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婚正娶,霍少的旧爱新妻-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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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婶说着又蹲下去,她紧紧抱着老太太,一边哭一边说,“你太狠了,老太太都活不久了你就这么等不及吗……她有癌症,医生说她最多还有几个月可以活,你就不能让她好好的活过这几个月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幼琳一听说老太太有癌,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眼泪簌簌流下来,耳边是容婶的哭声骂声,“你太没有任性了,童幼琳你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没有良心!”
幼琳捂着脸蹲在地上,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去解释是不是自己推老太太下楼的,一想起容婶那句“你就不能让她好好的活过这几个月吗”的时候,一想起老太太对她说的那句“幼琳你是个有福之人”的时候,她痛哭出来。
霍泽南是一个小时后赶回来的。
彼时他正和陆彦均在一起,本打算今晚去陆家陪叔叔和妈吃顿饭,霍家司机打来电话,在接起之前,他绝不会想到这是一通报丧电话。
他在回家途中时,霍舒城和郑荟茹也在去机场的途中。
等他满心沉重的回到家,看见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沉默不语的幼琳,都没来得及叫她一声,就听容婶说,“这个人,就是害死你奶奶的凶手。”
容婶的声音很平静,她瞪着幼琳那双眼睛却不平静,“泽南,你打算现在报警,还是等你父亲回来再报警?”
容婶说这话的时候,谌子萱面无表情靠在不远处的窗前,瞧着霍泽南的反应。
霍泽南看了看现在根本就不想为自己辩解的幼琳,又看了看容婶,末了,他淡淡的开口,嗓音沙哑道,“我想先看奶奶。”
老太太被安放在楼上的房间,在等霍泽南回来的这个过程中,她还没有来得及给老太太换一身儿漂亮的衣服,老太太安详的躺在床上,霍泽南上前去看她时,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在失去温度了。
霍泽南坐在床边,一张平静的脸没有起任何波澜。
他瞧着老太太许久,俯身,伸手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边,轻声道,“奶奶,您打算一句话都不留给我,就这么走了?”
容婶站在霍泽南身后,双手捂着脸。
她已经哭过好几次了,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个动静似乎都能戳到她的心窝子。
“她总说自己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就带她去又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是胃癌。”
“医生说,活得久的可能最多也就半年吧……”
“寿宴当天突然昏倒,她就知道自己可能不行了,她觉得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心里放心不下,今天就让我去找幼琳。”
“幼琳怎么就能这么恨她呢……”
容婶一直在哭,她说的话,霍泽南也就捡能听的听。
容婶也是老糊涂了。
幼琳什么性子她接触了这么久还不了解?
幼琳是那种能和人起争执到要把人推下楼的人?
霍泽南暂时没心思去解释这些。
他一言不发的,就看着老太太,眼中一直泛着泪,不轻易落下来,可是一低头去亲老太太的额头,那滚烫的液体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在了老太太的脸上。
思琦和静文陆续回家,老太太的房间里、宅子里,除了哭声没有其他。
思琦是多有教养的女孩子啊,然而这一天,她疯了似的上前揪住幼琳就开始动手,霍泽南想阻拦却来不及,只见她一耳光就把幼琳掼倒在地——谌家所有人都在,谌子慎将思琦拉开,幼琳被沈君仪护在怀里。
幼琳一动不动,眼中的泪就没断过。
她去没看霍泽南,她也没有心思去解释什么,甚至她也不想管霍泽南信不信她,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直到现在都仿佛还待在几个小时前和老太太在一起的那个房间里,无法接受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有了的这个现实。
晚上十点,霍舒城和郑荟茹抵达c市。
回家的路上郑荟茹就很忐忑,在电话中,是听家中司机说幼琳和老太太起争执把老太太推下楼导致老太太就这么去了,但她不知道两人是起了什么争执。
老太太和幼琳的矛盾,大抵也是来自八年前,那么八年前的那些事情,导致幼琳和泽南分开的原因,说到底郑荟茹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因为她,老太太又怎么可能铁了心的要分开那两个人呢??霍舒城满心沉重的坐在她旁边,瞧她一张脸就没展开过,想着她可能和自己一样因母亲的过世而难过,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心虚了,郑荟茹反手紧紧握住了他,一路上没再松开过。
这天晚上,霍家谌家两家坐在一起,所有人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幼琳。
这情形,跟审判大会无疑。
幼琳不急不躁,这阵子过了那股子悲伤劲儿,面对长辈的“审问”,她都只有那句话,“我进来的时候奶奶已经躺在那里了,是方瑜撒谎。”
平日里方瑜很老实,怎么看都不像撒谎的人,而且她说得那些话有理有据,要不是知道真相,又哪会编得出来!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老太太是怎么死的这么简单,因为霍舒城已经很清楚了幼琳和老太太的“恩怨”,也就是说,郑荟茹是幼琳母亲这件事情,在座的,也都全部知情,也包括谌家夫妇,谌子萱,以及霍泽南,霍静文兄妹。
老太太的死,将一直掩埋在地底下见不得光的事情公之于众,霍舒城就像是被人戴绿帽带了几十年,他的对手谌启良就坐在他面前,这件事让他丢尽了颜面。
这天晚上谌家也不平静,因为谌远不是谌子慎的儿子这件事也被摊牌了,沈君仪接受不了,看幼琳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疼爱的媳妇儿,竟然给别的男人生了儿子!
谌子慎带着幼琳一踏进家门,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脸上就狠狠结实挨了一个耳光,沈君仪痛心疾首的问他:“谌子慎你最好把话跟我说清楚,你们两个到底要如何!”
男人半张脸已经麻木了,伫立在原地许久,他答,“是我横刀夺爱,罪有应得!”
他说完就拉着幼琳上楼了,他走得快,幼琳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
等到回了房,他双手捧着幼琳的脸,还没说话眼中就模糊了,“你说话啊,你怎么就躺了这趟浑水呢?”
谌子慎那么骄傲的人,一般不轻易落泪,现在幼琳有可能要吃牢饭了,一想到幼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的可怜样子他就受不了,说着话声音都在发抖,“嗯?你不想活了么?”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方瑜打电话让我过去的时候奶奶已经出事了。”
幼琳这个时候才开始害怕,眼泪直流,双手按在脸上谌子慎的手背上,“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子慎你看看我,我像是要杀人的人吗!”
谌子慎将她抱在怀里,望着上方呼气,让自己冷静,“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
……
深夜,霍家。
安静的书房里,霍舒城指尖夹着雪茄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霍泽南一直站在他的书桌前,他却无动于衷,瞧都不瞧一眼。
老太太就躺在隔壁,眼下,霍家是要准备办丧事了。
霍泽南情绪归于平静,此时此刻,他比谁都理智。
他瞧了一眼墙上挂钟,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一个小时了,而父亲那盒雪茄,也抽得差不多了。
在霍舒城蹙着唇抽完手里最后一根烟之后,他终于抬眼看了一眼霍泽南。
“你自己报警,还是我来?”
“荒唐。”
面对父亲的询问,霍泽南只淡淡笑了一下,“你要她去坐牢?不如让我去给奶奶陪葬。”
霍舒城垂眼,摁熄雪茄,“没出息的东西!”
“是,是。”
霍泽南点头,抬手摁了摁眉心,“您喜欢怎样教训都可以,但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真要你孙子的妈去蹲监狱啊?”
“……”?霍舒城眉心拧得更紧了。
“你别跟我提这茬。”他有些气急败坏。
“不提?不提打算逃避是吧?”
霍泽南站得笔挺的,不过他此时跟霍舒城说话这态度,不像儿子对老子,更不像下级对上级——
他问坐在对面低垂着眼睑正在沉思的男人,“能不能先处理完奶奶的事再去处理别的?”
霍舒城缓缓抬眼,瞅他。
这时候霍泽南才觉察到,父亲在这几个小时里,像是老了好几岁,此时此刻,父亲心中压抑不比他少。
当初父母离婚,父亲在婚姻中犯了错误,霍泽南是可以怪责他的,但毕竟长辈的是非好像又不该他们下一辈的去评判对错,一直以来,霍泽南没有开口提过此事。
但是郑荟茹竟然结过婚。
这个女人她太厉害,霍泽南简直想象不出她是怎么做到在霍家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是如此淡然处之的。
他心下叹了口气。
130 归根结底就是你跟她瞎搞!()
130 归根结底就是你跟她瞎搞!
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一直响在耳边,眼看就要到凌晨了。
霍泽南再一次开口,叫霍舒城,“爸,信我,幼琳不会那么糊涂。”
霍舒城看着他。
良久,他又说,“可能幼琳是和奶奶吵架了,也有可能奶奶是因为她才摔下楼,但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幼琳她不会真想要害死奶奶——爸,以您对幼琳的了解……”
“我不了解!”
霍舒城打断他的话站起来,“我不了解这姑娘,我只知道有的人因为她鬼迷心窍!”
“……”
霍泽南抹了把脸,蹙唇不再吭声了。
霍舒城骂起人来也狠,不留余地的,他指着自己儿子的脸披头就来,“她那点儿东西就这么好吃?非她不可?除了她你那下半身没人满足得了是不是?”
“……”
眼看霍泽南脸都黑了,甚至咬牙都瞪着他了,霍舒城嘴里难听的话还在继续,“归根结底就是你跟她瞎搞!你说要不是你跟她搞出了孩子你奶奶会死得这么难看吗啊!”
“得了啊。”
霍泽南突然开口,脸红脖子粗的,眼中全是怒意。
霍舒城瞧着儿子愠怒的样子好像自己要不是他爹他能跟他动手了,心里好笑,从里头走出来,伸手在他胸膛上狠狠一推,“你妈的你出息了,你为了一个女人你能跟你老子水火不容了啊!”
霍泽南:“听听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我说得还不对了?”
霍舒城冷笑两声,又走回里头去坐下,双手交叉成拱形手肘支在桌面上,“滚出去,别在这里碍老子眼!”
临出去前霍泽南又看了父亲一眼。
知道这个时候他比任何人都难过。
母亲过世,被妻子欺骗,如此沉重两个打击一起袭来,他还能保持眼下这强。硬态度,想必他那根弦是已经崩到极限了。
霍泽南关门的时候留下一句,“您好好休息。”
……
……
幼琳去儿童房瞧了瞧早就睡着了的小远,出来时,被沈君仪叫住。
谌子慎听到外面有母亲的声音,怕幼琳被为难,他出来打算把幼琳叫回房间,却被沈君仪呵斥,“有你什么事?”
沈君仪带着幼琳出门,说是出去走走,幼琳看了谌子慎一眼,转身,和沈君仪一起离开。
谌子慎在房里等幼琳,母亲很强势的人,怕她脾气上来对幼琳动手。
夜深人静,幼琳和沈君仪走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林荫道上,除了周围偶尔几声虫鸣,周遭都是一片宁静。
幼琳于心有愧,不敢先开口说一句话。
可实际上,于情于理,知道前因后果的沈君仪,她心里非常清楚,幼琳和泽南在整件事情中,是没有半点错的。
要真说有错,错的是自己的一对儿女。
当她从容婶口中得知当初子慎去找过老太太,就为了自己那点儿自私的欲。望,竟和老太太做起了等价交换:他要幼琳,子萱要泽南——自己养的好儿子啊,简直是个畜生!
毕竟也算是长辈吧,即便知道是自己儿女有错在先,也不能在幼琳面前失了志气。
她问幼琳,“对子慎,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幼琳一路低着头,没有吭声。
幼琳这样闷着,能把沈君仪闷出毛病,其实她只是开不了口罢了,要给沈君仪知道整整八年她对子慎毫无爱意,对一个母亲来说,这多丢人啊,自己的儿子竟这样不招人待见么。
幼琳抓着自己的衣摆,无法面对沈君仪。
待她犹如亲生母亲的人,幼琳觉得自己辜负了她,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