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第5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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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搞事情
虽然天灾未曾酝酿而出,但透过这三分之一的核心,叶青玄依旧能够窥探到归墟更深层,内部无数变化的乐理。
就好像尘埃透过棱镜窥探海洋。
在那庞大的尺度和完全不讲道理的恐怖规模之下,叶青玄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对任何一个乐师来说,这都是难得的机会。
一个天灾完全在自己面前袒露核心乐理,任由你参详,这比任何良师教导都更加的有效。尤其是九霄环佩在手,叶青玄的感应精密到令人吃惊,甚至能够递推出任何个细节生灭的整个过程。
短短四日的时间,叶青玄受益匪浅。
但也仅仅是匪浅的程度而已。
歪曲级能够获得的感悟,他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不成就大师的话,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大好的机会错失。
就好像一只老鼠吃不完一整个粮仓,叶青玄的观测程度和能力,仅仅能够做到现在这样而已了。
看得到吃不着,简直痛苦。
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宿命之章……
“我就不信区区一个宿命之章,我写不出来!”
叶青玄怒了,将石盘碎片放到一边,抄起纸笔来,然后一顿狂写。
十分钟后,他放下笔,看着手里的东西。
火焰升腾而起。
他面无表情地将写出来的乐章投进火中,化作灰烬,到最后,无奈叹息。
好吧,他还真写不出来。
如果有标准就好了。
如果就正确答案的话就没问题。
但他偏偏对这种无拘无束的创作无从下手。好像写什么都对,好像写什么都是错的。怎么开局,怎么结尾,什么节拍……
全部笼罩在一团迷雾中。
没人能告诉叶青玄他该怎么做。
这不是考试,一切都全无定式,也没有规则。
他陷入沉思。
这一次思考的时间比其他几天加起来还要长。叶青玄坐在破碎的台阶上,像是发呆一样,可是别人跟他说话,都没有任何回应。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叶青玄也没有起身。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大师们已经见怪不怪。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叶青玄才重新抬起头,感觉到脖颈生痛,仿佛断掉了一样。保持一个坐姿的时间太久了,身体都有些麻木。
他叹了口气,招来清水,洗了一把脸。
精神奕奕。
梅布尔看到他的样子,便不再担心,松了口气:
“有眉目了么?”
“有了。”
叶青玄狼吞虎咽,吃着自己那一份晚餐,将又冷又硬的压缩食物塞进胃里,沉甸甸的一块,在肠胃蠕动的微微痛楚中,感受到了一份生存的充实。
终于,下定了决心。
“正路走不通,那就继续走歪路好了。”
他已经想通了,或者说,破罐子破摔。
他从来都不擅长创造什么,所有的天赋都在运用和整合之上,让他去做开拓者未免太强人所难,他终于认清楚了这一点,彻底放弃了。
短板之所以是短板,就是因为难以弥补,不是靠着努力就能搞的定的。
与其费劲心力去弥补短板,不如加强自己的长处。
就像是他一直在做的那样。
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那个抄写员。一切有正确答案的地方,他都能填写无误,但唯独写诗这种事情他弄不来。
所以,他决定回归自己的这条老路。
继续抄。
就算宿命之章,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解决。
做不了乐章就不做乐章了。
如果没有自己的,那就把别人的抄来,改成自己的。
他已经清楚归墟的乐理如何判定‘外力’了,不能贯彻自己的意志和意识,不能彻底融入自身的,都算是外力。
这么看来,归墟非但是困境,更提供了一个机遇。
它给叶青玄提了一个醒。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将这些能力运用的完美无缺,但没想到过,竟然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问题在。
所以,不如趁着这一次机会,将问题解决。
而叶青玄在思索的时候,才发现一件出乎预料的事情。
既然说三位一体的宿命之章不是自己的也就算了,毕竟其中三个部分分别来自于三个对他影响巨大的人。
但令他惊奇的……自己保留下来的所有乐理,竟然都来自于‘解译法’。
也就是说,归墟将解译法当成了叶青玄的一部分。
仔细想来,也并非没有道理。
解译法虽然传授自亚伯拉罕,但亚伯拉罕限于军部的封锁和圣城的契约,无法传授叶青玄真正的禁绝之道。因此只能琐碎的将自己所会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拆开,一点一点的引导叶青玄去发现。
最后,以解译法这个钥匙拼凑起来。
就像是百目者对卢多维克所做的那样,从卢多维克到原暗教皇……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卢多维克已经不是卢多维克了呢?
叶青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用到百目者的办法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也就是说,就连解决的办法都是抄来的。
这就有意思了。
而叶青玄之所以将解决之道放在解译法之上,也是因为,这是他学得最娴熟,最深入自己骨髓和习惯的东西了。
亚伯拉罕是一个天才。
他再次从心中论定了这一点:它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将‘我’从乐理中抽出的乐理运用方式。
不再局限于自我的意志,而是直接从最底层做到弃绝自身。不带自己任何的感情和观察角度,去对以太和乐理进行观测和运用。
不再是由人去运用以太,而是由以太自行发展,自行变化,自行总结,和自行规律。
这才是禁绝学派的正道。
叶青玄打心底这么认为。
既然方法已经找到了,那么时间就变得紧迫了起来。
叶青玄并不打算直接进行自己的‘抄袭伟业’,抄也是有技巧的,反正范本有的是,在真正动手之前,他要做好一切准备。
“欧登大师。”
他抬起头,向着欧登招手:“给我纸,给我更多的纸。”
欧登的神情苦涩起来。
“别把我的传承书页当莎草纸来用啊……”
他恋恋不舍地从怀里抽出了最后一沓,心疼的表情抽搐。
这原本是他为了传承乐理而购买的特殊炼金纸张,一张的造价就足够买等重的青金,更可怕的是有价无市。
制作一张纸需要匠人一个月的时间。
“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叶清玄满不在意地拿过来,抄起笔墨就直接动起手来,欧登撇了一眼,转过身去,已经不忍心看了。
而叶清玄这里则眉飞色舞,显然,在破罐子破摔之后,他根性中的恶趣味已经被彻底激发了。他手的动作不停,稳定的如同机械一样,几分钟一页,短短半个小时,就耗费掉了一大半。
书页在他的手中时候黯淡无光,可脱离了他的手,就变得重若千钧。
分开摊在地上,一张就将地上压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凹陷。
周围的大师远远的瞥到了这一情景,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忍不住开始低声讨论叶清玄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这就是传承书页的珍贵之处。
可以直接展现出乐理的本质,也就是说,完美的再现乐理本身的引力。因此不少乐师在推演乐章,炼金术师们在制作炼金装备的时候,都会在上面勾勒草图。如果纸张本身都无法再现乐理,那么根本连试验都不需要。
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
那可是经过了数百年都没有裂开过一道裂缝的黑岩地砖,一张纸上去,竟然裂了!谁知道叶清玄写在上面的究竟是什么乐理?
“看不懂啊,看不懂。”
一名大师远远地撇了叶清玄的身影一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眼睛却一丁点都不敢看叶清玄究竟在写什么。
核心乐理传承这种事情是能瞎看的么?
这后果可比看了大姑娘的屁股还严重。自己家姑娘的屁股被别人看了,你还可以原谅他,但如果核心乐理都被看了……抱歉,那只能不死不休了。
就连叶清玄在如此苛刻的合同条件之下,也必须要以宗教裁判所的秘传乐理的副本,才能从大师们的手中交换来一些各个学派的残缺乐理进行研究。
大师说看不懂,不是看不懂叶清玄在写什么,是看不懂他究竟想干啥。
对此,大师们早就已经麻木了,有个人耸肩:
“鬼知道,天才和疯子之间有区别么?”
“第二十七张了!”
有个关注情况的大师低声呢喃,眼角狂跳。叶清玄这个家伙手里,究竟藏了多少部重量级的乐理?
此刻原本交出乐理还有些不情愿的大师们都已经心服口服了。
如果你只有一篮子祖传的鸡蛋,那么地主想要巧取豪夺的时候,你就只能拼死抵抗。
当你发现地主家根本不在乎你这一篮子鸡蛋的时候,就是纯粹拿来看个稀奇的时候,心情就会很复杂。
和叶清玄相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能算穷鬼。
现在谁还敢在这位大审判长阁下面前说自己学派底蕴深厚,源远流长了?
恐怕他们学派的核心乐理拿出来,重量连叶清玄此刻写出来的任何一张纸的一半都不到,能够做到‘掷地有声’的程度,就已经可以说千锤百炼了。
而此刻叶清玄却已经没工夫顾忌大师们的心情了。
他全身心的沉浸在这久违的兴奋中。
搞事情!搞事情!
第六百五十八章 尘归尘 土归土
九霄环佩中的天梯乐理、寂静之月的龙眠结界、赫尔墨斯的贤者之石、宗教裁判所的净化乐理、亚伯拉罕的天灾共鸣……
他将自己浑身所学尽数罗列在了纸上。
甚至还有创世纪的乐理、就连从那些大师手里换来的乐理也没有放过。
写到最后,哪怕是瞎子都看出来,他压根不打算搞一个正常的宿命之章。
一般的宿命之章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章?随便结合哪一个都是当世顶尖,结合了三者的的宿命之章,就已经是重量级中的重量级了。
可叶清玄依旧没有打算停下。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
既然要抄,那就抄全了!
抄出新意、抄出友谊、抄出新境界!
反正自古至今,没人规定宿命之章这个东西一定要长什么样子,大家的核心乐理也千奇百怪,哪怕是同一个学派的同一个老师交出来的两个学生,也绝不相似。
所以,搞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
叶清玄决定干脆搞一票大的。
既然已经前无古人了,那就干脆……后无来者吧!
…
两日之后,归墟之外。
诸国的海军依旧驻扎在原地,彼此之间戒备森严,连日以来已经爆发了数次摩擦。各方已经尽力协调,避免了无意义的争斗,可局势依旧如同紧绷的琴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战争乐章的庞大压力之下断掉。
所有人都关注着归墟中的情况。
连日以来,时而有悠长浩荡的乐章从古老的城市之中响起。虽然内部无从查觉,但在外侧来看,变化一清二楚。
庞大的以太乱流依旧笼罩着整个海域,令所有人无法接近,大家只能够通过以太乱流之后的隐约变化进行推测。
很明显,天灾即将诞生。可情况却显得分外诡异。
可是除了前两天那令人瞠目结舌飞快变化之外,后续的几天里,那一座废墟城市却陷入了沉寂。
蜕变变得极其缓慢,缓慢到令人难以忍受。
就像是……难产了一样。
而远在圣城,中央圣殿的庞大星云监控之下,阿尔伯特大主教撇着哈喇子,昏昏欲睡。有时懒洋洋地抬起手,擦一擦嘴角的口水,抬起眼睛瞥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睡的香甜。
可惜,受伤的半张脸愈合之后不复往昔,筋肉裸露,看上去十足狰狞。
许久,等他睡饱了,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身影。
枢机主教会的红衣主教静静地站在星云之下,抬头端详着归墟的闪光,沉默又寂静。
“你醒了?”
“睡够了。”阿尔伯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揉着眼睛,抬起身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我?”
“刚刚到,你睡得很熟,我就没叫。”老主教摇头,从归墟的闪光中收回视线:“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了?”
“一周多了。”
阿尔伯特没精打采的说道:“天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