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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唐师-第88部分

小说: 唐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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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这禄东赞也是个海底一般深的心肝,虽嫉恨慕容寒竹之才,却又不似一般老人长者那般排斥,反而事事问计,竟也得了器宗弄赞的夸赏。

    只是背地里又不断挑唆,使得诸人离心,势必要将慕容寒竹铲除君侧,以正君听,每日宣扬大唐威严,军队强悍,四处征伐,各部各族恨不得敬而远之,偏今赞普受了慕容寒竹这毒士的挑唆蛊惑,竟主动挑战大唐天威,岂非自寻烦恼,自寻其辱则已?

    若说是为了赢取大唐公主,以修建两国友好交往,却如何舍近求远,不如到了邻国泥婆罗,求娶尺尊公主也是大美好的事情了。

    那泥婆罗也不是甚么天威大国,既嫁了公主过来,今后还不得对吐蕃敬了三分,怎地都比伺奉大唐要好啊。

    经过禄东赞如此一分析,诸多老人皆以为此次入侵松州,皆归咎于慕容寒竹,非明智之举,私下里其实都动了退却之意。

    然器宗弄赞崇尚大唐风物,求亲七次而不得尚唐公主,心中多有不甘,今番趁着大唐急于对辽东用兵,这才发动了骚扰,眼看着就要成功,又岂能轻言放弃。

    一旦将公主娶了回去,受了大唐皇帝的封号,今后吐蕃就能够从大唐继承传播诸多先进工艺和技术,与吐蕃政经发展,国计民生,都有着极为强大的助力!

    器宗弄赞有着远大的抱负,断然不可能被这一帮老人羁绊了腿脚,任是诸人苦劝,也只是重用慕容寒竹,守下这松州来。

    既得了弄赞赏识,慕容寒竹又多有韬略,以大隋旧制训练军兵,又针对唐军来排军布阵,打造诸多军械,竟赢得了军中人心,越是将军权尽握于手,他本是有天地经纬的谋臣,手中有兵,天下又有何惧?

    自是将松州管理得井然有序,让器宗弄赞看到了汉人管理用度和调节资源的手腕,更是对慕容寒竹佩服至深,多有赏赐不说,族中少女更是任其把玩。

    慕容寒竹也并未耽于美色,但有靓丽勤劳贴心的美姝,先送到了伏俟城,以供光化驱使,好生伺候,弄赞自觉慕容寒竹不忘旧恩,是个忠诚之人,他日也必定能够死忠于自己,遂越发敬重。

    松州这边俨然成了规模,而唐军却迎来了一番整肃!

    且说牛进达与韩威大败而归,心知无脸见人,生怕大总管李道宗责难,慌忙将徐真从军牢之中请了出来,好生抚慰,敬若天人。

    军中战士见得牛进达与韩威士气昂扬而去,灰头土脸而归,所领军士十亡六七,伤亡惨重,忆起徐真战前箴言,心头大为惊骇,皆以为徐真有未卜先知只能,更有诸葛复生之智!

    徐真的部下起初还谩骂徐真懦弱怯战,巴不得跟随牛进达争抢军功,心中对徐真多有不喜不敬,待得牛进达和韩威大败而归,始知徐真救命之恩,三五纠集起来,到了徐真营房前请罪。

    周沧等人见惯了这些人的嘴脸,也不想让徐真谅解,打算将这些人都打发了事,徐真却想趁机拉拢军心,假装伤势甚重,瘸了腿子挪出来,宽恕了这群有眼无珠的属下,自是得了人心。

    这没过几天,大总管李道宗和行军总管刘兰相继领兵前来回合,听闻军中汇报,对牛进达和韩威之举也是颇为震怒,然大战在即,也不想动辄重罚,免得寒了人心,故而只是将过错记了下来。

    一干将领又齐聚中军大帐,商议进军松州之事宜,牛进达和韩威吃了大败仗,损了一千多人,颜面全无,哪里还敢出声。

    然而他毕竟受了长孙无忌的嘱托,不肯放过任何坑害徐真的机会,见得帐中愁云不展,气氛凝滞,故而斗胆站出来建议道。

    “前番某与韩都督求胜心切,才导致大败,然军中却有一人心如明灯,洞若观火,对敌我清晰了然,今松州之战拖延日久,若请之叩城,可获大胜也!”

    诸将闻言,心中尽皆明了,这牛进达显然在徐真面前受了挫,心头不服,欲挑动徐真上阵,也好挫了徐真的锐气。

    李道宗身为军中老人,设身处地来考量,似牛进达这等军中老人,又有几人能服了徐真?

    这徐真年纪虽小,却异常沉稳,心机城府深厚,临事诸多考校,谋而后动,三思而后行,实在由不得人不嫉妒。

    若有心维护,又如何平息军中老人的怨气?身为主将,李道宗深谙权衡之道,此事如何处置,还需看徐真如何应对,故佯问道:“进达所举之人,可是忠武将军徐真?”

    牛进达双眸发亮,行礼朗声道:“正是徐郎!”

    徐真早知牛进达贼心不死,若非事前得了李治的暗中提醒,还真以为上辈子跟牛进达是死仇了。

    李道宗将目光投于徐真,后者微微挑眉,无声叹息,终究不等李道宗发话,出列自请道:“徐某不才,忝居诸府统军,实无寸功,经不起诸位将军赞誉,今得提携,愿冒死奔赴,拿下松州!”

    这次轮到李道宗诸人心头诧异了,这徐真何来胆色,竟答应得如此干脆,莫不成他当真是诸葛复生,身有锦囊?

    李道宗拍案称善道:“好!徐将军不愧为天子门生,深受圣上器重,果是有勇有谋,今番真能拿下松州,必记首功,但有所求,将军尽可开口了。”

    徐真暗暗赞叹,这李道宗不愧是官场老油子,难怪贪污被罢黜之后,能够如此飞快地恢复元气,这为官手腕实在玩得滑溜,心知徐真此番应允,必有所求,将这话儿都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无法拒绝。

    其他人见李道宗开口,牛进达和韩威几个又巴不得马上将徐真赶到战场上去,当即一个个附和道:“对!徐将军要我等做些甚么,尽管开口!”

    徐真见得如此光景,不由冷笑起来,诸人心头没来由发凉,只觉徐真笑容诡异,心中多戚戚,只听徐真轻笑道:“徐某既斗胆领了这状子,自然要言出必行,不过确实需要一个人来辅助少许…还望总管恩准…”

    李道宗知道徐真又要耍小心眼,但既然徐真愿意上战场,他总要给徐真一些甜头,遂问道:“不知徐将军所求何人?”

    牛进达和韩威此时才陡然惊醒,冷汗顿时淋漓落下,这不正是徐真报复他们的最佳时机么!

    这心头甫定,果见得徐真指着韩威道:“徐某所求者,韩威都督是也!”

    韩威眉头轻轻一跳,稳了稳心神,直言问曰:“不知徐将军所求何事?”

    徐真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就说道:“徐某为今要使苦肉计,思来想去,韩都督接连两败,必受重责,然松州窘境非常人所能理解,吐蕃背后那谋士必定以为都督会生出异心,若都督敢受了这苦肉计,拿下松州,但在朝夕,都督当居一功,足可补过矣!”

    虽口头说得好听,但无论是韩威牛进达,亦或是李道宗和其他人,心中皆以为徐真不过是为了报复那三十军棍之仇罢了。

    这古时战事策略,虽奇正制胜,然今时之人早已熟读,又岂会轻易中套?

    诸人皆惋惜之时,韩威却出列道:“某乃败将,不敢言勇,然到底是我大唐儿郎,又岂惧区区苦肉之计,但闻将军详情!”

    徐真由衷而赞道:“好!都督果真好胆色!且附耳过来!”

    诸人见徐真如此神秘,连军中之人都不透露,在大总管李道宗面前还要卖弄关子,实在心有不悦,然大总管都不发话,又有何人敢口吐怨言?

    李道宗也是无奈,这小子绝不可用常理以度之,若非徐真力挺,他也无法统领诸道军马,领衔这场战争,又怎会掣肘于徐真?

    韩威附耳倾听,只听见徐真低语道:“此计虽名苦肉计,却又有连环的玄妙,都督当如此如此这般…”

    韩威面色冷峻严肃,初时眉头紧皱,大为不喜,而后却双目放光,如启神智,仿佛被那佛光灌了顶,频频点头,目中丝毫不掩对徐真的敬佩!

    待得计策嘱托干净,韩威竟正容朝徐真行礼道:“徐将军韬略惊艳,韩某受教,甘受皮肉之苦,以解松州之耻!”

    徐真朝之点头微笑,而后呼喊来左后,结结实实将韩威打了一大顿军棍,那场面实在不堪,整个后背鲜血淋漓,逼真十足!

    是夜,韩威领着十几个亲兵,投松州诈降去了,徐真却点齐了兵马,饱食裹甲,秣马厉兵,竟然是要夜袭松州!

    一听夜袭二字,非但牛进达,连军中诸将都冷汗直冒,他们是吃够了夜袭的苦头,今番换了徐真上阵,又见韩威自甘受辱,使了苦肉计,皆以为徐真有出奇制胜的奇谋,哪里想到居然还是夜袭。

    这换汤不换药的伎俩,难道还骗得过松州城里那些吐蕃人?说不好弄巧成拙,反遭羞辱,落得牛进达与韩威那般下场,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李无双被徐真强命在营帐之中待着,心头却气愤那夜赠金甲的羞人事,见得张素灵内衬金甲,傍于徐真身侧,心头倔强,忍不住混入了军中,说不得要上阵杀敌,好教徐真知晓,她李无双并非无用的女流!

第115章 夜访行本韩威受难() 
夜色深沉云朵轻,风萧萧兮月未明,徐真将军欲袭营;可惜未见尸千里,先听百鬼吹风铃。

    但说营寨之中早已马衔枚,人肃静,只要徐真一声令下,就往松州方向冲杀过去!

    只是徐真却迟迟未见动静,三千骑兵静默萧杀,心胸怒火战意早已积攒满溢,只能强行压了下去,如那暴涨的潮水,不断挤压着单薄的河堤,随时有着暴发的可能!

    李道宗也是领军的老将,深知有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时刻左右着战局的胜负,例如斗志,例如策略,例如士气。

    身先士卒,奋不顾身地冲杀,有万人不当之勇者,足可为将;心系兵士,掌控全局,将兵又能将将者,才可称帅。

    以徐真此时对己方士气的掌控和调节,足见其有着为帅者的潜质,也不枉他李道宗拨付了三千骑兵与他,此举难免有些超出了徐真职位所能统领的数目,但以徐真一贯以来的功绩和作风,也足以让这些骑兵心服口服。

    然而暗自不服气的也大有人在,除了左武卫将军牛进达之外,还有左领军将军刘兰这样的军中老将(注)。

    眼看子午已过,徐真却丢着三千骑兵于夜风之中待命,四周围火把熊熊燃烧,照耀方圆,哪里有半分夜袭敌营的姿态!

    果不其然,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诸多骑兵已然显出疲态来,士气早已泄了大半,徐真还未见动静,牛进达和刘兰等人按捺不住,恨不得将徐真这故作姿态的小人拖下马来暴打。

    守了大半夜,徐真才登上点将台,仰头看了看天象,又舔舐指头,于风中探了探风向,低头沉吟了一番,终于发了话:“嗯。。。本将军心里头占了一卦,今夜不宜袭营,诸位袍泽都去歇息吧。。。”

    徐真此言一出,简直如一把火炬丢入了滚热沸腾的油锅之中一般,在夜风之中抖擞了大半夜的军中儿郎,恨不得将徐真给生撕了!

    反倒是起初对徐真有成见的牛进达和刘兰等军中老人,见得徐真此举才心中暗暗惊奇,虽不明徐真之意,但他们不会认为徐真愚蠢到要故意挑拨军士的怒气,如此做法,对徐真简直有百害而无一利,以徐真的性子,他又怎会使出这等昏招?

    军士们纷纷归了营,徐真却命值守的士兵仍旧点足了三千火把,不得熄灭,一直要烧到天亮。

    李道宗双目发亮,窃以为徐真果是胸有奇招,待得诸人退散,连忙召见徐真,想要私自问清楚徐真的策略。

    徐真到了李道宗的营帐之中,面对李道宗的质疑,也只是苦笑一番,轻轻摇头道:“李总管,徐真虽精于占卜,但也不敢拿诸多弟兄的性命来做赌,今夜不出兵,皆因有贵人混于军中,怕有个伤亡闪失,愧对了李总管的厚爱。。。”

    李道宗难免失望,继而有有些愤愤,这贵人他是见过不少,但混入军中来,阻拦了徐真夜袭敌营的贵人,他李道宗倒是想亲眼见识见识!

    “徐真,那贵人现在何处?可否让老夫见上一面?”

    徐真哭笑不得,摊了摊手道:“总管要见,徐真自然不敢不从。。。”

    言毕,徐真拍了拍手掌,却见得张素灵将李无双给强推了进来,李道宗微眯起一双老眼,借着营帐中的烛火光辉,终于是将男兵打扮的掌上明珠给认了出来,当即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

    “胡闹!你。。。你这姑娘,怎地如此任性而为!”

    徐真无视李无双对自己的怒视,拉着张素灵离开了营帐,背后只传来李道宗暴跳如雷的责骂和李无双断断续续的辩解。

    其实徐真并无出兵的意图,待得张素灵将李无双的踪迹偷偷报上来之后,他就干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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