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华山-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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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即使阿史那柔然被“丈夫”宇文邕的英明神武所征**服,开始心向宇文邕,步离也并不奇怪,更不能斥责什么。
略一犹豫,步离眼中暴起精芒,须发狂扬,分明已将自身粗犷霸道的先天气功运转到极限。
见此,阿史那柔然隐隐猜到什么,初次玉容一动,却并未有所动作,仅是静静看着步离犹如鹰隼般以锐利目光四处扫视查探,并释放先天真气配合精神力感应宫殿内外是否有人窥视。
片刻后,步离才收功罢手,却神色阴戾,以突厥语低声冷冷道:“柔然侄女,若你不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最好乖乖遵从佗钵大可汗的意志,完成一件对大周和大草原两全其美之事!”
听到这种赤**果**果的威胁,阿史那柔然美目闪过一丝冷意,意味莫名地轻笑一声,沉默不语。
步离冷哼一声,眼睛眯起,锐芒闪烁,继续以突厥语低声道:“今次宇文邕东征伐齐的全盘战略,佗钵大可汗已然尽知,并认为若是宇文邕的战略顺利达成,确有很大可能彻底吞并齐国,一统中原北方。
佗钵大可汗和毕玄尊者并不想中原北方出现一个敢于挑战突厥权威的强盛大国,更不希望中土出现大一统的苗头……
此间厉害,我想以柔然侄女犹如明珠一样灿烂的智慧,不难理解。”
阿史那柔然却冷笑一声,依旧以汉语道:“那又如何,军***国大事,并非我这深宫妇孺所能干涉!”
对于大草原获知大周战略一事,她并不意外,毕竟北朝文武成分复杂,其中既有潜伏在胡人政权里隐忍不发的纯粹汉人,亦有胡化汉人,更有纯粹胡人和汉化胡人,心思各异,不难收买。
说来讽刺,汉化胡人与纯粹汉人一样,对大草原抱以深深的鄙夷憎恶和戒备排斥;反之,胡化汉人与纯粹胡人一样,对大草原并不排斥,只将突厥汗国视作南陈一般的相邻外国势力而已,全没有民族分歧的观念。
步离并不反驳,自顾自以突厥语道:“若是大周真的攻灭了齐国,佗钵大可汗和毕玄尊者定不会坐视大周顺利吞下这块肥肉而无动于衷。
到时候,我大突厥不仅会扶持齐国皇室复国,还会与大周兵戎相见。
我大突厥数十万铁骑纵横无敌,毁城灭国不过等闲,区区大周如何能挡?甚至,毕玄尊者将亲自率领一众大草原高手不择手段地摧毁大周雄杰,皇帝宇文邕可是首当其冲!
柔然侄女,你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吧?”
阿史那柔然冷笑两声,貌似无动于衷。
步离的语气柔和下来,“当然,除非万不得已,佗钵大可汗也不想轻动刀兵,破坏大草原与大周国之间的和睦关系。
所以,大周此次东征伐齐最好无疾而终,中原北方继续维持两虎相争的格局,如此则大突厥、大周、大齐三国之间的关系一如既往,相安无事。”
阿史那柔然一脸果然如此之色,不无讥讽地道:“应该是突厥铁骑正在征战西域,与波斯纠**缠不休,无暇顾及中原的周、齐之战吧?
一旦将来突厥结束了西域的战事,转而窥视中原,难道还会与周、齐相安无事么?”
步离脸色一变,旋即故作若无其事,顾左右而言他道:“其实毕玄尊者的意思是,由他亲自出手斩杀出征在外的宇文邕,那么继任大周帝位的太子宇文赟贪**恋酒**色、庸碌不堪,与大齐皇帝高纬半斤八两,周、齐自然由此相安无事。
但佗钵大可汗念及柔然侄女你,不欲杀死宇文邕,只要他忽发‘疾病’,不能再御驾亲征执行既定战略。
到时候,他又肯定不会放心让齐王宇文宪执掌二十万大军替他继续伐齐,则伐齐之战势必半途而废了。
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唯一选择!”
阿史那柔然依然一脸冷笑,旁边由始至终未发一言的钟木娜倒是眼神一亮,显然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步离意味深长道:“据闻明后两日,宇文邕就要暂时回到长安了,那是下手的最佳时机……柔然侄女该不会让大草原的子民失望吧?”(未完待续。)
第四六零章 野心勃勃
须臾之后,步离面无表情地出了正阳宫,径直步向宫门而去,并未发现正阳宫的走廊房梁下不知何时倒挂着一个面容阴柔的青年太监,气息潜隐犹如沉睡的蝙蝠。
正是在北周宫廷潜伏已久,终于混入核心部门的阴癸派韦怜香!
此刻他一边以眼角余光瞥了眼步离的背影,一边暗自思量:若是玉妍师妹未曾从北齐朝野抽身而出,本派倒也可以暗助突厥人一次,暂且维持北齐局势,但玉妍师妹既然已经率领本派宗主嫡系开始在北周下注,那就不能让宇文邕的伐齐大业出岔子……
计议已定,韦怜香悄无声息地飘过数丈外的围墙,来到与正阳宫相邻的一座宫殿,对着一个佝偻的老太监躬身一礼后,便将之前窃听的内容一字不落的细细禀告。
…………
钟木娜巡视正阳宫一周,重返殿内,“多出来的那个眼线已经离开了,余者一如既往地守在正阳宫之外,例行公事。”
阿史那柔然玉容变幻不定,最终眼神一狠,无声地冷笑两下。
钟木娜不无忧虑道:“公主,真的不用理会佗钵大可汗和毕玄尊者的计划么?若是就此与佗钵大可汗、毕玄尊者决裂,万一将来有一天突厥铁骑攻入长安,公主又如何自处?”
阿史那柔然不屑道:“突厥铁骑虽强,却也不可能轻易攻陷中原,否则当初我父亲木杆大可汗早已付诸实践了,哪还轮得到如今的佗钵大可汗?”
一提及父亲木杆大可汗和叔父佗钵大可汗,阿史那柔然美目闪过丝丝冷意。
尽管对大草原部族来说,父子、兄弟、叔侄为了汗王之位相互厮杀,血流成河,乃是常态,最残暴的胜利者不仅不会有得位不正之虞,还会得到族人们由衷的臣**服。
只因在大草原子民的心里,唯有如狼王般最凶狠狡诈的王者才能带领部族走向强盛!
但阿史那柔然对于年前父亲木杆大可汗死得不明不白,而叔父忽然继位为佗钵大可汗之事,多少有些心存芥蒂,并不想充当杀父仇人的提线木偶。
更何况,对于天下格局及大周权势,她早已另有打算,与突厥可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惜钟木娜并不清楚,仍旧迟疑着道:“可是……就算公主你想一辈子安居大周,也是处境堪忧啊。
皇帝对你爱理不理,太子宇文赟亦非你亲生,一旦将来大周与突厥开战,难保宇文邕或宇文赟不会将你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阿史那柔然冷笑道:“谁说本宫今后一定没有子嗣?谁说继任大周皇位的一定是宇文赟而非本宫亲出之子?谁说本宫就不能以太后之尊临朝,执掌大周江山?”
钟木娜初时一愣,略一思忖,不禁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阿史那柔然微微一笑,妩**媚**惊人,玉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白皙滑嫩的香**腮,“不管怎么说,我如今是大周皇帝的正宫皇后,我诞下的子嗣就是皇室嫡子,天然就在大义名分上有着无与伦比的独特优势,轻易便可取代庶出皇子宇文赟而位居太子。
就算本宫不招宇文邕的待见又如何?”
说着她的另一手轻轻挪到自己的小**腹**部位,目露憧憬,“只要策划周密,本宫如何不能效仿吕不韦奇货可居之故事,在宇文邕茫然不知中,为其诞下一个最有资格继承大周江山的‘嫡子’?
就算那个冤家再没心没肺,再崖岸自高,本宫可不信他能拒绝让他儿子成为大周皇帝的诱**惑!
既有他这大周第一高手兼朝野权臣倾力相助,偷梁换柱、移星换斗不过等闲,何愁大事不成?
到时候,本宫以太后之尊代替幼儿皇帝临朝亲政,执掌诺大一片江山,岂不比有朝一日被打入冷宫亦或回突厥看那狗屁佗钵大可汗的脸色要好上千万倍?”
钟木娜一脸呆滞,瞧着阿史那柔然美眸精芒电射、野心勃勃的样子,一时间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阿史那柔然还有这等匪夷所思的计划,而且可行性着实不小!
好一会儿,她那混乱的思维才恢复了一丝清明,自发开始为虎作伥,“可是,如何能让宇文邕以为你与那人的儿子是他亲生的?宇文邕可不好骗!
而且,宇文邕可是从来不在你的寝**宫过夜……”
“你是否忽略了一件事?”阿史那柔然扑哧一笑,“那冤家既然可以隔三差五地肆意进出皇宫与我相会而从不被宫中诸多高手发现,是否证明包括皇帝宇文邕在内的一切宫人的性命尽在他一念之间?
若他想在皇宫里做出某些安排,怕也是轻而易举吧!”
顿了顿,她又玉容古怪道:“其实,我早就怀疑去岁在金墉城外那次,他为宇文邕输气疗伤时就在宇文邕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暗暗掌控着宇文邕的生死……
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胆敢偷皇后的‘贼子’当真会对皇帝忠心耿耿,更何况难道他就不担心有朝一日偷皇后的行径东窗事发么?”
钟木娜嘴唇紧抿,忽然发现自己实在太单纯,完全跟不上尖***夫***银***妇的思维,特别是当这对尖***夫****银***妇都是地位尊崇、智慧深邃之辈的情况下。
…………
两日后,宇文邕返回长安,一边时刻关注着平阳战场的战报,一边下诏继续征调民夫、粮草,为东征伐齐的可持续作战增加保障。
其间,步离曾觐见宇文邕,提出求取公主之事,宇文邕反复权衡后,最终以伐齐之战事关重大为借口,要求战事结束后再议和亲之事,惹得步离不悦而去。
宇文邕当然很清楚,和亲什么的,对突厥这等狡诈如狼且正值巅峰时期的游牧民族来说,与送美女无甚区别,一丝一毫维护和平的作用都起不到。
更何况,今冬北方的大雪既凶又长,大草原的大面积白灾已不可避免,估计不用几天就会接到突厥控弦之士寇略边境、烧杀抢掠的军报。
除非他犯***贱,否则何必再急着将亲妹妹亦或亲侄女送给突厥?
华灯初上,何泉在归纳了宇文邕出征期间长安城及宫内的诸多情报后,如实禀报给宇文邕,特别是步离要求皇后之事。
眼看宇文邕在昏黄的灯火下变幻不定,何泉忍不住道:“为防万一,是否要将皇后……”说着以手刀在脖颈上比划一下,“奴婢包保安排得天衣无缝,一如寻常的‘病逝’,到时候就说皇后思念大草原成疾,黯然神伤,香消玉殒……”
宇文邕微微眯眼,似乎颇为意动,但沉吟片刻,还是轻轻摇头,“还不到那一步!”
何泉又道:“那就安排高手灭了突厥使团,嫁祸给吐谷浑、铁勒亦或契丹……只要突厥查无实据,佗钵大可汗也无可奈何!”
宇文邕揉了揉鬓角,轻叹道:“罢了,安排一下,等会儿朕驾临正阳宫,试探一下皇后的心意,再加派人手监视突厥使团即可!”
何泉应诺离去,不一会儿又面色古怪的回来,“正阳宫的侍女说,皇后玉**体不适,已然安睡,不便迎接陛下临幸。”
宇文邕目光一奇,喃喃道:“莫非皇后无意参和突厥的谋划?”
何泉微微颔首,“想来应该如此……”
宇文邕犹自不放心,“既然皇后玉体有恙,那朕更该前去探望。”
在沿途宫人诧异的眼神中,御驾径直来到正阳宫。
仅凭老远便见到正阳宫仍旧灯火通明,里间主人丝毫不像微恙早睡的情形,宇文邕立时就明白这个聪慧异常的皇后确是在以托辞表明她不参和突厥诡谋的心迹。
满意之余,宇文邕本想就此离去,又觉如此太过落于痕迹,非是仁君智者所为。
当下他施施然踱步进门,“听闻皇后染病,为何不召御医诊视?”不料入目情形却让他稍稍尴尬。
但见皇后和侍女长钟木娜正在给一只雪白獒犬梳理毛发,忙得不亦乐乎,完全不见一丝病**态。
钟木娜一惊,忙不迭起身行礼。
宇文邕似笑非笑道:“原来皇后并未染病……”
阿史那柔然并不起身,依然抚摸着獒犬的雪亮毛发,同样似笑非笑道:“臣妾若不染病,如何能让陛下去了心病?”
宇文邕沉默半响,长叹一声,正色道:“皇后有心了……朕非心胸狭隘之辈,将来若有万一,朕会留遗诏给太子,让他尊你为太后,奉你犹如生身之母。”
阿史那柔然不咸不淡道:“如此多谢陛下!”
宇文邕不知想到些什么,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