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华山-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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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却暗暗感慨:不愧是经历过宫心计,还能够安然活到晋级太后的女斗士,政治造诣出类拔萃,一言一语,就在帮儿子拉拢人心!
难怪宇文邕丝毫不担心她会否流露紧张情绪而露出破绽……
打过招呼,石之轩便绕到足可充当卧榻的凤椅之后。只见尤楚红盘坐在椅背后的地上,稍稍低垂着甄首,便可不露破绽。
一柄禁卫所用的制式带鞘长剑则放在她左侧,想来是由投效宇文邕的禁卫将领刚刚送至的,其余需要兵刃的人应该也有这个待遇。
且此时她似是运转了某种类龟息之术的法门,处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奇妙状态。
然而感应着她体内若有若无却又缓缓积蓄的精纯先天真气,石之轩毫不怀疑。只消时机一至,她就会暴起发难。向宇文护袭出雷霆一击。
默默走到她身边,同样盘坐下来,因椅背两端都有一段带有镂空花纹的部位,无法遮掩身形,此刻两人间其实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再被双方衣裙一盖。就变成两人紧挨着盘坐了。
还有这等艳福?……石之轩鼻间微耸,绣着身旁少妇的馥郁体香,不由暗暗嘀咕:这是带刺玫瑰型,还是曼陀罗型……
片刻后,一阵轻而齐。似是训练有素的脚步声临近。
“参见太后!”太监和宫女的声音夹杂不清,颇为古怪。
“免礼……”叱奴氏的声音响起,比刚刚多了一丝威严。
脚步声再起,倏忽而绝,石之轩即使没有感应力,也能猜到是六七个太监、宫女们在殿中各就各位,开始站岗。
“萱儿……”叱奴氏唤道。
“奴婢在!”一宫女柔声应道。
叱奴氏吩咐道:“闲极无聊,你去将本宫昨日未看完的话本拿来,本宫要接着看下去。”
“是……”宫女萱儿的脚步声出殿而去。
须臾之后,萱儿去而复返,径直来到太后的凤椅一侧,呈上一本书卷。
为防被宫女发现身形,石之轩侧了侧身子,挤向尤楚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直接紧贴上尤楚红的娇躯。
本是似睡非睡的她倏地抬眼看来,剑光似的锋锐眼神刺得石之轩脸上肌肤微微刺痛,汗毛直立。
石之轩嘴唇向着宫女萱儿所站的方向示意一下,便无视了她的凶狠目光,仍旧紧紧挤着她,怡然自得。
没人猜不到,这些宫女中很可能有宇文护的眼线。
尤楚红眉头微皱,美目闪过一丝寒芒,嘴角牵起无声的狠辣冷笑,便任由石之轩占便宜。
然而落入石之轩眼中,反而恰恰觉得,这种蛇蝎般的狠辣绝美笑容,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至于她此刻是否在想着此事结束后的各种残忍报复,石之轩唯有嗤之以鼻,不怕你来,就拍你不来,不打不相识嘛……
一时间,殿中只剩叱奴氏翻动书页之声及太监宫女们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石之轩沉迷在身侧柔软触感和馥郁熟女香之中,某个部位颇有些蠢蠢欲动之时,又是一串急促脚步声临近殿门。
一个公鸭嗓子响起:“陛下驾到!”
尤楚红倏地再次陷入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敛息状态,生命体征微弱至极点,比之前更为隐秘。
石之轩的阳神感应之中,殿内屏风及侧间的几人的生命气息也都愈发静谧,而宇文邕、宇文直、何泉三人的气息之中则夹着一个温和中透着阴冷暴虐的强横气息,正由走廊缓缓向着殿门而来。
嘴角牵起一抹儿弧度,石之轩往尤楚红的娇躯挨得更紧更用力不说,左手还从背后探过去,肆意环住她柔韧而富有弹性的腰肢。
尤楚红阖闭的双眸眼皮滚动,终是顾忌到殿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宇文护已然到来,强忍了下来,可嘴角噙着的冷笑越来越流露出残忍狠毒的意味儿。
石之轩不屑的撇了撇嘴,左手隔着衣衫,在她腰肢上捏了捏,又摸来摸去,暗自一脸享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滴水不漏
“王若曰:明大命于妹邦。乃穆考文王肇国在西土。厥诰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朝夕曰:祀兹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天降威,我民用大乱丧德,亦罔非酒惟行;越小大邦用丧,亦罔非酒惟辜。……”
温和朗越的诵读声起,将殿中原本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霎时冲散一空。
此刻殿中右侧锦凳上端坐着一位年约半百,圆面厚耳,鬓角微白,却精神奕奕,气质温和浑厚的贵族高官,捧着一卷劝人不要贪杯酗酒的《酒诰》,正逐字逐句的向着太后朗诵。
正是晋国公宇文护其人!
皇帝宇文邕和卫国公宇文直一左一右,如晚辈般站在宇文护身后,大太监何泉则更在宇文邕之后。
然而实际上,宇文护仅是宇文邕和宇文直的堂兄罢了,且宇文邕为君,宇文护为臣,自古从未有臣子端坐于前,而君主侍立于后也。
偏偏宇文护不仅坐了,且坐得怡然自得,毫无半分不自在。
殿中各处隐匿的高手们不得不承认,宇文护这厮生就一副温厚真诚的好面相、好气质,且相对而言,其人性格宽和,人缘颇佳,此刻朗诵《酒诰》劝太后婶子戒酒,更是声情并茂,心意拳拳……
想来,这也是宇文护能够霸占一国权位多年的真素养。
站在这位压得自己十多年喘不过来气的堂兄身后,宇文邕嘴角的柔和微笑似乎能够永恒的保持下去,眸中也温情殷殷,全无丝毫违和的冷意或杀意。
另一边的宇文直瞧见自家皇兄如此与真正心思截然相悖的神情,禁不住心底直冒凉气。倒是立在宇文邕侧后的何泉,见此眼神微闪。似乎若有所思。
“……文王诰教小子有正有事:无彝酒。越庶国:饮惟祀,德将无醉。惟曰我民迪小子惟土物爱,厥心臧。聪听祖考之遗训,越小大德……”
宇文护的朗诵声很稳,似乎也能够如此一直维持下去。
然而在每读几句后,低头扫视手中《酒诰》卷面之时。他的眼中却闪过一抹儿阴霾,隐隐带着焦虑,可在抬头望向太后之时,仍是真诚殷切,似是真心劝慰。
耳中听着古人所作《酒诰》中,位高权重者饮酒实属误人误国的劝谏,太后叱奴氏眉头微微皱着,脸色不时变幻几下,似在考虑是否真要戒酒。
凤椅之后。正在尤楚红温*软*娇躯上占便宜的石之轩感应到殿中这诡异一幕,不由暗暗咂舌:都是影帝啊!
政治大家就是政治大家,一言一语,一个眼神,都是滴水不漏,未动手前,谁先泄漏杀机,亦或恶意。谁就输了……
一些江湖草莽或小人得志者,老是未动手前就以眼神给敌人示警的愚蠢举动。与此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王:封,予不惟若兹多诰。古人有言曰:人无于水监,当于民监。今惟殷坠厥命,我其可不大监抚于时……”
眼看宇文护就要读完《酒诰》,在约为暗号的“我其可不大监抚于时”一句出口之时。宇文邕的身形无声无息间向后飘退。
同一时刻,他侧后方的何泉则无声无息间向前扑出,左手成掌刀,直袭宇文护背心,右手拂尘横抽宇文护右腰。
宇文直则双拳狠砸宇文护的后颈及右肩。而退后中的宇文邕则将手中灌满先天真气的玉笏倏地射*出,携着凌厉劲风直袭宇文护后要间的脊椎骨。
生死系于一发,宇文护眼神霎时一片冰寒,浑身劲气鼓荡,早已暗暗蓄势的精气神瞬间催发至极限,“呼呼……”,耳中听到从左右侧室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衣袂拂风声,不禁暗暗吃惊。
尽管他刚刚就感觉到不对,且知晓背后三人会猝然偷袭,却未想到对方的准备如此充分,甫一发动,便是后着连环,分明不想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不过,他毕竟身经百战,心境临危不乱,浑厚暴烈的气劲沸然一鼓。
身披的黑红蟒袍砰的炸开,背后一大块布片如同裹着一方重石,倏地离体后*抛,迎上何泉的掌刀、拂尘及宇文邕掷来的玉笏。
同时,他身形古怪的前扑,恰恰避开了宇文直的双拳,且双脚一踹锦凳,使之嗖的疾速后滑,撞向宇文邕双腿。
“蓬……蓬……蓬!”
一连串劲气交击,鼓满沛然劲气的布片固然被掌刀、拂尘、玉笏连续击得粉碎炸开,但首当其冲的何泉亦身形一颤,给反震得后着难继。
离着两丈的宇文邕同样因化解反震而迟了一瞬,错失了躲开锦凳的最佳时机,只得一脚踢出,袭向锦凳。
同一时间,爬在地上的宇文护,即使不用眼睛看,亦可清晰感应到左右侧室、墙角屏风及太后凤椅后共扑出六道身影,均以气机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各自蓄势的雷霆一击亦将在两息之间先后到来。
“蓬蓬……”
大殿门口传来劲气交击的爆裂声,宇文护终于色变,知晓再耽误下去,必将陷入众高手的连环围剿之中,撑不下去被打死,即使撑得下去也是力尽被擒的下场。
唯一的生路就是尽快冲出殿外,呼叫受他亲信部属控制的禁军,然而就这么直愣愣的冲向殿门,才是绝路……
一切念头均在电光火石间闪过,宇文护触地的四肢用力,身形倏地向后飚射,同时两腿翻卷,踢出重重腿影,袭向再次扑来的宇文直和太监何泉。
“蓬!”
宇文邕一脚踢碎了撞来的锦凳,脸上闪过一丝气血震荡的潮红,就见宇文护以连环腿踢得宇文直和何泉齐齐踉跄跌退,并借力加速,裹着暴烈劲气的双腿如铁柱般袭来。
尽管早就知道宇文护武功极高,但宇文邕实未料到对方甫一出手,便如此果决刚猛,势不可当,而其余高手,仍要在一息之后才能扑近绞杀。
狠一咬牙,宇文邕不退反进,双拳蓄足劲气连环猛击向宇文护的腿劲。
“蓬蓬蓬……”
一连七八次劲气交击密如一声。
“噗!”
宇文邕喷血挫退,体内真气崩散。宇文护亦同时脸上潮红,但仍倏地身形跃翻起来,双手成爪,一者扣向宇文邕头顶,一者横抓宇文邕腰侧。
此刻宇文邕仍未从气血震荡之中回复过来,无法聚气抵挡,只能勉强侧闪一尺,却没能脱出宇文护的爪势笼罩,眼看就要被擒。
“呼!”
轻微破空声临近后背,宇文护脸色一变,却狠狠咬牙,不管背后袭来的长鞭,双爪仍疾抓宇文邕。
唯有皇帝在手,才有保命之机,而凭他的护体劲气,挨了此一鞭,不过是个轻伤罢了,与性命相比,何足道哉?
然而下一瞬,宇文护眼神蓦地凝重起来,不仅放弃了追拿宇文邕,反而不顾内劲冲突强行转过身来,左手掌刀一划,截向袭来的鞭稍,右手则成拳猛击,爆出一股气柱,迎向骤然加速凌空击至的一股强横剑劲。
“蓬、蓬!”
劲气交击。
宇文护身形借势飘退,背靠着墙壁,双拳护在身前,凝神戒备,眼珠不动,眼角的余光却将左右情况尽收眼底,心头不由一沉。
其正前方,独孤伽罗不由稍稍气馁,刚刚全力一鞭不仅被对方轻易格挡,还反震得她娇躯一麻,后着无以为继,着实让她信心受挫。
而尤楚红亦暗呼可惜。
原本在围剿过来的诸人中,她的功力最强,应该最先攻至,可刚刚她初出手时,身影跃空投*射却故意没出全力,速度在诸人中并不拔尖。
只等宇文护即将擒住皇帝,心神窃喜的关键时刻,她才凭着超绝身法于不可能中凭空骤然加速,与独孤伽罗的长鞭同时夹击宇文护。
不料宇文护功力之高,超乎他们想象,仓促变招,仍可轻易接下两人夹击。
趁着宇文护倚墙喘息之机,宇文邕在宇文直和太监何泉的护持下,远远退避到大殿另一角。
殿内的普通宫女和太监本想冲出殿外,但见到殿门口也笼罩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唯有凑成一团,缩到远离战圈的墙角。
尤楚红等六个高手则徐徐围向宇文护,并不住调整阵型,隐隐封住宇文护可能的闪避和逃走路线。
瞧着右拳上的一抹儿惨白剑痕,宇文护瞥向左侧的尤楚红赞道:“本以为独孤家就此没落了,不想还有你这巾帼不让须眉!”
接着转向宇文邕,沉声道:“陛下此乃何意?为何无故袭杀微臣?”
宇文邕根本不答,反向众高手喝令道:“不可拖延,杀!”
众高手闻声而动,最前方的独孤伽罗、尤楚红颇有默契,竟瞬息间交换位置,变成尤楚红凭着锋锐剑势正面强攻,而独孤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