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判处终身孤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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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笑得张扬,下一秒,他冲我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我全身发冷,的确想动,可恐惧麻痹了我的所有感官。
男人也没为难我。他举起酒杯,晃了晃。
“小丫头,你知道这里是哪吗?想做英雄,毛长齐了没?”
话落周围便是一阵哄笑,有人会意地把我拽了起来,一把将我推到了男人脚下。
“有没有长齐,林哥试一下就知道了。”
听着痞里痞气的调笑声,我暗自掐着自己的胳膊,用疼痛提醒自己现在的处境。
缓了数秒,我抬起下巴,逼迫自己与他们口中所谓的林哥对视。
“放了她,你们这是犯法的!”
边说,我边把手摸进了口袋,就差一点按下拨通键了,林哥速度极度地扯出了我的手臂,他的手掌很冰,没有一丝温度,握在我的手腕上,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他眯了眯眸,向前面使了个眼色,很快,我口袋中的手机就被人拿走了,顺带还狠狠地摔在了我身边,一声巨响,屏幕裂开的碎片崩在了我的衣领上。
望着微微闪动的光芒,我吓得缩起了脖子,林哥哼哼一笑,空出的手别正了我的脑袋。
“害怕啊?”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他看我这模样,笑得更加大声。
笑够以后,他薄唇微张。漫不经心地说。
“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
“林哥,不能放这个婊子走,万一她出去之后乱说……”
林哥眸子一沉,便再也没人敢出声了。他就这样定定地望着我,我被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就差一点就想临阵脱逃了,可余光瞥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向月,我滚了滚喉咙。提高嗓音,像是给自己壮胆。
“放了林向月!”
林哥闻言勾了勾唇角。
“哦?她原来叫林向月啊。”
话落那群男人又开始踹林向月,她此时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连躲的动作都没有,像个布偶一样,被踢来踢去。
我心底一阵酸楚,我很想扑过去护着她,可我小腹隐隐一疼,僵直在原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想来她身上的疤痕都是这样来的,她左不过二十一二,明明是最美好的年龄,凭什么受这种折磨?
我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不停地对着林哥复述一句话。
“别打了——”
林哥冷眼看着被围住的林向月,好半天才比了个停止的手势。
“你心疼?不如代替她如何。”
我抿紧了唇,没有回答。人性终是自私的,我觉得自己很卑鄙,有那么一霎那,我竟庆幸拳头不是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林哥似看出我所想,他的指尖掠过我的发梢,冷声说。
“既然不想,就赶紧滚。”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犟什么。
“我求你们别再打了,会出人命的,你不想坐牢。对吧?”
林哥眸中毫无惧色,眼底沾染上了一丝鄙夷。
“这浪货的父亲欠林哥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他妈威胁谁呢?你刚才想报警是吧,你报啊,我看那帮条子最后会抓谁走!”
说着,说话的男人还向我递了一支手机,满眼都是不屑。
我迟迟不敢伸手,监狱的生活究竟有多痛苦,我比任何人都懂,我又怎么能亲手把林向月送进去?
我看着有人伸手掐住了林向月的脖子,她那没好的刀口被扯得更大了些,但已经流不出一滴血了。
“拿不出钱,还装矜持,你以为你这副破身子值几个钱?在声色场所上班,指不定千人骑万人上,林哥收留你,是给你面子,你他妈还不知好歹!”
狠话撂下,那人朝着林向月的脸就吐了口唾沫星子。
我狠心扭过了脑袋,这样的场面我一秒也看不下去了,揪着林哥的裤腿,我放下自尊哀求道。
“钱我有!我替她还!你们别打了——”
林哥笑得轻浮,他的目光扫向我口袋中溢出的钞票。
“那笔数目,可是你遥不可及的。”
旋即他松开了我。慵懒地靠回了沙发上。
“我真的有,你让我出去,我马上取给你!”
反正周奕琛有钱,他给了我卡,我理所当然可以随便花。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一愣,绞尽脑汁想理由,良久,我说。
“看在你们都姓林的份上,你让我去取,我会回来的——”
林哥轻啧了一声,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好啊,但你必须留下一样东西做抵押。”
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好,你要什么?”
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剩下的那点钱够不够。
林哥看着我的眸光深了几分,下一秒,他抬指轻轻一点,几个男人松开林向月后站在了我身边。
“我要你一根小拇指。”
我霍然睁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连拒绝亦或是恐慌的机会都没有,手臂就被狠压在了桌面上。我挣扎无用,亲眼看到其中一个男人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他咧嘴对我笑了笑,说。
“别害怕,只要一秒就够了,你感觉不到疼痛的。”
匕首落下的那一刻,我闭紧了眸,心脏跟着狂跳了好几下。
十指连心,我真怕这一刀下去,我连走出这扇门的气力都没有。
在我心如死灰,任人宰割的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人踢开,一声巨响后,男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哲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会怜香惜玉。”
第063章: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闻声林哲远缓和下了表情,不过一时,他又眯紧了眸。
“我向来对人不对事的。”
这句话我总觉得很耳熟,好像我以前也说过。
望着男人收回匕首,我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我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来者,心想这份无意识的救命之恩日后我一定会还以数倍!
可看清了来的人,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想起之前他和林哲远说的话,我真想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你有资格教育别人吗?
周奕琛双手插在裤袋里,懒洋洋地问了一声。
“哲远,你什么时候来的H市。”
“半个月前。”
周奕琛微微点了点头,直接掠过我坐在了林哲远身边,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落在我身上,就像不认识我一般。
静静地听着他们闲聊了一会儿,林哲远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说。
“周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等我五分钟。”
话落,那几个男人又要上前压住我。我心里一急,条件反射般曲起了小拇指,用最后一丝力气爬了起来。在众人的惊讶之中,我横坐在了周奕琛的腿间,双手攀上了他的颈,脑袋一埋,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说时迟那时快,我眼泪也跟着滚了几滴下来。
“奕琛,你怎么才来呀,我好怕,这个人特别凶。”
啧啧,我在心底佩服自己的演技。自从跟了周奕琛,我也学会了什么叫虚伪。
周奕琛身子一僵,抬手就推我,我挂在他身上,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就是不动。那伙男人似乎害怕得罪周奕琛,试图把我从他怀里拽出来。
林哲远扬了扬手,眼底染上些许错愕,但很快便换上了一脸探究,望着我们,他微微启唇问道。
“你认识她?”
周奕琛面无表情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往上一抬,饶有介事地打量了我数秒,而后冷冰冰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不认识。”
感受着身后蠢蠢欲动的男人们,我心一沉,暗自扭了周奕琛的后颈一下。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呢。我不信他真那么狠心。我正视着他,将声音压得很低,说,救我救我。
周奕琛眸中闪过了一丝戏虐,冷淡地拒绝道。
“自重。”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爆粗口,在男人们的手快挨上我肩头的时候,我扯高嗓音怒吼了一声。
“老公,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觉!”
话落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林哲远定定地望了我们片刻,而后噗笑出声。
我想他肯定不信,我红着脸故作娇羞,抬指在周奕琛的胸口画了几个圈,掐着嗓子说。
“老公,你今天还穿着我给你买的黑色四角裤呢。”
我这一生的脸,也许都在这一刻丢干净了。但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我不想白白断一根手指,更不想林向月继续被羞辱。她帮过我一次,我不会冷眼旁观她所遭受的一切。
可望着周奕琛越发阴沉的眸光,我心底又浮起了一片报复般的快感。
林哲远打趣地靠近了周奕琛,伸出一根手指,拉开了他的运动裤,看了看,林哲远笑着说。
“还真是黑色。”
旋即便收回了手,裤子弹回周奕琛的腰上,发出‘啪’的一声,林哲远笑得更欢畅了。
“周哥,你结婚了也不请我喝喜酒,不应该。”
周奕琛黑着脸霍然起身,毫无征兆地,我就被他甩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冷睨着我,目光不善,但比起他们,我宁愿被周奕琛折磨。
短暂的沉默后,周奕琛皮笑肉不笑地向我伸出了掌心。
“起来。”
我心里窃喜,借着他的力道再次挂在了他身上,他警告般地瞪视了我一眼,反手扣紧了我的腰,我被他勒得吃疼,却不敢挣扎。
稍稍侧过身。周奕琛对林哲远说。
“下次再请你喝酒。”
说罢他就抬脚要走,可林向月还在地上躺着,我不可能白来一趟不带着她一起走。
望着林向月因为疼痛而苍白扭曲的脸,我轻轻地扯住了周奕琛的袖口。
“我朋友还在这里——”
周奕琛默了片刻,冷笑着道。
“苏南,别得寸进尺。”
我看得出他脸上的不悦,周奕琛对谁都可以很绅士甚至于温柔,唯独我。他从不留一丝情面。
我心里咯噔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我缓缓地挣脱了他的束缚。
退后两步,我抱着膝蹲了下来。
“好,你走,我要在这里陪林向月。”
我根本没那个胆子独留,其实我也在赌,赌周奕琛到底是不是为我而来,不然也太巧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周奕琛都没有搭理我,直到听见他渐渐消失的脚步声,我才明白自己是真的不自量力了。
最后林哲远还是卖了个面子给周奕琛,他起身走近林向月,脱了西装外套直直地丢在了她身上,林向月身子一缩,依旧没动。
“既然你是周哥的女人,我也不为难你了。今晚我暂且放她一次,唯有这一次。”
旋即林哲远俯下了身,附在林向月耳旁耳语了几句,我望着林向月渐渐放大的瞳孔,心隐隐一疼。
不等包厢内的人走完,我步伐紊乱地走到林向月身前,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外套裹紧在她身上。
在夜总会保安的帮助下,我把林向月送到了医院。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自己脚上的拖鞋只剩一只了,好在穿了袜子,脚掌不是太疼。
医生看到林向月后,扭头一脸严肃地问我要不要报警,我抿紧了唇,摇了摇头。
“哎,女孩子要自爱,别人才会爱你啊。”
虽然被打得满脸是伤。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林向月脸上浓重的妆。医生眼底划过的那抹鄙夷,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除了父母,真的没人会理解你的苦衷与委屈,他们看到的永远是结果。
这个社会大多人三观还是正的,欢场女子,从古至今都不受待见。
我就坐在一旁,看着医生给林向月上药。其实我知道她醒着,但从开始到结束,她都没有喊过一声疼,甚至连眉毛都没蹙一下。
医生给她处理完伤口后,顺带帮我换下了我脸上欲掉不掉的纱布,比起对林向月,他对我的动作温柔了很多,端详着我脸上疤,医生宽慰道。
“其实伤口并不深。缝了美容针,拆掉之后好好保养,不会留下太明显的印子。”
我就道了声谢,也没心思再关心自己的脸,因为我已经把脸丢在夜总会了。
等医生走后,我趴在了林向月身边。
“很疼吧,你想哭就哭出来,这样会好受一些。”
在夜总会的包厢里,我大致明白了林向月为什么会被人针对,父债子偿,所有人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谁又想过,林向月什么都没做过,她其实是无辜的啊。
好半天,林向月才虚弱地睁开一只眼睛,她极为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