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第5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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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多了。”
阿尔伯特没精打采的说道:“天灾这种东西也会难产么?连累着我们这群连助产士都不算的家伙着急。”
“生产也是需要技巧的。”老人摇头:“不能着急。”
“听起来你有经验。”阿尔伯特笑了。
“嗯,是有。”
老人轻声叹息:“早些年,我在南方服事的一个小教堂服事。镇子上有两个大夫,但一个负责剃头,一个只会放血治疗。
有时候一个像样的助产士都找不到,只能来教堂找人帮忙。
那里的女人结婚很早,十六岁当母亲已经算晚了,难产的事情也不少见。生产一次,就是赌一次命。
有的时候我要跟当时的神父一起连夜出诊,给人接生。但有的时候手艺再好也没用,往往都要面临选择……”
“让我猜猜。”
阿尔伯特捏着下巴笑起来:“要孩子还是要母亲?”
老主教耸肩。
“他们选的什么?”
老主教没有说话,话题到此为止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漫长的沉默。
许久之后,老主教从沉思中抬起头,轻声说:“让肖邦发出讯号吧,迟则生变,免得夜长梦多。”
阿尔伯特的笑容不再,“你确定?”
“有的时候,光等着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会给两方都带来痛苦。”
老主教的眼神静寂,“总需要痛下决心。”
一张签署着圣座签名的授权书放在了阿尔伯特面前,阿尔伯特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叹息一声,挥手。
浩荡的管风琴声从中央圣殿之上响起,回荡在钢铁城池之中,千百座钟塔放声齐鸣,余波传向了四面八方。
倾听着那钟声,阿尔伯特像是筋疲力尽,重新躺在了椅子上,摇头:“有的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能下决心的人。”
那语气似是讽刺,令老主教摇头,笑容苦涩。
“你知道我以前怎么解决难产的问题吗?”
老人做了一个注射的动作:“来一针催产素就可以了。”
阿尔伯特愣住了。
“阿尔伯特,下决心的从来不是我,人类哪里有那样的勇气呢?”老主教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活下来的究竟是孩子还是母亲,就让神明来替我们做决定吧。”
在沉默之中,只有脚步声远去。
阿尔伯特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
叶清玄从梦中睁开眼睛。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可刚才,他却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无数的乐理如海洋,将自己掩埋了。
可当他醒来的时候,却看到浑身周围无数的书页,密密麻麻的字迹,不知修改了多少次、删减增添了多少的乐章。
还有角落中,颤抖的老修女。
直到现在,他才听见从远方传来的隐隐钟声。
在那钟声里,仿佛有着什么征兆和命令,令那苍老的修女颤栗着,跪倒在地上,仰起头,双眼翻白。
似是癫痫,可癫痫病人的躯壳中不会有如此旺盛的火光。
仿佛熔炉被点燃了。
阴暗的殿堂都被那苍老躯壳中的火光所照亮了,宛如飓风的以太波动从那躯壳之中迸发,席卷向四面八方。
所有的大师们都惊醒了,错愕地看着那老修女。
哪怕早已经见过了圣徒所拥有的力量,可此刻当舒伯特全力运行的时候,所有人的躯壳都有一种被碾碎的痛苦。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认清了自己和圣徒之间的差距。
那是宛如天渊一般的庞大距离。
在着苍老修女的躯壳之中,舒伯特的乐理轰然运转,近乎自毁的散发出狂暴的力量。完全不顾惜任何东西,甚至是自己。
在那宛如自毁一般的轰鸣高歌之中,叶清玄听见了老修女最后的祈祷声:
“尘埃归于尘埃,泥土归于泥土,灰烬归于灰烬……”
愿神明护佑我的灵魂。
第六百五十九章 借鸡生蛋
瞬息间的变化令所有人陷入错愕。
叶清玄最先反应过来,听到修女喉咙里的沙哑呢喃,眼瞳瞬间放大,不假思索,他扑了上去,向着老修女的额头,一指按落!
尘归尘,土归土……这是临终祷言。
在结合面前的景象,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究竟在那钟声之后,舒伯特的权杖究竟想要干什么!
崩!
崩!
崩!
琴弦断裂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叶清玄的手指崩裂出数十道血口,纵横交错,鲜血淋漓。那是九霄环佩的超负荷精细操作被太过庞大的力量碾碎后所造成的反噬。
纵使琴弦随灭随生,可乐理的反震就已经令叶清玄的手掌骨骼崩出细微的裂痕。
就像是在石中穿行,那一根手指按在老修女的额头上时,已经鲜血淋漓。血肉和血肉之间的触碰,却迸发金铁的轰鸣。
狂乱的气浪席卷向四周。
恐怖的共振从颅骨上迸发,顺着叶清玄的胳膊席卷而上,转瞬间摧垮了他的乐理和防备,几乎将他彻底碾成碎片。
宛如破船在万丈狂澜之前,被寸寸摧垮。
那一瞬间,叶清玄看到了,在空空荡荡的躯壳之中,那宛如烈日一般运转的权杖,无尽的光和热扑面而来,几乎将自己吞没了。
叶清玄上身的衣服在瞬间被可怕的反震撕裂了,九霄环佩强行启动,自血肉之中根植,宛如引导洪流的河渠,灼红的高热顺着左手席卷而上,穿过了心脏,带来了仿佛将魂魄点燃的痛楚,又顺着九霄环佩,奔流向了右手,最后,流入了他手中紧握的破碎石盘之中。
归墟的核心!
石盘上的音符被点亮了,随着叶清玄的心脏而痛苦地明灭着。幸好,还有它,能够承受起圣徒的权杖全力运转时所散发的余波。
“还愣着干什么!”
他瞥向在场的那二十一个大师:“等宵夜吃吗?开放共鸣!”
转瞬间,周围的大师们都从惊骇之中回过神来,甚至不用叶清玄的命令,自行选择站位,二十一个以太波动转瞬间全开,宛如众星环绕在太阳运转。
就像是当初石心学派先祖对叶清玄所做的那样,联合封锁,二十一个以太波动转彼此呼应,转瞬间,松散的矩阵便营造而起,将舒伯特的权杖环绕在正中央。
可正待他们准备再一次出手的时候,九霄环佩的琴弦便从虚空中纵横交错,飞射而出,架设在周围。
无数念线衔接而来。
转瞬间,二十一个以太波动便被统和为一体。大师们错愕的感应着自己的宿命之章被强行接管,二十一个宿命之章被统和在同一个主题之上。
其中三个临时成就的权杖也尽数化入其中,形成一个庞大的乐理结构。
原本草草营造的共鸣体系被瞬间打破,紧接着又再次拼合,彼此密切如一体,宛如散乱的群星终于统和为星系。
如果说刚才是拿着缆绳粗暴捆在一起的话,那么此刻就是精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运用和拼接。
倘若不是归墟的限制,叶清玄直接就能将它们融为一炉!
同时操作十九篇宿命之章和三个权杖,对于叶清玄来说,压力已经不是百倍的级别了,而是踩着刀尖跳舞,稍有不慎,就会在双方的夹击之下化作灰烬。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体验多重宿命之章的复合交响了啊。”
叶清玄脸上青筋展露,挤出了狰狞的笑容:“很好……”
他一只手按着老修女的额头,另一只手上,食指上的权戒滑落,向着不远处袖手的梅布尔抛出:
“如果有人敢趁乱袭击,格杀勿论!”
梅布尔颔首,恭谨应命,手握权戒,远处便有火光升腾而起。
纯青色的涅之火仿佛熔岩一般,从地壳之上喷涌而出,无尽兽性所演化的不死鸟在火中死去,重生,不断地演化出新的形象,又拖曳着万物归于死亡。
必胜黄金之章对梅布尔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外物皇家乐师所传承的乐理本身就是必胜黄金之章的延伸,此刻权戒落入梅布尔的手中,其中所加持的龙威,瞬间化作了无尽的涅之火。
火光自远方的大地之上喷涌而出,纵横交错,将整个区域封锁,隐隐可以听见惨叫的声音。所有胆敢接近的人都被那宛如活物的火焰吞没,紧接着,恐怖的火光钻入了七窍之中,自内而外的掠夺了一切生机。
明明没有任何温度,却带来了死亡。
夺走了一切生命和乐理之后,只留下了满地的的灰烬。
梅布尔从随身的口袋里抓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那是人类骨骼中所煅烧出的灰烬,信手连弹。
惨白的灰烬中附着火光,弹指间,在那轰然的旋律中,骨灰迅速增殖,尘埃彼此衔接,化作了白色的骨骼,骨骼在火中增长,汲取着旺盛的生命力。
先是骨骼,紧接着是筋膜和血肉,到最后,火焰化作鲜血,在那灰烬造就的躯壳中奔涌。刚刚惨死在火焰之下的乐师,就以如此诡异的面貌重新复苏。
双眼之中再无任何意识,只有宿命之章运转时的黯淡辉光。
涅之火剥离了生命和乐理,又以骨灰为基础,在敌人的宿命之章消散之前,再度将其装填进新的身体中,营造出了完美的幻兽。
杀了一个人,又活了一个人。失去了一个敌人之后,便多了一个傀儡。
这一手借鸡生蛋,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虽然有着种种苛刻的限制,但有必胜黄金之章的加持,哪怕维持一夜的时间都绰绰有余。
“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叶清玄颔首,视线回到了老修女的身上,看着她崩裂的皮肤,和黑色修士服之下,躯壳中所迸射出的灼热烈光。
“接下来,就轮到解决你的问题了!”
崩!
命运之杖顿落,宛如向着狂澜万丈的海面上投下了定海神针。
余波溃散,显露出舒伯特权杖的本来摸样。
黯淡月光升起,叶清玄指挥着大师们的宿命之章,将权杖运转的余地封锁,将那自灭的运转镇压。
那么,接下来问题来了……
怎么阻止一个圣徒自杀?
第六百六十章 一个好人
归墟的天空被火光点燃了。
权杖的乐理从其中迸发,只是余波,便将漆黑的夜空化作了动乱的海洋。
所有的乐师都被惊醒了,仰天凝望。
“真热闹啊。”
纳贝里士站在破碎的钟楼顶端,向着南方望,“这么大的事情,不能掺一手的话,太遗憾了。不能再接近一点么?”
似男似女的美貌少年站在他身后,静静地伫立,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摇头:“为了你的安全,这个距离就是极限了。”
“他们杀的了我?”纳贝里士。
“不是那些水货权杖,是圣徒。”
帕格尼尼嘴角勾起冷笑:“教团的那一套把戏,这么多年还没变过。舒伯特没有继承者,也没有人能继承他的才华,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运行。
舍弃掉他来换取归墟的力量,简直再划算不过
但舒伯特的乐理中肯定还有更深层的条令,如果她感应到你身上的窜变乐理,一定会拉着你自爆反正结果都是死,为什么不死得对教团更有好处?”
沉默中,纳贝里士想到了一个圣徒抱着自己爆炸的场景,忍不住士打了个冷颤。
“真是群疯子啊。”他轻声呢喃。
“谁说不是呢?”
帕格尼尼的笑容越发讥诮:“神的仆人比堕落者更疯狂,难道不合理么?”
…
“这么多天之后,那位大审判长也忍不住了么?”
北方,那位第二帝子凝视着天空,眼神戏谑:“亲手向归墟献祭一个圣徒,足以令他摆脱教团的钳制,直接成为权杖吧?”
“不一定。”
在他身旁,苍老的乐师低头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泥板,手里抓着刀笔,在干透的泥板上写下一连串楔形音符,拂去了土屑之后,将泥板丢到了一边去。在他身旁,泥板已经堆积成山。
老乐师信手一抓,泥土涌动,土壤汇聚,水汽蒸腾中,一块新的泥板又在手中成型了,他埋头楔刻着,像是根本不在意远处的动乱。
听到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第二帝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看向老乐师,请教道:“那在您看来呢?”
虽然贵为第二帝子,但在这位老者之前,他的地位可没什么显摆的地方。
老者可是他母族为他准备的依仗,哪怕他将来成为了皇帝,也要重用他来辅佐自己。
早在四十年前,老者就已经是阿斯加德的权杖乐师。上一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