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天途-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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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正这时,一骑如风从镇口卷入,在急促的马蹄声中,直往双煞堂而去,不待到的堂外,那马上之人一撑马鞍,凌空一个鹞子翻身横出十数米远,而后稳稳落在堂前。
此人这身轻功倒是俊的很,横空一掠十数米,即便是江湖上有名的蕴胎期高手也难以做到,可如此人物竟只为双煞堂马前驱,双煞堂实力由此可见一般。此人落地后,当即单膝跪地道:“禀堂主,七十里外发现大批血尸,数量不下万余,另有十三个血污人以这批血尸为中心劫掠四方,而黑河已至两百里外,据属下估计,最多再过四个时辰,这群血尸先锋便要到南陲镇。”
此人一番话说完,堂内端坐的十数人竟是没一人回应,个个阴云满面愁眉不展,眼中带着明显的担忧与恐惧之色,没办法,这次血灾实在来的太突然也太快了,距离沉阴崖之事过去方才五天,血灾已然席卷大半个东华州。
双煞堂收到消息则是三天前,一开始,对于这样的消息根本无人相信,堂中几位抱元期强者更是嗤之以鼻,可随着之后从各方逃难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带来了各种恐怖的消息,甚至金月剑宗一行人更宣称此次血灾将波及五州,极道邪魔任天行死而复生要毁天灭地,剑尊力战任老魔,划南越州为避难之所。
这消息一传开,没人敢不信,剑尊是什么人?力战金丹,压服一州,站在武林神话之巅的人物,故而越来越多人逃亡南越,南陲镇自然是必经之地,受到这样的冲击,这两天南陲镇格外凋零,甚至双煞堂内也人心浮动,若非夏河威名无俦,只怕双煞堂的人已经跑得七七八八了。
夏河此时就高坐于堂中正首之位,堂内之人无不以他马首是瞻,他闭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方才睁开眼幽幽一叹道:“我意已决,誓与南陲共存亡,不过堂中兄弟若有想离开的,我夏河不会阻止,并且送上丰厚程仪以全旧情。”
“堂主。”
听到夏河此番话,堂中众人登时纷纷起身,但夏河一摆手,然后手提自己的爱刀一步步朝着堂外而去,一个人一把刀在月光的映照下拉长身影独自上了镇头的寨墙,望着前方凄迷的夜色默然无语。
对于夏河来说,能在这方世界一步步走到现在,已然远远超出他的期望,他是个江湖客,能在南陲镇这种地方打下这般基业,他注定生于此死于此,这是他的刀道,与恨天刀的刀道有些相似,但他的守护中更带着自己的野心,霸图以及寄托,所以如果他失去南陲镇,失去双煞堂,他也就失去了继续再在这方世界逗留的意义。
“就当做最后的了结吧,是时候该离开了,只希望最后的时候能看见那家伙,啧啧,剑尊啊,当初咋就没看出他这般厉害?”
心念已定,夏河又恢复往日的洒脱,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他生活的一切,拿得起放得下,方乃真豪杰。不过两三年的时光,当要舍弃的时候,夏河依然不舍,他横刀静立在寨墙上,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当东方泛白,天边第一抹晨曦映照而下,就见远方地方线上,密密麻麻的血尸如同一道无有穷尽的暗红色血浪朝着南陲镇卷来。
即便夏河已然提前知道了很多消息,可当亲眼看到血尸大军,依旧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特别是血尸大军之前,半空中的那些个血色流光更是让人心悸。这等阵势下,即便夏河亲立寨墙之上,周围的人还是骚动起来,随着血尸大军越发接近,那种强大的压迫之下,竟是有人掉头逃跑。
夏河没有理会,他只是扶着刀,目光注视着天空上的血色流光,他心头有种明悟,今日是自己的最后一战,或许会败得很惨,但他夏河永远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来吧!”
只听‘噌’的一声刀鸣,苍翼带着冷厉的寒光出鞘,眼见一道血色流光飞临至镇前,血光中的血污人已然眉目可见,夏河当即足下一点,整个人冲天而起,手中长刀横空一抹,一道刀芒便是破空而出。
“找死。”
那血污人冷冷一笑,随即屈指一弹,就见一条血线从其指尖窜出,这血线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一下洞穿刀芒,直袭夏河的脑袋,血线的前端更是化作一个蛇头朝着夏河的面门就是咬去。
好个夏河,千钧一发之际,其足下凌空一踏,身形竟是在半空中横移出数尺,与此同时,其手腕急抖,手中长刀斩出数十道刀光,化作一道旋转的刀幕将那血线生生绞碎。
而那血污人由于并没有理会之前的刀芒,被之一击斩在胸腹上,腹部处登时裂开一道大口,若是平常人早已死在这刀之下,可血污人却是冷冷一笑道:“倒是个有些意思的异人,不过正是要将你这样举足轻重的异人占据,才能作为对抗天道的资本!”
话音未落,这血污人蜷身一团,体中涌出数十个血色触手从各个方向朝着夏河击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天穹之击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击来的触手,夏河猛一提气,足下凌空连踏,整个人登时若游龙升天一般往上窜出数米之高,同时手中长刀不停,森冷的刀光连斩而出,将下方的触手尽数斩断。
“没用的。”
血污人诡谲一笑,继而整个人朝着夏河直冲而去,夏河见此手中长刀一振,尽鼓内力便是一刀竖斩直下。
轰。。。
如似半月的凌厉刀芒,带着隆隆的空爆之声斩在血污人身上,一道笔直的刀痕瞬间从眉心延展到腹下,如此一刀再加上之前那记横斩,就有如一记十字斩般,血污人在这两刀之下整个身体四分五裂,化为污红的血水下落。
死了?
眼前一幕让夏河颇为惊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轻易就能斩杀传闻中恐怖至极的血污人。就在夏河惊疑之间,他未曾注意到之前斩断的那些触手竟是悄然间合拢一堆悬停半空,呼吸之后,一条手臂从中化现而出,继而无限延伸,倏尔之间便一把抓住了夏河的脚踝。
桀桀。。。
诡笑声响起,夏河心知不妙,就见那血污人散化的污红血水汇聚到下方的手臂之中,继而那个本该已死的血污人重新化现出来。
“没有绝对的毁灭之能是杀不死我的,所以现在安心交出你的身体吧,桀桀。”
话至后半句,四周传来声声应和:“安心交出你的身体吧,桀桀。”
却是几道血色流光悄无声息间已然及至近前,一个个狰狞扭曲的血污人从上下左右各个方位将夏河包围了起来,脚踝被制,甚至那整只腿迅速失去知觉,周围又多出了这些个血污人,夏河心知自己已然陷入死局。
不过作为玩家的他又未曾畏惧过,只是心中不舍一闪而过,随即眼神变得决绝起来,喝道:“我夏河的命你们还不配取!”
话音落定的瞬间,夏河猛一吸气,腹部闪烁出蒙蒙蓝芒,紧跟着,他整个人迅速鼓胀起来,下一瞬,就见百余道蓝芒从他体中冲出,如同回旋的蓝色刀光般朝着四周卷去,这蓝色刀光极为犀利,血污人触之即被斩为两段,大有一种锐不可当的威势。
就在这一招之下,夏河身周的血污人死的死,退的退,就连下方抓住脚踝的血污人亦是再度被绞碎,刹那间,他身周再无他人,可用出这一招的夏河整个人身体速度变得干瘪,肌肤无有血色,眼中带着将死的颓靡与无力之色。
“再见了,江湖。”
夏河喃喃说出最后一句话,继而眼睛合上,整个人在空中星散消失,作为玩家他当然可以复活,但是他会吗?
“再见了,夏河。”
就在南陲镇十余里外某个隐秘之处,王延看着远处天空上星散消失的夏河,无声与之告别,早在当初和夏河第一次联手击杀采花大盗时,王延就很清楚夏河是个怎样的人,夏河是头孤狼,他骨子里有着狂傲与自己的荣耀,他信自己的刀甚于信过一切,他是个纯粹而又有着野心,霸图的刀客,是个真正的江湖客。
正是因此,即便王延早就到了南陲镇,他并未现身,也并未劝说夏河离开,最后也并未出手救下夏河,因为夏河不需要,他情愿带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离开,却不会低头只为‘活着’,他是这样的人,是这样的一个江湖刀客。
“或许他未来有一天会回来吧?”
冥冥中,王延有种预感,觉得自己总有天会再见到夏河,所以他并不伤怀,只是心中很自然的缅怀了一番当初二人在天马集联手劫道的日子,最后心绪渐平,目光投向了南陲镇。
夏河一死,双煞堂的人心自是一下崩散,甚至无人敢站出来抵挡血污人一二,就连那些抱元期供奉也是第一时间掉头就来,只可惜,在血污人绝快的速度下,一个人都没能跑了,等到后面的血尸大军赶到,前后不到半柱香时间,这个两州交界的重镇便再无一个活人,只有污红血水化作新的血污人,以及一个个神情呆滞,如同行尸走肉的血尸。
南陲镇一下,就代表着东华州整个失陷,即便还有些地方尚无血尸和血污人到达,但已是早晚的事情,一州之地大变,涛涛黑水无有穷尽的将之覆盖,npc尽皆被转化为血污人,玩家则被侵占为血尸,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大事,可让王延不明白的是主脑为何迟迟没有做出反应,甚至如此重大的事件,陈序等人难道不知道?就坐看事情发展?那么玩家的利益被置于何处,是自己之前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一个个疑惑出现在心头,但隐隐之间,王延觉得自己很快能得到答案,
果然,就在南陲镇彻底陷落,后方黑河逐渐逼近,血尸大军准备前出北胜州之时,天穹之上竟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漩涡,王延第一时间察觉到,概因这漩涡之中生出一股让王延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是。。。
王延一下想起当初在泰兰山中世界静止时的奇妙经历中曾感知到的某个恐怖存在,他瞬间认定是这个恐怖存在终于要出手了,即便没有任何证据,但王延极为笃定。
“这就是主脑最后的手段?!”
惊诧之间,王延那漩涡之中一下洞出万丈金光,紧跟着,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一击而下,没有煊赫的声势,更不及元婴修士韩道元那一剑的煌煌之威,可这一掌在王延眼中却更为恐怖,概因此掌所过之处竟然连空间都开始崩碎,第一次,王延见到了世界构成基本法则的法则之链以及其天道之基,他当即大脑全速运转记忆,深入,甚至对之进行破解。
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就见空间法则崩碎开后,被没有消失,而是连带天道之基被凝固住,如此一来,南陲镇这方圆之地登时如同被这只手掌完全锁拿一般,所有一切都无法逃脱。
轰。。。
呼吸之后,这一掌终是落下,击在了南陲镇当中的空处,瞬间,大地仿佛狠狠的震动了下,继而如数蛛丝裂纹速度沿着金色手掌落定之处蔓延开来,这刹那间,仿佛整片大地都开始裂解,而就在如此威能的扩散下,一个个血污人被震成了齑粉,消失的极为彻底,覆盖范围内的黑河也如同蒸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前后不过几息,南陲镇周边除开血尸外,所有一切皆不存,而王延此时却无心他顾,只因这一掌的余波已至他近前。
第二百七十四章 破灭
毁灭,极为纯粹而强大的力量,这是王延对于金色手掌一击最为直观的感受,只是等到余波接近,他张开虚实视界探查一切,却又发现了不同,空间法则之链崩而不碎,虽形同绝对的锁拿禁绝,但这当中有给王延一种特殊的感受,仿佛金色手掌翻掌之间,又可以重塑这片空间一般。
“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生灭’之道?”
一直以来,王延对于主脑和陈序都有心怀一丝敬畏,特别是陈序,王延深信其既然能创造这个世界,也一定有能力毁灭这个世界,创造为生,寂灭为死,生灭之道无外如是,但认知归认知,可当中的关节王延一直参不透,如今亲眼得见这天穹一击,隐隐间,王延若有所悟。
故而即便金色手掌一击的余波颇为惊人,可王延顾不得那么多,只见他当即盘膝坐下全力参透,但他眉心处却一连飞出数滴血珠,继而这些血珠化作四面剑幕将他牢牢护持在中间隔绝一切。
嗡。。。
下一瞬,金色手掌的余波及至剑幕之前,两者普一对撞,便发出奇异的鸣响,就在鸣响声中,金色手掌的余波现出极为恐怖的威势,就见两者之间的空间都现出道道裂缝,继而破碎的空间登时如同牢笼般将剑幕锁住。
紧跟着,那恐怖余波一荡,剑幕摇动,空间再度破碎,剑幕在空间的破碎中似乎要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