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的求索-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以后可就要寂寞了。」
玛茜夫人不由得大大地叹了口气,放下骨瓷茶杯,走到窗边盯着窗外的积雪。
身为子爵的继承人,对于篁苍昂而言绝对是件值得大肆庆祝的喜事,而她自然也替他高兴不已,但一想到以后就没法像这样想见就能见面,那种寂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孩子出了远门不再回来似的。
而且,才分开没几天,瑟緁就那副德行了,她实在不敢想象要是他得知苍昂即将继承爵位,然后永远的离开这个家的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真不知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转身踱回桌边,玛茜夫人坐下来开始享用卡夫卡准备的甜点,但话题还是继续在篁苍昂身上打转。
「说不定他不会回来了。」玛茜夫人叹了不晓得第几回的气。
「不,我想以苍昂的个性,他一定会先将这里的事做个处理,才会去考虑那边的问题。」
「的确。」玛茜夫人点头认同,而在稍稍停顿之后,她再度轻叹,「不过苍昂就算回来,也很快就会离开了吧!」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门外有一只原本举起打算敲门的手就那样僵硬在原处,一直到房里的谈话转到某位伯爵新研发出来的玫瑰品种上,那人才离去。
新年的第五天,位于英国南端的莫考并没有下雪。
早晨跟着母亲沿着海岸骑完马后,篁苍昂将她护送到维德特子爵身边,并委婉地拒绝子爵的午餐邀请。
「我想在今天将那本书剩下的部分看完。」
「这样啊!」
喜欢到世界各国游走的维德特子爵收藏了不少外国书籍,而篁苍昂现在看的正是他从俄国带回来的——一本谈论政治制度对经济影响的书。
对于这个完美得像是上帝特赐给他的继子,维德特子爵实在满意得不得了;他那比许多贵族更像贵族的仪态和风度,以及比一天到晚满口理论的教授更具实际的企管才干,加上长得一表人才,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之外,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这个继子的地方。
但唯一令他头痛的是,到现在,这个继子还没松口愿意继承他的爵位。
「那好,我们不打扰你了,午餐我会叫人送过去。」
面对已经是成年人的篁苍昂,与其强扮他也完全陌生的父亲角色,不如以对等的态度相处,较能获得和谐。
「谢谢您。」
手上拎着骑马装的外套,篁苍昂微笑地告退。
母亲虽是续弦,但从维德特子爵对待她的态度看来,他可以确信这个人能给母亲幸福。
在经过这两个星期的相处,他看得出这位年近五十的子爵确实称得上绅士。
看来,被海盗卖到匈牙利算是母亲命运中的劫数,同时也是幸运,要不然她不会有机会在那里遇上正在旅行的维德特子爵。
不过这子爵也有个很令他头痛的地方,就是他一直坚持要自己当他的继承人。
当这位绅士的儿子他并不介意,但要他做子爵的继承人,那又是截然不同的一件事了。
并不是他觉得爵位这种东西高不可攀或是是身分的问题,而是人总有想做跟不想做的事吧?
再说,要是他成了子爵的继承人,那瑟緁该怎么办?
而两人的感情……
只要他一点头应好,问题可能会像雪球一样愈滚愈大。
而且近来在一些事件的催化下,他已相当有自觉自己对瑟緁的感情,似乎不是自己原先所想的单纯无欲了。
尤其在这短暂的分离后,他更是确定经常会在半夜梦见瑟緁的寂寞,绝非单纯只是离开家人的感觉。
有哪个人会在想念家人时,竟因欲念焚身而失眠一整夜的?
「少爷。」
一道清脆娇嫩的女声在篁苍昂的头顶响起,打断了他严肃的思考。
「我说过,拜托别这样叫我。」他忍不住苦笑一声。
「可是……」侍女棕灰色的大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然后像是被他的笑容熏醉了,两抹红晕快速地飞上双颊。
事实上,篁苍昂一点也不希望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可是从他来这个家的第一天开始,就有好几位年轻的侍女紧张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表情太过严峻吓到她们,因为那时他满脑子都是瑟緁送行时的落寞表情,实在摆不出什么笑脸。
但第二天,他就晓得他前一晚的误解是大错特错。
那天中午,一开始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想想为何只是吃个午饭要有十来位侍女在旁边服侍。
而且不晓得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这些女孩子动不动就朝他的方向猛瞧,并且热心过度地在他想加水时,同时会有五位以上的侍女端着水瓶冲到他面前,争先恐后地要为他服务。
原本他以为这是维德特子爵的叮嘱,要她们做到让他有宾至如归的实感,所以他也不好置喙。
但在午餐结束后,当他开口建议只是用个餐不需耗费这么多人力时,维德特子爵竟当场捧腹大笑起来。
「她们迷上你啦!」
他得到的答案很简单,要想通也不需要花太多时问。
毕竟,在伦敦时他就相当受到女性欢迎,只不过那时他的物件尽是些单身的贵妇人罢了。
看来休拉尔府在雇用侍女小心翼翼的挑选不是没道理的,不然连他都这样了,那瑟緁不是会教这些女孩子看一眼就昏厥?
看着眼前女孩的双颊明明越来越红,却仍不肯移开目光,他不禁叹口气。
「算了,有什么事?」
距离午餐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而平时他也要求过他要安静地在书房看书,所以会在这种时问来找他应该是别的事情。
「咦?」看他看到发呆的侍女被他的询问吓了一跳。
「你来找我不是有事吗?」篁苍昂实在不晓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该不该笑,因为即使是苦笑,也似乎对这些侍女刺激过大。
「啊……是的!」
「什么事?」
「有您的……」她掩不住满脸通红,说起话也是结结巴巴的,「电报。」
电报?篁苍昂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想不出在这种时候会有什么紧急到需要发电报的事情。
「放在旁边就好了,谢谢你。」
「啊……」侍女呆愣的递出手中的电报,「好的。」
快马赶回伦敦,已经是过了午夜。
篁苍昂跳下马,将马交给上来迎接的马夫后,没时间多打招呼地直往府第的大门冲去。
他一边疾奔,一边想起看到电报时的震惊。那张电报是卡夫卡老管家捎来的,只有一段话——瑟捷少爷病重,速回。
他快速的奔至门口,抬高的手还来不及敲门,沉重的门扉就在他眼前自动开启。
「玛茜夫人?」
来人脸上的表情令篁苍昂不禁感到诧异,因为那不仅是担忧而已,还有难掩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然而,却不像是针对他忽然归来的这种小事。
「苍昂!」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也没心情去厘清一切,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玛茜夫人,瑟緁怎么样了?」
像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玛茜夫人看着他,表情变得难以解读,「你先上楼去看他吧!」
「知道了。」
顾不得玛茜夫人那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情代表什么,篁苍昂急忙穿过她身旁,直奔大厅右侧通往二楼的阶梯。
「苍昂!」
「是?」
不知为何,在他才跨大步上几阶楼梯时,玛茜夫人又自身后叫住他。
「他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
篁苍昂迅速点了点头,一秒钟都不忍耽搁地直往瑟緁的房里冲去。
留下将他一切动作与神情尽收眼底的玛茜夫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消失的背影。
「瑟緁?」
篁苍昂尽可能小心地以不会吵到房里的人的动作推开房门,借着中央点着的小灯烛,轻手轻脚地来到瑟緁的床边。
「唔?」
瞬问映入眼帘的情景,令他不由自主地倒抽了口气。
在纱帘层层遮蔽的床铺上,瑟缝正紧闭双眼沉睡着。
然而,眼前并不是他早已看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瑟捷。
他的脸庞从颊骨处开始整个凹陷进去,该有的肌肉几乎都消失不见了;眼窝下方除了黑眼圈之外,也因消瘦而形成两圈明显吓人的窟窿。
本是俊美得教人痴迷的脸孔,现在只剩一具躯体似地。
他小心翼翼的在床边坐下,颤抖着手轻抚原本光滑且充满弹性的脸庞,然而现在手上却只剩下骨头的触感。
接着,他从棉被下抓住瑟緁的手,突地惊觉那手腕竟细得彷佛一折就断。
在他不过离开短短的两个多星期的时间,瑟緁整个人就形销骨立得几乎看不出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
心口一紧、喉咙一窒,泪水跟着滑落脸颊。
篁苍昂不舍地抓起瑟缝的一手轻轻的吻着,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
大概是被他的动作吵醒,瑟緁那依旧不变的浓密睫毛动了一下,接着就像把扇子一样慢慢地移动起来。
「唔……苍昂!」
就像是要确认眼前的人儿似的,原本惺忪半睁的蓝眸倏地瞪大。
「嗯,我回来了。」篁苍昂连忙拭去泪水。
「苍……昂?」
「是的,是我。」
篁苍昂努力对瑟緁挤出一个微笑,看着那双银蓝色瞳孔愈瞪愈圆。
「不可能……」瑟緁不置信的喃喃低语。
「为什么不可能?我不是说过我会回来?所以我现在回来了啊!」
「不……」
「瑟緁?」
「不可能!苍昂……苍昂不可能会回来的!」直勾勾地瞪着他,瑟緁忽然有些像是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瑟捷!」被吓到的篁苍昂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用力抓住他的手,藉以告诉他自己的存在。「看着我!我回来了!」
「骗人……」
「没骗你!我回来了。」
手腕上吃痛的力道让瑟緁终于将注意力移转到眼前的篁苍昂身上,不过他并没表现出篁苍昂想象中的喜悦,反而以痛苦且责备的表情看着他。
「但你还是会再离开……」
「不会。」
「会!你只不过是暂时回来处理事情,之后……之后就会永远离开我了!」
「没有!」从瑟緁的反应与叫喊中,篁苍昂已迅速地整理出一个大概,「我没有要离开!你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瑟緁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忽然大力挣脱篁苍昂扣住他的双手,然后反手抓紧他,「因为你本来就没像我这样爱你!」
「我爱你啊!」
「你只是把我当弟弟一样,永远都是弟弟!」瑟緁箝住篁苍昂双腕的手指用力得几乎陷入他的皮肤里。
「不对!」
「哪里不对?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一天到晚要我结婚了!」
也不晓得究竟是清醒还是呈晕眩状态,但瑟緁的咄咄逼人仍然尖锐。
「瑟緁——」
「我爱你!不要……不要丢下我!」
削瘦的脸庞、无神的双眸,近乎破碎的呼叫揪得篁苍昂、心痛不已,晶茔的泪水再度落了下来。
篁苍昂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但用不着转过头他就猜得出来者是何人,而且现在并不是在意那种小事的时候。
「我不会丢下你的,瑟緁。」
就着双腕被抓住的姿势,他探出双手包覆住瑟緁的脸,拉近两人的距离。「我爱你。」
原本是最怕这件事会让玛茜夫人得知,但现在,只要瑟緁能恢复过来,那一切都不重要。
「不可能……」银蓝色的眸子瞠得好大。
「不会不可能,我爱你。」
「你只是把我当作弟……」
「不是!」顾不得身后的玛茜夫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篁苍昂将自己的脸凑上去,吻住瑟緁的唇,好一会儿之后才松开他,「我现在已经明白,我的感情是跟你一样的。」
「我爱你,瑟緁。」
「真的?」
那种夹带不确定与害怕、期待跟恳求的语调,和因生病脆弱而显得童稚的表情,在在都令篁苍昂既心疼又怜爱。
「真的,我爱你。」他温柔地回道。
「苍昂,吻我。」
似乎已清醒许多,也发现母亲就站在门口的瑟緁,定定地看着篁苍昂,做出这个在两星期前篁苍昂拼了命推托闪躲都不会答应的要求。
但现在,篁苍昂却毫不犹豫地送上自己的双唇。
「嗯……」
好甜的感觉,就像这两个星期他做的梦一样,即使明知会被玛茜夫人看个一清二楚,篁苍昂仍禁不住地沉沦下去。
「我不是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