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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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展玉风的话音刚落,就见台后正在摆弄酒杯的男人一失手,杯子径直落到地上砸地粉碎。
两人循声望去,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弯腰扫去地上的碎片。
展玉风和秦凡对望一眼。
男人处理完碎玻璃,回到吧台后,犹豫再三,开口问道:“你们是香港人?”
秦凡点头。
“你们说的圣婴是孤儿院?”
“当然。”展玉风颇有兴致地等着他发问。
“刚才你们说到的那个男孩,是怎样?”
秦凡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台数码相机,调了一张照片放到男人面前。
男人看着,忽然有些激动起来,眼神不停闪烁。半晌,他闭了闭眼,把相机递还给秦凡。
“谢谢你。”
“你会吹草笛?”秦凡忽然问。
男人似乎吃了一惊,但很快又点点头。
“既然想他,为什么不去见他,很难吗?”展玉风悠悠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水。
男人的脸上顿时露出复杂的神色,他苦笑了一下。
“大概是还没有做好一起生活的准备。”
又坐了一会儿,秦凡和展玉风起身离去。
跨出门前,秦凡忽然回头淡淡说:“勇气,障碍,我不懂,我只知道,这绝不会比你永远失去他来得痛。”
第八章
当两人再次回到香港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展家已经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展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被人低价收购,又在拍卖会上以高价卖出。
展玉风和秦凡乍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吃了一惊,他们以为展渊的精明,还有他几十年的历练,可以说已经是天下无敌了,未料到这次竟会被一只幕后黑手摆了一道。
展玉风被秦凡劝说着,回到展氏大楼去探望展渊。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四五个股东神色凝重地商量着。展渊眉头紧锁地坐在桌后,神情满是疲惫。
展玉风和秦凡敲了敲门,走进去。
他无言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大风大浪经历过的男人,这两年一直都过得风调雨顺,满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到老的,却没想到在这个有史以来最好的商业时代,风云变幻是最不讲人情的。
“来了。”展渊挥挥手,让他们坐下。
“怎么可能一下子收购那么多?”展玉风问。要收购展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一定会有一个庞大的资金流向,那么大的动作事先总会有些预兆,他父亲也是吃不是吃素的,又怎会一点没察觉。
“不是一下子,是慢慢收购的,其实这两年我也感觉到,但总以为是不成气候的小动作,从来没在意过,谁知道,唉,”他叹气:“一失足成千古恨。”
旁边有有人插话:“这也不能全怪你,要不是姓李的这小子把公司资料偷卖出去,今天也不至于落得那么惨。”
展玉风吃了一惊,姓李的他是知道的,父亲身边的贴身秘书,为人低调,待人随和,实在是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谁收购的?”
“不知道,暂时还没查出来,我也是偶尔才发现李平偷卖资料的事,买主还没查到。”
“应该是对公司内部运作很有些了解的人。”
“没错,这几年展氏的每一个小动作大动作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而且查他这几年的纪录,每次收购完都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马脚。”
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事到如今,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比较稳妥的补救办法。”
“都被抛到拍卖会上高价挂牌了,暂时是先压下来,媒体那里也没有公布,不过谁知道还能瞒多久。”
展渊思索着,又递给展玉风一张磁片。
“你拿着这个,回头我书房的保险箱里还有一些资料,都带上,按这张纸上的地址去找我一个故人,叫宫原一崎,你把东西给他,他自然会明白。”
展玉风点点头。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秦凡忽然淡淡叹道:“家贼难防啊。”
“你也是这么想的?”展玉风摩挲着手里的磁片,眼神清冷起来:“我原不愿意这么猜的。”
低下头,有些沉默起来。
秦凡看了他一眼,伸手揽住他的肩,又道:“你无需自责,本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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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展家,两人在走廊上意外地遇见了林思渊。多日不见,他长得倒是与展渊更为相像起来,眉眼之间早已没有当日的青涩,留下的只有一种叫狡诈的东西。
展玉风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经过,于是林思渊有些恼火。
“出了国,架子也变大了,哥哥。”
展玉风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说:“我开门见山,问你一句话,股份是不是你收购的?”
林思渊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看样子你比你爹聪明多了,是又如何?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
展玉风沉默了一会儿,离开。
林思渊叫住秦凡。
“没想到你还像条狗一样跟在他身边。”
秦凡并不理会他的挑衅。
“林思渊,这件事,你实在有些过头了。”
“笑话,我凭我本事,又不杀人放火,你管得着?”
“原本,你不用急着争,展氏的股份最后还是你的。小风他从没想过要继承家业。”
林思渊一怔。
“毁了展氏的团结和名誉,这是你做错的第一件事。第二件,对小风来说,不管你对他做过什么,他始终把你看成自己重要的弟弟,包容你,迁就你,现在,你已经亲手毁了他对你付出的感情。”
第二天,两人按地址去见父亲口中的故人。
车开到山脚的时候,秦凡仰头望了一下,不高的一座山,外表大抵也就是寻常的样子。
但隐隐间,他又觉得与平常的普通住宅区有所不同。初春时节开出的各色野花,冒着嫩绿的大片树木,热热闹闹地从山脚一路向上攀沿,放眼望去,见不到一栋别墅,倒像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
秦凡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不禁起了几分好奇心。
正杂乱地想着,身边的展玉风碰了碰他的手。
“凡凡,我们把车停在山下,我想走着上去。”
秦凡微微笑起来,他说:“好。”z
小雨过后的山道,薄雾缭绕,空气里充满了植物与泥土的芳香。两旁的野草野花长得茂盛,郁郁葱葱,
漫山一路延伸的梨树,开出一朵朵洁白粉嫩的花,沾了雨后微微的露珠,在枝头轻轻颤抖。翠绿的叶子也在雨露之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
“我猜你在后悔没带相机。”y
展玉风用手肘撞撞看得有些入神的秦凡。
秦凡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他突然觉得心情愉悦起来,雨后难的一见的美景,身边还有与自己心意如此相通的爱人。他觉得此生便可以再无遗憾。
走了很久,直到两人都快精疲力尽的时候。一户典型的日式大宅院出现在面前。
展玉风与秦凡好奇地对望一眼。b
门上没有门铃。展玉风伸手推推大门,门锁着。
他大叫起来:“宫原先生,宫原先生。”g
秦凡心底里暗暗好笑起来,不管经过什么打击,他果然还是一心急,管他是良辰还是美景,统统抛诸脑后。
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着和服,面色淡然的女人领着他们进屋。
展玉风暗自猜想也许是户主的夫人,果然是传统的大和抚子,温柔贤淑,这男人倒也是好福气。
女人带着他们来到正屋,告诉他们稍候片刻。
“宫原先生。”
宫原的神情有些恍惚,展玉风的一声叫唤才把他的思绪稍稍拉回一些,担仍掩不去一脸的复杂。
秦凡微微皱起眉头,他介意的不是宫原一崎紧盯着展玉风的目光,而是似乎要透过展玉风来找寻什么,这种感觉一晃而过,却让秦凡起了疑心。
也许,他与展家的关系并不如展渊说的那么简单。
“你的事,那天你父亲电话里都告诉我了。”
展玉风点点头,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摞文件和一张磁盘,摊在桌上。
“大部分重要的资料都在这里。”
宫原一崎并没有看那些文件,他问一脸毫无顾忌的展玉风:“你不怕我对你父亲的产业别有居心?”
展玉风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挥挥手,笑说:“我没必要怀疑,那老头子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于是宫原也低低笑开了:“你和你父亲真得很不一样。”
言语之中,除了些许的怀旧还参杂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听我父亲说,你和他是几十年的朋友?”
“是吗,他是这么说的。”宫原顿了顿,垂下目光:“我在高中的时候认识你父亲,他那时候是学生会主席,而我刚从日本转学来。本来是没有关系的。但我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和你父亲同班,常常以他为目标。一年之后成了学生会副主席。”
宫原扭头去看庭院里花开繁盛的景致,侧脸望去,一片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起伏。
“你认为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宫原忽然开口问展玉风。
“我父亲?他么……”展玉风瞥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秦凡:“我从小和父亲就不怎么交流,他应该是那种惯于发号施令,自尊心和斗争心理都很强的男人。”
宫原低低笑起来,浑厚中带着清澈的嗓音像一把上好的古琴,在诺大的日式宅院里蔓延开来。
“你父亲,原来几十年一直都是这样。”虽然神色坦然,言语之中却一些露出一丝微妙的落寞。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你父亲交给我的,我一定会做到让他满意为止,他辛苦打下的大半江山不能就这么毁了。”
“宫原先生,你对展先生倒是有诸多忍让。”
秦凡一声不吭地坐了很久,并不插话,只是低着头。就在展玉风忍不住开口唤他时,他终于抬起,敛去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貌似随意地问道。
宫原一崎的脸色变了变,,他向眼前的年轻人看去,一脸白净,瘦削俊美的脸上有一双明净如水的眼睛。
眼睛若能明净如水,此人如不是心地纯净到不容一丝杂质,就是早已看破世间大多的纷争。
秦凡呷了一口桌上的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宫原一崎。
“忍让是应该的,我亏欠过他很多。”
秦凡轻轻勾起嘴角:“是嘛,如此我会向展先生如实禀报的。”
他在如实上加重了音量,空气里顿时多了许多短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