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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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脏被从腹腔中扯出,浸泡在温热的血中,像是一锅变凉了的热汤。
可是却感觉不到痛苦。
因为有鲜艳的花朵从血中绽放,柔和的暖风吹拂着他,远处有歌声响起,如同摇篮曲一般,令人沉醉。
温柔的手掌在抚摸着他的脸颊,贴着野草一般的胡须,轻抚着他的嘴唇。
将他拥入怀中。
令他幸福地微笑,流出眼泪和狼狈地鼻涕,紧贴着那温柔,细嗅着垂落在脸颊上的红发。
那红发真美啊。
像是火焰的余烬。
“妈妈……”
他轻声呢喃,“好长时间不见,我又看到你啦。”
“我一直在这里啊。”
有一个轻柔地声音回答,令他倍感心安。
“你还好么?”
“不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吗?”轻柔地声音回答他,“孤零零的,说不上好还是坏,大概是难过的吧?你觉得呢?”
夏尔看着她的嘴角,疑惑地问:
“可你不是正在微笑着吗?”
“因为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啊。”
那个声音回答他。
轻盈地双手捧起夏尔的脸颊,亲吻着他的额头,“夏尔,你看到的是幻觉啊,我已经死啦,你不是很清楚么?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地狱,也没有天堂,没有灵魂可去的地方。”
她紧贴着夏尔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自始至终,人类也从不曾拥有过灵魂啊。”
夏尔睁大了眼睛,可是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觉得茫然和不安,想要抱住她,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
“你也没有吗?”他惶恐地问。
“是呀。”
母亲如是回答。
“可是你……”
他恍惚地看着他,喃喃自语,“明明在这里啊,你明明对我说过……”
“你难道不是对答案一清二楚吗?”
那个声音残酷地笑了,似是已经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我不幸福啊,夏尔,从未曾幸福过。
我从不曾获得过幸福和解脱,这个世界也从未变好过,你也无法获得救赎和希望。为什么总喜欢欺骗自己呢?”
夏尔愣住了,想要拥抱她,却觉得自己怀中空无一物,那残酷地幻影渐渐稀薄,正在消失不见。
一如自己的荒谬幻想。
于是,他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么?”
“是啊。”
那温柔的双手渐渐冰冷,消散,失去色彩和轮廓,归于虚无之中。令他忍不住痛哭流涕,嘶哑呢喃:
“我一直是一个人吗?”
无人应答。
那温柔的幻想已经消失不见。
噩梦中唯一的慰藉弃他而去,只留下他一个人,还有那从血中盛开的冰冷花朵。
“原来是这样啊……”
夏尔轻声呢喃,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在血泊的泥泞中,啄食着破碎肢体的鹰身妖魔们惊起,振翅高飞,却又凝固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静止的世界里,血泊中,那残缺的眼睛缓缓睁开,展露出金色的眼瞳。
宛如燃烧的日轮。
无数绮丽妖艳的幻影从那弥漫的鲜血中掠过,纯白的花从猩甜的泥泞中抽枝,盛开,转瞬之间,漫天遍野。
白骨裸露的手臂从血泊中缓缓地抬起,残缺地五指握着那一枚炽热的三角铁。
那被啄食殆尽的血肉迅速地增殖,碎裂的骨骼重新弥合,很快,完整地手臂和手掌生长而出,而那一枚三角铁,却仿佛融入了骨中,消失不见。
在血泊中,与死中重生的夏尔凝视着眼瞳,凝视着那庞大阴影之后的阴翳面孔,便像是露出微笑。
并非处于刻意,也不是情感的表达。
就仿佛本能如此。
那是位居与食物链最顶层的怪物向下俯瞰时,自然而然的轻蔑和漠然。
他伸手,轻点。
仿佛敲打在三角铁之上。
清脆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却演化为席卷四方七天,将一切都拉入狂暴动乱的宏伟乐章。
无数乐理从那一根手指上萌发,千丝万缕,汇聚在一起,从音符凝聚到音程组合,再到乐理构建,乐章具现。
直至最后,庞大的天空也被那乐章彻底覆盖。
弹指之间,足以令无数乐师瞠目结舌的力量汇聚而来……
超广域乐理架设!
紧接着,是毁灭的序曲。
连续不断的轰鸣巨响中,一切空气,一切以太,一切力量都被残忍的抽出,化作洪流,洒向四面八方。
可在那一片天空中,真空降临!
无以计数的性质干涉同时奏响,层层演化的结果,是将一切都彻底的排斥而出,恐怖的气压变化导致了空气中的电荷摩擦,雷光迸发,闪电寄走,汇聚为粘稠的液体,肆意地流淌在这真空中,将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毁灭。
《1812大序曲》!
那一瞬间,所有幸存者都发出欢唿和尖叫,1812大序曲!
断绝的圣徒传承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为这战场带来了奇迹。
不……神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为了新世界(下)
只是瞬间,暴雨降临。
那不是水滴,而是在雷光中化作焦炭的鹰身妖魔。
在真空中,那些妖魔所有鲜血早已经从破体而出,脱水之后,干瘪收缩,在雷光中焚烧成团,顷刻间,碳质物体上覆盖了整个战场。
那是无以计数的妖魔陨落。
只是序曲,只是序章……
铁幕之云溃散,庞大的阴影也在那战场上缓缓升起的身影面前动荡。
黑夜被撕裂了。
因为烈日降临。
狂乱的恐怖以太波动将一切杂音都彻底压垮。
夏尔宛如笼罩在烈光之中,端坐在神明的宝座上,威严具足,不容直视……哪怕是所谓的天空之王!
那半人半鹰的苍老妇人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双翼展开,整个天空再度被染成漆黑。
天空便是它的羽翼。
羽翼阴影笼罩之下,便是死亡。
在瞬间失去了绝大部分子嗣之后,天灾鹰翼母陷入了暴怒,感应到《1812大序曲》中那熟悉又令人厌恶的气息,她再无犹豫,向着夏尔勐然扑上。
只可惜,这一次,她面对的再不是圣徒。
《第六交响曲悲怆》!
于是,悲凉的旋律席卷,覆盖了整个天空。
那蕴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凄冷如流水,温柔又轻盈地漫步,将一切都拥抱在怀中,述说着有关世界、有关幻梦和有关痛苦的低语。
很快,悲怆被超越了,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绝大的幸福降临了。
在那拥抱之中。
可天地之间,所响起的,却是痛苦到极点的嘶鸣,宛如悲泣。
黑色的雨水宛如瀑布一般,从天空中洒落。
那是无数凋零的羽毛。
那与天空融为一体的双翼,随着天空一同碎裂了。
在那幸福的怀抱中,被残忍的、毫无怜悯和犹豫的‘分解’开来,归于虚无。
那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解离’。
在那日轮一般的权杖照耀之处,乐章所覆盖的庞大领域中,恐怖的以太波动随着乐理的转化,展露出冷酷的本质。
那是跨越了禁绝和变化学派的庞大鸿沟,以绝大力量将两系融合,所铸造出的真髓。而此刻其中所蕴藏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圣徒的领域,凌驾于天灾之上!
黑夜离去了,光明到来。
可在阳光普照之下,一切物质、一切以太和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都在寸寸解离、分崩离析,再无法保持完整。
哪怕是天灾。
哪怕是鹰翼母。
冰冷残酷的神迹于此降临了。
在悲怆之中,给予一切灾厄以终结。
给予一切悲怆以安眠。
给予一切绝望以救赎。
死亡,拯救了一切。
前所有为的痛苦嘶鸣之中,黑暗的羽翼和烈日搏斗着,天地动乱。
大地撕裂,崩裂开巨大的缝隙,峡谷诞生。
荒原动荡,陷落,升起,演变成丘陵。
天空破碎,裸露出了背后的宇宙黑暗,星光摇曳,在那庞大力量的斗争中破碎。
飓风席卷在天地之间,凄啸声和那乐章的旋律糅合,就像是神在毁灭世界时所弹奏的悲歌。
“夏尔……”
盖乌斯站立在城墙上,艰难地抬头,按住头发,仰望着那一轮和黑暗争斗地光辉。
护卫奋不顾身地扑上前来,为他挡住了砸来的巨石和如刀的烈风,嘶哑地唿喊:“盖乌斯大人,这里危险!请迅速离开……”
可是在拉扯之中,盖乌斯却一动不动,像是钉子一般,站在原地,只是狂热地凝视着烈日,哪怕被光芒灼伤眼瞳。
直到最后,最后的凄鸣响起,黑暗被撕裂了。
万丈光芒重新降临在大地之上。
烈日辉煌。
在那恐怖的光焰之中,夏尔的半身撕裂,燃烧的鲜血从伤口中落下,可是却依旧威严。在他的手中,是已经面目全非的天灾。
失去了羽翼之后,天空之王已经无法飞翔。
鹰翼母的半身已经被解离殆尽,只剩下残缺的面孔和最后的干瘪身体,被夏尔扼住喉咙,提在了手中,艰难地挣扎,却无从挣脱那宛如制裁化身的手掌。
夏尔凝视着它的面目,可眼瞳却空空荡荡,空洞的视线却像是穿透了它的身体,落在大地之上。
撕裂的眼角中,血水落下,宛如眼泪。
“盖乌斯先生,天堂是不存在的么?”他轻声呢喃,似是发问。
盖乌斯沉默,许久,点头。
“是啊。”
“那么,大家都是不幸福的吗?”
“没错。”盖乌斯的眼眸低垂。
“这是可以改变的吧?”
“一定。”
他轻声回答,斩钉截铁。
于是,夏尔便笑了。
“那就太好了。”
那制裁之手缓缓合拢,捏碎了骨骼,令鹰翼母嘶哑地尖叫,发疯一样地挣扎。
就像是明白了自己的结局,那苍老妇人的丑恶面孔扭曲成了一团,发狂地嘶鸣,沙哑又艰涩地发出模煳的人类语言。
“我会再度归来。”它说,“你杀不死我。”
“不。”
夏尔摇头,“我能。”
在他的手掌之中,火焰燃起,宛如活物,钻入了她的面孔,充斥了她的躯壳,掌控了她的意识,向着远方延伸,向着极远处扩散。
只是瞬间,那沉睡在荒漠和废墟中的庞大源头便已经被那一双金色的洞觉。
那一瞬间,绝大的冰冷从鹰翼母的意识中浮现,那是自降生以来从未曾感应到的情绪,那是人类命名‘恐惧’的东西。
以太、乐理、意识、生命……乃至一切,都被掠夺而走!
鹰翼母那扭曲的面孔僵硬了,动弹不得,甚至连嘶鸣的力量都被夺走,最后的残躯迅速石化、破碎,。
直到最后,在合拢的手掌之间,化作飞扬的沙尘。
再无存在过的痕迹。
也再没有了所谓的未来。
而在天空中,夏尔却发出了痛苦地咆哮。
烈日动荡。
在那恐怖的辉光中,他弯下腰,嘶吼,在他的背后,一道惨烈的伤痕骤然浮现,以太汇聚,化作了增殖生长的纤细骨骼,痛苦地在冰冷的空气中舒展开来。
烈光覆盖其上,宛如血肉和皮膜,直到最后,火焰被点燃,幻化为赤红色的羽毛。
那是羽翼!
一只孤零零的羽翼从夏尔的背后生长而出,只是挥动,便仿佛覆盖了整个苍穹!
城墙之上,幸存的士兵们仰望着那恐怖的辉光,便瘫软在地上。他们抬起手,挡住眼睛,不敢去直视那恐怖的威严。
见证了所有过程之后,理智彻底被击溃的信徒们发出哀鸣。
“那究竟……是什么?”
“这是神啊。”
盖乌斯仰望着天空,展开双臂,狂热地大笑:
“这是属于我们的人间之神!”
…
当战争的哀鸣和动荡的巨响替代。
当凄厉的尖叫戛然而止。
万物归于寂静。
远处隐隐传来了欢唿。
深藏在王宫之下的地下室中,女孩儿们早已经离去了,歌舞声不再。
只有在欢愉中筋疲力尽的国王躺在沙发上,品尝着最后的美酒,醉意昏沉。
门被推开了。
有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国王困倦地抬起眼睛,看着他:
“胜利了么?”
“恩,胜利了。”
于是,他便笑了,“从此之后,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