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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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轻轻勾起嘴角:“是嘛,如此我会向展先生如实禀报的。”
他在如实上加重了音量,空气里顿时多了许多短兵相接,硝烟四起的味道。
宫原一愣,继而有些不自然地说:“其实不用,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宫原先生过于自谦了,展先生愿意把这么大个摊子交给你,想来是知道你的过人之处的。我们会替你美言几句也是理所当然。”
宫原尴尬起来,一径说着:“真的不用,真的不用说。”
“既然宫原先生有保留的权利,我们为何没有开口的权利?”秦凡继续优哉优哉地说,问题一反手,原先到还是蒙着面纱的,现在倒有些锋芒毕露起来。
展玉风也不插嘴,只是静静地看着宫原一崎的反应。宫原原想把为难的目光抛向展玉风,但眼见他也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无奈之下,只能苦笑。
“你的父亲,原本和我算是情人。”
语出,把展玉风惊得差点跳起来。他按耐下起伏不定的心跳,偷偷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秦凡,只见他眼里尽是了然的光芒。
“高中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原本是两个性格很相近的人,年轻嘛,你们知道,比起现在终归要气盛一些,外加天生不服输的个性,我们两个在工作上,学习上,体育上甚至人际关系上,一直都明争暗斗。时间久了,就变成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与其说是争,倒不如说站在高处不胜寒的两个人有点惺惺相惜起来。”
宫原一崎敛下双目,慢慢陷入沉思里。
“渊是那种非常独特的人,我作为一名转学生,起初的时候自然会受到各方面的议论和怀疑。即便有些人对我不反感,也多半是抱着一些新奇,讨好的态度。而他不一样,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当然也包括我,对于我的身份,他丝毫不感兴趣。在我被他钦点继续连任第二届的副会长时,他只说,我承认他有资格做我的帮手。”
“就是这样,在亦敌亦友的状态下,过了两年,我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跟着他打转。直到第三年春天的情人节,渊照例收到数不清的巧克力和情书,我那时候突然就爆发出一种强烈的不满,以至于在那天掉头就走。”
展玉风笑道:“我父亲没有以为你在嫉妒自己的巧克力比不过他?”
宫原摇摇头:“我们从来不为这些小事计较,他是知道的。”
“之后的几天,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还是照常工作,照常上课。到了三月十四日,白Se情人节的时候。”
宫原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久远的笑容,很淡,却很愉悦。
“那天我们被一干人缠着要情人节巧克力的答复。我本是相当不愉快的,从头至尾就没有好脸色。没想到,他却一开口就说,请你们不要当着我情人的面问我要答复。”
秦凡忍不住在心里动容,展渊这招一剑三雕打得好,既解了宫原一崎犹疑不定的心结,又清了身边纠缠不清的闲杂人等,当众宣布的方式还顺带断了两人感情的后路。毫不拖沓果然像是他的作风。
展玉风入口的茶水差点喷涌而出,他暗暗吃惊,又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古板,那么不苟言笑的父亲竟然也有那么激|情的时候。
宫原一崎没有理会他们俩的脸色,自顾自往下说。
“之后,我们就从敌友关系莫名其妙地一下变成了公认的情侣。这个转变太大,虽然我也暗自窃喜,但终究是男人,并且都是放不下架子的两个男人,整整一年里,谁都没有再开口表达过心迹。当然,肉体接触是有的,互相之间也很契合。后来,我们两个也进了同一所大学。”
说到这里的时候,宫原忽然停了下来,声音有些黯淡,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萧瑟之感。
“我那时候,一直怀揣很大的野心,私心地想自己打出一片天,自己创造一个神话王国。所以人是自私的人,社会又是功利的社会。我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喜欢归喜欢,但男人和男人之间,终归还是像甜品一样,不能拿来当肚子饿的时候裹腹的主食。也许,那个时候,我只不过是在害怕,在逃避,不敢面对诸多的压力。”
宫原有些歉疚地对着展玉风看了一眼,仿佛想要透过他对展渊道歉。
“我以为你父亲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大学里,就理所当然地交起了女朋友。我不会避讳,那天在宿舍楼前女友抱着我的时候,突然被渊看见。他当然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他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又的确看见了,他的手在抖。”
“我这大半辈子,后悔的时候不多,但是当时,我的确是后悔了,明明被伤害的是他,自己却痛得死去活来。后来,渊也没有对我多说什么,照常生活,照常结伴出游,别人眼里我们还是很正常,只有我感觉到我们之间已经建起一道跨不过的高墙。”
“毕业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和你父亲的联系断断续续还是有的。我那个时候,一心只想要自己的事业,所以频繁出入各种社交场合,把握所有可以把握的机会,后来终于,一家财团的千金频频向我献好,她父亲似乎也很中意我,就是所谓的商业联姻,我同意了。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没过多久,她父亲就把财团交到我手里,我如愿以偿地能够独当一面。”
先前的日本女人被宫原唤来,重新泡上清茶。展玉风不由向她多看了几眼。
宫原一崎顿时笑道:“她只是我们家的佣人,我十几年前就离婚了。”
女人微笑着退下,他继续说。
“当时订婚的消息,在业界的确是造成了很大的轰动。报刊上到处都可以看见相关的新闻。我也犹豫过是不是该请渊来参加,我担心的是,请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请他,我怕两个人会走得更远。但是当时我岳父对他继承的家族产业一直兴趣浓厚,我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发邀请函,心里也的确是祈祷过他不要出现。”
秦凡心里叹气,都是要强的人,又怎么可能放着这桩恩怨不管。
“他还是来了。多年没见,我当日的心情已经复杂到不知如何形容。但是你父亲,他从头至尾只对我说了三句话,你知道是什么?”
宫原一崎眼神闪烁起来,他转过头问展玉风。
展玉风说:“恭喜是肯定有的。”
“呵呵,没错,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在见到我的时候,恭喜。第二句话,是在祝酒的时候,他说,我以为你什么都懂,而第三句,是在他离开的时候。”
“他说,我可以尽力忘记,但我不会原谅。”
宫原仰头喝下杯里的茶,清香泛着淡淡的苦涩。
“就是这样,我把也许是这一辈子最爱我的人,亲自一脚踹开。”
走下山的时候,泥地已经渐渐干涸,头顶偶尔有一两只山鸟飞过,,尖叫着向前冲去。
“我记得没错的话,宫原应该是现今日本第一大黑道的名字。”
“是吗?”展玉风惊讶:“我以为也只是比较有势力的商人之类的。”
“这次的事,用规矩的手段是没办法赢的,你父亲这招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倒是,父亲从来就是比较规矩的商人。”
两人继续走着,清幽的山间,有一种空旷的孤寂感。
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或者你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什么,都在各人的日记本里记载清晰。人生的账本从来都是收支平衡的,绝不可能从没有付出就有收获,或者伤害过了还能悠然自得地继续生活。
展玉风拉着秦凡的手,干燥柔软的手掌里传来温润的感觉,他不自觉握地更紧。
秦凡看看一脸声色不善的他,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在想,功名利禄这种东西,还是越少越好。”
秦凡淡淡说:“功名和感情,不是不可兼得的,的确是有成功的例子。关键是,有人太过醉心于这场游戏,来不及抽身。”
展玉风不屑地嗤了一声,他说,我才不要那种东西。
秦凡笑起来:“我果然还是喜欢你的直肠子。”
于是展玉风故作握拳状,半带嗔怒。
“你说,那么多年,宫原一崎为什么还不结婚?该不会是旧情难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父亲和他的关系,原本就是很微妙的,应该说是情感和灵魂上的共鸣纠结在一起的东西,比单纯的感情更为复杂,不可能抛弃,更不可能简单就忘记。”
秦凡拉着展玉风,慢慢向前走,一路山花野草开得绚烂。
半年之后,展氏的股份果然仍旧回到展渊手里,并且媒介也没有走漏丝毫风声,仿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
展渊找展玉风商量,他觉得自己老了,再不想一个人担着这么重一个担子,所以他想把整个公司的股份卖给宫原一崎。
展玉风对于父亲的做法并无异议,本就是两人之间的恩怨,若能靠这次合并化解一些什么倒也算是美事一桩。
坐在沙发上,展渊叹息:“唉,我是真的老了。”
展玉风笑道:“你不老,还可以玩个几年。”
展渊恨恨瞪他一眼:“臭小子,你算是讽刺我!”
于是展玉风连忙摆手。
展渊又正色说:“不过我看到你这样也放心了,能做自己想做的,又有真心实意的人陪着自己,是再好不过。”
听他这么说,展玉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觉得你从来没有反对过我们。”
“我不是老顽固,自己也经历过。爱么,就是那么回事儿,没必要非得和选拔人才一样列出那么多规矩和道理,能走到一起的,也算是种缘分,再能一直走到最后,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男人女人无甚分别。”
再次走出展家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满园的彩霞,照得植物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
中央的喷泉,日夜不停地工作着。
远处,花坛边,站着一个手拿相机的男人,对着一坛子娇羞的花按动快门,神情肃穆。
展玉风笑着奔过去,一个闪身,扑入他的镜头中。
“结束了?”
“结束了。”
“那回家吧。”
“嗯,回家。”
如果爱一个人,就一直爱下去,不问生死,不计得失。
Out of Africa里说: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按别人的方式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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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痴呆呆傻傻,昏昏迷迷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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