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第6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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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头皮被刺破的些微痛楚,叶清玄仿佛感觉到有炽热的铁汁自细微的伤口中灌入,运行在颅骨之上,交织出了繁复而细微的炼金矩阵。
很快,荆棘冠冕在叶清玄头顶分崩离析,化作尘埃,消散在空气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他头顶缓缓升起的炽热光芒,在无数乐理的编制之下,形成了宛如荆棘一般的光环。
在那光环的加持之下,叶清玄听见了以太之网所迸发的巨响。
在庞大的水晶立方的深处,悄然出现了古老铜釜的虚影。
那是神圣之釜的加持,此刻已经全数接入了叶清玄的乐理之中,同黄之王的权限解封之后那样,此刻所有赤之王所独有的乐章都已经出现在了‘无何有之乡’中,只需一念便可随意调用。
奢侈到仿佛足以推动整个世界的伟力,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第二管理员账户‘rubrum’,转让完毕。”
彼得如是宣告:“你将成为新一代的赤之王。”
“最后……”
他回头,看向身旁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巴赫。
巴赫颔首,展开双臂。
鲜血喷涌而出。
那一瞬间,彼得抬起铁的手,刺入他的胸腔中,切开了血肉,在叶清玄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已经抽出。
连带着他的心脏一起。
那心脏是铁的。
此时此刻,在彼得的手中,钢铁心脏缓缓跳动着,覆盖着血色的指示灯上闪烁着单调的荧光,其中所散发出的乐理更是令叶清玄不敢置信。
“没有想到,对不对?”巴赫露出一个勉强地微笑:“小源学派的创始者,曾经是第四代巴赫的学生之一……”
“我一直在想这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但没想过会在今天。”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抬起手,捂住胸口的裂痕,坐倒在地上,如释重负地喘息:“叶清玄,你会是比我更好的青之王。”
彼得手握着钢铁心脏,看向叶清玄。
在沉默中,叶清玄展开手臂,任由彼得切裂自己的衣服和皮肤,将钢铁心脏植入胸腔的空洞中,代替原本以太所形成的心脏,开始重新工作。
“第一管理员账户‘hyacinthum’,转让完毕。”
那一瞬间,叶清玄感觉到躯壳在混沌之中轰然爆裂。
无尽的黑暗被他爆裂时的光芒所撕裂,永恒的寂静被打破了,光芒和火焰席卷一切,最初的矢量推动了世界的运转。
清者上升,浊者下降。
这便是天与地。
宛如天地创生一般的恐怖辉光在以太界的最深处迸发,伴随着神圣之城的轰然破碎,一轮烈日从那燃烧殆尽的残骸之中升起。
无数的力量沃灌而来,宛如洪流,将无何有之乡淹没了。
紧接着,又被那足以包容未来的庞大权杖所吞没。
在来自未来的投影之中,虚无的权杖中酝酿着创世的宏伟旋律。
无数圣徒的乐理自其中显现,彼此编制,接入了‘神圣之釜’的投影之中,以此为纽带,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在‘以太之网’的内部形成了青金色的海洋。
而汲取着无尽的青金海洋,代表着以太之网的水晶立方在疯狂地膨胀,增殖,转瞬间,扩大至原本的数百倍之巨,甚至如果不是叶清玄的刻意压制,还能够继续向前生长。
而就在水晶立方的内部,神圣之釜的投影依然由虚转实,任由以太之网调动自身的无尽乐理,两者合并与一处。
庞大的祭坛以此为根基,自从水晶之中拔地而起。
手握黄之王的权杖,冠戴赤之王的冠冕,高踞与青之王的御座之上。
叶清玄的以太化身就此显现。
曾经人类为了避免独裁而拆分的王权,在此统和为一体,被掌握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中。
“倘若夏尔是曾经成为人类的神灵,那么你现在就是成为神灵的人类,是与其对等的存在了。”
巴赫抬起手,失血过多地苍白嘴唇吸着烟斗,最后道别。
“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叶清玄,别忘了。”
“我会的。”
叶清玄颔首,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向微笑俯身的彼得伸出手掌:“彼得,遵照你与叶喧的约定,我以至上权限向你下令。
格式化,永不重启。”
在那非人的面目之上,此刻竟然浮现出解脱的笑容。
“那么,倒计时开始”
平静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不是那个沙哑又苍老的声音,而是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彼时坐在叶喧面前的时候。
在指示灯的闪烁中,一个有一个的运算中枢在进行着关闭,最后的倒计时正在运行。
彼得凝视着叶清玄转身离去的身影,坐倒在地上。
铁的面目上浮现出安详的微笑。
“永别了,巴赫先生。”
“嗯,永别了。”
巴赫轻声叹息,在最后的时间结束前,问出了那个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你认为,叶清玄真得能够成功么?”
“运算中枢认为,成功可能不超过百分之零点零三,但‘彼得’认为他会。”
“为什么?”
“等待和希望,这不是人类最美好的两个词汇吗?”
彼得微笑着,最后一次闭上了眼睛。
这便是最后的话语。
【Ω488659,格式化完毕。】
【永久关机】
【愿明天的世界变得更好lilin智能科技】
第八百四十五章 地狱
荒芜的大地是平坦的,踏足其中,便能够感觉到无数尘埃自地上飞腾而起,又缓慢地落下,如同自水中沉底一般。
尘埃里像是混着铁屑,带着金属的闪光。
灰和银混杂在一处,延伸向了远方。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生机,也看不见任何人的踪迹。
河床干涸,山峦崩裂,一切生命仿佛都在瞬间被抽干,只有空气中那涌动着宛如流体一般的以太,提醒着叶清玄身在何方。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就能够看到远方大地中央冲天而起的光之巨树,那无数壮丽的枝杈刺向天空,播撒着炽热的光流。
而它的根系隐藏在大地之下,汲取着人类难以想象的宏伟力量,埋伏千里,偶尔有气根一样的分叉自土中延伸而出,便形成了千万米长的庞大荆棘。
散发着荧光的荆棘在地面之上沉浮,蜿蜒生长,攀爬在银灰色的大地上,时而形成了宛如密林一般的景象,时而如同草原,看不见尽头。
荆棘里开着花。
高密度以太所形成的结晶吸附在荆棘的脉络之上,如同白银所浇筑的花,千百层花瓣展开,折射着绮丽而妖艳的光。
“早知道你这么有艺术细胞,就攒钱送你转到艺术学院啦。”
叶清玄伸手,抚摸着花瓣边缘,任由那些铁锈色在指尖蔓延,最后徒劳无功地剥落而下,落入尘埃中。
倘若那时候,自己有所预见的话,这一切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吧?
或许,他能够挽回一些什么。
至少……
“小叶子,你来啦。”
熟悉的声音响起了,从叶清玄的身后,那语调平和又宁静,像是在微笑着一样。
叶清玄回头,看到伫立在广漠尘埃之中的人。
就好像是这荒芜天地之间唯一存在着的生机。
他披着白色的衣袍,赤足踩在大地之上,轮廓分明的面容上带着笑容,可那笑容却绝非是叶清玄所熟悉的那种愉悦。
而是平和的像是海洋一样。
怜悯地面对着万物。
“好久不见,夏尔。”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叶清玄发出声音,延续着老友重逢时的寒暄话语:“最近在忙什么?”
“很多事情。”
夏尔想了想,笑了起来:“有时候真是会感觉到手忙脚乱,但完成之后,还是蛮有成就感的。明明没有读过艺术学院,可练习起来却感觉到很顺手。
或许,我是自学成才的那种吧?”
他转身,向叶清玄招手,急着展示自己的新发现:
“我带你去看看,跟我来。”
下意识地,追逐着他的方向,迈出一步。
仿佛终于穿过了厚重的深海,来到了陆地之上,那种厚重的窒息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远方吹来的清新的风。
风里带着花的香。
葱翠的新绿自小路的两旁萌发,间杂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有青蛙在草丛之间跳跃,低声鸣叫着,跃入不远处的谁中。
在清澈的湖泊中巡游。
很快,它踪迹就被垂落的树枝所遮蔽。枝头上结着丰硕的果实,熟透了之后的苹果从枝头落下来,掉在叶清玄的面前。
叶清玄弯腰想去捡,可是斜次里有一道黑影从树丛中跳了出来,蹦着跑过,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头从地上一抄,就将苹果咬在嘴里。
然后,跑远了。
只能看到一对硕大的鹿角在林中隐现。
叶清玄抓了个空,却忍不住再次伸手,去触碰地上的土壤,土壤伴随着手指从地上抓起,然后,肥沃的黑色泥土又从指尖落下。
隐约能够看到其中细碎的草籽。
有耕牛的叫喊声从远方传来,叶清玄拨开草丛,看到了远处开垦的农田,还有停顿在中途的耕牛,旁边还拖着断裂的犁头。
几个农夫凑在一起,抽着烟,对着坏掉的犁头挠头。直到犁头被夏尔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他对那几个人说了一句什么,那个农夫听了之后,捧着犁头就跑远了。
夏尔回头,看到远处的叶清玄,向他挥手,示意他走进一些。
水流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隐约能够看到远处山下湍急的河流,还有被一片片村庄,它们被道路串联在一起,有奔马驰骋在道路之上,拖着沉重的马车。
再远的地方,叶清玄能够隐约窥见雨云的轮廓。
雨水从天空中落下,细细密密的,将大地覆盖。
等叶清玄走过去之后,那几个农夫已经牵着耕牛走远了。
“木的犁头果然还是太容易坏了,不过刚刚有人告诉我,在附近发现了一片露天的铁矿。我打算教他们在这里立一座炼铁的炉子。正好前两天烧炭的窑已经盖好了,附近的树不少,什么都不缺。”
夏尔拍了拍手上的尘埃,向着叶清玄露出笑容:“怎么样,不错吧?”
“这是哪里?”
叶清玄环顾着四周的景象,再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平和安稳的世界。”夏尔展开双手,愉快地向挚友展示着自己的作品:“比起‘天国’,我更喜欢‘人间乐土’。”
这里是……伊甸?
叶清玄不可置信。
直到夏尔亲口承认,他才终于发现着不是自己的错觉。
如此轻易地,来到了被层层隔离的以太界的最深处,进入了所有人做梦都想要进来的腹地。
身上还挂着足以将这里毁于一旦的黑盒。
叶清玄下意识地按向腰后。
手掌传来了钢铁的冰冷触感。
如此地令人心安。
只要他愿意,随时能够将这里毁灭。
将一切都付之一炬。
可夏尔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只是拉着他的手,走在前面:“这里只是最下面,跟我来,前面还有。”
他们穿过了清澈的溪水,穿过了牛奶和蜂蜜的河流,远处还有一个湖泊氤氲着甜美的酒香。醉倒的麋鹿们躺在草丛里打滚。
来到了人潮汹涌的庞大城市。
无数人摩肩接踵地行走在街市之上,街道的两侧传来叫卖的声音,有少女带着两个孩子从街道上奔跑而过,撞到了不少人,洒下一串笑声。
嬉闹着走远了。
在城市的中央,市政厅里,披着灰袍的男人们在讲台上高声雄辩,挥手作势,探讨着晦涩又深邃的哲学。
关于死亡、关于性、关于人、关于世上的一切。
他们彼此争论着,将对方说服,或者不欢而散。
石匠记录着他们雄辩的姿态,自白色的石膏上雕琢出轮廓。而在市政厅之前的广场上,已经有不少圆润而华美的雕像伫立而起。
有苍老的老人,有披着薄纱、裸露出大片肌肤的妇人,还有**的青年男子。
在那些雕像之下,有年轻人们三三两两坐在一处,带着酒和面包,彼此笑谈着什么。
叶清玄看的出神,没有注意前面的路,差点撞到什么。
被他踢到的狗向着他大叫,龇牙咧嘴,然后被一个小女孩儿弯腰抱起来,就不再叫了,驯服地将脑袋埋在她的怀里,尾巴摇晃着。
“你吓到它了。”那个小女孩儿看着他。
“抱歉,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