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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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生睨了夏侯日月一眼,随后,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攻破不了的坚城。所有坚城,都是可以攻克的!”
“所有坚城的存在,其实只是为己方争取更多的时间与空间,而不是完全抵挡住敌军。”
“而柔然,就是被这个盲点所惑,产生了一种心理暗示:只有攻克了雁门关,方能入侵中原!所以他们才会一直被我军牵制在此。”
顾长生滔滔不绝的说着,顾盼间,神采飞扬之至,“——若我是柔然之主,我只会分出一小支部队在雁门关攻击,一方面是为牵制雁门守军,另一方面则为吸引天朝的注意力,让他们与我在雁门缠斗不休。而我的主力部队,却早早的越过边境,绕过雁门与幽水,直入天朝腹地,寻找敌人的主力部队进行大决战。或者,直接偷袭其他富庶城市,令中原人损失惨重。——毕竟,对于柔然而言,跟天朝军队作战,速战速决远比拖延有利。而且,我还会与其他异族相交,在我与中原人交战时,他们则从他路入侵中原,让中原军队手忙脚乱,四处分兵与之战!”
“不错!”夏侯日月听到慷慨激昂处,不由击掌道,“的确如此!”
顾长生从容一笑,淡淡道,
“——所以,我说过了,当柔然人的主力军队攻打雁门关时,他们就已经注定了败局。”
写在后面的闲聊:
汗,列位大人请先表夸奖某人这几天速度快。
某人打的算盘是,争取在这最后几天上网的日子里,能把柔然歼灭,然后就小潜一个半月……
嘿、嘿、嘿……
= =
(如果三日后再无新文,请列位看官原谅:) )
因为将有考试,关系到俺的饭碗,所以……
原谅俺……
六月下旬,在下一定出水,加油写文!
如有食言,让俺从此以后永远过着见不到美人的可悲生活!
某欢敬上:)
第五章
六月,柔然攻克雁门关,赵向南身亡。王急会高宗,共对柔然。高宗之谋,王皆预之。高宗曾遣王约李钟于祈原共战柔然,李钟严拒之。
七月,于祈原与柔然人战,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慈石吸附柔然铁骑,再以石漆烧之,余者皆捕杀之。雁门柔然来援,俱悉数杀之。
是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尽歼柔然九万人。王恐无人收殓,酿致瘟疫,故以火尽烧之。自此,祈原易名无归原,民间又作荒骨原。
王又令将士改弦易帜,佯作柔然溃兵,诈入雁门关。会冠军将军部及瑞王部大胜。
城破之际,阿必勒溃逃,王追擒之,并擒阿必勒及其族党,送长安,斩之。
如此,高车、南其、柔然三郡皆平。
军中但有伤亡者,王厚慰抚之。将士皆涕泣,深以为恩。
王之威名深植三郡,自此数十年,三郡妇人常以之以止夜儿啼。
(史臣曰: 祈原之战,广犯兵家之忌。世人常笑谓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是役之胜,乃天佑也,非人力也。
孰不知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善兵者必因敌而用变也。
步卒,利复杂地势,战平原则险矣。骑兵,平原之常胜郎也。平原,宜骑兵而不宜步卒。王独不拘一格,混合编之。
慈石,稚儿玩物也。石漆,废物也。王能以此微末之物大胜柔然,其机动灵变孰能及之?
噫,若必欲徇法而后战,何异按谱而对弈?)
——《天朝史·亮王本纪》
在顾长生和夏侯日月达成共识后,他们留下五千老兵在祈原准备,其余兵马,就一路北下至雁门关外。完全无视城中守军存在,夏侯日月就在距离雁门关不远的地方建立营寨,并派顾长生秘密前往李钟营中。
雁门关,都督府。
昔日的都督府,如今已被柔然占据。
在得知天朝有援军到来时,柔然王阿必勒立即召集麾下诸将到议事堂商讨。
阿必勒道,“敌人援军刚至,阵脚不稳。此时与之战,我军必胜。”
众将皆深以为然。
大将梨夷出列,迎着阿必勒期待的目光,慨然道,“末将愿与之战。”
于是城中吊桥降下,梨夷领着五千兵马,策骑冲出,见人便杀。
夏侯日月早料到此番情况,前卫正是铁甲骑中的弓骑兵。
铁甲骑,如今是夏侯日月军中的重中之重。组成|人员严加选择,更常常比试,优胜劣汰,以保持其强大的战斗力。
一见柔然人,弓骑兵们就用短弓全力攻击,射杀敌人,以冲散敌人密集的阵形。同时天朝大军左右两翼的骑兵也杀来增援。
一时蹄响震天。
阿必勒卓立城头,眼见己方无法在天朝军队手中讨到好处,当机立断,举剑叫道,“收军。”
在听到城内的锣声与号角后,梨夷便押着阵角退返城内。
眼见敌人退却,同时城头万箭齐发,在这样密集的箭雨下,天朝军队根本难作寸进,夏侯日月也不作追击,任柔然人退却。
二个时辰后。
顾长生自李钟营中返回。
一见顾长生,夏侯日月连忙问道,“李钟怎么说?”为了祈原一战,夏侯日月极想李钟能够与自己联合起来。怕计划泄露,所以他特地派顾长生亲至李钟营中,详细说明计划,以期能说服李钟,共至祈原战柔然。
顾长生苦笑道,“李钟将我大骂一顿,说这样的计划乃荒天下之大谬。若依此计行之,必大败无疑。——他不愿让将士们去白白送死。”
夏侯日月勃然道,“鼠目寸光!”
顾长生怡然一笑道,“当初听到这个计划时,你还不是在骂我疯了。”他很明白,连一向对自己有着近于盲目信任的夏侯日月在初闻此计划时也是激烈反对,其他人又怎会对此抱以肯定态度?
夏侯日月道,“他完全不肯?”
顾长生道,“他说赵帅手中能失雁门关,那么柔然人也一定守它不住。所以他会在这里一直攻城——他就不相信攻不下这雁门关!——若我们能与他共同攻城,他欢迎之至。但要他出兵祈原,绝无可能!”
夏侯日月默然,半晌,方轻轻说道,“看来,指望不上李钟帮忙了。咱们只有靠自己了。”
顾长生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李钟以朝廷正三品上等命官冠军大将军的身份命令你这从四品下等的宣威将军放弃祈原,与他共攻雁门关。”
夏侯日月冷笑一声,“主帅身亡,即使他李钟军衔比我高,但我身为皇子,在无主帅的情况下,可各自为政,不用理会他。”想了想,又道,“嗯,他毕竟是朝廷正三品上等命官,名义上,我还是得受令于他——他要攻雁门么?哼,正好,我正要攻雁门!至于能否攻下,就不在他这命令之中了!”
在几次出城偷袭皆没有占到便宜后,柔然人没有再贸然出击,他们依仗着城中充足的物资,与夏侯日月、李钟对峙,静待从贺兰出发的援军的到达,以成夹击之势。
在雁门关下扎根的夏侯日月部队却没有浪掷一丝时间,他联合李钟,不断派出小股部队,摧毁了雁门关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
在这场对峙中,天朝军队曾以沙石填平了雁门关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也曾击破雁门关西南侧的城门,但总在柔然强力的反击下,无功而返。
但夏侯日月的军队的士气却不跌反涨,因为全军上下都很清楚:主战场并不在雁门关,之所以会在这里不停攻城,只为自己这支以没接触过战火的新兵为主的部队必须在这里熟悉战争,熟悉真实的战争,并在其中成长。
夏侯日月的大部队依照着顾长生的原计划,在以练兵为目的的攻城战中,不断训练着。部队被分为三批,不分昼夜的轮流上阵,当第一批部队在战斗或警戒时,被他们换下来的第三批部队就抓紧时间休息,同时即将接替第一批部队的第二批部队则已经开始集中学习。士兵和将领们就坐在帐篷中、空地上,听资深将领仔细讲解前次轮战中的错误与不足,并依据情报详细制定着今次轮战所使用的战术。
老兵们手把手的教,新兵们认真仔细的学,一次又一次,在实战中、在战火中、在生与死的考验中,新兵们渐渐熟悉了战争,成为了熟练的老手……
夏侯日月走出军帐,观看战局。
战鼓震天。
天朝军又一次发起攻击,军队从四面八方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声震天。但劲箭矢石却如雨点般自城头投下,粉碎着天朝军的攻势。
黄昏中,雁门关就像一只无敌巨兽,屹然不动。
眼见己方收兵,重整阵角,夏侯日月也不得不感叹雁门关的易守难攻。
而城头上,早已是欢声雷动,柔然军士皆高呼着,“柔然必胜!柔然必胜!”
一件披风加在了夏侯日月身上,来人轻轻责备,“身体还没有好,也不知道自己注意。”
夏侯日月心中泛起一阵暖意,笑着将披风系好后,指着雁门关,问道,“长生,你曾说过,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坚城。但如今这雁门关却是久攻不克,为什么?”
顾长生不以为然,“这不过是练兵罢了,又没有认真。”
“我以为,军中将士已经够认真了。”
顾长生哈哈一笑道,“全军皆深知此时攻城,不过是佯攻。又哪会认真?——我所谓之认真,乃是军中上下同心,怀抱必胜、必杀之心,浴血奋战。”
“有理。”夏侯日月点点头,又问,“若真要攻下雁门关,你当如何布置?”
顾长生不答反问,“你乃主将,你又会如何布置?——当然,是在没有任何友军,只有自己这支军队的情况下。”
夏侯日月昂然道,“我会令人深挖地道,以图能从地底突破,攻入城中。每天用投石车、楼车等正面攻城,以消耗城中箭矢等物资。同时,截断城中水源,令城中无水可饮。再配以石漆,——可能的话,我会联合李钟,并嘱夏侯子文自幽水发兵,共击柔然。此外,我会用尽百般计谋让柔然不死守雁门关,出城与我们战。对了,我还会想方设法与城中教众联系上,令其趁乱间强硬打开城门……”他突然喟然一叹道,“其实,只要李钟与夏侯子文同心,如此也不是不可攻下雁门关的。但如今大家各自为政,谁也不听谁的号令,我们,只能照原计划行事了……”
正值两人说话间,斥侯来报,“九殿下,贺兰援军已将至祈原。”
夏侯日月顾长生相视一笑,随即便号令全军,遵计而行。为免雁门关内的柔然人过早知道情况,尾随于后,形成夹击之势,他们布置好虚兵之计,仍留下小股部队,每日里照常骚扰雁门关。随后,大军便连夜离开,直赴祈原。
阿曼奴率领着自贺兰出发的七万援军马不停蹄的赶往雁门关。
怕中原人越过岁岭,偷袭本部,所以这七万人马一直在贺兰严阵以待。
但自从高车、南其接连投降,而己方又久攻雁门不克,部落长老深觉不安,再顾不得防御,令这支军队即刻前往雁门关增援。
大军行至半途,阿曼奴却接到捷报,得知雁门关已然失守,不由大喜道,“天佑我柔然也!”
将捷报通告三军后,全军上下皆是欢声雷动,喜形于色。
这一日,他们抵达了祈原。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阿曼奴不由感叹道,“祈原祈原,祈祷之原——这片草原也在为我柔然重兴而祈祷啊!”一挥马鞭,他意气风发的道,“孩儿们,让我们快马加鞭,早日抵达雁门关。只要一入关,中原的土地钱财和女人,就通通皆是我柔然好男儿的!”
军中上下皆轰然相应,于是行军更急,很快就深入祈原之中。
突然的,一抹黑色出现在苍茫草原上。转眼间,这黑色就在柔然士兵的视野里弥漫扩散。
发现敌军的报警声此起彼伏,但将领们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四面八方皆是敌人,他们完全不明白敌军的主攻方向。
前方的弓箭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天朝军队投石车中高速运转的大石砸得昏头转向。
天朝军队的战鼓声传遍了草原,战旗在风中激荡。
在箭幕与石雨的掩护下,天朝铁骑已切入柔然人的阵形……
杀声震天。
一冲入柔然军后方,天朝重装铁骑兵就直接对上柔然人的骑兵阵,他们宛如一台台严密的杀戳机器,手中长刀不住挥舞,有条不紊的从容杀敌。
当柔然军的长枪阵重新纠结,准备切断这一股突入己方深处的敌军与外界的联系时,第二批天朝骑兵已汹涌而至,他们一入战阵,即刻高高跃起,弃马不用,手中长刀如暴风般抡起,从无法转身的长枪手背后杀起。
“快,集中队形,往中间靠拢!”阿曼奴断然下令道,“让我军保持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