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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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真是怎么说都有理。”弹十三一记,顾长生道,“高欢做事,向来谨慎严密。我既告诉了她所需物品,她就自会有妥善安排。她信上既说来人今日会到,我们便好好等着吧。”
一路聊着,不觉已走到数月来两人共住的房间前。手刚一触门,顾长生就心生感应:有人。
小心的推开门,屋内,一女子正倚窗而立。
那女子,身穿湖水绿衣衫,肩披轻纱,发髻似坠非坠,在洒入屋内的星光的辉映下,似一朵盛放的鲜花。
看到二人,女子嫣然笑道,“长生,好久不见了。”
顾长生微讶,“恋尘,没想到会是你来了。”
“是啊,就是我这苦命人来了。”女子笑意盈盈,“为你把石漆送了过来。”
“东西在哪里?”
“已经在这庄内藏好了。”
“藏好了?”
“是啊。”
“怎么藏好的?”十三奇道。季家庄戒备如此森严,这女子是如何进来的?又能将石漆藏在哪里?
“高欢已有妥善安排。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女子虽是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一切,又何等坚难。当下十三不由对高欢心生佩服。
恋尘自怀中取出一个灰蓝色,高约三寸,以蜡密封住瓶盖的小瓶。
灯火下,竖立于恋尘掌心处的小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笑咪咪的盯牢手中小瓶,恋尘从容道,“你不要小看它。它无色无味,只一滴,就可以把数十人毒倒,且是在中毒后二十四个时辰方发作。中毒者手足无力,茫茫然只欲昏睡。即使是功力高强者,也会大幅度削减战力,非常厉害哦。”
“这就是这回我所要的毒?”
“不错。”恋尘淡淡道,“进你屋之前,我已把毒下在内庄的井水里了。”
十三忍不住问道,“没有被人看到吧?”不要怪他有此疑问,实在是眼前这名为恋尘的女子太过美丽,美丽到让人完全不认为她有任何攻击力。
恋尘傲然一笑,“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这还难不倒我。”
将一切交待妥当,欲离去之际,恋尘笑道,“高欢让我告诉你:此次行动,找石漆的是她,将石漆运入庄内藏好的是她,一切苦差都是她在忙,所以,她决定此次分成时,她占八五,你只得一五。”
顾长生抗议道,“主意是我出的,怎也该占四成!”
恋尘笑道,“她早知你会这么说,她托我转告你:就算主意是你出的,一切是你策划的,但是,若没有她的执行,哪能成功?她要你自问能去西域重金求得石漆再不远千里的运回中原吗?再问你能否无人察觉的将石漆运入季家庄?”
“这奸商……”
恋尘轻笑道,“谁叫你不先找我?”
“找你?”
“对啊,找我。”恋尘喜孜孜的笑道,“找我也成啊。由我去和高欢做生意啊。”凑近顾长生耳旁,她呵气如兰,“你若来找我,不须付出任何钱财,只须在一个月内任我亵玩就好——如何?这生意划算吧?”冲顾长生抛个媚眼,恋尘娇笑道,“你该知道,我对你是垂涎已久的。”
笑声中,恋尘自二人身旁的窗中逸去。
而顾长生则苦笑着,喃喃道,“无奸不商,无奸不商……”
元宵夜。
夜深。
为贺新年,季家邀来戏班子,外庄之人,十有八九去看戏喝酒。而内庄之人,因为恋尘于二日前所下之毒延至此刻方生效,所以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顾长生一身夜行劲装,黑布罩蒙头,将自己完全隐没入黑夜中。他抱住同样装束的十三,足尖轻点,跃上早已选定的可俯瞰内庄情况的老树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没有弄出半点声响。
内庄里乌灯黑火,静悄无声,不见有人巡逻,只有风灯在风中摇曳闪明。
这自是因恋尘所下之毒生效的原因。趁着无人,二人早把藏匿在庄内的石漆淋遍整个内庄。
顾长生以传音入密的功力将声音束成一线,悄声对十三道,“你在这里守着。别出声响。若有人接近,你记得示警。”
因为早得顾长生吩咐,十三不敢开口,只得点点头,算是回答明白。
顾长生笑骂道,“你看你,还说什么大话,现在不就成了我的累赘?!把扔你在这里,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十三眨眨眼,目中是一片委屈之色。
“还敢扮委屈!”顾长生伸手赏了他一个爆粟,“你看你除了帮我洒洒石漆外,其他还能做什么?连话也不能开口说一句!——乖乖在这里守着。等我信号!”
顾长生腾身而起,斜冲夜空,横过近七丈的距离,无声无息的落在季沧浪所居的小楼外,破窗而入,挥剑直取季沧浪。
仓促间,季沧浪全力接招。这季沧浪不愧是天下知名的豪杰,临危不乱,双手幻化出无数手印,紧护全身,让顾长生无隙可寻。
而顾长生攻势不减,剑如闪电般凌空下击,剑气锁紧季沧浪,毫不留情的全力攻剌。
季沧浪右手变拳,直击顾长生,左手一指点出,真力锐不可挡的冲向顾长生。
顾长生右手中的剑斜斜剌向季沧浪右手,左手舞起千万手印,挡住攻势。
季沧浪厉咤一声,凝起十成功力,运起双掌疾劈而下,掌势快若闪电,经雷霆万钧之势直击顾长生。
顾长生后退数步,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前忽后,每一步均脱出了季沧浪意欲锁紧他的真气,令季沧浪连连变招,重新厘定攻守的最佳应敌方法,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顾长生横剑后扫,砍中季沧浪全力攻至的一拳。左手往季沧浪来袭的左手劈去,劈中季沧浪后,顾长生的掌势再生变化,斜斜一转,漫天掌影劈头劈脑的罩住季沧浪,刹那间季沧浪连中数掌。
季沧浪惨呼一声,全身剧颤,踉踉跄跄的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喷出一口血来。
点了季沧浪周身大|穴,再挑断他手足筋脉,顾长生低笑道,“季大侠,你义弟秦无暇着我问候你。”
挥手弹出烟火,静侯于树上的十三一见信号,立刻将火折点亮,运功扔向早已准备妥当的引火物上。
火舌照着淋有石漆的地方蜿蜒而去,顷刻间,内庄已燃起大火。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季大侠,好生享受你义弟送你的这份厚礼吧。”将身上携带的石漆取出,打开皮囊,淋在季沧浪身上后,顾长生点起火折,扔在季沧浪身上……
武功尽失,经脉俱断,全身|穴位被制,无法动弹的季沧浪只能静静躺在地上,忍受烈火焚身之苦……
冲天的烈焰燃亮了季家庄的夜空。
救火声,呼骂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白烟火焰中,回头看了一眼熊熊燃起的大火,搂住十三,顾长生腾空而去……
写在后面的闲聊:
嗯嗯,这一章中的石漆,即是石油。石油的古名,即被称为石漆。
石油在古代的名称很多,除了石漆外,还有石脂、石脑油、猛火油、雄黄油等称号。
我国是世界上发现石油最早的国家。早在《汉书。地理志》中, 就有对石油的记载:)
自晋代以来,石油先是用来点灯,以后用做机械的润滑油,也有人用来涂在牛皮囊上防水,还用来治彙5搅四媳背途涂加糜诰路矫媪恕6谒未鹨┕ひ敌似穑钢种匾幕鹨┡浞街幸延信ㄓ汀⒘で嗾庑┦筒罚笔钡谋こЩ拱阎谱魇筒贩旁谥匾匚弧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曾谈到:延长的石油,燃烧的时候产生又浓又黑的烟,他用这种烟来做墨,墨光如漆,比松烟墨还要好。而现在人们通用的“石油”这个名称,就是始自沈括。
所以,某欢此章中把石油用进来,也不算是异想天想啦:)
辛苦的写完了这一章,某欢长舒一口气:好了好了,下一章里,清明同学终于可以出场啦~
可是,怎么写是个严重的大问题啊= =
所以,某人得好生研究一下。
唉唉,某欢抓头哀嚎,“江郎才尽!江郎才尽啊啊啊啊啊!”
一旁的阿花夷然问曰,“你啥米时候有过才了?”
某欢不堪真相的刺激,倒地,默默爬走~~~~~~~~~~~~~~~~~~~~~‘‘‘
8
第七章
芳草茵茵,绿树扶疏的美景中,座落着石墙青瓦的寻常小屋。
顾长生轻车熟路的走至屋前,打开屋门,拂去椅上积灰,将背上的十三放在椅中。
十三仍紧闭双眸,乌黑的睫,苍白的唇,触目惊心。
拍拍少年的脸,半昏睡中的少年眨眨眼,有些茫然的问道,“到了?”
“嗯。”
“你一直背着我过来的?”
“嗯。”
十三自内心发出一朵笑,背着他过来的,不远呢。迷迷糊糊的,在他背上也醒了好几次,又睡了好几次,只记得最开始闭眼时,是近黄昏,而如今,已是夜深。
“你一直背着我,真好。能背我一辈子,就好了。”
顾长生失笑,“孩子话。一辈子,是好漫长的——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
“可是,我就想陪你一辈子。”
揉揉十三的发,顾长生只是笑,没有说话。
十三打量着屋子。小屋里陈设极为简单,除了生活必备品,没有其他任何多余之物。屋中家具上皆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久已无人居住,不由好奇道,“你从哪里找来了这间废弃已久的屋子?”
顾长生眼中波光一闪,淡淡道,“这是我娘以前住的地方。”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却又似笼着层淡淡的忧伤。
十三却没有注意到,他叹道,“你娘和你爹住在这里,当真是对神仙眷侣。”顾门本代家主,是不世英豪,没想到他居然会放下俗务,与妻携手隐居于此。
“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十三有些难以置信,“你娘独自住在这里?为什么?”
顾长生一僵,“你有不愿说出的来历,我也有不欲提及的过去。”见十三噤若寒蝉,忽又笑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娘受不了我爹妻妾无数,在我爹纳回第十一房小妾时,便搬出了顾家,来了这里。”
“……你娘性子真烈。”
顾长生慢慢说道,“当年向我娘提亲者无数,她却独独钟意于当时在顾家并不得志的我爹,不顾亲人反对,毅然嫁与了他。开始时他们倒也恩爱,但随着我爹在族里掌权愈重,两人的关系开始起了变化……”父亲为了巩固权势,也因为贪恋美色,迎回了一个又一个女子。而痴心刚烈的母亲哪会默默忍受?于是从争吵不休变为大打出手,直至心灰意冷,不再眷恋的离开。
少年时代,他只能在每年生日那一个月陪在母亲身边,其余时间,他全呆在顾家空旷的大宅子里习武修文。
说话的时候,顾长生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眸深处却隐隐透着种说不出的忧伤无奈。
十三怔怔的听着,想像着年少的顾长生独自在深院幽落中黯然神伤,不禁默然。半晌,方问道,“既是你娘住的地方,怎么也不叫人来时时打扫?”
“我娘向来不喜欢外人进入,所以,一应杂事,统统是她自行动手。她过世后,我也不想有外人来扰她清静,自然没有叫人来打扫。”
十三咋舌,“如此说来,这里岂非除了你娘和你,就再没别人来过?”
摇摇头,顾长生的声音低不可闻,“……除了娘和我,你是第二个来这里的人。”说这话的时候,顾长生的眼睛锁在虚无的空气中,带着种说不出的空寂与感伤。
“……谁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顾长生没有回答,但那一刻里,十三看到他的眼睛中,有着一种无法言明的孤绝伤痛。
顾长生负手走到窗前,向外凝望。
十三问他,谁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第一个来这里的人,是上官清明。
母亲离世后,他曾对自己许过诺:若有一日,找到欲携手相伴一生的爱侣,定会带到这里让母亲知道。
爱上明媚后,无数次想带她到这里,而明媚总有忙不完的事,也总忙着躲避自己。那年天门袭击三帮九派盟,他下了决心:事情一处理完就带明媚回故居。可惜人算永不如天算。当他处理完所有事心急如焚的赶赴如意岭时,明媚却失了信,没有赴约。失意伤怀的他游荡在如意岭上,上天让他邂逅了上官清明。只一眼,便种下一生情孽……
他以为对上官的心动不过是寂寞成疾后的莫名情愫,他以为分开后就会一切归入常规,上天却让他们被困山中。天崩地裂那一刻,他才霍然醒悟:人不能跟自己的心作对,爱就爱了,还去计较什么?!所以,那一刻,他放下一切,抱住了上官……
以为自己会和上官困死山中,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他们终是逃出生天。握着上官的手,他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