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鼎1894-第5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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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国不打商量,他们真正急眼了!
于是乎,争论从开始限定的范围,没用多久便形成了突破,很快又波及到上智与下愚、劳心者治人、文化人必须比劳动者高等,等等论调。里里外外,与传统之士农工商分野,乃至世界列强还有的贵族、地主、士绅,一定比普通民众高贵的说法,遥相呼应。
归根到底,还是要求刑不上士大夫。
而争论发展到的顶峰,便是呼吁改变当前一个领袖、两党执政的政治体制,要学欧洲列强玩君主立宪制,尊请大元首登基称制,重开紫禁城为皇宫,化共和为帝国。
舆论自然而然的推动到了这一步,谁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真正上层的寥寥一些人才清楚,这正是一道绝对不可触及的红线,谁踩上谁倒霉。大元首等的,就是他们蹦跶到这个陷阱当中。
于是乎,在九月份大争论到了最出格的时候,当即以违反宪法和蓄谋破坏共和等罪名,把跳腾最欢的一大帮人一网打尽!
当国家安全部的探员找上门来抓人的时候,所有的清流大佬、文人领袖们全都蒙圈了。这尼玛不对啊!俺们可是一腔热血一颗忠心,都是为了大元首好啊,怎么能抓我们呢?一定是搞错了!
随即发现没错。抓的就是他们。他们写的文章,发表的讲话,各种场合搞的集会倡议。煽动组织大批人对政府机关和宣传单位进行围攻。。。。。。种种行为,全部是违法违宪。证据确凿。
依法治国,谁也不能网开一面。全国土改才结束没多久呢,当年砍得人头滚滚场景还历历在目,也就没多人敢跳出来要求法外开恩………有那种想法的人,如今都是抓捕的对象。
随后这帮人心里又觉得,抓了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处置吧?咱可都是天下舆论宣传的首脑,所谓的士林领袖,亿万民众都必须尊重的名流。这么抓了,就不怕引起广泛的反对和声讨,坏了国家秩序?
但是很遗憾,敢于跳出来给他们喊冤,质疑政府决定的人,少之又少。广大人民群众里面,也只有极少数城市里的旧文人和部分士绅挺身出来,质问各级政府议会为什么这么干。但要说兴师动众,掀起反对的大潮,绝壁木有。
清流领袖、文人魁首顿时傻眼了。怎么能这样呢?
几个月来,他们的诸多言论,可都是通过报纸发表出去的。看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怎么会才真么点儿响应的,广大的亿万民众难道就一点儿天良都木有?他们的分辨能力哪儿去了?
许多人猜测,很可能是有无数有良知的良民想出来喊冤,却被无情的镇压了。
但真相却是,这帮人几个月里的各种跳腾,其实影响范围非常有限。他们的文章和言论,主要还是在各个城市里面,能看懂或者说有心思关注的。只有人口不足十分之一的旧式文人而已。加起来,撑死能有几百万。
四五亿的广大人民群众。农村和各大工厂的人,要么根本看不到他们的报纸。要么干脆看不懂他们写的文言文。。。。。。
真正能够影响到所有人的有线、无线广播电台,全部直属于大元首亲自掌控的文宣部。本来就是作为大元首掌握天下舆论的喉舌,怎么可能给这帮家伙用啊!
所以,归根到底就是一场大戏,可怜的家伙们却纷纷上了大当,一下子跳出那么多人来,全都被记录在小黑本本上,然后根据法律名正言顺的抓捕起诉。
结果是非常令人震撼的,全国上下加起来,起码有十几万人够得上法办,最轻的也要拉去谈话教育。
情节极为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的,便是张佩纶、文廷式、杨度等等首脑。张謇作为报业法人和金主,自然也逃不了。
就在这帮人以为可能会被当成乱臣贼子给干掉,纷纷在羁押处长吁短叹的写绝命诗,或者义愤填膺的喝骂抨击,准备在将来斩首或者枪毙前,发表一次最后的演讲来着。忽然听到令他们目瞪口呆的处置决定。
所有人,不论情节轻重,全部发配到边疆安置出力。这不是去坐牢,也不是去服刑,而是给他们机会去教化蛮夷,宣传中国文化。要想回来也可以,那得完成相应的贡献值。即,他们能够教化多少懂中国文化的边民,便能兑换多少积分。够数了,就可以回乡。凑不够,你丫死在那里算了。
自古以来,儒生们不整天吆喝着要教化么?从古到今他们喊了一两千年,也没见真正教化出几个来,反倒是把自己国家的人都教化的失去了抵抗精神,给蛮夷胡虏杀了一茬又一茬。
这一次,大元首总算给他们个机会,十几万文人俊才一起去边疆玩教化,搞不好不许回来。
这已经是法外开恩,没法再好的结果。总比把他们也押进大牢,跟一帮泥腿子抢窝头吃好的多吧?当真跟着一起劳改的话,他们能羞愧的撞墙自杀。
而且,只要去了边疆,他们也算能得到一个“响应政府号召”的光鲜名头,虽说不是自愿,总算不受羞辱。当真到了边疆,他们都是高度上的顶级文化大师,那帮蛮夷土鳖还不得当祖宗一样供着?
比历史上其他阶段更好,他们不必担心被蛮夷们杀死,挖出心肝下酒。边疆建设兵团和数十万大军压阵,只有他们拿手板教鞭抽人的份儿。等边疆汉化彻底搞定了,他们还是有机会树碑立传,载入史册的。
根本没得选,张佩纶、文廷式两位六十多的老清流,外带一大帮四五十岁的少壮派,还有少数杨度这种三十浪当岁的青年骨干,一腔壮怀激烈,准备蹬车西去。
到了火车站了,几个人到底忍不住感伤,那老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看着站台上重兵压阵之下,一伙一伙的“读书种子”拖家带口的上车,张佩纶无限感慨的叹道:“想不到千载以下,我等圣人门徒竟也有此劫数。早知今日,当初何苦又恁般多事?白白坏了天下文教根基,致使后来人不识我中华学术之真谛。圣人道统不存,我等之罪也!”
嗯,在他看来,大元首推行那套几乎抹去了程朱理学的文化范本,简直就是异端学说,以此推行天下教化民心,便是断了孔孟之道的根子。
文廷式愤愤的一握拳头,咬牙道:“千古传承,岂能因我等而断?只要一息尚存,我等定要斗争到底!西疆又如何?那里不是也要移民数千万过去,我等只要在有生之年,多多培育几个像样的人才,终有一日要振作起来。”
他转头盯着杨度,郑重其事的道:“晰子,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过些年回归之时,学术也当大成。而天下人也将看清楚那些伪学的虚实,正好一炮打响,令他们见识到我等正统道学的风范。”
旁边人纷纷点头表示赞成:“对!对!当下俗流充斥朝野,乱花迷人眼,民心愚钝,恐怕也分辨不大出来。须得他们真正看到了害处,方才知道我等真学术的好处。那时再行推广,易如反掌耳。”
这么互相一打气,悲伤离别的感慨登时小了许多。
张佩纶等人擦擦老泪,转身冲着对面一位五短身材的矮胖官员草草一拱手,冷着脸道:“我们这就上车,袁大人也不必费心盯着了。哼,枉我当初看错了你!”
那矮胖子,赫然正是袁世凯。(。)
第六二八章 委以重任()
奉命监督一大帮天下名士发配边疆,肯定不是什么好活儿,谁干了都得招人恨。
如果有的选,袁世凯才不想亲自上阵呢。可大元首亲自点将,他只能免为其难,硬着头皮顶上来。话说就这,还让不少人羡慕的不得了呢,大元首钦命的工作,做好了就是升官的资本啊!
。。。。。。所以说,哪怕是新朝定鼎才十年,要说没特权那都是假的。
不过老袁是放得开的人,既来之则安之,他总不能在一帮丧家之犬的面前跌份儿。当下冲着张佩纶阴阴一笑道:“幼樵兄又何必如此作态?你也知道,若非有大元首统摄中华,引领天下学术昌明,你和道希兄怕是早都病死了。更何况,我等皆是前朝人物,能得机会参政议政,这已然是少有的开明政治。就如此,诸君依然不肯满足,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莫非还要委过于人?”
对于这些不知好歹的书生,袁世凯是一点都瞧不上的。连形势都看不明白,白白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满肚皮都是酸腐之气,没有丁点儿实用的材料,怪不得大元首压根都不搭理他们,当臭狗屎一样的丢在垃圾堆里。
但这些人却个顶个的自视甚高,就算他说的是大实话,张佩纶和文廷式却依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冷笑连连:“哼,穷兵黩武之辈,也配谈学术?没得污了先贤造字。我等所学千古圣贤文章,教化道德人心之术,方才是真学术。区区一些奇技淫巧令天下物欲沸腾之俗物,有何资格称学术二字?”
他倒是绝口不提自家两人差点病死,还是多亏了大元首母亲执掌的中央医学院附属医院,使用各种珍贵药物和手段才救过来。
换一个普通人。那救命之恩你怎么都得报答,最起码也不能变成仇人不是?
人家不那么看,道学先生嘛。在他们脑袋里,天下间没有比自己所为的道德文章更宝贵的了。你们一帮子区区医生匠人之流。为我们服务那是应该的。
这种思维定式,也是大元首点名批评的特权思想之一。正是千年以来愈演愈烈的歧视科学发明,动辄以奇技淫巧贬斥,导致中国越来越少聪明人去搞研究,被西方世界很快的甩在身后。
别的不用举例,从宋代之后的中国数学水平判断最为直观。你可以把责任推到蒙元侵略上头,但二百多年的大明朝,正人君子多如狗。怎么没有哪一个把数学研究推动更进一步?甚至连宋朝时期的水平都维持不住,可见倒退的有多厉害。
并且要批评元朝野蛮,起码还有郭守敬在授时历中解决了三次函数的内插值、公式。
明朝呢?除了明末翻译西方传来的数学典籍,有什么发展贡献?可要论起读书人的地位来,明朝士子的嚣张跋扈横行无忌,堪称千古独一无二了。
认真分析就会发现,中国数学研究自古到宋代之所有有发展,多数是以算法为中心,属于应用数学。其根本,是都一直不曾脱离社会生活和生产。并以解决实际问题为目标。
但到了南宋乃至明代之后,有相关知识水平的人,把孔圣人制定的“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丢的一干二净。真正是那一条儿都提不起来。连他们用来装逼骗官儿当的礼和书两样,都弄得马马虎虎,更别提在他们看来全无用处的数学了。
读书人嘛,会做官就可以了,学数学那么费脑子,有什么用?搞什么天文研究,弄什么几何图形,找工匠去整就好了嘛。
可明朝的工匠却不是祖师爷鲁班,基本上都是文盲。却又上哪里去研究高深的数学?就连祖宗手艺也渐渐丢的不剩下多少。
这种恶劣的传统,被大元首提出来大家批评。作为抨击传统文人恶习的直接证据,曾经引起广泛的议论。并深得广大青年学子的赞同。十多年来,诸多文人士子都闷声不吭,貌似对此有所思考。
但最近几个月的闹剧当中可以清楚的发现,他们压根就不以为然。
袁世凯小眼睛微微一眯,面露讥讽的笑道:“呵呵,也许是袁谋读书少见识不够,可据我所知,千古以来,倒是天下间九成九的奇技淫巧,却都是被历代士族官僚享用了。却不知那些人一边嘴上大肆批驳,一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和道学先生们提倡的人欲净尽、天理流行之大道,可有相通之处乎?还是像大元首所说,彼等之所以享用,乃是为了批判分析,以警醒万民?”
这个典故,却是来自于某个阶段的某些特权阶级,一边自己偷偷看着来自资本主义世界的电影录像和露肉片,一边义正言辞的宣称是批判审查。。。。。。。
张佩纶登时气的两眼发黑,摇摇晃晃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哆里哆嗦指着袁世凯:“你。。。。。。你。。。。。。此何言哉?简直不可理喻!”
袁世凯也没兴趣跟这帮老朽无用之辈费嘴皮子,万一气死一两个,闹不好自己以后会被他们的子孙后代在编书写志的时候骂个狗血淋头。
他转头冲张謇拱了拱手,道:“季直兄此番西去,却不要只当是被放逐天边,大元首对您可是寄予厚望的。西北乃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四大文明汇聚之地,季直兄若能因地制宜,创出一种可以整合当地资源和人力的经济体系,则必将奠定中华万世不易之强大根基。当今世上,能做此事者,非季直兄莫属。那边一应所需都已准备妥当,季直兄抵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