,微笑道:“这便是新来的辅神者?”
秀行情知这位便是蓬莱岛的那位仙子,不敢放肆,垂眸道:“正是。”
仙子道:“叫什么?”
秀行道:“萧秀行。”
仙子抬手,唇角轻轻一遮,笑道:“好名字。其实,也并未有神君所说那般这通身反倒是透着一股灵秀之气。”绵软的目光自秀行身上撤过,重望向清尊。
秀行的脸顿时有些发黑,怀中的灵崆只透出双眸,闻言便仰头看秀行。
正说到此,只听神君道:“玉黎仙子,我便送到此处了。”声音淡淡地,无波无澜。
仙子识趣,垂眸浅笑:“劳神君相陪,改日我再来拜会,请”娇柔说罢,翩然往前而行,又看秀行一眼,单臂一抬,凭空飞身而起。
秀行一惊,目光不由地便随着看去,却见玉黎仙子的身影越升越高,那一身绮丽粉色衣裳飘飘然地,如一朵桃花随风而去,端地是曼妙好看。
正看的发呆,耳旁听得清尊说道:“你不在后山好生呆着,却跑来此处作甚?”他一开口,怀中的灵崆怪叫一声,纵身下地。
秀行不料会如此,低头去看,却见灵崆跳了两下,蓦地竟僵在原地,保持着那后爪着地,两只前爪前扑的逃跑之态顿住,嘴里叫道:“放开放开我啊!”未曾叫完,便扑在地上。
秀行叫道:“灵崆你怎么了?”便要跑过去。
清尊站在原地,冷冷道:“聒噪!”话音刚落,秀行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原本僵卧地上惨叫的灵崆竟周身裹了一层透明冰体,再不能动亦无法出声。
秀行瞪大双眼,却听清尊道:“你给我站住。”
秀行停了步子,回头看清尊。
清尊道:“回答方才的问话。”
秀行扭头看看灵崆,心神不安道:“有一位故人来访,我来送送。”
清尊冷笑道:“是你的故人,还是九渺的?”
秀行愕然:“是我昔日认识的,他来拜会掌教,顺便探望我,师父灵崆”
清尊踏前一步,秀行忍不住停口,只觉得他身上衣裳无风而动,有种慑人气息,令人无端不安,不由地疑惑看向清尊。
清尊望着她清澈双眸,缓缓道:“以后,若无我允许,不许你再见山下来人。”
秀行大惊:“师父,这是为何?”一时之间吓得几乎把灵崆也忘了,心急如焚。
清尊道:“我吩咐你做事,难道还要交代理由不成?”
秀行叫道:“可是他又非外人,好端端地我为何不能见他?”
清尊嘴角一挑,却不似笑意,反而更见几分冷,俯视秀行道:“你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正在这时,身后被冰封的灵崆挣扎着,身上的冰裂出碎缝,清尊目光一转,轻声道:“好大的胆子,非要逼我出杀招才甘心么?”蓦地手掌一抬。
秀行乍然色变:“师父!”极快地跳回身去,将地上的灵崆抱在怀中护住,“师父别这样!”
清尊手掌一歪,无形的力道将旁侧的一块石头击得粉碎,石块翻飞,有块小小石子擦过秀行脸颊,划出一道极浅伤痕。
怀中的灵崆已经自冰封中挣扎出来,本是要逃走的,见状却停了动作,乌溜溜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秀行。
秀行心中乱跳,皱眉闭着双眸,双臂紧紧抱着灵崆,身子弓起来,背对着清尊,一直到石头碎裂身后风平浪静,才缓缓睁开眼睛,先看怀中灵崆,对上他圆溜溜地猫眼,知道他无碍,才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脖子。
正在此时,自山上急急奔下来一道人影,深蓝色道袍风中摇曳,黑发如瀑,俊美的面上带着一抹焦急之色:“发生何事?”正是秋水君。
秀行见秋水君来了,自知无事,急忙俯身将灵崆放下:“灵崆快走。”
灵崆落地,蹲在地上,仍旧望着秀行,片刻才转身,一跳一跳而去。
秋水君赶到,看看秀行,又看看在她身后的清尊,沉声道:“这是怎地了?”
清尊静静不语,秀行垂首道:“师叔,是我是我不好,一时惹恼了师父”
秋水君看看秀行,抬手在她肩头一按,才走到清尊面前,拱手行礼:“秀行是新来的,未免有些不懂事,若有冒犯,还请神君见谅则个。”
山道上风大,清尊的银发在风中翻飞缭绕,如绵延的云,又如飞舞的流光色,秋水君的黑发却如暗夜的海波,深沉温柔。
清尊道:“你也知道何为规矩,那么,便由你这当师叔的来说,我交代她的话,她是听,还是不听;是乖乖地听从,还是要先问个理由?”
秋水君双眉一簇,道:“辅神者自是要听从神君所命。”
清尊道:“那么若是违抗,又该如何?”
秋水君道:“神君”言下之意,有些踌躇。
清尊道:“竟而犹豫不决,在我面前的,还是以冷酷无情赏罚决断分明震慑众人的掌督教么?”
秋水君低着头,无言以对。却听身后有个声音脆生生道:“师父不必为难他人,是我冒失无礼,犯了错自当领罪,师父有什么责罚,徒儿只领着便是了。”
秋水君心头一震,转头去看,却见秀行上前,手捏着道袍一角,微微一抬,向着清尊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清尊道:“好!”似带恨怒之意。
秋水君心知不妙,刚要再求情,清尊却轻挥衣袖。
“神君”秋水君话音未落,眼前白影一晃,身遭已空空如也,秋水君怅然若失,皱眉喃喃道:“糟了没想到竟会如此,只是,为何他这次竟如此反常”
秀行只觉清风拂面,只是眨眼瞬间,眼前便是景物迥异。竟被清尊挥袖摄到后山,清静殿外,秀行骤然落地,站立不稳,便跌在地上。
清尊负手而立,站在阶前,冷冷地俯视着她。
秀行双手握拳,自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清尊道:“怎么,没有话说?”
秀行道:“总之一切都是徒儿的过错,单凭师父责罚便是了。”
清尊道:“方才还振振有词地质问我,怎么这么快便反省过来?莫非是怕我一怒之下,将你赶下山去,负了那‘三年之约’?”
秀行听了这话,顿时色变,抬头望向清尊。
原来她之所以肯低头认错,一来是不肯为难秋水君,二来,却的确是因想起了鲁元初下山之时的叮嘱。
不管是秋水君也好,鲁元初也好,都千叮咛万嘱咐,要她收敛性子,小心服侍神君。
鲁元初同她重逢,先是问她好不好,担心她的性子会出事。
当着他的面儿,她打肿脸充胖子,强笑到底而已。
鲁元初临去所说“三年后你功成,我亲自来接”,这句话藏在她心底,暖洋洋地。——怎么能让他失望?
秀行没想到,清尊竟看穿她心中所想,更加没想到,他连这一句都听到了:或许,她相送鲁元初,从头到尾,都被他看得分明。
秀行望着清尊,隔着面具,她看不清他迷离的眼色,他身姿颀长气质出尘,银发飘扬淡蓝袍服随风荡漾,着实仙人之姿,秋水君也说他“性子随和”,他亦有耐心陪那仙子,但为何独独对她如许苛刻?
鲁元初是她昔日好友,见上一见,本就不容易,如今更被他一语喝断后路。
有那么一瞬,秀行真的极想干脆便放弃这所有,就算被赶下山如何?当初她也是百般不愿前来侍神的。倘若不是今日鲁元初那番叮嘱,她也不在乎顶着个“侍神不成”的名头,何况如此下去,怕要被活活憋屈气死。
但
“你”秀行望着清尊,“我送元初哥哥离开你都看到了?”
清尊冷然道:“如何?”
秀行疑惑问道:“师父你是因此而动怒?因我擅自送山下之人?或因他说三年后来接我?”
清尊肩头微震,飞扬的银发同袍摆骤然寂静,一时之间连风也不敢来此境界犯神威般。
“你是何意思?”他问,金眸之中,煞气狰狞。
“我只是、想师父你大约是真的不喜欢我,”秀行望着清尊,无意识地伸手抓抓头,有些困惑地笑了笑,慢慢低声道:“我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